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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对着老何连续施救,掐人中,压胸,老何还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老王急忙抬起手对着老何就扇了几个嘴巴子,老何的脸瞬时就有了些血色,但还是没什么反应。老王这下彻底急了,蹲下身扛起老何就往车子那边走去。老王扛着老何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车边跑,跑了几步就吃不消了,改为快走。走了没几步,体力下降得更严重,只能咬着牙尽可能地往前大步走。紧赶慢赶总算到了村子的边缘,对着村子里大声呼喊起来。
“有人吗?救命啊!”
“有人吗?救命啊!”
老王急切地连喊数声,总算是喊出了几个老人。老头们一看老王浑身湿哒哒地往前挪着步伐,背上还趴着一个人,两个人身上不停地往下滴着水,连忙一拥而上围了上来。老王看见有人上来,终于松了口气,一个趔趄就跪倒在地上。围上来的老汉们急忙将老何从他背上抬下来,一边大声呼喊着其他人去拿被褥,还有人连忙小跑着去喊村里的医生。老王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感觉自己疲累到了极限,但是他一点都不敢放松,又连忙对老何开始了压胸。周围的人群你一声我一声地轰轰隆隆地吵闹着,老王仿佛就像听不见一样,一边按压一边对着老何的嘴吹气。
老王连续按压了几十下后,老何的嘴里不停地往外冒着水,老王一看心里一喜,连忙低下头听老何的心跳声。他清晰地听到了老何的心跳声,只不过还不怎么有力,甚至没有胸腔里肺的呼噜声大。老王继续拼了老命地抢救老何,根本顾不上自己浑身都已经湿透,也忘记了自己体力不支,只管拼命按压和人工呼吸。他心里难过至极,此时心里除了要救回老何这一个念头之外,什么他都忘了。
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老王的不懈努力下,老何在吐出一口浑水后发出了咳嗽声。老王高兴得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连忙和周围的老汉们将老何扶坐起来,连连对着老何的后背重重地拍了起来。又吐出了几口水后,老何总算是睁开了眼睛,一条老命总算是从阎王爷那抢了回来!
老王顿时眼泪直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这时几个老汉拿来了家里的被褥铺在地上,将老何抬上了被褥,又用被子给他裹了起来,给老何保暖。村里的医生这时候也小跑着来到了现场,看见老何已经睁开了眼睛,知道人抢救回来了。急忙跪在地上,拿出听诊器听诊,又摸了摸脉搏,发现老何的脉搏还是有些没劲儿,知道这是溺水时间长了,身体虚弱导致的,又指挥众人抬着老何把他搬到最近的一户人家。外面天气冷,再这样冻下去就算不死也得得一场大病。
众人抬着老何将他放在了最近一户人家的床上,房主赶紧忙着烧热水、熬稀饭。众人又在医生的指挥下脱掉了老何身上的湿衣服,给他换上了干衣服,连忙又将他裹在了被褥里。几个有经验的老汉,又给老何搓起了身体,让老何的身体尽快发热产生热量,保持体温。医生连忙又打开随身的药箱,拿出几管葡萄糖,敲掉玻璃盖后对着老何的嘴灌了下去。在众人的努力下,老何的脸色慢慢红润了起来。
直到这时,老王还跌坐在外面的路上没有爬起来。内心的愧疚,此时在撕咬着他的心。若不是他要来钓鱼,老何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若不是他要到这个钓点来钓鱼,老何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意外。这一切的根源,归根结底都在老王身上,他实在是愧疚得很。若是老何没能抢救回来,老王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老何的家人。
万幸,老何总算是暂时无恙了。只是,他依然没什么力气去里面看老何。
这时跑去喊医生的老汉慢慢地走了回来,不是他不想走快,实在是走不动。走到老王跟前的时候,老汉依旧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个不停。看见老王坐在地上,连忙伸出手将老王从地上拉了起来。
“咋样了?救回来没有?”
“救回来了。”
老王眼里带着眼泪,笑着对老汉说。
“哎,救回来就好。这么冷的天,你们还钓什么鱼啊?扯那个闲篇干嘛,在家呆着不好吗?真是闲的!”
“哎,老哥哥说的是。”
“走吧,进里面看看去。”
两个人这才往里屋走去,老王走到里屋看见老何正倚着被褥半躺在床上,虚弱得不行。看见老何这模样,老何心如刀绞,快步走上去就跪在了老何面前。
“老何,我对不住你啊!”
话一出口,老王就眼泪纵横直往下掉。
老何虚弱地想扶他起来,但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抬了抬手臂,示意老王起来。众人将老王拉了起来,连声说人救回来了就没事了,说明这阎王爷今天开小差还不想收老何的老命。转头又开始批评他们这么冷的天出来钓鱼,不是猴子捞月亮——闲的发慌嘛。听着周围众人的话,老何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抬起手拍了拍老王的手,示意没事。老何又抬起身指了指老王,老王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自己,才发觉自己浑身到处都是泥浆,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简直狼狈到了极点。直到这时,老王终于没忍住,打了个大喷嚏。众人连忙让他赶紧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换身干净的衣裳,房主拿了身自己的旧衣服递给老王让他赶紧换上。老王道了谢后,拿上衣服去隔壁房里换衣服。
老何看着面前的众人,抬起手作揖,感谢大家的救命之恩。众老汉们连连摆手,都说着不谢不谢的话语。老何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他还是太虚弱了。医生看老何暂时没大碍了,又赶紧跑回诊所去,准备给老何开点药过来,防止他受到感染和别的伤害。
房主老夫妻俩将熬好的稀粥端了上来,准备给老何喂上。老何坚持要自己吃,但无奈实在是没那个力气,他又不想麻烦别人。最后还是老王从隔壁屋回来后,给老何喂上了稀粥。
看着老何开口喝粥,虽然不时还要打个喷嚏,但基本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老王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