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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靠气势,怼人靠气势。
所以崇祯先发制人。
他知道一群大臣肯定要跑来逼逼的,所以就干脆先把大臣们晾在宫外,自己做足准备,然后再传召进来。
让所有大臣都知道,朕现在是暴走的状态,说不定一言不合就砍人的。
这让某些下定决心想要叽叽歪歪的大臣当场就怂了。
然后崇祯再出来,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在气势上压下去,把众人的大脑瞬间该压空了。
大伙儿一时间都忘记事先准备的台词了。
“刑部和大理寺,这一次的案件公审,允许百姓围观!”
刑部尚书苏茂相和大理寺卿凌义渠道:“遵旨!”
不待其他大臣说话,崇祯又道:“近日诸多新政都颁布下去,诸位竟还有时间来此,是要与朕商讨手里的工作进度么?”
大臣们一听这件事,恨不得立刻调头就跑。
他们自认脑瓜子转起来没有皇帝快,这皇帝脑子太快了,他问问题能瞬间问得你怀疑人生。
伤不起啊陛下!
“阎鸣泰,你是要跟朕聊聊蓟辽的防御吗?”
阎鸣泰心头一沉,连忙道:“蓟辽防御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有护国夫人在遵化,在陛下的恩德之下,我军将士现在士气大盛,陛下出去多日,臣非常担忧,所以才进宫问安。”
阎鸣泰可以说是“怕死”的典型,他绝对不是那种扯淡的清流没事就要跟皇帝怼几句博名声的。
到了他这个级别(国防部长),需要的不是名声,是稳。
阎鸣泰这么一说,大家心中都来了一句:卧槽!阎部堂,你特么的太不要脸了,事先说好的谏言呢!
“朕安,没什么事就回去休息吧。”
“是,臣告退。”
阎鸣泰居然转身直接就走了,他这个行为把其他人搞得相当尴尬,尤其是韩爌、钱龙锡、文震孟这些东林大佬。
他的几个下属见老大都走了,自己也赶紧走。
“臣等告退。”
钱龙锡道:“陛下,臣……”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陕西的灾情可有良策了?”
钱龙锡瞬间语塞:“臣……”
“都下去吧,朕乏了。”
崇祯大袖一挥,一场群臣准备好的群体谏言,就这样无疾而终。
主要还是满地碎东西立了功,皇帝一阵发飙,再一顿灵魂拷问,基本上到此结束了。
一边的张嫣看这架势似乎猜到了皇帝的用意了,心头不免有些震撼,皇帝这城府不可谓不深啊!
他真的才十九岁?
转身走了进去,道:“行了,王承恩,起来吧,去把外面的东西全部收拾干净。”
“是!”
“懿安皇后,坐。”
张嫣看见崇祯嘴角忍不住扬起笑容,皇帝瞬间大变脸,刚才还在发飙,现在已经忍不住笑起来了。
张嫣越发觉得皇帝刚才就是在演戏无疑。
“陛下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有那么多人来递刀子,朕能不开心吗?
彼其娘之!朕就是担心你们不暴乱,朕就是担心你们玩阴的,朕就希望你们掀桌子!
最近之事,张嫣也是略有耳闻的,不过她是后宫,明朝后宫是不能干政的,所以她也没有说什么。
看到崇祯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她也为崇祯感到开心。
“朕是很开心,懿安皇后送给朕的龙涎香,朕已经在用了,确实能让人心情愉悦。”
“可是陛下刚才还在发脾气砸东西。”
她狡黠笑道,显然,她就是故意这样问的,她已经断定皇帝是故意的。
崇祯道:“朕那是故意的,朕总不能办一件事就被一群大臣给压着吧,这群人每一个省油的灯。”
张嫣没想到皇帝居然直接就跟自己说出来了,内心顿时有些感动。
“陛下,时候也不早了,既然陛下无碍,我回去了。”
“等等,朕还没有吃晚饭,懿安皇后陪朕吃一顿晚饭再走也不迟。”
“陛下,不太好……”
她话没说完,已经被崇祯打断了:“没什么不好的,上一次你提前走了,朕那火锅吃的都不是滋味。”
“陛下,我们……”
说完话,王承恩已经让人将崇祯的晚安给送了进来。
崇祯吃得比较简单,晚饭本身不宜吃太多,也就是两道菜两碗饭而已。
“再去给懿安皇后准备一份。”
“是。”
张嫣一看崇祯这晚饭,哪像是皇帝的晚饭,连忙道:“陛下,你平日里饮食还需多添一些。”
“朕习惯了,吃不了太多的。”
“陛下为了国家鞠躬尽瘁,也要多保重圣体。”
崇祯拿起筷子就吃,他一边吃一边道:“懿安皇后,你觉得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张嫣微微一怔,道:“陛下雄才伟略,是旷世明君。”
“懿安皇后也在打趣朕了。”崇祯笑了笑道,“朕是一个不拘一格的人,朕要打破世间的枷锁,朕要让大明两亿人,每一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
崇祯直接就坐在台阶上,后躺着,手里拿着饭,另一只手的手肘撑在台阶上。
这种姿势让他放松,让他心情愉悦。
崇祯突然看着张嫣,温和道:“包括你。”
张嫣心头一颤,心中某种东西瞬间被融化了。
这时,王承恩进来了:“皇后娘娘,饭菜来了。”
“有劳了,放在这里吧。”
张嫣终于知道是崇祯身上是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了,那种冲突枷锁的狂放不羁,那种不拘一格和深谋远虑的完美结合,正是她心中渴望的状态。
被困在蚕茧里很难受,太难受了,那些没有经历过的人怎么会懂呢?
正是崇祯给她原本已经枯死的生命,带来了新鲜的活力和源泉。
这一刻,张嫣也相信,皇帝身上散发出来的无限活力,也会让大明也重新散发出朝气。
她吃了一口饭,感觉这是她这些年来,吃的最好吃的饭了。
安排好后,王承恩走过来道:“陛下,有件事奴婢要跟您说一下。”
“什么事?”
他看了一眼张嫣,崇祯道:“不必顾忌,直接说。”
“是南京那边传来的密报,魏公公写的。”
王承恩从袖口掏出来,是密封的,正是东厂的密报。
崇祯坐起来,打开迅速看完,气得把饭盖在了桌子上:“好大的胆子,这群人敢围堵南镇抚司!”
张嫣道:“陛下,怎么了?”
崇祯擦了擦嘴边的饭粒,将其全部塞进嘴巴里,然后把桌子上的饭又重新弄回碗里吃起来:“没什么,南京那边发生了点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