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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耳尖发烫，抵着程洵的肩用力推开他，摆出了一副很严肃的模样。
他微仰着头看着程洵，认真问道：“程洵，你知道你现在是在追我吗？”
程洵：“嗯。”
黎洛心里松了一口气，微抬下巴，又说：“那你知不知道，追人应该怎么追？”
“你要尊重我、取悦我懂吗？而不是欺负我！”
黎洛莫名有了底气，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程洵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你刚刚不开心吗？你还搂了一下我的腰，我以为你也很享受。”
黎洛：“……”
他又羞又恼，脸颊红晕更盛。
“不是的，我没有，我才没有享受！”他嘴硬道。
程洵不置可否。
黎洛从椅子上站起来，但看程洵还是得仰头，于是他踹了拖鞋，站到了椅子上。
程洵看着他的动作微抬起手虚虚地拢着他。
担心这小傻子摔下来。
黎洛却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强得可怕，终于可以俯视程洵了，这让他心里很畅快。
他抬手揪住程洵的短发，有些粗硬，刺刺的，太短了，不太好揪。
于是他改了方向，捏住程洵的耳朵。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只是试探着，见程洵没什么抗拒的表情，他便放心下来，用力了些。
像是一名严师揪着不乖的学生的耳朵，黎洛义正言辞地教训道：
“我跟你讲，你现在追人的态度很不端正。”
“像你这样追人的，只顾自己享受快活的，还高高在上的，连狗都追不到！”
黎洛的话说得很重。
程洵却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抬起眼睫，漆黑的眸淡淡的看着他，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问道：
“那应该怎么追？”
见他这么上道，黎洛翘起嘴角说：“首先，你要把我放在第一位，事事以我为先。”
“其次，你要有分寸感、要真诚，不能太强势了。我不开心的事你不能做，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能亲我、摸我，知道吗？”
“还有不能叫我‘宝宝’，那是有亲密关系的人才能叫的！”
“我的要求还是很低的，但后续有什么想法我会补充。”黎洛说。
程洵若有所思：“做到这些，有什么奖励吗？”
黎洛翘起唇角，骄矜道：“我会勉为其难考虑一下让你转正。”
“转正？”
“就是从备胎舔狗变成……”黎洛顿时止住了话音，有些心虚地看向程洵，见男人还是一副虚心听讲的模样，便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嘛，让他程洵当一下备胎舔狗又怎么了？
谁让他要喜欢他？
“变成什么？”程洵主动问道。
“对象呗。”黎洛说。
“这样么。”程洵挑起唇角，眼里却没什么笑意，他抬手搂住黎洛的腰，把人压近了些。
他仰着脸，嗓音低沉，似压抑着什么，“那，你有几个备胎？”
黎洛眨了眨眼，近距离地俯视着程洵，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明明是他站在高位，但程洵给人的压迫感还是很强。
这种气势是突然有的，像是某种发现领地被侵占的野兽。
黎洛咽了一口唾沫。
其实他没有备胎，之前还在给别人做舔狗。
但这些事他不会告诉程洵。
他也不能被程洵的气势给压过去。
“你管不着。”他声厉内荏道。
程洵薄唇抿成一道直线，弧线锋锐的轮廓在光里晕染着淡淡的冷漠，他深深地看着黎洛，很专注，像是要把眼前这个人盛进眼里。
“可我不想做备胎。”
“也不想看你和其他人暧昧。”
他说。
黎洛怔了怔，下意识答：“我没有和其他人暧昧啊。”
程洵长睫微垂，竟是露出了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你好朋友那么多。”
黎洛：“……”
“我只是跟他们随便玩玩啦，跟你才是真的……”
声音戛然而止。
“真的什么？”程洵逼问道。
黎洛却偏开头，推了一下程洵的肩膀，把人推远了。
他继续教育程洵：“作为追求者，你没资格管这么多。”
妈的，要是现在就让步，那以后就是程洵骑在他身上了！
“那什么时候有资格？”
“我都说了，等你转正的时候。”
程洵又问：“那我什么转正？”
黎洛摊手：“看我什么时候满意呗。”
“我都说了，你要哄我开心，要对我好。”
“取悦我，懂吗？”黎洛勾着唇角，笑容恶劣，像是调戏大家闺秀的小恶霸，可惜他长得太漂亮精致，就很违和。
程洵默不作声地听着。
黎洛是第一个敢对他这么要求的人。
出生便含着金钥匙、作为程家唯一继承人的程洵从来没取悦过谁。
连他的亲生父母都未曾。
但他若有所思地颔首，总结道：
“只要你满意，我就可以做你的男朋友，有资格了吗？”
黎洛听见“男朋友”三个字，耳根子红了红。
闷闷地“嗯”了一声。
“好，”程洵说，又用那双深沉的眸看他，只看他，黑眸里漾着深深浅浅的光亮，映着他，“但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吻在黎洛的下巴处，用尖利的牙齿危险地磨了磨。
“我等不了那么久。”他说。
……
黎洛觉得自己今晚给程洵的“教训”还是很有成效的。
因为他睡到了客卧，他可以一个人享受柔软的大床。
“晚安。”
程洵站在门外，还伸手帮他把门阖上了。
黎洛倍感惊奇，他觉得程洵像是有两个人格，时而温柔得宛如二十四孝般对他，时而又彻底疯狂六亲不认。
但无论如何，黎洛都觉得自己拿捏程洵了。
他美滋滋地把门锁了。
虽然今晚经历了七上八下的事，但黎洛的作息还是很稳定的，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半梦半醒间他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
但轻浅的意识又很快被香甜的梦扯了进去，被那温暖的床被盖住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隔着一面墙的距离。
程洵却睡不好。
他睁开的眼睛亮若繁星，身体里血液在鼓噪。
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宣泄，堵在了他身体里。
程洵拉开了灯，靠在了床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