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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佛过,密林里树叶沙沙作响,听风晓雨的楼宇里,依然寂寥。
忽然,一个黑影携带者一袭紫影,几个起落,进入了青翠的楼宇;打破了这里的寂寥。
“你在这个时候找人来找我,不觉得很危险吗?”那立定身后,原本温和的俊脸上,立刻冰冷如霜。
“南宫毓,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你最好尽快把九公主给弄去九嶷。”
被月萧然附身的夏明珠柳眉冷凝,他弟弟和她一心栽培他,希望他将来能平定天下,难道他们做错了吗?如今她时日无多了,就算要把绝世内力传给他,可是也得他帮她恢复真身才是啊。
南宫毓淡漠的回道:“我答应你了吗?或者说我答应他了吗?”
“哼!你知道她回来了,为什么不早说?就因为你不早说,害得我措手不及。”月萧然盛怒之下,抬手掐着南宫毓,“你想你姐姐活着,就最好给本尊听话,否则,本尊立刻要她死无全尸。”
她早已未雨绸缪,决不允许谁来破坏她的计划。
“那你可以试试?”南宫毓一脸不屑,这话要是月君枫说,也许他会害怕,可是她不行,因为有白淳在夏宫,她就是废物。
月萧然知道他了解,薄唇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本尊告诉九公主,你是本尊的儿子,这么多年的接近她,只是为了帮我拿到无痕银铃……”
“你欺人太甚。”南宫毓怒吼一声,打断月萧然的话,他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怒意顿生。他也是才知道这该死的身份,可是又能怎么办。
看着眼前之人,南宫毓便想起她逼迫月君枫的所作所为,他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可这个人是他的母亲,也是他的仇人,她是一个真的恶魔,没有一丝情感的冷血堕仙——
十五年前,他才五岁,遇上了争夺太子之位,为了他,月君枫一夜之间杀光了所有皇子,虽然他觉得这些皇子该死,可他没有想要这些权势,为什么她要强加给他,既然将皇权强加给他了,为什么要将他放逐到帝丘?
南宫毓收起怒意,走到窗边,轻风撩起他的青丝,飘荡在他略显无奈的俊脸上,“月萧然,你既然野心勃勃,为何不自己当了女皇,为什么要我这个傀儡?”
“我命格里没有君王之相,而你有,我要燕国君临天下,我要你完成我无法完成的梦想。这么多年来,我精心策划,周密部署;毓儿,你父亲和我一样,没有命格,要不然,我早已让龙氏一族登基了。我只想看到你傲视四方,想看到燕国统一全天下。”月萧然狂妄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闻听这天方夜谭,南宫毓狂笑不止,“这四分天下,岂是你说统一就统一的。虽说目前只有我国和梁国是最强劲的对手,可是其他国家你怎可小觑,现在晋国联姻梁国,梁国又有公主和帝后为靠,他们能与皇朝联姻,原因不用我说,你最明白。”
南宫毓顿了顿,鄙夷了月萧然一眼,接着又道:“这皇朝不是你说杀死夏桀就可以解决的,月君枫多次对夏桀下手,不都没有成功吗?如今你在帝丘能杀人吗?你不要忘记了,白淳可不是好惹的。退万步说,就算你杀了夏桀,不是还有九公主这个假皇子吗?只要大夏还有白家,就算是个假皇子,这天下都是夏氏一族的……”
“嫡公主是谁,你不是知道吗?”月萧然冷冷一笑,“只要公布大夏没有皇子了,夏氏一族就要改姓,我要天下属于我们月氏一族的。”
南宫毓淡淡一笑,“就算没了夏氏一族,梁国了?!龙氏一族了?这次在校场比试,我见识了梁王身边,那个叫血银魂侍卫的厉害,连白家七将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想连你这个堕仙没得到仙力之前,也未必是血银魂的对手吧。要是他做了大将军征战沙场,你觉得我们燕国有多少将士够他杀?”
“哼!梁国再强都是个人,再说了,晋国只是表面迎合梁王,他们私下早已和我国签订盟约,而且你父亲已经答应我了,不会再管龙啸天,他连黑羽堂都放弃了,等我助成王成为梁国君主,这样你觉得梁国还有何担忧的?至于那个血银魂?!哈哈……你放心,他是幽冥宫的少主,恨不得荡平夏宫,他怎么会帮他们谁了?”
月萧然狂笑不止,她可是用了七十多年的时间,没点把握她岂不是太愚笨了。
南宫毓睨视了月萧然一眼,拍拍掌,“母亲好手段,不过只要我不愿意,谈论我君临天下之事,似乎太早了。”
虽然恨月萧然,可又不得不佩服她的睿智谋略,还有她做事的风格,那毫不留情的手段,他是永远也学不会。
月萧然知道逼迫没有,便温和说道:“不去九嶷也可以,但我要你跟我先回燕国,准备登基仪式,然后和太子妃及早洞房,燕王的死瞒不了多久了,因为有人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不想燕国再有动荡,你妄想我会退让,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月萧然对南宫毓甚是了解,他太软弱了,不管她怎么训练他,他都是那么善良。
“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指点。”南宫毓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睖着她,“如果你再肆意妄为,我会叫你后悔认我这个儿子。”
月萧然眸光冷冽,没有一丝感情,“哼!你没得选择,要么你乖乖的给我做君王,我不但可以让你得到九公主,还可以得到天下;要是你说一个不字,我不但会毁了你在九公主心中的美好,还会让你最爱的姐姐……”
“殿下,九公主被人打伤了。”楼外传来血幽魔的声音,打断了月萧然的话。
南宫毓一愣,接着瞬间暴怒,一个迅闪,来的血幽魔面前,掐着他颈脖,“孤不是叫你们保护好她吗?”
“属下被白淳的人缠上了,七夜……”血幽魔掐的脖子,声音极其难听。
白淳?!他当真要他过不去吗?!南宫毓一脸冷漠,“谁打伤晨曦的?”
“属下不……”血幽魔被掐的脸通红,咳嗽了一下,“不过属下知道打伤九公主的用的是龙啸九天。”
龙啸九天?!这功夫不是失传了吗?!就算高深莫测的无忧,也只会低两个级别的龙啸。
南宫毓扔下血幽魔,“动用听雨楼所有人,给孤找出会这功夫的人。”
月萧然走了过来,笑了笑,“所有人?!南宫毓,你可知道听雨楼为谁办事?”
“当然是为孤办事。”南宫毓赤唇维扬,“你难道还想把听雨楼留下?”
“本尊需要吗?!”月萧然冷冷一笑,“告诉你吧,打伤那丫头的人,是本尊,因为你不肯回去,所以她……”
“哄”的一声巨响,南宫毓一手抱琴,一手划过琴弦,月杀之刃,如夜空中的闪电,狂舞乱发。
“殿下……”血幽魔嘶喊这,欲要拦着南宫毓。
月萧然提升十层内力,和所有仙力,对上南宫毓,“毓儿,你疯了,本尊可是你娘。”
“伤她之人,莫说是你,就算把我养大的月君枫,我也会动手。”南宫毓双目冷如冰霜,怒吼一声,“月牢。”
只见一道道白光,瞬间将月萧然围住,惊得月萧然惊恐万分,“君枫把仙力全给了你?”
南宫毓露出一抹苦笑,他的爱连昙花一现都不如,还没开始绽放,就已经枯萎了。
他不甘心,他好不容在她心里留下一点美好,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去破坏?为什么他们要拿他当借口,去伤害她?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伤害她?你有什么资格去伤害我爱的人?”南宫毓双目被杀气淹没,好似吞噬了心智一般,“是你这仅存的仙力?!还是你这傲人的武功?!”
“毓儿,我是你娘啊。你要干嘛?”月萧然惊恐到浑身颤栗。
“哈哈……”南宫毓仰头长啸,“娘?!我娘早死在我面前的,你怎么可以活着?”
“毓儿……”
南宫毓伸手抓住月萧然手,“月影!”
“啊!”
一声哀嚎响彻整个听风晓雨。
血幽魔看着绝美的夏明珠,渐渐的变成一个老妪,青丝瞬间变成银色,瘫软在地。
“天明,吩咐下去,活捉阴韵,并告知她,月萧然在听风晓雨。”南宫毓冷冷说完,一个迅闪,人便消失在夜色里。
血幽魔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南宫毓,瘫在地上,半天都无法回神。
此刻在夏宫的奉先殿,虚空掐指一算,惊了一下,立刻跑了出去,抬头一看,“该死的,她怎么会出现?”
*
碧莲阁,夏晨曦刚从凤栖宫回来,便见初见亭内,他一袭紫衣,柔情的看着她。
“你们都下去吧。”夏晨曦挥挥手,让幼蝉和秋月下去。
“喏!”二人应声,退了下去。
幼蝉走到门口,眉头一蹙,心下嘀咕,“这南宫毓怎么会夜晚明目张胆的会见公主?看来得通知一下王兄。”说完,便消失在夜色里。
夏晨曦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过去,“哥哥这么晚出现在我的碧莲阁,难不成想娶了我?”
“你愿意嫁?”南宫毓深情的看着她,“身子好了些吗?”
夏晨曦一怔,随即笑了笑,“你知道我受伤了?”
“对不起!对不起!”南宫毓柔柔的说着,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是哥哥对不起你。”
看来月萧然找了他了,不然?!
夏晨曦抬起头,冲着他柔柔一笑,“不管你的事,这些都是我自找的。”
“不,不是的。”南宫毓摇摇头,双手一揽,将夏晨曦揽入怀中,“不要因为这些误解哥哥,不要因为这些人,而远离哥哥,哥哥不能没有你。”
夏晨曦身子一僵,他这是怎么了?!
“曦儿,我亲手毁了她百年心愿,从此以后她再也无法威胁你了。”
南宫毓喃喃的说着,赤唇如小雨点一般,密密的落在夏晨曦的颈脖,渐渐游走到她的唇瓣,深吻了下去。
“唔……”夏晨曦双目圆睁,惊愕的不知所措。
一股清甜,带着一丝暖,融进他的嘴,融入他的心,原来他早已沦陷。
宫毓贪婪的深吻激怒了夏晨曦,心下激动万分,忍住热泪湿了眼……
夏晨曦正欲推开他,却被南宫毓的泪水怔住了,他为什么哭了?!
“神仙……哥哥……”夏晨曦感觉他的手开始不老实,猛地推开他,捂着胸口,欲要哭泣,“你别这样。”
南宫毓回神,俊脸也红的吓人。可夏晨曦那眼中的晶莹之光,还是刺痛了他的心。
“曦儿,对不起,哥哥不想,可是哥哥……”
夏晨曦伸手推着他,“不要,不要这样,这样的你我不认识,我不认识这样的你。”
不认识?!南宫毓心好似被利器刺穿,痛的他无法呼吸,抓着夏晨曦的手,“曦儿,我是你的神仙哥哥,我是你的……”
“不,你不是,你不是。”夏晨曦甩开南宫毓的手,“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自私的*,那请你离开,如果是作为哥哥看看妹妹,我留下你。”
“曦儿,我不要,我不要做你的哥哥。”南宫毓咆哮着,抓着夏晨曦的双肩,“我要和龙啸天一样,我要你知道,我比他更爱你。”
“南宫毓,你疯了吗?你弄疼我了。”夏晨曦忍着双肩传来的痛处,看着双目充满怒火的南宫毓,“我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可是我只想告诉你,别毁了你在我心目中美好。”
美好!?南宫毓好似被什么敲击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猛地收回,颤抖的不知所措。
他那么自持的一个人瞬间变成这样,夏晨曦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肯定发生了重要的事,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舍弃他。
夏晨曦伸手抚摸着南宫毓的脸,柔声道:“神仙哥哥,是我,你的曦妹妹,你醒醒,看着我。”
南宫毓柔柔一笑,“我知道你是谁,曦儿,我的曦儿。”说着,伸手覆在夏晨曦的手上,“我亲手把我亲娘葬送了。”
什么?!他能打赢月萧然?!
夏晨曦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见过月萧然了?”
“她自己来找我的,她告诉我,她打伤了你,所以我一怒之下,就……”南宫毓说着,双手颤栗,“我把她所有功力全废了,然后告诉她的死敌月莫愁,她在听风晓雨,是我亲手杀了她。”
夏晨曦再度惊愕,就因为月萧然伤了她,他就亲手杀了自己母亲,这份爱可比龙啸天的还厚重,重的叫她不知道如何接受。
南宫毓抱着头,抽泣道:“曦儿,我当初也想杀了月君枫,幸亏没啥,不然我就一辈子也不能爱你了。”
夏晨曦很是心疼,这样云淡风轻的人,竟然也可以哭得跟个孩子。伸出手,将他抱在怀里,“没事,就算杀了他,我也不会恨你。”
“曦儿,曦儿,我好怕,我好怕自己会入魔……”
南宫毓抱紧夏晨曦,“可是如果成魔才可以爱护你,那么我会毫不犹豫,曦儿,我真的还能静静的爱着你吗?”
可以吗?!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她不能伤害他,因为他变成这样,都是为了她。
“可以,可以的,只要你不伤害自己。”夏晨曦抬手抚摸着他背脊,宽着他的心。
此刻,龙啸天就在碧莲阁的门口,看着这一幕,他的心瞬间破碎,连找手中那备好的礼物也一起捏碎,拂袖离去。
听到这响动,夏晨曦知道,他来过了,看来她也伤了他的心。
这一会,南宫毓也静了下了,扶正身子,背过身去,“曦儿,对不起,你去追他吧。”
“不了,我陪着你。”夏晨曦柔柔一笑,伸手拽着南宫毓的手,“走,去露台喝酒。”
南宫毓心里一暖,回头,淡雅一笑,“好!”
*
凤栖宫,妺喜想起夏晨曦的话,愤恨的捏碎了酒杯,“想让本宫自动退下,做梦。”
“这话要是叫碧荷和碧莲听去了,你还有命吗?”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妺喜一脸惊喜,起身抱着他,“柳郎,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再不来,你该出事了。”柳影抬手捏了妺喜的下颚,“他们都知道你身份了,你就别这么凶了。”
“难不成真的听她的指挥?”妺喜一脸不服,“可是我就看不惯她不可一世的模样。”
“安心吧!很快她就会消失在这夏宫。”柳影说着,低头吻上了妺喜的唇。
“唔!”妺喜娇嗔一声,伸手勾着柳影的颈脖,回以热情。
柳影连忙打住,推开妺喜,笑道:“是不是可以圆房了?”
“不行。”妺喜连忙转身,整理了衣服,“我要保持处子之身到祭桑大典,亲自献舞。”
“如果她也要献舞了?!”柳影笑看妺喜,“别忘了,夏季更喜欢她。”
“哼!只要不是处子,她想也没用。”妺喜说着,一脸阴狠,“秋月为了秋水,已经答应了我。”
柳影露出一抹狐疑,“那我就把龙啸天困住,叫她这辈子都别想跟我柳家争。”
“放心吧,只要有云裳姐姐在,龙啸天迟早都会被她推到。”妺喜抬手掩着嘴,“那就等着秋月的消息了。”
“你最好叫秋月早点动手,免得夜长梦多。”柳影说着,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又道:“别和碧莲碧荷都硬,将温柔乡撒在空中,就可自由了。”
“那岂不是自己也?!”妺喜接过瓷瓶,一脸不解。
柳影抬手挂了一下她的鼻子,“小东西,解药都吃下去了,还问。”
“什么时……唔……”
妺喜回神,原来啊!
*
梁园行宫的寝宫里,龙啸天一脸呆滞,他刚才没听错,她说了南宫毓可以爱她,她允许了,为什么?!
难道有他爱着还不够吗?!难道他的爱还不够吗?!
“夏晨曦,你到底要怎么样?”龙啸天抬手捂着俊脸,任由泪水落下,原来这才是爱……
原来她说的他不懂爱,说的就是这些。
“君上,贤妃娘娘求见。”
门外传来陈公公的声音,龙啸天深呼吸一下,“让她回去吧,夜深了,你送送她。”
“陛下,饶恕臣妾。”
话到人道,刘羽蓉来的寝宫里,屈身一礼,颔首不敢正视龙啸天。
龙啸天背过身去,低声道:“这么晚了,你有何事?”
“哥哥告诉臣妾,无论如何要与陛下圆房,不然刘氏一族绝不相信陛下的诚意。”刘羽蓉说着,咬着唇,“臣妾已经等了四年了,陛下要臣妾等多久?”
“你可以不等。”龙啸天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孤说过,你选择加过孤,就该承受这后果。”
刘羽蓉粉拳紧握,忍着屈辱,“可是陛下总该为江山社稷考虑。”
“床在哪里,你自己睡吧。”龙啸天知道她的意思,抬手指着龙床,“你们恨不得都爬上去,可是她却不屑一顾。”
刘羽蓉自然知道龙啸天说谁,柔柔的走了过去,“陛下,不要一个人忍着,就算不全天下的人都不要你,但是臣妾绝对不会抛弃你。”
龙啸天抬头,怔怔的看着刘羽蓉,这女人委屈了四年了,到如今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到真是一个至情至圣的人。
如果曦儿能这么说,估计他这会懂能幸福的死过去。
“羽蓉,你坐下吧。”龙啸天转过身来,“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他难道转性了吗?!刘羽蓉一怔,竟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梦幻。
龙啸天知道这种惊喜错感,对着刘羽蓉伸手,“过来孤身边。”
刘羽蓉知道不是错觉,惊喜的眼含泪花,娇滴滴的走乐过来。
“今夜你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龙啸天淡淡一笑,伸手去拿酒杯。
刘羽蓉点点头,顺手就为龙啸天满上酒,又柔柔道:“酒伤身,少喝一些。”
“好!”龙啸天苦笑了一下,要是这话她对他说,他该要感动到哭了吧。
这一夜,显得不那么平静,让暗中的人都雀跃不已。
*
翌日,梁园传遍了,龙啸天终于有了人生的第一个女人。
而夏宫也被宫女议论纷纷。
“听说了没有。”
“怎么能没听说。”
“你说咋们这九公主是不是太放肆了。”
“是啊!就算她身份高贵,但也不能想睡那个就睡那个吧。”
“就是,想当初,皓月公主那么刁蛮,都不敢明目张胆。”
“嘘,小声点,想死啊!”
夏晨曦易容成幼蝉的模样,走西门而出,她要去问问龙啸天,昨夜他怎么了,再者给他解释一下,南宫毓的事。
夏晨曦轻车熟路,直接落在寝宫外,陈公公正欲说话,夏晨曦俏皮的坐了一个噤声动作,接下假面。
陈公公更是惊愕,心下嘀咕,陛下,完了,九公主来了。
夏晨曦正欲推门,却愣住了。
“陛下,妾身为你更衣吧!”
“好。”
“陛下是穿便服,还是?”
“便服吧!”
龙啸天说着,回想起夏晨曦为他更衣的情景,那小气的脸……薄唇维扬,露出那喜悦的笑容。
见龙啸天露出笑容,刘羽蓉误以为他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不由得娇滴滴的说道:“陛下,臣妾有那么好笑吗?”
“孤不笑,难道哭吗?”龙啸天不怒,反笑问。
“陛下!”刘羽蓉娇俏一声,继续为龙啸天更衣。
夏晨曦抬手捂着脸,她还真是白痴,这种场面她在脑子里已经过了几百遍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好痛?
夏晨曦捂着胸口,该死的,为什么要痛?!
踉跄几步,夏晨曦捂着脸,猛地转身,急速离去。
龙啸天感觉外面有人,推开刘羽蓉,走了出来,“陈畅,谁来过?”
“陛下,九公……”
没等陈公公说完,龙啸天像发疯了一般,追了出去。
夏晨曦伤势虽没有痊愈,可是她的凌云步却快如闪电,她要找个地方,找一个龙啸天找不到她的地方,找个没有他,没有人打扰的地方,让她宣泄,让她哭泣。
可是她该去那里?!最终结局,她只能回到碧莲阁,她好狼狈,连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都没有。
夏晨曦躲在寝宫的一个角落里,任由泪水落下。
这些年,她被他欺负,她忍着,等不被他欺负了,她又心甘情愿被他利用,到最后迷恋上他,甘心为他成魔,可是结果了……
她知道他很多女人,她告诉自己,她爱上他后,就会接受这一切,因为这是古代,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可是真的遇上了,她还是无法接受,一点都不能接受。
“公主,别哭了。”秋月端着一杯百花酿递了过来。
夏晨曦望着秋月,“喝了酒能忘记他吗?”
“至少你现在好过一点。”秋月说着,又拿来一个杯子,“奴婢陪你吧。”说着,饮下一杯。
“对,喝酒才能好过。”夏晨曦放下了警惕,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秋月一边为夏晨曦倒酒,一边笑问道:“九公主,你觉得奴婢的名字和谁很像?”
“秋月,当然和秋水很像。”夏晨曦叹气一声,“你是她什么人?”
“妹妹。”秋月不得不佩服这位主子的记忆里,低低的笑了笑,“没想到公主能记得住。”
“没办法,谁叫她伺候过我。”夏晨曦笑了笑,继续喝着酒。
秋月柔柔一笑,“秋月想知道姐姐怎么死的?不知道公主肯如实相告吗?”
“如实?!”夏晨曦侧头,笑看她,“怎么如实?!你不是应该查过了吗?”
“公主好能力,既然什么都知道,奴婢也不拐弯抹角。”秋月说着,为夏晨曦和自己满上酒。
夏晨曦又喝了一杯,淡淡道:“你直说吧!”
秋月也喝下了酒,苦笑道:“是不是九公主杀了我姐姐?”
“为什么这么说?”夏晨曦一脸不解,“我杀她对我没有一点好处。”
“可是那时候你是妺喜的身份,杀了我姐姐,你就可以保住妺喜了,对不对?”秋月说着,泪水止不住流。
夏晨曦叹气一声,“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毕竟她也是因为我才被杀的。”
“果然。”秋月苦笑了一下,又为夏晨曦到了一杯酒,“我们这些棋子,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就连死都无法选择。”
夏晨曦心里已经够堵了,现在她还来添堵,就算她够可怜,可是谁不可怜了?!
“本宫三年地狱,四年质子路,哪一样不是身不由己,却也得活着吗?”夏晨曦没有了柔情,冷冷起身,喝了秋月倒得酒,“如果你在这里难过,直接回到龙啸天身边,本宫不缺一个人伺候。”
“没错,你是不缺一个人伺候,但是你缺三个男人伺候。”秋月扔掉手中的酒杯,阴森森的笑道:“我终于可以自己作为主,可以自己选择一次了。”
“你……”夏晨曦立刻反应过来,抬手搭脉,“你给我吃了什么?”
“知道你乃是神医的徒弟,所以选药都是是我们黑羽堂都没有的解药,才给你吃的。”秋月仰起头,“姐姐,你看着杀你的人了吗,妹妹现在帮你报仇了,妹妹要她被人*而死。”
“贱人!”夏晨曦一声怒骂,手快如闪电,掐住秋月的颈脖,“说,谁告诉你,是我杀了秋水。”
“你自己承认的啊!”秋月被掐着,笑得特别难听。
“我杀了你。”夏晨曦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秋月闭上眼,“我本来就选择了等你杀死我,所以我赢了,我赢了。”
“杀你?!”夏晨曦猛地将秋月摔在地上,“既然一说这毒药没有解药,那你也会被人*而死。”
“不!”秋月爬了起来,怒吼着冲向夏晨曦,“你杀了我。”
“怕你脏了本宫的手。”夏晨曦抬手点了秋月穴道,将她定住,在她耳边魅惑的说道:“告诉本宫,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药?”
“你休息!”秋月咬着牙。
夏晨曦抓起秋月,来到院子里,一抓下去,秋月半身衣裙被撕破。
夏晨曦抬手掐着秋月,“处子吗,本宫特别喜欢春宫大戏,你会怎么卖力表现了?”
“你……”秋月气的浑身颤抖,双目怒视夏晨曦,“你这个变态的贱人。”
“激动,不要的激动,这样药力才会扩散的快一些。”夏晨曦双手抓着她的肩,“你有没有试过,让一个女人夺了处子之身,再被无数的太监骑上,却又解不了馋,活被折磨而死。”
“你这个疯子。”
“没错,本宫就是个疯子,你今天才知道吗?”夏晨曦呵呵一笑,“告诉本宫,你喜欢什么样男子,本宫好为你备好。”
“疯子,你这个变态。”秋月感觉到了绝望,她怎么会听信妺喜的话,说这个女人其实心底善良了。
夏晨曦双目圆睁,点了秋月腰部的穴道,“说,到底谁给你的胆子?”
“啊!”秋月一声哀嚎,可惜身体却传来了另一层痛苦,好似有一万字蚂蚁在啃食她的身体。
夏晨曦低低一笑,“怎么,有反应了?”
“没有。”秋月咬着牙,睖着夏晨曦,“你不得好死。”
“你知道吗?”夏晨曦挑眉,“秋水到死没没有出卖本宫,所以本宫才会留着你,可是你竟然敢反咬本宫,你说,本宫应该怎么教训你才能以泄心头只恨?”
“啊……”秋月哀嚎不已,她实在受不了了,张口需要咬舌自尽。
“想自尽?!”夏晨曦捏着她的下颚,轻轻一拽,“也不看看在谁手里。”说完,继续折磨这秋月。
“公主,你饶了奴婢吧!”秋月浑身香汗淋漓,整个人全被媚毒侵蚀,瘫软在地。
夏晨曦扔了秋月,知道这毒是什么,没想到这人竟敢给她下如此重的毒药,看来是知道她会想方设法配置解药。
“公主,奴婢……”秋月抓着夏晨曦脚,“求公主杀了奴婢吧。”
“说出主谋,本宫给你一个解脱。”夏晨曦蹲下身子,“说不定,本宫还能研制出解药,让你活下去。”
“奴婢……奴婢能相信你吗?”
“你没得选择,区区帐中合欢散,你觉得难得住本宫吗?”夏晨曦说出毒名,秋月彻底绝望。
“是皇后。”秋月说着,抓着夏晨曦的手紧了紧,“公主,奴婢不行了。”
“哼!不行就去解脱。”夏晨曦说着,抓起秋月,几个起落,来到马厩,“这里就是你最好的归宿,好好享受。”
说完,扔下秋月,拍拍手,“本宫从来不会对伤害自己的人心慈手软。”
“那陌钰姑姑了。”秋月不死心。
“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跟她相提并论。”夏晨曦抬脚就将秋月踢了出去,“她与本宫同生共死过,就算对本宫下毒,都是选择本宫能自救的毒,你个贱人,竟敢给本宫喝三杯帐中合欢散,不是想要本宫的命,就是想本宫绝后。”
夏晨曦说完,一脸很绝,转身离开马厩,她要快点找到给自己解毒的男人,不然她真的会一命呜呼。
龙啸天寻边了整个碧莲阁,都找不到夏晨曦的身影,突然想起她伤心难过都会去忘忧院,心下轻松,便急速向着忘忧院而去。
夏晨曦不得不去梁园,虽然她用内力控制了媚毒,可也不能太激烈,只好选择骑马,好不容到了梁园,却被陈公公告知事实。
夏晨曦只好离去,心下苦笑,自己这一刻还不忘他,想把第一次给他,结果……
泪水再次落下,打湿了她的双眼,她真是不争气,都快没命了,要这该死的爱情做什么?!
绝望中的夏晨曦想起了南宫毓,也许他才是她的良人,至少他爱着她。
“龙啸天,你这个混账王八蛋,是你自己没这个福气,不管本女王的事。”
夏晨曦抽泣的说着,抬手擦干净泪水,翻身上马,朝着听风晓雨,急速而去。
*
凤栖宫,白淳坐在凉亭里,笑嘻嘻的看着妺喜,“皇后,本贞人向来快人快语,所以你也没必要跟本贞人打哈哈。”
“白大人这是那里的话,本宫还要仰仗大人,希望能在这祭桑大典上献舞,怎么会更白大人打哈哈了?”
妺喜打着官腔,为白淳到了一杯酒。
“哼!跟爷耍心机?你丫再回炉去练练。”白淳心下嘀咕,故作一脸高冷,“爷白天不喝酒。”
爷?!妺喜一怔,手僵在半空中,尴尬一笑,“那就换茶。”说完,扬声吩咐。
宫女立刻为二人端了好茶上来。
妺喜又为白淳满上茶,“你可知道,这后宫为什么出了爷可以自由穿梭外,为什么允许柳影自由行走吗?”
这么她还真是不知道。妺喜故作一脸诧异,“难道不是皇上允许的吗?”
“错。”白淳一声怒吼,“白痴女人,连这个都不懂,竟敢找爷来谈判,找死啊?”
妺喜顿时惊愕,这人完全就是疯子,哪有一个贞人对皇后不敬的。
“大胆!”妺喜一拍案几,起身指着白淳,“你竟敢以下犯上,你反了不成?”
“大胆?!”白淳嘴角抽搐,一脸尼玛白痴蠢货二百五的表情,看着妺喜,“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这句话因该是本宫问你。”妺喜一脸拽翻天的表情,睖着白淳,“本宫告诉你,那夏晨曦不是嫡公主,本宫才是,她只是一个野种,你们白家人竟敢背着先皇生下一个野种,你说你们白家……”
“啪啪……”
白淳毫不客气给了妺喜两耳光,“你还真是给自己长脸了。”
妺喜捂着脸,“你……你竟敢?”
“哼!”白淳冷哼一声,“收起你的心思,爷告诉你,如果你想跟九儿比尊贵,那你就立刻死去,祈求上苍让你下一世活的像个人样。”
“人样?!”妺喜低低一笑,“她很快连人都不是了,你急什么。”
什么?!白淳伸手掐住妺喜,“你对九儿做了什么?”
“本宫什么都没做。”妺喜睖着白淳,“只是告诉秋月,九公主为了本宫,杀了她的姐姐,本宫愧疚不已,希望她别怨恨九公主,好好伺候九公主。”
“贱人。”白淳怒骂一下,扔掉妺喜就要走。
“哈哈……”妺喜大笑不止,“本宫才是赢家。”
门外,碧荷碧莲也咬牙切齿,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歹毒,看来得先出宫了。
二人对视一下,齐齐出手,将妺喜给制伏,困在衣柜里。
很快,夏桀也知道这消息,立刻派出身边信得过的人去寻找。
白淳也通知了白家,起起出发,只希望夏晨曦没事。
虚空在奉先殿,为夏晨曦卜了一挂,乃是“吉!”
“可以再求一只签吗?”
门外响起南宫毓的声音,虚空转回头,“你不是去听雨楼安排了吗?”
“我让姐姐去了。”南宫毓走了进来,“我没离开,你很担心吗?”
“拿到不至于。”虚空缓缓起身,来到佛前,拿起签筒递给南宫毓,“你自己求吧。”
南宫毓淡雅一笑,“昨夜之事不像外面说的那样。”
“我知道,你无需解释。”虚空淡淡一言,走到一边案几,“你求好了,就拿过来。”
南宫毓低低一笑,这人明明在生气,可还装着若无其事。
虚空心下安心,至少现在还没有双龙乱凤,他还有时间。
南宫毓随便在签筒里抽了一只,签上为:“九十九大吉!”
心悦容颜笑,南宫毓将签递给虚空,“别把你自己弄得跟庙祝一样,叫人不自在。”
“那你来这里不会是吃多了,走错了地方吧。”虚空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求什么?”
“姻缘。”
南宫毓话落,虚空掐指一算,坏了,下下签。
南宫毓笑睇他,“怎么了?是不是好得没话说了。”
“如果你求姻缘是晨曦,那么她现在有难,不知道……”
虚空还没说完,南宫毓已经出了奉先殿,她遇上了什么事?
她明明说去梁园,去找龙啸天解释,难道梁园遇上了刺客?!
不对,她伸手很好,就算没有痊愈,这帝丘能找出她对手的也屈指可数。
该死的,她不会是和龙啸天打起来了吧。南宫毓一路飞跃,心下一直在思索乱七八糟的答案。
很快,听雨楼也出动了所有人,寻找夏晨曦的下落。
一整天,整个帝丘出动了几波人,却都没寻到夏晨曦的踪迹,好似这人在帝丘消失了一般。
此刻,雪全居的院子外,一个身穿黑色劲衣的男子,怀抱着夏晨曦,慢慢的向着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