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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太阳东升西落,海洋潮涨潮落,站在广大人类群体的角度看来,世界上的一切似乎只是在循环往复。但当个体的人,面对一眼无尽的人海时,变数,混沌,不可预知,便出现了。
因为我们对命运不可知晓。
十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卡斯兰娜家的小家伙们日渐强壮,最大的俩在过两年就要加成人礼,正式成为卡斯兰娜家的见习骑士。
照顾弟弟妹妹,修习剑术,泡在家族图书馆,然后在暗地里找时间继续修炼剑心,这就是芙兰卡(符时笙)在这个世界十年来的主要日常。
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在这个世界,剑心的提升速度,似乎比本征世界还快了一些。在本征世界修炼剑心时,就好比把一柄剑磨出了刃,在这里则是把这把剑精磨,修掉小瑕疵,使之更加完美。
只是可用来修炼剑心的时间太少了,这十年里修炼剑心的时间连起来可能不到四年,就算来到其它世界修炼也得在晚上偷偷摸摸的冥想才行,真麻烦。
要是这么练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明镜的境界啊。
“姐姐姐姐!”
一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把芙兰卡从思绪里拉了出来,卡斯兰娜家现在除她之外还有整整五个孩子!你能想象被这些小家伙围着的感觉吗!乖的时候还能看得住,要是活跃起来,芙兰卡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这个爬上树去了,那个又要扎进草丛堆了。
“真是一群难缠的小家伙,经历了这么多训练还精力充沛。”
芙兰卡抱怨了一句,然后走上前去,看着面前围过来的弟弟妹妹,这次来的俩小家伙是弗朗西斯和莱伊沙的第二胎——威廉和索菲娅。
“姐姐,我们是来给你送好吃的的!你看!”
威廉举起手里捧着的点心,开开心心地举到了芙兰卡嘴边。
“妈妈做的?其他人吃了吗?”
“嘿嘿,姐姐放心,有我们在,肯定每个人都送到!”
索菲娅拍拍小胸脯,向姐姐保证道。
“我们一起去送吧,爷爷,卡托爷爷,还没吃吧?”
芙兰卡接下威廉手里的点心,摸了摸他俩的头。
“放心吧大姐,卡莲姐姐和索恩弟弟他们去送了,你就放心吃吧。”
“还是你们勤快,我一练起来就忘了时间。”
芙兰卡把木剑插回剑鞘,跟在小跑着的威廉和索菲娅后面回厨房。就在接近厨房时,跑得飞快的威廉与刚出门端着热茶的女佣撞在了一起。
虽然威廉只有八岁,但卡斯兰娜的强悍身体素质让他这一撞不亚于成年人,两人双双倒地,女佣手端着的茶水倾斜而下,就要淋在威廉身上。
但结果并非如此,茶水在洒出一点时,整个小壶就凝成了一个冰坨,威廉只是被砸了一下肚子,并没有发生烫伤。
“少爷!你没事吧!”
女佣吓坏了,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蹲下检查威廉的全身。
“威廉,之前都说了不要跑那么快!被烫到了吗?”
“我没事,只是感觉肚子被砸了一下,有点难受,但不疼,揉揉就好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厨房帮忙的莱伊莎和她的两妯娌听到外面的动静,放下手头的事情出来查看。
“夫人,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威廉少爷撞到了,还洒了老家主的茶水,我···”
年轻的女佣站在一边抓着围裙角,眼眶红红的。这是她来卡斯兰娜家接替母亲工作的第三天,没想到就出了这种岔子。
“妈妈,威廉没事,而且是威廉跑得太快了,并不是她的责任。”
站在两姐弟身边的芙兰卡手持木剑走了出来。
“呼,你别紧张,没摔着吧?”
莱伊莎温和地对年轻女佣问道。
“没,没有。”
“卡斯兰娜家的孩子都很强壮,你在宅邸上工作要注意些,这些小家伙可闹腾得很,茶水洒了再泡一壶就是。”
“谢谢主母,谢谢大小姐。”
年轻的女佣连连点头表示感激。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还有点心没做完呢。”
莱伊莎招呼其他佣人和妹妹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然后走到威廉跟前摸着他的小脑袋说道:
“威廉,下次记住了啊,不要在书房厨房这些地方跑得太快,去厨房帮忙就当是对你的小惩戒吧。”
“记住了,妈妈!”
索菲娅拉着威廉走进了厨房。
“妈妈。我去放木剑了再来帮忙。”
“嗯,去吧。”
“夫,夫人。”
女佣捧起在厨房外的绿植里找到的茶壶。
“怎么了,怎么会!?”
莱伊莎看着女佣手里的冰块发出了惊呼,这好歹还是初秋,怎么就结冰了!还是一壶开水泡的茶!
她把目光转向准备还没走开的芙兰卡,这小家伙脸上依旧镇定自若,好像这事情是意料之内的一样。
啊偶,这个女佣的眼神太好了吧,这么快就把系统挪跑的茶壶找到了。
“你换一个壶泡茶吧,把这个壶放在太阳下融化了。”
“芙兰卡,你跟我来一下。”
莱伊莎恢复镇定,然后带着芙兰卡往书房赶去,留下威廉和索菲娅俩姐弟。
如今洛根老爷子年逾七十,但依旧神采奕奕,职责与疲劳在他身上褪去。
真好,芙兰卡每次见到爷爷笑着喊自己名字时,都会这样想着。卡斯兰娜家的每一代家主,最终的命运几乎都是手持天火圣裁,用自己的生命发动一次比太阳还耀眼的攻击,然后在炽阳中化作飞舞的火星。
“你们这急急忙忙的,是怎么了?”
老洛根合上书本,抬头看着自己儿媳拉着大孙女急吼吼地跑进来。
“芙兰卡,茶壶结冰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没错,是我做的。要是那壶热茶洒在弟弟身上,他肯定会烫伤的。”
“你们说什么!?
老洛根听着母女俩的谈话,“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爷爷,根据卡斯兰娜家族的族谱描述,最初的一代卡斯兰娜家主,拥有着手凝寒冰的天赋,所以才能彻彻底底地驾驭天火圣裁。”
对不起,卡斯兰娜家的先辈,原谅我这个狡诈的欺骗者。
老洛根飞快地奔到自己孙女身边,握住孙女的手,温度很低,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的体温。
“天呐,奇迹!”
老洛根紧紧抓着孙女的手,惊声高呼道。卡斯兰娜这种天赋已经数代人都没在出现过,而如今,这种天赋的持有者就在自己面前。
“爷爷,其实,我还会这些。”
芙兰卡见已经暴露了,索性把身上圣痕的能力一次性全部展示了一遍,看得老爷子一愣一愣的,家族描述里也没这些能力啊!
但仅凭手凝寒冰这一项,就足矣!
“快!莱伊莎把弗朗西斯叫回来,还有卢卡他们,我们马上去家族教堂!”
“等一下,爷爷,目前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太多人,等到以后我能成熟地使用能力了再考虑公开吧。”
老洛根听到孙女的话后冷静下来,松开孙女的手在书房内来回走了几圈,然后回到儿媳和孙女面前。
“是我太激动了,芙兰卡说得对,等他们有空回来再告诉他们吧。”
说罢,洛根蹲下捏了捏孙女的脸。
“还是小芙兰卡考虑得周全。”
秋去冬来,寒冷让整座城单调了下来,灰红色的瓦片被白雪覆盖,往下看去,也就只是被各种东西染黑的白雪覆盖的路面,教堂的钟声准时响起,逐渐传到远方,似乎是城市无力的垂吟。
奥托坐在病床上,无力地靠着枕头。
他是天命主教尼可拉斯·阿波卡利斯最小的儿子,比卡斯兰娜家的卡莲还要小上两岁,不知道为何,他完全没有兄长和姐姐们那么强壮,生下来八年多,他没有哪一年没生病,吃药的。
如果他是生活在普通民众家的孩子,恐怕早已夭折。
“咳咳,好难受。”
这次他又得了风寒。
“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卡斯兰娜家的护卫们站在分发点周围,维持着周围的秩序。
大小姐芙兰卡和主母正站在分发点和女佣们一起忙着把御寒的衣物,食品递到贫民区的人手中,裹着粗麻布的人们紧缩身体,努力让身体的热量不流失。
在这个时代,普通人能混到温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没有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没有化工产业,农民种下庄稼就要面对天灾,野兽等,在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后,还要把手里的粮食上缴给管理层。
剩余不多的粮食除去种子可能就刚好维持家庭的温饱,然后在下一年耕种的时候甚至还有一段青黄不接的时期。
村镇上的农民尚且有直接的粮食来源,而居住在城镇里的平民,没有自己的土地,为了生存只能用工作换来的薪酬购买粮食和物资,遇上苛税,意外或者其他情况,冬天就只能挨饿受冻。
能来到卡斯兰娜家这样大家族,是种幸运。芙兰卡看着面前冻得面红耳赤,身上穿着粗麻布的女孩子这样想着。
当芙兰卡把手里的面包递给面前的女孩子时,她伸出双手来接。
女孩子的手上缠着灰黑色的旧麻布,想靠这些来抵御寒冷。
还是很冷,当芙兰卡的手接触到女孩的手指时,冰冷的触感让她神经一颤。女孩在接住面包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收回手,温暖的感觉从卡斯兰娜家大小姐的手上传来,她凝视着芙兰卡蓝紫色的眼睛,暖暖的笑容。
“好温暖。”
迟钝几秒后,女孩意识到后面还有一长串队伍。
“对不起,对不起。”
她抱着面包和衣物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妈妈,我离开一下。”
“可以,让卡托爷爷陪着你吧。”
“好!”
“小姐等等我!”
芙兰卡追着那个小女孩的身影,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拐入狭窄的巷子。
“嘿!你等等!”
在追逐了一阵后,芙兰卡叫停了女孩。
“大小姐,怎么了?”
抱着东西的小女孩停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芙兰卡。
芙兰卡快速走上前,解下自己脖子上的羊毛围巾,然后摘掉女孩戴着的兜帽,把围巾绕在她的脖子上,扎进不合身的衣服里,冷气的灌入让她不由得一颤。
“大小姐,这···”
“别动,站好就行。”
做好这一切后,芙兰卡重新整理好女孩的外套,又把自己衣兜里的手套塞到了女孩抱着的衣服里,而卡托站在不远处盯着巷子里的情况。
“好了,家离得远吗?”
“不,不远,就在前面。”
女孩依旧是满脸通红,不过已经不再是被冻的原因。
“那就好,快回去吧。”
芙兰卡转身离开,与卡托汇合。
“小姐,下次不要一个人跑得太深入了,这边是贫民区。虽然你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人,但在这里也不一定是百分百的安全。”
“嗯,我会注意的。”
“卡托爷爷。”
芙兰卡望着女孩远去的身影,她的兜帽落了下来,露出棕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
“怎么了?大小姐。”
“我手里为什么只有一份面包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