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郎骑宝马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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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河感到很难过,他都那样抱住大腿哭求了,郑坤还是无情的把他丢下了。

    “等你想起以前的事情,还想复婚的话,来找我。”这是郑坤最后留给他的话。

    林河依郑坤所言,拍戏之余就努力回想过去的事情,希望从空荡荡的大脑中翻出有关曾经的记忆。

    可惜收效甚微。恢复记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林河从舟舟的口中得知,郑坤的病情相当严重,手术很有可能危及性命。这也是林河迫切想跟郑坤和好的原因,他不记得过去,但他确定现在这一刻他爱郑坤。他不想两个人留下什么遗憾。

    不知不觉间春去秋又来,林河从医院醒来已有四五个月了。《深海禁猎区》的拍摄也进入到尾声。杀青后,林河没有着急去接拍新戏,而是去了一趟医院,从头到脚做了全面的检查。他让助理帮他约见业内知名的脑科医生,目的是找回记忆!

    结果做完检查的第三天,医生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

    主治医生的诊室内,医生指着被投影在屏幕上的脑部阴影黑点,向他解释道,“林先生。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脑袋里长了一颗瘤子,初步判断是良性的。不过建议你尽早做手术进行切除,避免后期恶化的可能性。关于你之前提到的要治疗失忆的问题。当然这个暂时不确定,也许是脑瘤在生长的过程中压迫到神经,加上车祸碰撞,进而导致的失忆。这是后话了,目前你需要做的是尽早入院接受手术。”

    林河半张着嘴,盯着那张图看了半天。

    他直接懵了,“啊……我只是来治疗个失忆而已。你跟我说我得了脑瘤?”

    人最怕的就是生病,尤其是这病还是脑子上。不管医生怎么跟他解释,说良性脑瘤的手术多纯熟,成功率多高。只要后期不复发,注意养生,对患者的生命不会造成威胁。但林河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万一是恶性的怎么办?他一辈子可能就这么完了。

    “我是不是会死?手术成功率多少?术后复发率多少?术后患者的平均寿命有统计过吗?”林河噼里啪啦,连珠炮似的问了好多问题。

    医生耐心的一一解释,稍候安排他做了其他几项检查。

    林河从头到尾,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全靠助理跟前跟后帮他料理细节。检查到晚上做完,林河在医生的建议下入院,预订床位。

    助理拿着各种单据,在病房里安慰林河,“你别自己吓自己。你目前什么症状都没有,医生都说了良性的可能性最大。”

    林河心浮气躁的,盘腿坐在病床上,抓着头发扯了半天。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能噎得背过气去。先是车祸,再是脑瘤,老天是不是非要弄死他不可。

    他从助理的手里拿过病历本,跳下床开始穿外套,嘴里吩咐道,“我得去郑家一趟,去找郑坤。”

    助理从善如流的叫车,送他前往郑家。

    晚上十点多到郑家,林河让助理先回去,他独自下车,裹紧外套,走到门口按铃。出来开门的是郑家的管家。

    见是林河,管家在路灯下露出得体的微笑,“林先生这么晚过来了?先生已经上床歇下了。”

    林河攥攥口袋里的病例证明,冷着脸说,“我有急事儿,必须见他。”

    管家对林河还算是尊重,开了门先让他进来。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厅,管家让林河坐在客厅里稍等,他上楼去叫郑坤。

    郑坤今晚得空哄儿子睡觉。此时他刚把舟舟哄睡,侧身躺在床上发呆。

    管家在外面轻声敲门,将声音压得极低,“先生,林河过来找你,在楼下的客厅里。”

    郑坤挪动身子,悄无声息的下床,顺手给儿子掖好被角,这才披上外套下楼。他身上穿着家居服,气势上看起来柔和不少。

    林河仰头看着他从楼梯上一步一步靠近,慌乱的内心平静不少。从得知患病到现在,他的情绪在这一刻获得出奇的安定。这就是郑坤给他的感觉,稳定的、安心的,家的感觉。他难受的吸了吸鼻子,从口袋掏出病历本,推给对面的郑坤。

    “这是什么?”

    郑坤问道,将病历本拿起来,翻开。肉眼可见到他高大的身体颤了下。

    林河如愿见到男人的紧张,他绷紧全身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郑坤将病历检查从头看到尾,别开脸,深深的倒吸一口气,然后像是脱力般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沉默在客厅里蔓延。管家送了茶水过来给他们。因为身体不好,郑坤这几年从来不喝咖啡,偶尔会喝茶。

    林河闷下一杯热茶,润了润嗓子,率先打破这份沉默,“你看我都病成这样了,你快可怜可怜我,跟我复婚吧。”

    郑坤的眉心蹙起,像是在思考病历的真假。三甲医院开的病历报告,不会是假的。林河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医生怎么说的?”

    林河皱起苦瓜脸,期期艾艾地回答,“医生说要开刀,切出来做化验。要是良性的就没有大碍。要是恶性的——”

    郑坤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林河话说了一半,贪婪的盯住他的脸,意外发现郑坤的睫毛超长,舟舟就是遗传了他的好基因。

    郑坤思考了片刻,招手叫来管家,让管家去联系这方面的专家。

    这种时候除了安排林河接受最好的治疗,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事出突然,郑坤被刺激得心脏钝痛,他起身说要去一趟卫生间。在卫生间生吞了两片药后,他靠墙站着,大手掩住半边脸,唇色苍白得令人心悸。

    等钝痛渐渐缓过去,他拉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

    林河向郑坤投去希冀的目光。过去暂且不论,郑坤对他是好是坏,他能辨别出来。他就是赖定郑坤了。趁自己病着,赶紧把郑坤拿下。两个男人之间有什么好磨叽的,既然互相都有意思,就该及时行乐。

    更重要的一点是林河想要家人。他从失忆以来,过得不是很好。表面上忙拍戏,忙各种宣传,私底下却连个贴己的朋友都没有。直至这段时间跟舟舟的接触多起来,小家伙天天追在他屁股后头喊爸爸,热切的盼望他跟郑坤复婚。他其实也想复婚,多个懂事听话的儿子,多个成熟稳重多金英俊的伴侣,是多么棒的事情。

    “我换套衣服,送你回医院。”郑坤交代了一句,转身上楼。

    林河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身后,语气带有讨好的成分,“我们现在成病友了。算不算夫夫共患难?”

    郑坤神色凝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林河就这样跟在郑坤身后,走进他的卧室。

    郑坤疏忽了一件事情,他们的卧室从结婚后没有变动过,仍然是最初结婚时的布置。进门后,林河看到装着他照片的相框摆在床头柜上。郑坤以为他没看到,走过去时顺手将相框盖下去。

    林河于是笑起来,笑声悠扬,在寂静的夜里蔓延开。

    “别遮遮掩掩了,我看见了。”他走上前,将相框拿在手上把玩,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郑总不介意解释一下吧,离婚了,你留着我的照片做什么?还有你的小儿子,我们离婚时,他刚两岁多大。我不信那么小的孩子会记事,知道我是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