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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一愣,还真就被他摸到了,他骨节分明的指头在那细软的腰上轻轻捏了两把,隽眉微蹙,旋即又笑开,“还真是长肉了。”
“是吧?”李蔓小脸一垮,自己腾出一只手来捏捏腰,“怎么就感觉肉嘟嘟的了?往”
看她一脸嫌弃自己的小模样,李画被逗乐了,她这样的都要嫌弃自己,还让别的女人怎么活?
“好了,肉嘟嘟的捏着舒服呢。”李画朝她眨眼,轻轻哄道,“我喜欢这样的。”
李蔓僵了下,就见他那只修长而漂亮的手又摸到了自己的腰上,还是伸进衣服里,直接捏到肉上的。
噗——,嘴里的一口饭差点喷到他脸上去,“你是故意的吧?”李蔓拍掉他的手。
李画笑,双手自然的落在她的小腿上,“不是。”
他在说不是故意的?李蔓才不信,将那块肉夹起来,塞到他嘴里。
“你也吃。”李画伸手夺了筷子,夹了块肉,快速的塞她嘴里,“不许吐,你要不吃,我就喂你。”
筷子在他手里,现在不就是他喂么铩?
等等,看他眸底漾过的幽芒,李蔓突然明白了他想怎么喂了,脸一热,嗔道,“你也学坏了。”
“怎么坏了?你不吃我喂你不好吗?你身子弱,再这样挑食,就会弱不禁风了。”李画说着又夹了块肉塞她嘴里,看她凝眉,严肃道,“吃了,咽下去。”
李蔓被他严厉的神色震住了,连吃了几块肉,“那个,也给点饭。”
“嗯。”李画这才挑了一口饭,递到她嘴边。
“还有青菜,再不吃就凉了。”李蔓边说边张了嘴。
李画将她垂涎已久的青菜夹到她嘴里,笑道,“你真是属兔子的。”
“兔子才可爱嘛,哪像你们,大灰狼托生的,顿顿肉都不够。”李蔓边吃边取笑他。
李画听言,眸光微闪,跟着轻轻附和了一声,“是啊,顿顿都不够。”
李蔓没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见他只喂自己,又道,“别光说我,你也吃,吃完了给我打点水来。”
“好。”李画不用问也猜到她要水做什么。
一碗饭,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不一会儿就吃光了。
“我再去盛点。”李画道。
“我饱了。你在下面吃吧,不用再端上来了。”李蔓道。
“哦,那你坐会,我一会打热水上来。”
“好。”
等李画出去了,李蔓长舒一口气,觉得有些闷,轻轻推开了后窗,凉凉的夜风吹了进来,人也畅快许多。
不多时,李画拎了小半桶的热水上来。
李蔓下了炕,找了干净衣服和毛巾,“你先出去一下,我一会就好。”
“嗯,不急,你慢慢洗,我也要下去洗个澡才好。”这几日连着赶路,他也没机会在外面洗澡的,今天回来,晚上还要陪李蔓,他觉得必须要把自己弄干净了。
李画转身出去,帮她带好了房门。
李蔓留在屋里,将桶里的水倒在了小盆里,简单的擦洗了身体,很快,便换了干净衣物上炕歇着。
也许是今晚的事情太扰人,这会子洗过澡身上舒服了,人也清净了,李蔓这往炕上一躺,倦意来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到身边有响动,有温热的气息包裹着自己,很舒服......
一夜无梦,天亮时,李蔓自然醒,睁开眼睛就对上李画清雅如玉的面庞。
他的皮肤真真好,这样近距离的看,连颗小雀斑都找不见。
他睫毛好长,密密的覆着眼睑,小扇子似的。
唇色淡红,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那弯的月牙一般的唇角,无害中似乎又透着一股狡黠的味道。
不由得又想起昨晚他说要喂食的场景。
他是想用嘴喂吧?李蔓想的脸红心跳,看着那好看的唇形,似乎能感觉到饱满温软的滋味,不由得喉咙有些发紧。
许是被她的目光扰到了,李画突然哼了一声,手上一使力,她的身子被往上一提,她本就脸朝上望着。
这样被往上一扯,而他又垂着头,竟然好巧不巧的,她的唇就碰到了他的。
果然,滋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可还没等她伸出舌尖,细心品尝,头顶,少年的眼睛突然睁开,似惊讶似错愕似茫然的垂眸盯着她。
一股热血唰的涌上头顶,李蔓不敢看他那是什么眼神啊?就像她趁他熟睡非礼了他。
不过,即便不是成心想非礼,但一睁眼的刹那,她确实觊觎他的美色来着,羞——
“那个,你醒了?”她赶忙将脑袋往后退了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也是,他刚醒,还迷糊着呢,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画一手还圈在她腰上,感觉到她想逃,手臂收紧了些,将她又往怀里带了些,另一手拨开她滑落到腮边的发,让她娇美的小脸完全的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之下。
末了,对上她澄澈的带着笑意的眼睛,轻轻问了一声,“你刚才亲我了?”
“额?”李蔓完美的表情裂了下,干笑道,“你做梦吧?我才醒呢。”
“哦。”李画微微抿唇,似乎在思索是不是梦。
李蔓正要偷笑他单纯的反应,却不料,他猛然一个翻身,就由她的身侧翻到了她身上,柔软的唇迅速朝她的贴了过来。
“干嘛?”李蔓愕然,这家子兄弟怎么都这样啊?生冷不忌,不管是何时何地,似乎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才醒,牙没刷脸没洗,甚至,她还想去茅厕小解,呜呜。
“我试试,是不是梦。”李画带着疑惑般,在她唇上亲了两下,舌尖舔了两下,“嗯,跟梦里的感觉一样好。”
说着,意犹未尽般,灵巧的舌尖抵开她的唇瓣。
李蔓茫然的睁大眼睛,他这是要求证?
就在这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热,越来越控制不住时,李画突然离了她的唇,从她身上翻下来,直挺挺躺在外侧,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没了?李蔓轻咬了下唇,迷惘的看着他,被他刚才那一吻弄的不上不下的,有些难受。
李画也咬着唇,看的出来努力在压制着什么。
“你怎么了?”李蔓小声的问。
李画侧首,看她绯红的小脸,迷蒙的双眸,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你再强壮一些。”
强壮?李蔓满头黑线,“我没病,昨天——”
刚想解释昨天自己昏倒是装的,可话说到一半,又被她吞了回去。
这样一解释,倒显得她有多迫不及待的想他那什么似的。
然而,李画像抓住了什么,追问,“昨天怎么?”
“哦,没什么。”李蔓咬牙回道,既然担心自己身体弱,刚才干嘛亲她?亲出了火这时候又把她撩下了。
李画垂眼看她这小模样,突然轻笑,“我没看错的话,你这是欲、求不满吗?”
“啊?”李蔓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是在说自己吗?他——
“你才那什么不满呢。”明明是他先......
“呵。”李画伸手圈她入怀,唇贴着她红的滴血般的耳畔,低低呢喃,柔声询问,“能受的住吗?”
“什么?”李蔓感觉到他的呼吸又重了起来,不觉惊问。
呼吸着她的发香,李画有些把持不住,轻轻的吻上她的耳垂,声音暗哑低沉,“我怕你受不住。”
出外几天,他每天都会想她,几天来的思念,怕她受不住。
心跳陡然加速,他的话绵绵的响在耳畔,宛若燃烧了一把烈火,瞬间烧毁了她的全部理智。
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胸膛,熟悉的墨香萦绕鼻端,让她一阵阵心动。
“嗯?”隐忍痛苦,可在她点头之前,他宁愿忍着痛着苦着。
傻瓜!隔着衣衫,李蔓在他胸口轻轻咬了下,在他闷哼一声的同时,低低出声,“一次。”
“一次?”李画没太听清,但见她羞着将脸埋使劲往他胸口埋的时候,茅塞顿开,笑了,“好,一次。”
一次,在清晨的日光里绽放出无尽欢乐和美好!
——
由于李蔓身子不好,李香草主动担负起家务,天刚亮,便早早起来做早饭。
赵家人也起的很早,早早的就来到了李家新屋这边。
来这边做什么?老屋那边除了住,是没有吃的,自然要到这边来吃饭的。
李香草也算寄居在李家,可看到赵家一家三口,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暗自气恼大姐做事不考虑后果。
这同情别人想帮忙可以,可把这一家子全推给了李墨他们,要怎么办?以后都要供人吃喝吗?
这现在是日子才好了些,若是过去,他们自己都吃不饱,又当如何?
“香草姨。”赵云儿看李香草抱起草把往厨房里,急忙撵了几步,热络的喊了一声。
“来了。”李香草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就到厨房了。
赵云儿跟了进来,“香草姨,我帮你做早饭吧。”
“你会?”李香草将草把放到灶台下,拍了拍手,问。
赵云儿面色一窘,看到锅台上小菜篮里放着菜,忙道,“我来洗菜。”
“我才洗过的,一会炒着吃。”李香草道。
赵婶在门口,本想着自己女儿能跟李香草多套套近乎,哪知听了李香草话里话外透着疏离,不免有些不满。
当年,她嫁进赵家的时候,李香草也快十岁了,两家交往不错,她该记事了,怎么如今倒把他们给忘了呢。
“她香草姨,就让云儿帮着做点什么吧,你看我们一家子在你们这里又吃又住的,再不让我们做点什么,我们这心里也过意不去。”赵婶进来,对李香草说,一面环视了一眼厨房,窗明几亮,尤其窗台上还有菜坛子养的一大捧花,很是不错。
“赵嫂子。”李香草坐在灶台下,拿了把干草,点着了塞到锅洞里,这才缓缓道,“真没什么事,做个早饭而已,我一个人就成了,再说,云儿也不会,不是吗?”
“呵,这丫头就是做饭不会,其他的都不错呢,云儿,你干脆去把院子扫扫吧。”赵婶说着,自门边拿了把扫帚给赵云儿。
“别。”李香草立刻拦道,“这院子蔓儿每天都扫的,不脏。”
“不碍的,我随便扫扫。”赵云儿拿着扫帚就要出去。
李香草又叫住她,“你不会。那院子里种满了花草,你要是扫的灰尘到处都是,更不好。”
赵云儿顿住,尴尬的站在门口,“我轻轻的扫。”
“就是,云儿这么大扫个院子还不会么?”赵婶撇撇嘴,有些不悦,话说,当年的李香草性子温和,最好说话,现在倒完全变了。
李香草微笑,回道,“蔓儿仔细,她每次打扫院子都自有一套,先从哪儿开始,洒水扫地,院子里的东西都不能乱了。这样吧,云儿你要是闲的话,就弄点猪食,帮我把后院的猪喂一下。昨晚——,忘了喂,你听听,现在饿的直叫呢。”
喂猪?赵云儿眼皮颤了颤,看向母亲。
赵婶也是眼角一抽,自己这么个宝贝闺女,自小漂亮,被她捧在手心里,是按照大户人家小姐的样儿养着的,本是指望着她将来能嫁到富贵人家,好让他们也跟着一飞冲天的。
现在倒好,喂猪?
“怎么了?”李香草起身,到了锅台边,一边朝烧红的锅里倒了点油,一边瞅了赵云儿一眼。
赵婶立刻笑道,“猪食在哪儿?我去喂。”
李香草不自觉的多看了赵云儿一眼,昨晚她丢草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云儿不会喂猪?”
“喂猪嘛,有什么会不会的。”赵婶打着哈哈,忙弯腰拎了泔水桶,“猪食在哪儿?”
李香草无语,难道在她手上吗?她都弄好了,还要他们做什么?
“赵婶,你放下吧,我一会再喂吧。”
“咋了?”赵婶隐隐觉出李香草情绪的不对,“都不是外人,还跟我客气?”
“不是客气。”李香草无奈,将菜倒进锅里,炒了两下,才又道,“嫂子,你们这次能回老家,我们都很高兴。不过是借住几日罢了,别再过意不去了。”
赵婶面色一变,李香草说借住几日,可他们分明是想......
“呵。”她干干的笑了声,放了泔水桶,又问,“她玉姨咋样了?昨晚她真是哭的够伤心,我去瞧瞧。”
“她还在睡着。”李香草只回了一句。
赵婶看李香草淡漠,不免暗自撇嘴,心想,不过也是个寄人篱下的,还被夫家休的,若是以往,她是万万不会搭理这样的女人的,更不会让自己女儿跟她说话的,因为晦气。
可此刻,李香草倒如此对他们,真是可恶。
赵婶也没再说话,直接拉着赵云儿,“走,看看你玉姨醒了没有。”
在她认为,李香玉对这个家的影响远比从小就懦弱软性子的李香草要重的多。
李香草也没拦,待他们走了,她自顾自忙活着早餐。
无论是大姐还是赵家人,都不是她能管的住的,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个家里,尽量的多做一些事,少给蔓儿他们增添累赘。
赵婶知道李香草的卧房,直接带着女儿去敲了敲房门。
“进来。”门里传来李香玉沙哑的声音,想来昨晚哭多了。
赵婶推门进去,一见李香玉的脸,就吃惊的叫道,“哎呦,她玉姨,你这是咋搞的?气色这么差,不会也病了吧?”
昨晚又哭又闹,一整夜都在气闷的睡不着觉,再加上年岁又大了,此刻气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李香玉见是他们俩,轻轻叹了口气,“就算病了也不会有人管。”
“别这么说,我看老大还是个憨厚的,不会不管你的。”赵婶坐在炕边,安慰道。
李香玉摇头,“他想管,架不住有人拦着啊。罢,不提了,你们都安顿好了?”
“嗯。”赵婶点头,“昨晚老大帮我们安顿的,说起来,老大真的不错呢,就是,哎,也不能怪他,兄弟几个统共就这么一个媳妇,自然疼惜多些。”
“那是疼惜的多些吗?那简直就是——”李香玉说到这又气不打一处来,“嫂子,你瞅瞅,这天底下还有疼媳妇疼到这种程度的吗?就这新屋一盖,他们兄弟住下面,她一个女人倒好,独独的在楼上住着,这不是想一辈子压在他们兄弟头上,让他们翻不得身吗?”
即便在这种落后的乡下地方,男女尊卑也是差别很大,男为上女为下,即便睡觉,也是如此。
李蔓这睡在楼上的做法,显然是李香玉心头的一根刺,让她时刻都会想到自己侄子被这个女人压了一头。
赵婶面露忧色,“是啊,这样的确不好,不过,有什么用,她玉姨,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咱能不管就别管了,再说,你管了也落不着好。”
李香玉闻言又要落泪,“是啊,我管什么?就是把心掏给他们,他们也当我是害他们。你们也都知道的,那小妖精嫁过来这么久了,那肚子还一点动静没有。”
赵婶点头,“这个我也看出来了,这闺女模样不错,但身子不壮实呢。”
“起止不壮实,我是怕她不能生呢。”李香玉忍不住重重一叹,上次,李蔓跟李香草一起去镇上看大夫的事,她是知道的,从那起,她就知道,这个侄媳和自己妹妹一样,怕是都不能生孩子的。
自己妹妹,她会心疼,可是李蔓,她却觉得不能生孩子,那就是她的罪过,她不能眼看着这女人让他们李家绝后啊。
“怎么会?”赵云儿失声叫道。
赵婶睨她一眼,“你一个姑娘家,别瞎打听。”
李香玉却撇撇嘴,冷笑道,“怎么不会?嫁过来也大半年了,他们兄弟四个......到现在肚皮都没一点动静,要是能生还能这样?”
赵云儿抿抿唇,赵婶也不说话了。
李香玉瞅了这母女俩,尤其是赵云儿,慢慢又开口,“这事也怪我,当初一知道他们买了那个小妖精回来时,就该过来把她回了,现如今悔都悔死了。”
“呵,她玉姨,你也不用这样,就算这闺女不能生,又能怎样?老大他们都还年轻,如今这家里也殷实,兄弟几个个个品貌出众,想再娶几个女人放在家里,不是难事。到时,她不能生孩子,还有其他媳妇呢。”赵婶安慰着,这男人有了钱,娶妻娶妾的,在她眼里那不但是正常,更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古以来,哪户人家不求多子多福呢,娶的女人越多,生的孩子越多,那福气越是大的。
李香玉轻轻摇头,“要是他们兄弟能这么想就好了。”
赵云儿心思一转,自然而然的想到李家兄弟如何对待李蔓的,那样的温柔体贴,似乎她就是他们的全部。
心里不由的羡慕嫉妒,假若她也能得到他们这样的对待?那她该是多幸福。
赵婶突然一笑,“她玉姨,你还真是操心。咱们都是过来人,还不知道吗?这男人都是图新鲜。眼下,这闺女年轻又漂亮,他们兄弟自然捧在手心里,等时间长了,新鲜劲一过,你看还这样不?到时候,怕不用你忙,他们自己就要张罗了。男人,谁不想子嗣的?”
李香玉听着,觉得她这话在理,可是,经过了这些事情,她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真的是图新鲜?
若只是寻常男人对女人的这种感情,这几个兄弟又何至于将她欺负成这样?这可是从前没有的,她连撒泼打滚都用上了啊。
“娘,你们聊着,我去厨房看看香草姨早饭做好了没有。”赵云儿面色酡红,这些话本不该在她这个未出阁的女孩跟前说的,如今,她听了,自然该自觉的回避才是。
赵婶笑着打趣,“瞧瞧,这丫头又害羞了,罢,你去瞧瞧,我再陪你玉姨说会话。”
“嗯。”赵云儿转身出去。
李香玉望着她的背影,笑道,“我就喜欢她这庄重的样,不像那个,整天的粘着男人,狐媚子似的,妖精。”
赵婶听着,自是一笑。
赵云儿从那屋出来,刚走到大门口,突然一个不明物飞速朝她砸了来,她根本来不及闪躲,脸上就是一疼,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鼻而来,垂眼定睛一瞧,却是一大坨的烂泥,正好砸到了她的鼻梁正中。
“哎呀。”小五手拿花铲,站在花圃里,目瞪口呆的看着赵云儿,满脸无措,“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还能这么准的将烂泥砸她脸上?赵云儿不信,可看着小五那无害又无辜的脸,顿时忍了怒气,一手抹了脸上烂泥,一边强笑道,“没事,我去洗洗。”
“哦,水在这边。”小五倒不错,扔了花铲,亲自跳出花圃,走到压井边要给她打水。
赵云儿心内一喜,暗想,也许真是误会这孩子了,而且,看他认错态度诚恳,还主动帮自己打水,说明他对自己很有好感呢。
如此一想,赵云儿心里很满意,走到压井边,捧着那清水洗净了脸,然后,才对小五扬唇,露出自认为最美的笑容,声音也越发娇柔。
“谢谢你,小五。”
“不客气。”小五起身,忽地,手指一伸,颤抖的指着她的脖子,惊叫,“呀,那是什么?”
赵云儿猛然觉察到脖子处有软软的东西在扭动着,还顺着脖子不住的朝胸口蠕动着,当即汗毛直竖,吓的尖叫。
“啊,救命。”她两手朝衣服里抓着,不其然抓到一条黑不溜秋还沾着泥腥的蚯蚓,当即吓的往外一甩。
可知道是蚯蚓之后,她更是吓的魂不附体,这衣服里还有呢。
李家才起来的其他兄弟,以及李香玉赵叔赵婶都被她这恐怖的尖叫声吓的跑了出来。
然后就见赵云儿猴子似的在压井边又蹦又跳,双手伸进衣服里拼命想抓着什么,模样极其痛苦。
赵婶一见,吓坏了,赶忙跑过来,“我的儿,你这是咋的了?啊。”
“蚯蚓,娘,救我。”赵云儿花容失色,尖锐的声音透着凄惨。
赵婶好容易听清了,才知道女儿衣服里有蚯蚓,赶忙拽着她回李香玉屋里,帮她把衣服脱了,将那几条作恶的东西给抖落了下来。
光着身子的赵云儿,看着自己身上那一条条被蚯蚓留下的印子,恶心的直哭。
赵婶将衣服抖落好,再披到她身上。
“我不要穿。”这衣服上满是那恶心的东西的气味,她穿不下去。
赵婶知道女儿这洁癖,为难道,“总不能这样光着,一会咱回去再换。”
赵云儿也知此刻不是胡闹的时候,忍着恶心,边哭边穿了起来。
赵婶见女儿狼狈不堪,忍不住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这东西怎么跑衣服里了?”
赵云儿盯着地上那移动扭曲的蚯蚓,心头怒火蹭蹭的往外冒,一定是那死小子干的,亏她还以为他知错了呢。
“小五干的?”赵婶问,刚才她只瞧到小五站在一旁。
赵云儿点头,臭小子,看她将来怎么惩治他。
赵婶也满脸愤怒,但还是手指捋了捋女儿的头发,哄道,“算了,他是孩子,现在咱不是跟他置气的时候。”
“嗯。”对于其中利害,赵云儿很懂,当即整理了下衣衫,跟着母亲一起出来。
李香玉等人都在院子里,看她二人出来,就问,“刚才怎么了?”
“我,衣服里落了虫子,让大家受惊了。”赵云儿红着眼睛,瞟了眼小五,眼神委屈,然当着众人,还是大度的没有说出他来。
小五撇撇嘴,眼神嘲讽。
而她既然没事了,其他人也不再管,李家兄弟各自忙去了,只剩李香玉过来,问,“是不是小五那臭小子干的?”
“玉姨,你别怪他,他还是孩子呢。”赵云儿赶忙劝道,而这一劝,自然就落实了,她是被小五陷害的事。
李香玉眉头皱紧,“我就知道是这样,那小子,最近一年变的我都不认识了,哎,以前多乖的孩子啊,自从那个小妖精来了之后,就这样了。”
赵婶赵云儿皆没说话。
——
李香草的早饭做好了。
李蔓并没有躺在炕上不起,而是跟李画一起起来,下了楼。
“蔓儿,怎么不在炕上歇着,早饭我端给你。”李香草说,但看李蔓气色不错,尤其是眉眼之间,透着一股春色,越发显得整个娇艳欲滴。
真美,哪怕跟她相处了这些日子,李香草还是会时常惊艳于李蔓的美貌。
李蔓微微一笑,“我好多了,再说,越躺越虚,活动活动,身子松快一些。”
她这样一说,边上的李画,唇角不自觉的溢开一缕笑意,是该活动活动。
“那吃吧。”李香草给李蔓盛好,然后再盛其他人的。
本来,这厨房倒是很大,可是,李家本来人口不少,加上李香玉姐妹,赵家三口人,一下子,十来个挤在一屋,就显得拥挤多了。
好在,李墨等人都端着碗到院子里去吃了,这厨房里才空了下来。
赵叔也端着碗出去,凑到李墨边上,跟他没话找话。
李墨本就话不多,再加上心里有事,话就更少,赵叔跟他说话,他最多也就点点头嗯两声,弄的老头心里老不自在,可是,再找其他人说话,貌似,这个家里,除了李墨还搭理他,就没人了。
赵叔心里头恼火极了,吃了早饭,便放下碗,独自背着手去老屋那边了。
这边,赵婶和赵云儿吃完后,都主动要求收拾碗筷。
李蔓不管,她是病人,吃完自去歇着去,李香草拗不过她娘俩,就随他们去了。
赵云儿洗碗,赵婶和李香玉两个坐在椅子上聊天,这时,李墨进来拿锄头。
李香玉逮着机会就大声道,“瞧瞧我们云儿,干活真利索。呵呵,这将来呀,也不知哪个有福的娶了她去。”
赵云儿面露羞色,偷眼朝李墨望去,哪知李墨跟个没事人似的,拎着锄头,再找了一块磨刀石,就出去了。
李香玉抿了抿唇,对李墨的不反应很恼火,但看到赵云儿痴痴的盯着李墨出去的背影,不禁又笑了,用胳膊碰了碰赵婶,然后,指了指赵云儿。
赵婶会意,无声笑了,叹道,“也不知我云儿有没有那福气。老大真是不错的。从小我瞧着就好,还记得那时,我跟她娘还说过笑话,这将来啊,我要生了闺女,就给他做媳妇呢。”
李香玉眼眸微转,笑道,“现在也不迟啊。云儿不是还没说人家吗?”
赵云儿听言,手中抹布突然掉落,却认真的听着身后两人说话。
赵婶点头,“是呢,我也愁啊,只盼着她有朝一日,能找个像老大这样的。就算找不到,能有老大一半踏实厚道也好啊。”
赵云儿微微咬唇,耳里听着母亲的话,眼睛却是不自觉的透过窗户朝外望去。
院子里,李墨正蹲在墙角,用磨刀石磨着锄刀,那宽厚的背无端让她想起昨晚,他领着他们一家人去老屋,走在她身侧的感觉。
很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