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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佑庭看到杜箬走进来的时候心口一跳,立刻将手里的PSP扔到一边,正要开口打招呼,却看到她身旁的乔安明,嘴角刚刚浮起的笑容立刻阴了下去,眼皮垂下,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你来啦?郑小冉刚走!”
“哦…我没有看到她。”
杜箬已经有些感觉到气氛尴尬,但是人都已经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拉着乔安明走进病房,正想着要怎样开口,站在一旁的乔安明却突然伸出手,很沉雅地对着莫佑庭说:“你好,杜箬说你明天要出院了,刚好我有时间,就一起来看看你,你之前帮过她很多次,想当面跟你说声谢谢。”
很有风度的几句话,脸上是拿捏得当的礼貌笑容,莫佑庭却脸色阴沉,但是乔安明的手还举在那里,如果他再这样阴下去,倒显得他太小家子气,所以莫佑庭的阴沉表情也瞬间转晴,笑着握上乔安明的手,“礼貌”回敬:“客气了,我帮她是我的事,我心甘情愿,不需要你来说谢谢!”
“应该的,之前杜箬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脾气好,对朋友也仗义,所以我很替杜箬有你这位朋友感到高兴!”他刻意把“朋友”两个字咬得重一些,依旧握住莫佑庭的手,轻轻晃动一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眼角却慢慢笑开,仿佛他的“感谢”真的发自心底。
莫佑庭在心里默骂“老狐狸”,他可不就是老狐狸么,用如此不露痕迹的方式来表面他和杜箬的关系,还要跑到莫佑庭面前来提醒,表面意思上是“感谢”,其实真正的含义是提醒莫佑庭,他一直觊觎的女人只当他是朋友,所以你看,再强大的男人,在爱情面前一样变得小气!
杜箬也感觉出眼前两个男人之间的“无形硝烟”,只能插话打破僵局。
“那个,莫佑庭,医生怎么说?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么,怎么这么早就可以出院。”
莫佑庭听到杜箬的问题,松开乔安明的手,刻意保持平常语调地回答:“在医院呆着太腻,想回家住,我爸给我请了一名骨科专家当家庭医生,所以我在家也可以慢慢康复。”
“哦,那这样我就放心了。”杜箬尴尬笑了几声,眼神不停地在乔安明和莫佑庭身上流转,只是这两个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表情上看不出一点破绽,但其实却各怀各的心思。
杜箬夹在中间是最尴尬的一个,所以她也懒得管,找了个借口出去,说要去问问医生莫佑庭的骨骼恢复情况。
最后杜箬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乔安明和莫佑庭。
在莫佑庭的记忆中,他只正面跟这男人接触过三次,第一次是杜箬喝醉,被潘玮带去酒店的那次,他在电梯口将两人截下,最后莫佑庭出现……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医药界的传奇人物,给他的感觉是,冷森,沉稳,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残忍。
第二次是在三亚,他在酒店大厅给杜箬送东西,分别之前他还吻了她的额头,而他记得,乔安明当时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冷眼观看,之后他故意经过他时点头挑衅,之后这老男人什么反应?似乎依旧面无表情!
而再下来就是这一次,他牵着杜箬的手走到自己面前,当着杜箬的面提醒他与杜箬只是朋友关系…
莫佑庭早就把这个男人在心中想成假想敌,可是冥冥中跟他争了这么久,这却他们之间第一次正面的交谈和见面。
乔安明一直站在莫佑庭的床前,表情沉然,一点都看不出任何局促和尴尬,历练和阅历真的是好东西,可以让眼前这个男人,无论在任何场合都能神态自若,完全不受环境的影响,仿佛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占主导地位。
所以莫佑庭这么跟乔安明交涉过一次,他便可以断定,眼前这个男人非常具有攻击性,虽然表面温雅,但内心绝对狠辣,不容任何人挑衅。
乔安明见莫佑庭一直看着他,虽然目光很平淡,但眼里那股浓重的探究意味,依旧逃不出乔安明的眼睛,所以他便直接笑笑,不避讳的开口:“我跟杜箬的关系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也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所以希望你的家人别再去打扰她。另外,我知道那丫头还欠你钱,但是一直欠着总归不好,所以我替她先还了吧…”
乔安明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莫佑庭的床头,继续淡淡笑着说:“二十万,现金支票,非常感谢你对她弟弟的慷慨援助。”
莫佑庭看着那平整的信封,上面角落里印着微小的胜安两个字,不禁也苦笑一声,问:“你这是准备好了来的吧?你这哪儿是来看我,分明是来提醒我!”
乔安明一直绽放在嘴角的笑容收去几分,淡淡回答:“如果你要这么想也可以,不过对你的感激是真的,也替杜箬有你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高兴,不过以后她和宝宝由我来照顾!”
“你来照顾?”莫佑庭嗤笑一声,眉头皱着冷涩地反问:“你凭什么照顾?你以什么资格照顾?当初他弟弟排异没有钱付医药费,逼到走投无路要去委身潘玮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被你老婆打到送医院,在急救室昏迷一夜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乔安明,有些话不是说说就可以,是需要付出行动的!我承认你很有本事,但是照顾两个字,你未必做得到!”
“我知道,可能我无法给她最想要的东西,但是我会在我能力之内,给她最好的东西。”
“最好的东西?比如什么?钱?车子?房子?”莫佑庭说着自己先笑起来,咳了几声,从床头坐直,嘴角斜斜笑着讽刺:“钱和物质,这些对你来说是最能轻易就办到的事,但是除了这些,其他你什么都给不了,如果杜箬跟着你,后面的生活不是幸福,而是满身的骂名和无休止的恐惧!”
莫佑庭驳斥人的时候也能做到眼光冷鸷,言语尖锐。
乔安明倒有些想不到,之前在他心中一直是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形象,竟然也能有如此具有攻击性的一面,所以他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回复:“我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我自然会尽力保护,况且,幸不幸福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旁人又岂会知晓,谢谢莫公子的提醒!”
他讲完顿了顿,很快又补充:“你受伤也是为了杜箬,所以你这次住院的医药费全部由我承担,另外我认识几个骨科专家,如果需要,我可以联系一下为你做个会诊…有恩必报,这是我的做人宗旨。”
乔安明的话已经讲得很明显,他是要彻底让莫佑庭对杜箬死心,可是莫佑庭不死心,冷着脸回答:“不需要,收起你的臭钱,我为杜箬打架完全是出于意愿,另外我也跟你支会一声,我不会放弃,所以你最好能够让她真的幸福,别让我有机可乘!”
明明挺意气风发的话,只是莫佑庭讲到最后,心里开始微微泛着酸。
他知道他没有机会,就算乔安明不来跟他讲这一番话,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因为杜箬的意思已经讲得很明白,她对他没有感觉,与乔安明无关。
他也理解杜箬的性子,一根筋到底,这种脾气的女人,在感情里也大多走极端,要么不爱,要么爱到死。只是如果乔安明真的是她唯一想要的人,他愿意退到一边,默默祝福,只要她能够真的幸福。
杜箬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走进病房就觉得两个男人之间的“硝烟弥漫”,都冷着一张脸,一个在床上,一个站在沙发前…。
她刻意咯咯笑了一声,拍着莫佑庭的肩膀说:“骨头挺硬的么,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只是回去之后自己还是要注意卧床休息,别急着到处跑,还有…”她倾身过去抽掉莫佑庭刚拿到手里的PSP,冷着调子教训:“这玩意儿别再打了,刚恢复一点就僵着手臂打游戏,长期维持一个动作对骨骼成长很不利的,所以别打了,躺下睡觉!”
莫佑庭被杜箬呼啦啦训了一通,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只是眼睛瞪了瞪,竟真的乖乖躺了下去,杜箬很满意,又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离开前莫佑庭却突然叫住乔安明:“那笔钱杜箬已经还了一部分,所以这张支票你拿回去,金额太多。”
乔安明走到门口又回头,笑着回答:“就这么多吧,超出的部分当是补你的医药费。”说完便拉着杜箬走了出去。
杜箬的手被身前的男人紧紧拽住,一直走电梯门口,她还是有些摸不清头绪。
“什么钱?什么支票?”
“二十万,之前你借他给你弟弟的手术费!”
杜箬脑里一闪,很快反应过来,使劲甩开他的手停住脚步,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那钱,你替我还了?”
乔安明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停住不走,惯性地自己又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见杜箬寒着脸站在走廊的灯光下,他便皱了一下眉头,又好耐心地走回去,淡淡地回答:“是,我替你还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声不吭就替我把钱还掉!”
“因为我不喜欢我的女人亏欠其他男人东西,即使是钱,也不可以!”这样霸道又温柔的话,他直接就这样讲出来,且脸上神情泰然,估计这世界上也只有如此强悍又不要脸的老男人,才能用这种声调讲这么霸道的话!
杜箬顿在那里,不知是该笑还是生气。
可是乔安明过于狡猾,轻柔笑着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抚上她的脸,带着螺纹的大母指腹轻轻扫过她的眼睑,用很温柔的声调说:“好了,我知道你不想我这么做,但是能不能容我这一次?就当我小气…”
杜箬以前觉得这个老男人冷肃没情商,可是现在看来,他的功力深厚到已经让她无从反击,只能任由自己的心在他的霸道和温柔中愈发沉溺。
而他看着眼前的杜箬,手指又在她眼梢扫了扫,才握住她的手走进电梯,口中还很随意地嚷一句:“好了,回去吧,我还没吃晚饭呢…”
看吧,多么奸佞的老匹夫,一般小丫头根本就扛不住。
只是乔大叔说饿,但是车子却一路往别墅开。
杜箬有些不明白,便问:“现在去哪里?不找地方先吃饭吗?”
“嗯,吃饭,想吃面,你回去给我做。”他握着方向盘的一只手松开,直接盖上杜箬的手背,轻轻握住,转头笑望着她补充:“虽然你做的味道很差强人意,但是有点想了…”
杜箬没辙,只能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嘴角笑着,回来一句“好…”
车子路过超市的时候停到了路边,乔安明下车去买挂面,顾虑杜箬跑来跑去太累,便让她留在车里等。
很*觉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杜箬掏出来打开,莫佑庭的短信,就一句话:“觉得不开心就离开,我会一直在…”
或许等待也是一种爱她的方式,不是放弃,而是更为心疼的珍惜。
杜箬没有回那条短信,她发觉自己很少回莫佑庭的短信,不是不想回,而是不知如何回,只能又将头支在窗玻璃上,马路对面的红绿灯闪闪灭灭,行人如簇,一堆堆地离开又再出现。
其实她宁愿欠他的钱,而不是其他东西,因为这世界上,除去钱,其他东西都不可能还得清。
只是很快又有手机铃声响起,杜箬找了好久,才在乔安明座位旁边的暗格里找到他的手机,宽大的屏幕上写着两个字:“顾澜”。
她心口开始跳,频率随着铃音的持续而越来越快,所幸很快铃声就停了,只是才过几秒,铃声再次响起,屏幕上那个名字也不断闪动,像是一个咒语,让她的紧张和恐惧从内心之处发出来…
乔安明拎着超市袋很快回来,坐定,系好安全带,转身却见杜箬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不发一语,脸色也不好看,有些白。
他轻轻推了她一把,问:“睡着了?”
她睁开眼,无力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乔安明,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没有,就眯一会儿,东西买好了?走吧。”
他见她似乎神情有些疲倦,以为只是嗜睡,便很快发动车子离开。
车子挺入车库,杜箬先下车,乔安明从车里拎出袋子和手机,却听到走在前面的人轻轻道了一声:“刚才你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顾澜给你打了电话…“说完她便自己掏出房卡进屋,但几秒之后又折回来,接过乔安明手里的袋子:“你给她回个电话吧,我先进去煮面…”遂笑了笑,垂着头转身走开。
乔安明站在原地,看着屋里的灯亮起,而他手里捏着手机的手越收越紧,最后还是打开屏幕,看到顾澜的未接电话,回拨了过去。
顾澜已经洗漱完在卧室里,看到乔安明的电话打过来,有些欣喜地接了起来。
“安明,你终于给我回电话了?还在加班吗?”
“没有,不在公司。”
“那在吃饭?应酬吧?”
乔安明吸了一口气,回了一声“嗯…”
顾澜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用略显轻快的声音回答:“那你吃饭吧,我就打个电话问问,行了,挂了吧,不打扰你谈事。”
乔安明心里有些不忍,用细柔的声音说:“那你也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好,挂了,晚安!”
……这次是顾澜先挂的电话,之后她巴巴捏着手机,看着屏幕上“老公”两个字一点点灭掉,最后转身看向床头,床头的被面上是打开的电脑,而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看不清人脸,只是底下写着一排硕大的标题!
乔安明又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收拾好所有情绪才进屋。
整间别墅的灯都开着,厨房里传出切菜的声音。
乔安明收着气走过去,杜箬正在料理台前忙碌,已经换了一身居家的轻便衣服,淡粉色的棉质长T恤,下身是宽松的运动短裤,白皙均匀的裸腿吸着一双拖鞋,而松软的头发用他送的那根簪子盘起,只留几支散发挂在脑后,细长的颈项就露在外面。
女人的温柔和美好,在男人眼里是最好的景致。
眼前这场景,灯光,背影,料理台上是她切好的西红柿,而灶台上的水已经烧开,噗噗冒着气,她纤细的身影把西红柿用刀面铲到锅里,一转身,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就显在乔安明面前。
所有这一切,只能让他想到“温暖”两个字。
即使她成了他的难题,成为他活到这年纪最纠结最痛苦的难题,但在那一刻,他仍然由衷感谢她的出现,因为是眼前这个女人,让他空乏了二十年的生活有了一丝色彩,有了满满的期待和渴望,更重要的是,她为他怀了孩子,他们之间的孩子,所以她的存在,是对他所有缺憾的弥补,那么重要,那么不可或缺。
乔安明捏着拳头走过去,慢慢从身后圈住杜箬的身体,她一惊,手里的铲子差点掉下来。
“你做什么,我在煮面呢…”
他不理,将头埋进她温润的颈窝,磨蹭着问:“是不是因为那个电话,生气了?”
“没有,真没有…好了,别闹,松开吧,水烧开了…”
他却依旧不管不顾,径自就灭了灶台上的火,将她整个身体扳过来面朝自己,指腹轻轻擦着她眼底的皮肤,眼底温柔太过明显,看得杜箬都不敢出声,而那轻柔的指腹擦拭,擦得她简直没了一点脾气,只能略略别过头,无奈笑着开口:“真没有生气,又不是第一次,好了,让我煮面吧,不然饿死你。”
乔安明却魅惑笑了一声,直接就埋下头去亲吻她的脖子,惊得她一边反手抵住料理台,一边努力保持正常的声调问:“喂…喂…你干嘛,不饿了?不要吃面了?”
乔安明没有停下亲吻,只是双手将她搂得更紧,舌尖滑过她的锁骨到耳垂,低踹着回答:“饿,要吃,但是不是吃面…想吃你…”
惹火的挑衅,杜箬终于明白他的意图,想要反抗,却为时已晚。
杜箬觉得眼前这男人望着自己的眼神已经赤。裸暧昧,像是一团火,熊熊燃起,可是她不死心,依旧尝试着拒绝:“又来,孩子…”
他却坏笑着咬着她的耳垂回答:“我记着时间呢,到今天刚好满14周,已经过了三个月,小周说只要轻一点,不会有问题!”多么不要脸的话,可是他讲得气喘吁吁又心安理得,杜箬气得破口大骂:“靠…有没有搞错,这种事情你居然去问医生…乔安明…你现在怎么越来越…”
“不要脸”三个字还没发出声,全部被他用吻堵回口中…
房间,杜箬终于放弃挣扎,闭起眼睛,周围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天旋地转,最后后背抵达柔软…
滚烫的皮肤接触,杜箬睁开眼睛,房间里光线暗沉,借着月光,却将他脸部轮廓勾勒得更为刚毅好看。
暗棕色的皮肤,宽厚的肩膀…还有那双明明含着欲。火却依旧温柔的眼睛,这样搂着自己的乔安明,任凭谁都会心动吧!
杜箬吸口气,笑着开口:“我不会生你的气…就算你当着我的面给她打电话,我也不会生气,所以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你可以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的心脏很强悍,我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而对你造成任何难堪…况且我也不贪心,真的……你要相信我…”
这样柔盈又无力的话,她是在怎样的情况和委屈之下讲出来。
乔安明 满心的疼痛怜惜,欲罢不能而又无计可施的未来和欲念…他的丫头,他的女人…他咬着她的唇低喘着问:“…你这样,我该拿你怎么办?”
杜箬笑着闭起眼睛,让眼泪顺着眼角滑出,双手却紧紧圈上他的脖子,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乔安明,我爱你…是真的爱你,爱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过去,你的无奈,甚至你无法承诺我的未来…”
她如此厚重炽烈的爱,像可以燃尽一切的火焰,是不是可以抵过未知路上所有的苦难,最后涅槃成蝶?
她始终明白他的身不由己,他的无奈难堪……曾经她花了那么大力气逃离,为的就是不让他为难,可是现在他纠缠着不肯放,她便纵容一次。
爱不是可以肆意违背道德的借口,但爱是天意…无能为力!
窗外暖风吹进来,床顶轻柔的纱幔轻轻摇晃…
爱和欢愉他都想要,人生从未像此刻这般圆满过,只那么一刻,乔安明突然就想永远跟她这样纠缠下去…
那是乔安明第一次对着杜箬想到“永远”这个词,被情。欲撩起的贪心,很快就有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随后是落寞,如果这个女人有天真的要消失在他生命里,他觉得他会撑不下去…
只是再炽烈的欢愉都会冷却,彼此呼吸渐渐平息,乔安明搂着杜箬半躺靠在床头…
夜风顺着半边打开的窗吹进来,床幔轻舞,乔安明细心地将被子拢起来裹住她依旧裸。露的肩膀,继而很快低头轻琢她的额头,问:“冷不冷?”
杜箬摇摇头,双手更紧地缠上他的腰身,怎么会冷,他怀里的温度这么烫人,只是欢愉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空寂,杜箬清楚,他的怀抱和温柔都不应该属于自己,而自己这样贪恋,一旦有天失去,必将是加倍的痛苦。
那夜是乔安明抱着杜箬去洗澡,然后再抱她起来。
“喂…我可以自己走的…”
“还是我抱吧,年纪大了,也就这点力气,可能过几年就抱不动了…”乔安明很随意的一句玩笑话,却再次击中杜箬的心口。
“过几年…”她在心里默念,他们还有几个几年?现在每增加一个昼夜她都觉得欣喜,哪里敢奢望就这样呆在他身边几年,可是心里这么想,嘴角却甜甜笑着,双臂圈上他的脖子,很柔顺地缩在他怀里,最后把她安然放到床上,再次倾身亲吻她的额头。
“你先睡吧,我还有一点工作没做完…”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拉过被子拢住自己翻了个身…
乔安明笑了笑,替她灭了床头的灯,拿着浴袍去浴室,等洗完澡再折回卧室的时候,发现杜箬已经睡着…睡相依旧不好,整个人将被子抱在怀里,双腿交叠卷曲,而精致的脸面对着光面,月色撒过来,分外的娇柔迷人…
乔安明站在床前看了好久,感觉怎样都看不过瘾,最后怕她着凉,拉了拉她怀里的被子,她似乎有些恼睡梦被打扰,眉头皱了皱,很快就翻身仰卧,将被子踢到一边…而这样的睡姿,宽松浴袍下遮盖住的小腹就露了出来,14周,有些显怀,已经有微微的隆起…
乔安明其实到现在依旧不敢相信他有了孩子,有时候睡梦中惊醒,看到身旁的人,手都会不自觉地盖上她的小腹…确定那里真的有温度,他才敢再次睡去,而现在那微微的隆起就在眼前,提醒他,她确实为他怀了孩子。
他在心中隐藏二十年的渴求,他这辈子都以为不可能弥补的缺憾,是这个女人,替他将人生完满。
所以那一刻,他走过去,将被子替她盖好,指腹再次抚上她的眼角,在心里默想:“你和孩子对我这么重要,而我是不是舍得让你们一直这么委屈下去?”
杜箬那晚又开始做噩梦,梦到顾澜将自己从楼梯上推下去,只感觉脚底滑空……她便醒了过来…房间里一片暗黑,好在有壁纸上的斑驳星星图案。
额头上全是冷汗,乔安明却不在身旁。
她裹了睡袍下床,推门出去,走到楼梯口便听到楼下有碗筷的声音,她便赤脚下楼,寻着声音走到厨房,见乔安明正笨拙地用筷子打着鸡蛋,而煤灶上的水已经烧开,正滕着热气托着锅盖噗噗地响…而乔安明赶紧去拆挂面的封袋,因为拆得太急,有一小半面就撒了出来,他皱着眉头,有些气馁的手足无措。
杜箬见过太多他运筹帷幄的样子,永远胸有成足,力揽大局,可眼前这个手忙脚乱的乔安明,却让她觉得更加真实。
“我来煮吧,你出去等!”杜箬含着笑走过去,接过乔安明手里的面,他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出现,愣了几秒问:“你怎么醒了?”
“嗯…你煮面的动静太大,被你吵醒了。”杜箬随口胡诌,没有讲她是被梦境吓醒,随手将手里的面放入锅中,撩了一双筷子轻轻地翻搅。
乔安明站在她身旁,看着锅中腾起的热气氤氲她的侧脸,挺立的鼻尖,樱色的红唇,白皙的颈项,他吞了一口气,逼迫自己感觉收回目光,不然他觉得自己又会控制不住。
很认真煮面的杜箬没有注意身旁乔安明的表情,自顾自地将切好的西红柿扔进锅里,又切了几段葱进去…一边翻搅,一边无意识地问乔安明:“你喜欢面硬一点还是烂一点?要不要放味精…?”
乔安明抱着手站在她身边,欣赏她认真为自己煮面的侧影,很动人,像翩然的美景,难怪男人都喜欢居家的女人,这披着睡袍深夜为他在厨房做夜宵的场景,仿佛极其美好的一幅画,深深烙入乔安明的心里。
杜箬的问题一直等不到回头,她便拿着筷子转身,见乔安明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便又重复问:“你看着我做什么?我问你喜欢生一点面还是烂一点的面,要不要放味精?”
眼前的男人顿时回神:“随便,你看着煮吧,我已经很饿,只要能入口就可以。”说完他便转身走出厨房,因为他觉得自己要再呆下去,最后入他口的可能又不是面了。
很快杜箬端着面走到餐厅,乔安明正捧着电脑在工作。
“吃吧,吃完了早点睡,很晚了,工作明天可以做嘛…”她将碗和筷子放到乔安明的手边,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密密麻麻的表格数字,眉头皱了皱:“工作狂,我上去睡了,吃完碗就扔着吧,明天阿姨会整理…”遂打了一个哈欠,扶着腰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