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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想想,真觉得遇见你是此生最大的幸事。”她轻靠在陆泓逸肩头道。
宫人们早已退下,殿中烛光闪烁,一室安静。
在这种安宁中,时间似乎都变得缓慢起来。
往事历历在目,自己和陆泓逸的初见、相识、相知,如流水般在脑海中缓缓淌过,江若灵闭了闭眼,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轻轻打了个呵欠,整个人如同一只慵懒的猫。
陆泓逸揽住她略显单薄的肩:“遇见你,才是朕此生最大的幸事。”
他之前从不知,人的一生可以如此度过。
上辈子他眼中只有那些浮云般的名利地位,忽略了本该重视的人,还好,这一次没有再重蹈覆辙。
这夜两人相拥而眠,次日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陛下呢?”江若灵见枕边没有陆泓逸的身影,便问前来伺候她洗漱的冰儿。
冰儿掩嘴笑道:“陛下早就上早朝去了,娘娘您是睡糊涂了,竟连这个都忘了。”
江若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外头天色已是不早,不由有些尴尬:“为何不将我叫醒?”
“陛下吩咐,谁也不许打搅娘娘您睡懒觉,奴婢哪敢将您叫醒?”冰儿道。
江若灵汗颜。
打从在逸王府时就是如此,现如今到了宫里仍是这样。
她有时都觉得,陆泓逸对自己似乎有些宠过头了。
“对了,娘娘,方才静太妃娘娘来找,说是要与您商量平蓉公主的婚事。”冰儿说道。
江若灵定了定神,起身下了床:“静太妃是何时来的?”
“一个时辰之前。”冰儿答。
江若灵更是汗颜,这都已一个时辰了,可谓是叫静太妃见识了她这个皇后睡懒觉的本事。
“一会儿我去一趟静太妃殿中。”她道。
冰儿点头,端来了花瓣水,拿来了面巾,伺候她洗漱更衣,梳妆打扮。
江若灵习惯了素面朝天,不过入宫以后还是每日都要上些妆的,用冰儿的话说,宫中那几个妃嫔一个个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若江若灵这个皇后不将她们比下去,如何能叫她们晓得皇后的厉害?
江若灵听冰儿这么说,也就由着冰儿去。
梳妆了一番,薄施粉黛,铜镜中的人楚楚动人。
冰儿忍不住称赞:“娘娘,您可是越来越娇艳了。”
娇艳?
之前还从未有人用这个词形容过江若灵。
江若灵闻言忍俊不禁:“又不是花,何来的娇艳?”
“依奴婢看,就是外头的牡丹花都不比娘娘您娇艳。”冰儿指了指外头的院子说道。
牡丹开得正盛,引来了不少蜜蜂蝴蝶,江若灵瞧了一会儿,瞧得有些出神。
那花是娇艳,可惜长在深宫中,没有什么人来观赏,她又不是个喜欢花花草草的人,并未叫人时常打理。
“宫中那四个妃嫔,近日可有什么动作?”她问。
冰儿摇摇头:“一个个老实的不行,先前她们几个还给了太监不少赏钱,想打听陛下每日经过那条道,好去陛下面前献媚,后来被掌教嬷嬷们教训了一通,就再也不敢了。”
江若灵思忖了一下:“留着这几人在宫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倒不如将她们放出宫去。”
“放出宫去?”冰儿闻言连连摇头,“这可不行,既入了宫中就是陛下的人,怎能让她们流落民间?”
“可陛下从未宠幸过她们,在宫中韶华易老,如此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江若灵道。
冰儿闻言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也就是娘娘您好心,才会为她们的将来考虑,就怕她们一个个的还压根不领情,觉得娘娘您是视她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才巴不得将她们驱逐出宫。”
“之前或许她们会这么认为,现如今看清了局势,若能出宫,恐怕她们求之不得。”江若灵淡淡说道。
能出宫,对这些女子来说是幸事一桩。
毕竟在深宫里,不得皇帝的宠幸,又有掌教嬷嬷每日训斥,日子实在难过。
江若灵是见过那四妃的,一个个长得美貌无比,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若没有入宫为妃,而是嫁了朝中重臣、富商大贾,日子定能比如今过得滋润。
不过让她们出宫,暂且也只是想想罢了,八字没有一撇。
如果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贸贸然这么做,只会让那四个妃嫔遭人非议,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她们是做了什么错事,所以才会被赶出宫去。
“时候也不早了,快要用午膳了,娘娘,您是用完午膳再去静太妃娘娘那,还是现在就去?”冰儿问。
江若灵回过神来:“现在就去。”
静太妃那人心思深,若她去得晚了,恐怕静太妃还会以为她是在故意拿乔。
到了静太妃殿中,静太妃正在熏香。
殿中烟雾缭绕,那香味十分浓郁。
“皇后来了?”见江若灵来了,她立刻让宫女沏茶,“不知蓉儿的婚事,皇后娘娘准备得如何了?”
江若灵吩咐一旁的冰儿递上册子,册子里有详细的记录,到了那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都记得十分仔细。
静太妃看过那册子,点了点头:“皇后有心了。”
她之前还对江若灵有些提防,此时却全无了提防之心。
江若灵是个不争不抢的,在宫里也不大管事,几乎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了身边的冰儿来打理,静太妃原本以为江若灵不是个能干的,所以在得知自己女儿的婚事是江若灵亲手筹备的之后,多少心里有点打鼓,怕这事办不妥当。
哪晓得今日一见,倒是十分的妥当,有些事情比她这个当母妃的还要想得细。
看来的确是个能干的,之前不管事,大抵只是嫌麻烦罢了。
静太妃心里有了数,便放下了心,又吩咐下人们去端了不少糕点来。
“这豌豆黄,听说皇后很喜欢吃,可民间的豌豆黄和宫里的味道不大一样,所以我就请人叫来了宫外出名的师傅,做了这新鲜的豌豆黄。”静太妃道。
此举明显是在讨好江若灵,正巧江若灵用早膳用得仓促,此时见了糕点,便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