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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顾言溪眯了眯眼睛,那双容纳乾坤的双眸之中,一点点泛起冷意。而远在卡坐上端坐着的闵秀庄,根本就没意识到此刻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顾言溪特意多看几眼坐在闵秀庄身旁,穿着白色羊绒大衣,有着一头金色波浪秀发的漂亮女人。这越看,心里的怒火就越盛旺。
妈的!对手长得太完美,看来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
顾言溪迈开腿子,正准备朝闵秀庄那边杀去,胳膊突然被人拉住。“顾二少,你傻站在这儿干嘛?过去啊!”一张痞气带俊的年轻男孩脸在顾言溪眼前放大,顾言溪盯着魏胜的脸蛋看了许久,心里那点烦闷更加躁动起来。
“我们的人在那边,跟我来!”魏胜没察觉到顾言溪的异常,便拉着他朝自己人所在的包厢走去。顾言溪跟着他走,在快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顾言溪突然说:“待包厢里多没意思,还不如卡座来得热闹!”
魏胜挺诧异看了他一眼,顾言溪可从不是好伺候的主,他以前每次光顾这里,都只在包厢玩,这还是头一次,提出要在外面坐的要求。魏胜环顾一眼四周,哈哈一笑,忙道:“行啊!顾二少开口了,咱没道理不依啊!”
“你这儿等着,我叫哥几个出来!”
魏胜推开包厢门独自走了进去,顾言溪看了眼闵秀庄的位置,然后径直走到闵秀庄右后方较隐蔽的一处卡座上坐下。不一会儿,魏胜便带着一群阔家大少走了过来,都是熟人,随意打了个招呼,便开始玩起了小游戏。
顾言溪扫了眼个个怀抱美女的大少爷,再看前方的闵秀庄,心里无端瘪了一股火。“我们来玩个游戏吧!”顾言溪一开口,正在打牌的一群人,立马停下来。他们看着他,好奇问了句:“顾二少想玩什么?”
顾言溪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他将外套随意往沙发上一扔,身体微微望向倾下。单手支着下巴,顾言溪一只手在眼前转了一圈,他那仿佛永远泛着水波的桃花眼里,闪过妖异之色。
一群人怔怔看着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男人,也太妖孽了!
“这样,我们就来玩一个考验数学口算能力的游戏。规则是:转酒瓶,瓶口指向谁,谁就是出题者。出题者为在场的每一个人出一道算术题,数字最小为零,最大为九千九百九十九。被问题者,若是未能在三秒之内说出答案,那么他就得认输。认输的人,要答应出题者去做一件事。”
“简单地说,就是真心话大冒险。”顾言溪打了个响指,问:“敢不敢玩?”
一群男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了些怯意。这游戏听着简单,实际上却不好应付,这个位数或者是十位数的相乘,那自然不难算,可若是百位数乘以百位数,千位数乘以千位数,那可就不简单了。
“怎么?我说,你们可都是未来的大企业家,连这小小的口算游戏也不敢玩?”顾言溪鄙夷的眸子,扫视过每一个面带犹豫的大少爷。
被顾二少用鄙夷目光盯着看,大家都有些没面子。“玩!有什么不敢玩的!”魏胜一直是顾言溪的第一响应者,他答应了,其他人再磨叽,就显得掉价了。
“玩!”
“我也来!”
很快,所有人全部表态。
顾言溪得意一笑,他将空酒瓶放在桌上转了一圈,瓶口指向一个略矮,模样却算精致的富家少爷。“好,南公子,你是第一个出题者。”
南羽点点头,他将瓶子扶稳,第一时间扭头看向自己左边的柳家小少爷。“柳少,我出题了。”
柳泽点点头,认真听题。南羽轻咳一声,问:“一乘一等于多少?”
“啊?”柳泽一愣,没想到南羽出的题这么简单,他冲他微微一笑,尴尬应道:“1。”
“ok,王二少听题。”被点名的王东宇点点头,也认真听题。
“二十五乘四十五等于多少?”
王东宇略作沉默,应道:“1125。”南羽点点头,又问下一个人、再下一个人…
轮到魏胜的时候,南羽却问:“九十九乘八十八等于多少?”魏胜是个数学白痴,他眼皮都没眨一下,直接应道:“我不知道!我认罚!”
南羽朝他抱歉一笑,才说:“那…我要你,对咱们左侧边那个绿裙女裙女孩说一句:小姐,你真特别,你是今晚咱们这个酒吧里,长得最随性的女孩。”
长得最随性,并非褒义。
“噗呲!”
一群人抿唇直乐呵,魏胜瞪了眼南羽,这才不情不愿站起身。在一群人怂恿的目光下,魏胜迈着不太自然的步子,走到绿裙姑娘的身旁。他拍拍绿裙姑娘的肩膀,女孩转过身来,魏胜眼睛顿时一亮。
“啧啧,挺漂亮一姑娘,今晚魏胜多半要遭打了!”南羽见到那姑娘长得挺纯挺精致的,忍不住幸灾乐祸。顾言溪也饶有兴致看着魏胜,只见魏胜低下头,俯在女孩耳边,唔唔说了一句什么。
接着,女孩猛地抬起自己的膝盖,一膝盖,踢中魏胜下体。
“嗷呜!”魏胜捂着裆部,痛苦的两只眼睛都直了。“*的!当本小姐好欺负的!长得人模狗样的,看不出来是个轻浮浪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绿裙姑娘从一旁桌上端起一杯鸡尾酒,朝一脸痛苦的魏胜脸上泼去。
泼完酒,绿裙女孩还不解气。她又打开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叠钞票,啪的一下将钞票扔到魏胜全身。“狗玩意儿!年纪轻轻的却患了眼疾,这些钱,足够你明天去医院看眼科了!”说完,女孩踩着她的恨天高,气冲冲跑了。
魏胜看着她的背影,委屈的不行。“妈的…”魏胜一跺脚,像个缩头乌龟跑回了卡座上。这一闹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
羽月抿了小口鸡尾酒,这才将目光从魏胜身上移回来。羽月翡翠眸子看着闵秀庄,才温声温语说了句:“咦!这男孩子,素质好差!”
闵秀庄皱眉看了眼狼狈收场的魏胜,满眼都是嫌弃。“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闵秀庄常年不下山,彻底融入不了这种喧闹的氛围中。
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他灵敏的听觉,都变得迟钝了。
羽月却不开心了,“小庄,这么多年,我约你下山无数次,这可是你第一次答应我。就这么放你回去,我可不干!再说了,今天可是圣诞节,我撇下家人来c市见你,你坐一会儿就走了,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今天闵秀庄答应下山来陪她过圣诞节,她心里早已熄灭的火种,又一次腾腾燃烧起来。羽月虽然已在心里告诫自己无数遍,要试着放下闵秀庄,但她爱了闵秀庄这么多年,又怎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她可舍不得,轻易放他走。
羽月落寞的口气,让闵秀庄心里也很过意不去。终究是他辜负了一个女孩二十年的爱跟期待,他今晚来,并非是为了跟她搞点暧昧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他来,就是想劝她,不要再惦记自己。
他对她,是真的没有爱情。
“再陪我坐会儿,好不好?”羽月一只手,突然搭在闵秀庄手臂上。闵秀庄微微一眯眼,然后装作无意,拿下她的手掌。“已经很晚了,最迟再过二十分钟,我就要回去了。”
“嗯?为什么这么急?你今天,该不会还有其他事吧?”羽月瞧出闵秀庄眼底下的急切,有些诧异问。闵秀庄抿抿唇,他的手指摸了摸口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事。”
他低低应了声,又喝了口酒,然后保持沉默。
身后,一道炯亮的视线死死定在闵秀庄后背不肯放,顾言溪刚才全程目睹了两人靠头说话的那股亲密劲儿,心里那股无名火,像是被人加了柴火,燃烧得更旺。
他掏出手机,飞快编辑了一条短信。闵秀庄手机呜呜响起,他拿出来,打开,见是顾言溪发来的短信。
——你在哪里?今天圣诞节,要不要下山来?今天街上可热闹了!
闵秀庄漠然的黑眸瞬间变得柔和,在羽月又惊又异的目光注视下,闵秀庄飞快回复了顾言溪的短信。短信刚一来,顾言溪便点开了。
——很热闹吗?有多热闹?
顾言溪手紧了紧,眼神顷刻间化为冰凉的刀子,直刺得一群大少爷背脊骨发寒。忽略他第一个问题,只回答第二个问题,狡猾!
顾言溪啪啪在手机上一阵狂按,然后点击发送键。“顾二少,你在给谁发短信?”脸色仍不太好看的魏胜见顾言溪这么动怒,忍不住多嘴问了句。
顾言溪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冰酒喝下,心里的火焰不仅没灭,反倒更加嚣张了。他快要被那股子无名火灼烧穿了心脏。
…
“你短信又响了。”羽月见桌上的手机在震动,才出声提醒闵秀庄。闵秀庄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他打开手机,见到顾言溪回复的短信,微微感到不对劲。
顾言溪的回复说:
——热闹不热闹,你会不知道?告诉我,你在哪里!
闵秀庄微微蹙眉,接着,他谨慎地抬起头看了一圈酒吧。没见到顾言溪,这才松了口气。闵秀庄看了眼身旁目光好奇的羽月,他本想告诉顾言溪,自己在酒吧,但又怕那孩子听了会急匆匆杀过来,便回复道:
——山上。
…
“呵!”
顾言溪冷笑一声,直笑的几个阔家大少都不知所措。
“怎么了顾二少?”
“没事,继续!”
顾言溪将手机放进兜里,这时,轮到魏胜出题了。先前都没有人敢为难顾言溪,魏胜跟顾言溪关系铁,自然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他得意一笑,大有一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嘚瑟样。
“顾二少,我出题了,你可认真听好了!”
顾言溪白了他一眼,一副老子等着你问的模样。他那股泰山压顶,也临危不惧不弯腰的气势,倒镇住了魏胜。魏胜心虚的看了眼他,才清了清嗓子,问道:“五千九百零一乘以九千七百零九,等于多少?”
听到这问题,一群人都抽了抽嘴角。
他们算是明白了,魏胜这是故意再跟顾言溪唱反调。想要在三秒之内口算出答案,可不是容易事。哪知,在他们眼里的困难事,在顾言溪眼里,那就是小菜一碟。
顾言溪的嘴唇飞速蠕动起来,不过一秒,便想起他清晰的应答声:“五千七百二十六万九千两百零二。”
魏胜张张嘴,像是被狗上了。
“你等等,我算算!”魏胜掏出手机,打开计算器算了起来。等他算完,扳着手指数了数,再抬头时,看向顾言溪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天神。“我靠!顾二少!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同样是个人,你的大脑咋就这么聪明了?”
顾言溪不屑哼了哼,说了句:“我的大脑是人脑,你那大脑是猪脑子,物种不一样,构造能一样吗?”
拿着手机的魏胜:“…”
轮到顾言溪发问的时候,一群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顾言溪好笑看了看几个的大少爷,他先是问左边第一个,名叫罗德的男人,“九千九百九十九乘以八千八百八十八,等于多少?”
罗德眨眨眼,一秒已经过去了。再一眨眼,两秒已经过去了。“好吧,我认输!”罗德喝了口酒,才问:“顾二少,你说,想要我做什么?”
顾言溪将手机往桌上一扔,他将双腿搁在茶几上,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斜前方卡坐上,一身银白色西装,长发及肩的男人。“看到前面那个男人了吗?”
罗德以及其他人都张望过去,全都认真点头。“看到了,怎么了?”顾言溪冷笑一声,坏笑说:“那你们,看到那男人旁边,那穿的像个白莲花的外国女人没?”
罗德又点头,心里却在诽谤,那女的可以说是全场最好看的女人,穿的也很有品味,哪像白莲花了?“看到了,你想要我怎么做?”
顾言溪收起笑容,他邪痞痞看着罗德,一身慵懒气息,陡然变得邪恶起来。“我要你,去打那个女人一顿。”
“啊?”罗德艰难吞了口唾沫,心想,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不是,顾二少,这开玩笑可以,打女人吧,实在是不像话。再说,我们跟她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去打她?”不仅罗德不赞同他这话,其他人也很抗拒顾言溪这无理的要求。
“呵!”顾言溪左脚搭在右腿上,他手指在沙发上敲了敲,才说:“谁说我们跟她无冤无仇了?我告诉你,那女人,她跟咱们有夺夫之仇!”
“我靠!原来是个小三啊!”魏胜顿时跟顾言溪同仇敌忾,他吼了一句,才反应过来顾言溪这话有问题,“不对啊!夺夫之仇…”魏胜看向顾言溪,好奇问:“咱可都是男人啊!何来夺夫之仇的说法?”
顾言溪眼珠子转了转,才补了一句:“哦,她抢了我姐姐的男人。看到了吗?那个穿银白色衣服的男人,喜欢我姐姐,后来被那白莲花撬了墙角。”顾言溪睁眼说瞎话,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浅。
反正顾诺妍跟他长一样,他借用一下姐姐的身份,不算罪过。
“靠!竟敢抢妍妍姐的男人!等着,老子这就去!”罗德喝了口酒,站起身,迈着虎步走向闵秀庄。见状,顾言溪忍不住坏坏笑。
…
“羽月,其实我这次应你之约下山,是有事要告诉你。”顾言溪的话,打破已久的沉默气氛。羽月偏着脑袋,翡翠眸子闪烁着好奇光芒。“你要说什么?”
她的心里,再次生出期待。
闵秀庄漠然的眼里染上歉意,他扭头直视着羽月,说道:“记得我上次说过的吗?我叫你不用再等我了,这话,现在依然成效。羽月,忘了我吧!以后,也不要再来c国了。”
闻言,羽月整个人呆住。她满心欢喜的以为闵秀庄想通了,准备好接纳她了,却不曾想,她等到的是这个结果。
间羽月双眼泛红,闵秀庄也有些过意不去。终究是他辜负了羽月,他是罪人,身为罪人,他无话可说。
羽月眨眨眼睛,眼里泛起了水雾。“小庄,我永远都记得二十年前,你曾说的话。你说,如果你闵秀庄这辈子会娶妻,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我。”
“说好的娶我,怎么就变了呢?”她端起酒杯,手中却失了力气。“我…抱歉,是我越了规矩了!”闵秀庄这人说一不二,上一次他就已经明白说过,他们不可能了。
是她自己不死心,还想着再争取一次。现在看来,她就不该厚着脸皮跑到c市的,来了不过是自取其辱。她坚守了二十年,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没曾想,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羽月突然站起身来,匆匆对闵秀庄说了一句:“小庄,我有些累了,先回酒店了!”闵秀庄眼珠子转了转,最后还是默许了她的逃离。
逃开,或许是最好的收场。
羽月惊慌失措走开,迎面却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额!”羽月捂住额头,她抬起头,翡翠眸子里,映出罗德的身影。“麻烦让一下。”羽月尽量保持镇定,恢复大家小姐的做派。
罗德张嘴吐了口气,酒气洒到了羽月的脸上。羽月不耐皱起眉头,她多看了眼罗德,这才绕过他,准备离开。“诶!我说你,抢了别人的男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罗德一把拽住羽月的手臂,语气很不屑。羽月一愣,她侧头看着罗德清明清明的眼睛,确认他没有喝醉,也不是在说胡说,更不是认错了人。这才诧异问了句:“先生此话何解?”
“呵!你自己做了什么龌龊事不知道?一个婊子,抢了别人的男人,还敢光明正大的指责我,现在这世风日下,小婊子也敢出来晃悠了!心理素质真是够好,脸皮也够厚啊!”
罗德声音很大,几乎整个酒吧的人都听见了。
闻言,羽月目光一冷,她扬起自己的手臂,准备动手,闵秀庄却先她一步有了动作。闵秀庄挡在羽月跟罗德两人之间,他漠然的眸子扫了眼罗德。“先生,你刚才这番话,可有依据?空口无凭,胡乱编造是非,可是诽谤罪。”闵秀庄声音漠然,却十分动听。
罗德哈哈大笑,“她是婊子,你就是劈腿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罗德抬起手,准备给闵秀庄颜色看看。
闵秀庄轻而易举拦截下罗德的攻势,他像捏黄瓜一样,将罗德手掌捏的咯吱作响。“说清楚,劈腿男是什么意思?”罗德痛的额头直冒,他心虚看着闵秀庄,乖乖答道:“你劈腿妍妍姐,就是你的不对!”
“妍妍姐?”闵秀庄一愣,才冷着声音问:“谁是妍妍姐?”罗德眼冒问号,他眨眨眼睛,才说:“顾诺妍啊!堂堂顾家的小姐,你忘了?”
闵秀庄满脸写着一个问号。他什么时候跟顾诺妍扯上这*关系了?
“我想你搞错了,我跟顾诺妍仅有过一面之缘。既是误会,那我就不计较你刚才冒犯这位小姐的事了。”闵秀庄放开罗德手,他的一只手搂着羽月的肩,“羽月,我们走。”
罗德目送闵秀庄离开,不敢上前。
他的手还疼着呢!
刚走到门口,闵秀庄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哟!我怎么看到,我那本该呆在山上的舅舅,出现在了他绝不该出现的地方?”
听到顾言溪不阴不阳的怪话,闵秀庄脚步骤然停下。
他转过身,就看到了穿着一件蓝色长风衣,斜斜垮垮靠着吧台站着的顾言溪。如墨长发慵懒披在肩后,顾言溪那张妖孽慵懒的精致脸蛋,正噙着一丝笑意。
那笑意,极讽刺,略冷然。
闵秀庄下意识松开羽月的肩膀,他看了顾言溪一眼,才问:“刚才那人,是你找来的?”听到这文化,顾言溪才迈着修长的一双长腿,一步步走近闵秀庄。
“我的好舅舅,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顾言溪带着酒气的气息护在闵秀庄漂亮的脸颊上,闵秀庄皱皱眉头,才问:“什么?”
“你不是应该在山上吗?”顾言溪目光越过闵秀庄,冷冷瞥了眼眼神复杂的羽月。“她又是谁?”顾言溪的声音,在说出那个‘她’字的时候,更加森冷。
顾言溪直问得他哑口无言。
闵秀庄目光闪了闪,他今晚算是搬石头砸了自己一脚。
“哟?不说是吧?”顾言溪凑近闵秀庄,他微微偏头,一双潋滟红唇,紧贴着闵秀庄的耳朵。“你不说,我就杀了她,你信不信?”
闵秀庄一眯眼,“言溪!别胡来!”他怎么不信?这孩子从来就不是吃素的,要杀个人,对他来说只凭愿意不愿意。闵秀庄紧张的反应,让顾言溪很不爽。“这么在乎她,那就更该杀了!”顾言溪说完,突然一下子拔开闵秀庄的身体。
他身形快如鬼魅,在羽月没来得及躲避的情况下,顾言溪突然抬起修长有力地右腿,直踢羽月脑袋。一阵劲风刮过,一个银白色影子挡住羽月身前,稳稳接下顾言溪的攻势。
“哼!”顾言溪攻势猛烈,他的心里,压根就没有男人不能打女人这个说法,所以他那一脚,是用尽了全力的。闵秀庄用身体接住他的拳脚攻势,五脏六腑都被震得摇晃。
他一惊,忙护着羽月,朝后连连退去几步。退到安全处,闵秀庄才放下羽月,他拍拍胸前的脚印,忍不住俯身猛咳嗽。“咳咳!”闵秀庄双手撑在膝盖骨之上,低头咳嗽不断。
怒火攻心的顾言溪再一次移开脚步,他闪到闵秀庄身前,一把提起闵秀庄的衣领子。盯着闵秀庄略显狼狈的漂亮脸蛋,顾言溪心里又怒又担心,“闵秀庄,你他妈就那么在乎她吗?”顾言溪问的咬牙切齿,明明受伤的是闵秀庄,他却感受到了比闵秀庄强烈千倍万倍的疼痛。
“说!你是不是喜欢她?”顾言溪推搡着闵秀庄的的衣领子,咆哮吼道:“你是不是爱上她了!就是因为她的存在,你才不接受我,是吗?”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女人,那他真留她不得!
听到顾言溪这话,羽月却震惊了。
她一脸震撼看着顾言溪跟闵秀庄,联想到闵秀庄今晚那发短信的样子,顿时间,什么都明白了。“小庄,你…”羽月指着闵秀庄,又多看了几眼容貌同样俊美精致的顾言溪,突然就白了脸。
“你们竟然…”羽月捂住嘴,双眼满是了然。“小庄,你拒绝我,就是因为他吗?”
听到这话,顾言溪却错愕了。他猛地松开闵秀庄的衣领子,看向羽月。“拒绝你?”他细长的眼睫毛眨了眨,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今晚这醋算是白吃了。
羽月呆呆望着顾言溪,没有答话。
顾言溪又托起闵秀庄的下巴,问他:“你今晚,拒绝她了?”他的语气,突然间变得温柔如蜜。闵秀庄恼怒地挥开顾言溪的手,才转身对羽月说:“不早了,羽月,你先回去。”
羽月还想说点什么,顾言溪突然对她露出一副,你再不走,老子就踹你走的凶狠眼神。她像是吞了只苍蝇,这才坐上自己的车子,消失在他们眼前。
羽月开着车子,在寒冬里前行。
她想到什么,突然将车停到路边。“我的好舅舅…”她呢喃了一句这话,才明白,那两人竟然是这种关系。外甥喜欢自己的舅舅,这不是*吗?
—*—
“还痛吗?”
顾言溪拍拍闵秀庄的后背,一脸做错事的表情。闵秀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回了句:“你对女人还真是狠心!”那一脚,都将他踹变了脸色,若是羽月受了他那一脚,估计两个月都别想下床。
顾言溪尴尬一笑,他站在闵秀庄正前方,用双手抚平闵秀庄的衣服,又拍干净他衣服上的脚印子,才问:“你怎么下山了?难道是那女人约的你?”
闵秀庄这才倒不打算隐瞒了。“嗯。”
“她约你你就下山?”顾言溪语气再次变得生硬,“我约你那么多次,怎么没见你答应过一次?”顾言溪看着闵秀庄,一双眼珠里,然起灼灼之火。
闵秀庄特无语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迈着不算稳健的步子,朝街的那一头走去。大雪还未彻底融化,街边的树挂满彩灯,圣诞歌唱了一遍又一遍,闵秀庄一袭银白色大衣款西装,走在路上,像是从中世纪穿越而来的贵族,想不吸人眼球,都难。
顾言溪默默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突然跳上跑车,开着车追上他。
哧溜!
跑车以一个刁钻的姿势,停在闵秀庄身前。顾言溪打开车门,下车,然后拉起闵秀庄的手,将他拉到了车子里。车子里刚开暖气,不必外面暖和多少。顾言溪担心他会冷,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
闵秀庄皱眉看着他,才说:“我不怕冷的。”
“哦。”顾言溪哦了一声,却没有打算取回衣服的想法。闵秀庄见他不说话,突然说:“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他说完,打开车门,就欲下车。
顾言溪一惊,眼里又一次聚起怒火,他恶狠狠说:“闵秀庄,你敢下车,我就敢在大街上上了你!”
闵秀庄正欲迈出车的右腿僵在马路上空,他扭头看了眼顾言溪,笃定了他不会这么做。闵秀庄的脚,彻底迈出车子,踏在地面上。他刚走开两步,顾言溪突然从另一头冲出来,闵秀庄正觉得不妙,手臂怔然被人拉扯住。
身子被一道蛮力拉了个圈,接着胸口被人狠狠一撞,闵秀庄的后背,跟着跌在跑车车头之上。墨色长发突然朝闵秀庄袭来,接着,是放大的顾言溪的军演。
闵秀庄瞪大眼睛,承受着来自顾言溪铺天盖地的吻。
顾言溪将闵秀庄死死压在身下,他双手握着闵秀庄的双手,四只紧扣的手,靠在冰凉的车盖铁皮上。顾言溪左腿抵在闵秀庄双腿之间,右腿将闵秀庄的左腿固定起来。闵秀庄只有一条腿是自由的,根本就挣扎不开。
“我的妈!”
圣诞之夜,游街的人比平日要多少不少。熙熙攘攘的街头,车子多,人更多。马路边上,突然出现两个男人接吻的画面,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路人的感官。
“两个男人接吻啊!”虽说这年头同性之爱,见怪不怪,但在大家上见到这样的画面,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路人的反应,彻底将被吓懵的闵秀庄的神智拉扯回来。闵秀庄要推开顾言溪,顾言溪不从,反倒伸出了舌头,在闵秀庄口腔之内一阵狂扫。
他深吮属于闵秀庄的气息,根本不给他反抗的余地。
这是闵秀庄第三次接吻,每一次,都是跟顾言溪。第一次,是在芭蕉岭下的跑车里,睡着了的顾言溪在梦里亲了他,却不自知。第二次,是中秋节,顾言溪偷亲他,被他识破,弄的两个人都很尴尬。
第三次,便是在这热闹的圣诞街头。
被一群陌生人围观,闵秀庄又恼又怒。他太纵容顾言溪了,以致于他都敢冒犯了!闵秀庄挣脱不开,一怒之下,张嘴咬了顾言溪一口。
嘴皮破了,流出血液,顾言溪这才不甘的松开他的嘴。
“王八蛋!”接近窒息的顾言溪赶紧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他猛地一翻身,成功将顾言溪推开。闵秀庄扬起手准备打他,奈何周围人太多,他实在是下不去手。“给我进车去!”闵秀庄打开车门,将顾言溪扔了进去,这才绕道驾驶座坐下。
闵秀庄亲自开车,那车速,犹如利箭发射。
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
车子开到无人的芭蕉岭,这才停下。闵秀庄走下车,绕道另一边打开车。他将低头不言不语的顾言溪提出来,粗鲁地扔到地上。
顾言溪摔倒在地,竟然是痴痴呆呆笑了起来。他抹抹嘴,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还笑!你个王八蛋,我让你胡闹!”闵秀庄一把扯开身上的长衣西装,他突然弯下身骑在顾言溪的腿上,然后扬起自己有力的拳头,一拳头砸在顾言溪的肚子上。
“唔!”顾言溪哼了一声,还一个劲的傻笑,竟是不反手。
他越笑,闵秀庄就越来火。“笑个屁!”闵秀庄恼羞成怒,又连着给了顾言溪好几拳。顾言溪腹部肌肉线条结实,一拳头打下去,就像是打在硬邦邦的石头上。
“让你胡闹!让你不懂事!让你犯浑!”闵秀庄见顾言溪不还手,心里越来气。落在顾言溪身上的拳头,便越痛。打了约莫四五分钟,顾言溪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躺在雪地里,看着天上的星星跟月亮,看着坐在自己大腿之上,漂亮俊脸还盛着怒火的闵秀庄,他眨眨桃花眼,突然说:“你知道吗?被你打了,我也好开心。”
闵秀庄一愣,脸上恼怒更盛。
“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这感觉…”顾言溪咧咧嘴,傻兮兮说:“简直比赚的盆满钵满还要开心。”闵秀庄眼瞅着身下的傻子,心里的怒火,逐渐化为无奈。他从他腿上起身,一屁股坐在顾言溪身旁,直叹气。
顾言溪挣扎着坐起来,他嘶了口气冷气,揉揉肚子,才说:“唔,你太狠了,都把我打痛了。”
闻言,闵秀庄永远都是一片漠然黑曜石眼里,涌出少许担忧。他扭头去看顾言溪,却见顾言溪正一脸温柔看着自己。闵秀庄心里一慌,下意识想要逃开那*火热的目光。
顾言溪蓦地伸出手,执起闵秀庄的一只手。“打了这么久,手痛吧?”顾言溪脸上满是心痛之色,他摸摸闵秀庄好看的手背,心疼的说:“你看,手背都打红了。我们快回去给你的手做冰敷,不然明早醒来会疼的。”
闵秀庄眨眨眼,忍不住问了一句:“顾言溪,你是不是傻?”
顾言溪眨眨眼睛,他说:“我亲了你,你只是打我,不是要杀我,我好开心。”
闵秀庄:“…”
“那下次,我再亲你,你或许只是给我一巴掌也就作罢了。”
闵秀庄:“…”
“那下下次,我就算是强剥了你的衣服,你顶多也就将我凑得几天下不了床!总之,你舍不得杀我,你心里还是有我的,还是在乎我的!”
顾言溪像个傻逼似的看着闵秀庄,他弯下头,吻了吻闵秀庄的手背,十分认真地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怎么就感受不到我的心呢?”
闵秀庄怔神许久,不知该怎么回应他的感情。
“起来吧!我送你上山。”
顾言溪捂着肚子坐到驾驶座,看着可怜极了。闵秀庄见他真的很痛的样子,才说:“要不,我带你上山?”顾言溪眼睛一亮,他抬头看着闵秀庄,好奇问:“是要带我飞回去吗?”
“你很喜欢飞?”
“不,我不喜欢飞。”飞起来脚不沾地,他特没安全感。闵秀庄奇怪看了顾言溪一眼,才问:“那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顾言溪脸上,又一次露出痴情的笑。“因为飞的时候,是你唯一主动抱我的时候。”
闵秀庄再一次被他的话弄得不知所措。他不自在咳了咳,才说:“那还是你开车送我吧!”说着,闵秀庄就打算坐进车。
顾言溪却不干了,他堵在车门口,耍赖似的说:“今天圣诞节,我可给你准备礼物了。你肯定没给我准备礼物吧,那你就带我飞上山,用这个抵了圣诞礼物!”
听到礼物两个字,闵秀庄的手再一次伸进口袋里。
其实那里,也有他给顾言溪准备的礼物。
“行吧,就这一次。”
闵秀庄张开手臂,顾言溪自动的走到他臂弯处。闵秀庄一收手,顾言溪便感觉到自己双脚离了空,他看着越来越远的地步,以及近在眼前的南无山,心里泛起一股奇异的电流。
他目光深情凝望着闵秀庄的脸颊,心想,就这样一直下去,没有身份与世俗的限制,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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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那也是极好的,虽然那玩意儿没啥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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