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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拉着她嘘寒问暖,问长问短。
楚云笙能糊弄过去的就糊弄过去,能打太极的就打太极,心里却在想着,等下抽个机会要好好跟苏景铄窜个口供。
但是,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想多了,她感觉面前这位县太爷的千金对苏景铄格外的感兴趣,所问的问题不是直接指向他的,也是旁敲侧击的询问他的。
而,问的最多的,还是她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不是楚云笙想打太极,要她自己说她和他什么关系,她自己都捋不轻。
什么关系呢?
以后的以后,他们会在一起吗?
她自己都没有把握。
本以为打着太极就能忽悠了过去,却哪里晓得,在到了县太爷府衙门口,楚云笙正要随着梁江沅走下马车的时候,苏景铄又先一步,走了过来将她背在了背上。
见到这一幕,梁江沅将一直横亘在她心里的问题不由得又问了一遍:“你们两位的关系……?”
苏景铄稳稳背好了楚云笙在背上,这才不卑不亢的迎着梁江沅探究的目光,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
本来见到他们这般亲昵的状态,再加上之前丫鬟在耳边的嘀咕,梁江沅也猜到他们的关系,只是心里还是有几分希冀和不确定,尤其是在她的目光落到楚云笙那双没有行动力的脚上,再落回天神一般俊朗的苏景铄身上时,那感觉越发明显。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
闻言,趴在苏景铄背上的楚云笙身子不有的动了动。
因为那句话,触动到了她的心口。
犹如在心底里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人搅动了一池春水。
那般暖暖的情绪,就这样一圈一圈随着涟漪荡漾开来。
心知也许这话是为了给在场的这些一个说辞,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更好的隐蔽二人的身份,但是乍一听到妻这个字眼尤其还是从苏景铄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的一颗心早已经被陷入了那张无法自拔的情网。
对面站着得了梁江沅终于得了苏景铄亲口的印证,之前的期待在这一瞬间已经化为了乌有,不过家教良好性子还算沉稳的她并没有将这一刻自己的失落之情表露出来。
只是那一双琉璃似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失落和怅然,不过也只是眨眼即逝,再抬眸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依然是那副端庄温婉的大家闺秀形象。
她嘴角微扬,抬手招呼过来身后的贴身丫鬟和驾车的老伯以及之前嘱咐苏景铄上马的福伯,这三人到了跟前,压低了声音吩咐道:“等下进府,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我从外祖母家带过来的两个人,切勿多嘴。”
后面四个字,说的很轻,但却格外透着一股子让人不敢抗拒的威压。
三人当即点了头,各自转身去卸马车上的行礼去了。
这时候,才见到有几个穿着粗布棉衣的几个丫鬟婆子从府衙里走了出来,极其恭敬的要迎了梁江沅进府,她走近了苏景铄几许,用只有她和苏景铄以及苏景铄背后的楚云笙才听得见的声音,道:“你们受了伤,看样子如今这县城是多事之秋,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们且先在我家府上住着,等伤养好了再说,我先去拜见母亲,等下抽空过来看你们。”
说着,她朝苏景铄温婉一笑,眉宇间自一股别样的韵致流转。
苏景铄背着楚云笙不好行礼,便微微点头,算是谢过。
梁江沅随着那些过来迎接她的丫鬟婆子们回了府,还不忘在众人的簇拥下,吩咐了下人给苏景铄和楚云笙先安排一间房住下。
背着楚云笙的苏景铄从随着福伯进了府,到被安排的一处偏院落了脚,一路都是府上众人的焦点,当然因为他此时一身褴褛加上刻意掩饰了风华和气场,又一路低垂着头,所以,并没有几个人将注意力放到了他的容貌上,他们好奇的是小姐怎的带回这样一对年轻人,而且那女子似是还有些残疾。
将他们带到住处,福伯又很效率的送来了金疮药以及两套干净的丫鬟小厮的衣服,虽然有些粗糙,有些旧,但比起他们两人此时一身脏兮兮的而且还单薄的装束,已经是很好了。
苏景铄放下了楚云笙,道了谢送走了福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动静。
还是楚云笙咬着牙,点着脚,蹭到了他身边,要替他查看伤口,却被他突然坐直了身子阻止了。
“我没事,你先去把湿衣服换下,我自己可以上药的。”苏景铄身子一动,避开了楚云笙的手。
然而,越是这样,楚云笙却越是放心不下,她瞪了苏景铄一眼,将福伯放在桌子上的金疮药瓶子捏在手里,坚持道:“快点转过去,我看看到底伤在了哪里,还有那处箭伤怎么样了?”
闻言,苏景铄眉峰一蹙,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道:“现在你就不顾及男女之防了?曾经口口声声说着男女有别的姑娘是谁呢?”
楚云笙当然知道他是想借着打趣她,让她懊恼羞涩的扔过瓶子不管他,然而现在他这般状况,她不亲眼看看,又如何放心的下,当即也不管苏景铄是抗拒的还是推辞的,直接一把拉着他的手臂,将他身子掰了过去,坚定道:“反正之前上药我也看过啊,你现在说我脸皮厚了也好,说我没羞没臊也好,我今天一定要看……”
话才滑到嘴边,然而楚云笙扯着苏景铄的动作却已经楞在了原地。
刚刚她坚持的,一把拉过他来,就要替他扯开外袍内衫检查伤口,却哪里晓得,才揭开他外袍,看到他那背上一整片已经浸湿透了内衫的血渍的时候,她的手却已经再也下不去。
开始颤抖着,无着,却怎么也继续不下去。
手上身上没有了力气,眼睛里的泪水却似是怎么也流不尽一般。
楚云笙松了还拽着苏景铄外袍的手,从背后环上了他的腰,将脸颊贴到那还没有干涸,还全是新鲜的血渍湿哒哒的后背上,泣不成声。
被楚云笙这般抱着,又听她哭的这么厉害,苏景铄却又不方便转过身子来安慰她,只能不停的拍着她环着自己腰际的手,温柔的哄:“不疼的,只是刚刚伤口裂开了一点点,所以才流了一点血,现在一点都不疼了,真的。”
楚云笙抽噎着,“你明明有伤,刚刚为何还要那般死命护着我。”
苏景铄摇了摇头,“阿笙,有一点你要明白,我的苦,我的经历,我的伤,这些都不是你造成的,而之所以选择护住你,也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无需愧疚和自责,而且我也知道,今日这般情景若是换做是你,也定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是吗?相反,是我不好,害你跟我落难,无端受苦,受辱,曾经发誓此生要护你周全,却每曾想到,我才是那个每次都陷你于危难中的那个人,如果按照你的思路来讲的话,我都应该自责一千次一万次。尤其是今日,你那般隐忍,我知道也全然是因为我,你已经这么好了,该叫我如何是好?”
说着,他牵着楚云笙的手,顺势转过身来,将她揽在怀里,趁着楚云笙犹自在发愣之际,在她的眉心落下轻轻一吻。
那一吻如同蜻蜓点水,温柔无比,却带着令人窒息的魅惑。
楚云笙原本苍白的脸颊却似是突然被人涂了红胭脂,显出了浓丽的绯色,眼角犹自挂着泪痕,这样的模样落在苏景铄的眼里,不由得心口突突一跳,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在为了避免更加失态之前,他几乎是有些慌乱的松了揽着楚云笙在怀里的手。
而这一刻,慌乱的又气质是他呢。
如果说,上一次,在赵王城,在那个狭窄的棺材里面,他俩不小心的触碰到的轻轻一吻让人觉得难为情的话,那至少还是在黑暗中,还可以说是不小心,而刚刚……
太暧昧了!
楚云笙深吸来了一口气,将手里还握着的金疮药瓶子紧了又紧,连忙找了个话题,“我……我……我继续给你上……药。”
说话都因为紧张而显得有几分不利落了。
所以,这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看苏景铄,哪里还注意的到苏景铄这时候突然加重的呼吸是为何。
“好。”
苏景不敢再看楚云笙,便依言转过了身去,很配合的去掉了内衫,露出整片后背,让楚云笙为他上药。
一看到苏景铄裸露出来的满是血迹和伤痕的后背,楚云笙哪里还顾得上羞涩和窘迫,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就扯了怀里揣着的,之前在马车上那个县太爷的千金梁江沅给的丝绢,仔细的,为苏景铄将背上的那些血渍擦拭着,然而,那些血渍却似怎么也擦不掉,就如同她眼睛里泛滥开来的泪水一样,刚刚擦掉,又自那伤口里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
止不住血。
楚云笙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这时候,屋外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不等人细想来人会是谁,梁江沅那温温软软的声音已经自门外响起:“阿笙姑娘在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