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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一半以上可即时看, 不够的等一二三天就好 身后的变故, 陆显后知后觉。陆二郎懵半天后,瞪一眼他那个三弟:你不是跟我保证说你不会再戏弄表妹了么?
陆昀呵一声, 没理会二哥, 就这般走了。
其后陆二郎也告退而去,留罗令妤失魂落魄般地进了屋舍,关上了门。她靠门屈膝而坐,层袖抬起,摸到脸颊上的烫意, 再两手交叠于胸, 捂住自己那“砰砰砰”剧烈的心跳声。罗令妤咬唇,目中浮起几分烦恼色——
陆三郎, 陆昀……哼!
本来已经对他死心了, 已经把目标转投到其他人身上了, 他却突然回来勾了她这么一把。不受控制的, 重新生了妄念,重新觉得放弃陆三郎好像有点早了。
罗令妤烦恼:他到底什么意思嘛?之前那么说她, 现在又勾她。
罗令妤垂着眼睑,默想着方才他靠近时自己的怔然。离得近, 他的呼吸从她额上轻轻擦过, 如云雾般飘忽,又如火浆般灼烫。他向上微扬的唇角, 他周身清冽的气息, 甚至他微俯下来的浓睫。眸子清幽, 长睫一根一根,如细针一样从罗令妤心尖走过……
罗令妤是如此大俗之人——若是嫁的夫君,家世好之余,相貌如三表哥这般出众,那就好了。
她到底还是不甘心!
坐了一会儿,外头侍女灵玉敲门,说院子里的花都收好了,问女郎要不要看看。罗令妤回了神,收起心事,拉开了门。灵玉表情平静,躲在木柱后的灵犀却有点惶然。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涯让罗令妤擅长察言观色,她立刻叫道:“灵犀,你过来。”
见事情瞒不过,灵犀只好哭丧着脸:“娘子,是我不好,小娘子跑出去玩了。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罗令妤定神,问起罗云婳什么时候走的,院子里的侍女们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所以然。罗令妤这才急了,抬头看昏昏天色,当即提起灯笼,要出门去寻人。罗令妤焦急道:“陆家院子她没逛过,陆家人她也没认全,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留灵玉掌灯等候,罗令妤带着日常伺候小妹妹的几个侍女就着夜色出了门。怕招闲话,也没敢找院外的仆从帮忙,只盼望偷偷把罗小娘子找回来就好了。
“雪溯院”这边悄悄出门寻人时,陆昀那边也不过是刚回到“清院”。几个小厮、护从、侍女跟陆昀出行,回到院子,回到寝屋后,伺候郎君换衣梳洗的,就只剩下锦月等少数几人了。侍女们放下了青纱帘,熏炉上燃起了香。幡旄光影,罗帱张些。陆三郎洗漱之后回到寝舍,锦月等女已经收拾妥当。陆昀捞了昨日丢在榻上的一本书,姿势闲散地靠漆几坐下,随意翻看两页。
锦月收拾案上杂物时,跟郎君说话道:“您太孟浪了!您之前不是说不喜罗氏女为人么,怎么又巴巴地过去了?让罗娘子误会了怎么办?”
陆昀沉声:“你一个侍女,敢过问我的事?”
锦月一呆,当即直起身,回头嗔怒:“郎君!”
她可不是寻常的侍女,她是和陆三郎一起回到陆家的。陆三郎从小就是她伺候的,闲言碎语她自然不会说……但是这不是、这不是有关未来的二房女君嘛!陆夫人不管他们二房,陆三郎又这么多桃花,侍女们也是心里妄念不断……锦月心中都急死了。
陆三郎袖子拂面,挡住脸,自然不会真的斥锦月。
沉默半晌后,他漫不经心:“鬼迷心窍了吧。”
他心里已经后悔不迭。
他那时怎么就上手了?他不该的。但他当时看到罗令妤盯着二哥的眼神,二哥和罗令妤谈笑风生……他忍不住便想打破那种和谐无比的关系。待他从罗令妤秀美目中看到自己的所为后,后悔无比。
却已经诸事无补。
只好狼狈而逃。
他怎么可能看上罗表妹那般心机重的人?不可能的。
为表示自己态度,陆昀道:“她虽有心机,人却蠢。张扬不了两日,就会露出原型。我是怕二哥纯良,被她欺骗,上了她的当。”
锦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三郎:三郎有这么好心的时候?她怎么就不知道呢。
锦月心中一动,笑道:“其实表小姐没有什么坏心,就是想要出人头地而已。她一介孤女,寄人篱下多年,她的那些心事……郎君其实你一看就懂,既是懂了,就不会被骗。那罗娘子到底在想什么,郎君你又何必在意呢?”
“再说,表小姐年纪尚小,没有长辈教导,很多事她都不懂,全是靠自己来悟。难免走一些歧途。但只要大方向无错,谁会没有一点儿缺点呢?郎君你也不是完人啊。”
陆昀放下遮住脸的袖子,乌黑的眼睛盯着锦月,示意:嗯?你想说什么?
锦月试探他道:“我看表小姐那般貌美,又对郎君有心,郎君你也不是不为所动……不如,郎君娶了表小姐可好?”
陆昀眉梢跳了一下。
他看着锦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锦月看他神色不对,忙住了嘴,讶然看去。
陆昀:“世家婚姻,两姓之好。岂是轻而易举能许的?罗令妤便是不知,她以为她只消打动了男子,男子就会娶她。但是世家之间,婚娶从来不是一个人喜不喜欢的事。世家考虑的是资源,利益……娶了罗氏女,能得到什么呢?尤其像陆家这样盘根错综的世家,底蕴比皇室还要厚……罗家一个已经落魄了的士族,陆家是根本不会考虑的。”
锦月瞪大眼。
她虽然自小服侍陆昀,但是到底是侍女,眼界有限,她是看不到陆昀这般高度的。
她讶声:“可是、可是我只听说过士不聘庶这种说法啊,我以为只要是士族就没关系。”
陆昀沉声:“罗令妤就是如你这么想的。到底是她父母去世的早,罗家也没人好好教过她,所以她对我的警告熟视无睹。”
他垂下眼帘。
低声:“若是有勋贵子弟肯娶罗令妤……那得是多喜欢她,才会为她放弃所有利益呢?”
木桨搭在船帮上,小小划子船顺水而流,落在水面上的木桨四周,就荡起圈圈涟漪。这般小的划子船,乃是平时泛舟所用,统共也就能坐两人。陆昀坐在靠近岸上松柏的那一头,黑漆漆的夜里,他蓦然回头,就着昏昏月色,看到舟里的酒樽倒地,之前被他和刘俶喝了大半的酒坛也空落落地滚在船上。对面泪目濛濛的女郎跪坐的姿势已经不那么贵女范了,她仰脸时,面颊红似血,眼眸微痴。
陆昀挑起一边眉:“你把剩下的酒全喝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
罗令妤充耳不闻,只知掉眼泪:“我命好苦……”
陆昀似笑非笑。
明白了……这是真的喝多了。
泪珠如雨粒明玉挂在腮帮上,断断续续地连成一条线。那坛酒被陆三郎闷了许多年,醇香芳菲,后劲也足。罗令妤大脑被烧得如浆糊般,似有些神智,又似不太清明。她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了,就不停地掉眼泪。那酒将她心中的委屈放大——
早逝的父母。
长在南阳所受的苦。
带妹妹千里迢迢投奔陆家的困窘。
还有……今晚训她的陆夫人。
倘若她父母还在,此时她当和妹妹在汝阳,承欢父母膝下。即使来建业陆家,陆夫人又怎么会这般羞辱她?
美人便是啼哭,那也是美人。罗氏女侧着脸,睫毛上翘,月光湖水一波波浮在面上,又清又白地与颊畔湿发相贴。罗氏女目黑唇红,落泪如珠哽咽不休,显得柔弱可人怜。
船只另一头坐着的陆三郎盯着她半晌,看她哭都一副经过训练般的呈现美感。心头微怔,生起嘲讽感的同时,陆昀猝然别目。
他被她的眼泪弄得烦躁,不愿多看,他直接背过身,手抓住了扔在船帮上的木桨。他拨动着船桨,试图将飘向湖中央的小船划到岸边。只要不看罗令妤,陆三郎就还是那个冷静的、不留情面的郎君。他勾着唇,漫不经心地嘲笑身后那哭泣女郎:“在伯母跟前据理力争时,你不是很高傲么?一背过伯母,落在人后,你就开始哭啼啼了?”
“罗令妤,你也就这么大点儿胆子。”
罗令妤:“你知道什么!你又不是像我这般寄人篱下,你又……”
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来呢。陆昀淡声:“谁又不曾失过父母呢。”
船只摇晃,罗令妤的头也被晃得晕。她泪眼模糊,看背对着她划船的青年郎君背影隽永,意态风华。她看得发痴时,浆糊般的脑子勉强转动,隐约地想起陆三郎也是早失恃怙。至今二房“清院”,郎主都只有陆昀一人。
陆昀声音在水上漂浮:“伯母又不是恶人,不会刻意跟你过不去。你何必那么急功近利?何必将心机写在脸上?”
“谁会喜欢心机深重、还急功近利的女子?”
罗令妤心想: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好歹是陆氏嫡系血统,我的这层亲戚关系,却拐到八百里外了。
罗令妤:“我、我……”
她满肚子的反驳话,因醉酒而全都敢暴露。她扶着船帮跌跌撞撞地站起来,陆三郎这船划得不甚好,让站起来的罗令妤跟着船身而左右摇晃。但罗令妤浑然不怕,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过去,弯下腰要和陆三郎辩驳。
陆昀低着头,好不容易船划得像个样了,半天没听到身后那喋喋不休的小女子再吭气。陆昀回头望,然一下僵住,浑身倒刺竖起!因罗令妤不知怎么就在晃动的船上趔趄到了他面前,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陆昀一跳。
但更严重的是——陆昀转头刹那,罗令妤俯下身要搭他的肩跟他说话。因为郎君突然动作、肩便没勾成,但罗令妤弯下的胸脯,堪堪擦过陆昀的脸。
初春夜凉,衣衫已薄,玉脂凝香,馥郁芬芳。
罗令妤一颤。
陆昀蓦地身子后倾,同时手肘抬起向前一推。他反应比喝醉了的罗氏女剧烈多了,罗氏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陆昀猛力向后推。陆昀厉声:“你干什么?!”
他一把把恍惚的罗令妤推下了船。
罗令妤:“……”
猝然被推下船,她余光看到了陆昀那剧烈的排斥。愕然中落水,罗令妤混沌的大脑中冷不丁地冒起一个念头:她会错意了。这么狠心把她推下船的陆三郎,一定不会倾慕她的。
黑夜中有人落水,水花“噗”一声高高溅起,几滴水砸在郎君苍茫的面上。
陆昀僵硬地低头看着自己推人的手:“……”
同时,岸边传来侍女的高呼:“女郎,女郎!您在哪里……呃!”落水声响起,湖上溅起水浪,小舟上立着茫然的郎君。女郎落水那一幕,被岸边的侍女们看到。
灵玉等女一阵窒息:“……”
给陈王俶带路,将那位公子送出陆家院子后,灵玉等侍女就匆忙赶回来。虽然罗令妤和陆三郎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但是作为贴身侍女,不时刻跟随女郎,灵玉等女心里总有些不安。
然而她们急忙忙地回来,立在岸上找人,眼睁睁地看到了陆昀将罗令妤推下水的一幕。
侍女们与不远处站在船上的郎君对视,心中涌上惧怕和迟疑感,一时都不知该不该继续喊了。她们亲眼看到陆昀行凶,但是陆昀是陆家三郎,落水的只是一个表小姐。表小姐家族无势,就是出了事,也没人做主。但是她们要是惹了三郎……
侍女们面色惨白,饱受来自灵魂的良心拷问。
就见船头的陆三郎凉凉地望她们一眼,深吸一口气,陆三郎一个猛扎子下水,跳下去救人去了。
侍女们愕然后放下心:看来只是误会,三郎并不是要害表小姐。
众女连忙振作,站在岸头焦急等待。不久后,便见浑身湿漉漉的陆昀怀里抱着一个女子,沉着脸游了上来。侍女们上前探望,手忙脚乱地帮陆三郎一起把女郎放到地上。灵玉伸手探女郎呼吸,众女急呼:“娘子,娘子你没事吧?”
罗令妤轻微颤抖,在人呼唤下,睫毛颤抖,眼睁开了一条缝。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陆昀抱着,也没看到陆昀苍白难看的脸色。侍女们的呼喊声在耳边,罗令妤那被酒泡过的大脑好像清醒了一些。她咳嗽着吐出几口水:“我、我、我没事……”
灵玉喜极而泣:“娘子不要动,娘子放心,婢子这就去请疾医来看娘子。”
罗令妤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许她去。她煞白着一张脸,清醒一点的思绪让她抓着灵玉不放。一边身体冷得发抖,她一边说:“不、不要疾医。不许去请!回去睡一晚就好了。”
侍女们:“娘子这是什么话!来人、来人……”
罗令妤颤抖着:“不许找人来!我今晚已经惹陆夫人不高兴,再落了水找疾医,该、该……觉得我矫情,多事……不许叫人来……我自己可以……”
罗令妤都这般了,侍女们苦劝,她却坚决不肯请人。模糊中,罗令妤好像看到陆昀黑沉的脸色,但是陆昀没说话,她印象不深。众女终究拗不过表小姐,灵玉等女只好垮着脸点头了。
这一折腾便到了半夜,回去“雪溯院”的时候,等姐姐等了一晚上的罗云婳小娘子都睡了。侍女们亮着火,进进出出,又是找人熬热汤,又是寻干净衣裳。灵犀没忍心叫醒罗云婳,只跟着侍女们一道照顾落水的罗令妤。等灵玉她们想起来时,发现陆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陆昀一身潮湿地回到了“清院”。
到院门前,一直探听“雪溯院”那边消息、焦急了一晚上的侍女锦月被他吓了一跳。她看到郎君一身水,腰腹上的血迹染红了衣料。看到她,陆昀“咚”一声,就倒了下去。锦月等女立即过来抱扶他,骇然道:“伤都养了好几日了,怎么又绷了……郎君你不是去看热闹么?”
锦月心疼无比:“怎么还掉水了呢?”
昏过去前,陆昀抓着锦月,咬牙留下了一句话:“让疾医……先去‘雪溯院’一趟。”
锦月:“为什么……郎君!”
陆三郎到了自己院子,到了安全地方,交代完了话,就放心地晕了过去。“清院”这边折腾了一晚上,和“雪溯院”那边一样彻夜不眠。锦月一晚上没合眼,到天亮时才打个盹,就听到外头乱糟糟的声音。
侍女织月跑进来喊她:“锦月姐姐,你快出去看看!罗娘子的那个妹妹大早上就跑过来,喊着要找我们三郎算账呢!那个小娘子,我们之前都没见过啊。”
锦月:“……”
罗氏女,是他们三郎的克星吧?
陆昶小郎君边写着功课,边扭头看窗外天色,神色几多焦灼。因不停地看天色,手下功夫就不留意,落在宣纸上的大字墨汁时轻时重,字也写得歪歪扭扭。但再歪歪扭扭,小郎君辛苦写了一刻钟,也把功课写完了。
陆昶欢呼一声,扔笔跳榻,蹦着掀帘子往外冲。不想他如小炮仗一样冲出去,撞上了从外进来的一个人。那人被他撞得往后跌了两步,幸亏身后有姆妈、侍女相扶。陆昶小郎君一看之下,当即胆颤无比,哆哆嗦嗦地叫一声——“母亲!”
门外进来的正是陆家大夫人张明兰。
张明兰虽不是陆昶的生母,但是陆昶当然得叫她一声“母亲”。何况陆昶现在是养在张明兰这里的。
陆夫人一来,陆昶忐忑不安地垂下小脑瓜,余光看到陆夫人揉着被他撞痛的腰。姆妈侍女一通忙碌,陆夫人才进了屋里头,坐上了榻。陆小郎君乖乖地站在地上等着听训,陆夫人妆容一丝不苟,严肃无比:“你在闹什么?刚下学就往外跑,功课做完了?”
一旁侍女将小几上扔着的薄薄一页宣纸拿给陆夫人看,说这是小郎君的功课。陆昶心里一咯噔,想要补救可是还没等他想出借口,陆夫人已经在查看他的功夫了。陆夫人脸色当即变得比方才被撞还精彩:“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你就是这般做功课的!”
陆昶抖一下,嗫喏:“我、我错了……”
陆夫人“啪”一下将宣纸往案头一压,厉声:“先生跟我说,你这段时间功课不上心。我特意来看你,想不到先生真说对了。不好好读书,你急急忙忙地往外跑干什么?有什么事比读书更重要?”
陆昶支支吾吾。
陆夫人拍案怒喝:“说话!”
陆昶还是支吾半天说不出来,陆夫人干脆不问他了,叫来陪陆昶读书的小书童问话。小书童原本不敢说,但是陆夫人冷目寒霜,小书童被气势压得哭了出来:“郎君是要、要去‘雪溯院’,参加今晚的小宴。”
雪溯院?
陆夫人拧眉。
姆妈解释:“雪溯院如今是罗娘子住着的。”
陆夫人讶一下,唇往下压,露出一个冷笑般的神情。姆妈在一旁细细拷问什么“小宴”,陆夫人问:“四郎一个小孩子,怎么还能去参加筵席?罗娘子是只邀了四郎?”
小书童揉着眼睛哭哭啼啼道:“都、都邀了的,我们四郎也有请帖的。那请帖是叶子型,裁得可好看了,还有花香。我们四郎从来没收到过这么好看的帖子,说罗姐姐人真好……听说大家都去,罗娘子的妹妹也在,我们四郎就想过去玩……”
罗姐姐真好?
当下里,姆妈让书童带路,把那请帖搜了出来,拿给陆夫人看。请帖确实做得精致漂亮,都是自家裁的纸张,平民百姓用不起。此年代纸张尚且珍贵,陆小四郎陆昶一个小孩子能收到这么精致的请帖,自然觉得自家前所未有的被人尊重,自然要去给所谓的罗姐姐捧场……
陆夫人的冷笑便没压住了:罗令妤可真是会收买人心。
陆夫人出身汉中名门张氏,她父亲是当代大儒,专修儒学。自来言传身教,陆夫人是瞧不得女子轻浮状的。新来的罗娘子罗令妤容色姣好甚妖,本就让陆夫人不喜;兼那女郎通身气派风流无比,多才多艺。这般风流贵族女郎,陆夫人是一贯厌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