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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如果藏了太久就会变成一种执念,哪怕他开始只是很单纯的一种愿望到最后都会变成一种可怕的东西。
人能够做的是战胜*而不是放纵它,能够清楚的认识*,并且用正当的手段去得到,才是正途。
如果无所不用其极,专门走歪门邪道最后得到的,也只是一场空,而且不入流。
人之所以为人,和禽兽的区别就在这里,所以特伦斯是禽兽。
阿西尔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贵族都像他那么无耻,荒淫觊觎自己的弟弟还不够,甚至要找一些相貌相似的少年男女来满足他无休止的*。
夏佐和他们一比,简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白莲花,当然用白莲花这个形容,可能有点不合适,夏佐怎么也得是一朵钢铁之花。
人类有千千万,每个都有不同,魔族也有千千万却总有相似之处,崇尚力量追求强大,是一个亘古不变的主题。
精灵和小黑被夏佐带走了今天没有人和阿西尔抢床,阿西尔想到了贝克和兰妮,他们俩是西伦公主的好朋友,之前为了引特伦斯入局不得不利用了他们,现在目的达到了,应该给他们一个好的安排。
思及此处,而且忽然发现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没有空在这儿伤春悲秋。
什么世界的意志,什么神,什么亡灵法师,全部都是摆在面前迫在眉睫要解决的问题,夏佐这么大一个助力,阿西尔不可能放过。
他已经想明白了,可能夏佐自己也只是被世界的意志所操控的一环,上一世的事情,不能全怪他,夏佐才是同一战线的战友而且是一个非常可靠的战友。
可是要怎么说服夏佐才能让他相信身边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清流,这件事肯定会打破夏佐从小到大的人生观,其实是非常残忍的事情,逼迫一个人看他难以接受的东西,毕竟大祭司对他那么好。
夏佐对他的心思一无所觉。
毕竟在夏佐看来世界真的是美好的,他有着尊贵的身份妖孽的天赋志同道合的朋友,甚至现在还没有经历过朋友对他的背叛和打击。
时间紧迫,现在没有空陪特伦斯玩过家家的游戏了,必须速战速决。
对一个色/欲熏心的人来说,最大就打击就是他想要色的那个人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存在。
特伦斯想得到西伦公主,那就让他明白,永远都不可能并且为此付出代价。
囚禁,控制并不是爱,他也未免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特伦斯查不到关于希尔的事情无比烦躁,他想了想还是去了圣殿找爱琳,爱琳刚从图书馆出来,神情有些恍惚,她从来没有见过和自己穿同一款式,不同颜色的服装的人,一开始由于惯性思维,并没有想到这意味着什么,后来到图书馆最高权限的禁区查阅了一些以前的资料这才明白。
黑暗圣殿,有了圣子肯定要变天了。
外人不知道实际上圣殿内部是有矛盾的,光明圣殿信奉光明女神,黑暗圣殿信奉黑暗女神,光明女神和黑暗女神,实际上是姐妹,外面的人排斥黑暗认为它邪恶,神殿的高层却不敢这么想因为姐妹俩的感情非常好,每一个继任的高级祭司和圣女都会被告知这一点。
有什么小动作也只敢私下里做绝对不敢搬到台面上。他们担心承受女神的怒火。
特伦斯来的时候爱琳心情不太好,不过鉴于以往与特伦斯的交情还是没有拒绝见面,毕竟昨天特伦斯台为她一个请求还花了那么多的金币,于情于理,也不能现在就翻脸不认人。
即使特仑斯身为一国皇帝他也没有资格进内殿,只能在外殿见。
艾琳问道,“陛下,你有什么事吗?”
特伦斯开门见山,“关于那个希尔,圣女是否有什么线索?”
爱琳略感惊讶,“陛下也在打听他?”
特伦斯点点头假装不在意的样子,“那天见过一次之后感到有些好奇,毕竟能花得起那么多钱买精灵的人为什么说转让就转让,如果说想赚钱却又原价卖出,如果是看上了精灵怎么会轻易放手
?”
这的确是个悖论,没有人会想到阿西尔买精灵的初衷只是为了小黑猫。
爱玲叹了口气,“如果陛下早一天来问,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也就对陛下问心无愧,可是现在来问我,确实已经知道了,可是却不能告诉陛下,实在很抱歉。”
特伦斯当然心里很烦躁,面上却丝毫不显,他不可能得罪光明圣女,即使心里再愤怒,也想尽量多问些情况,“圣女为什么会这么说?”
爱琳透过宽敞的窗户,视线飘到花园,那些花开的多么美丽,圣殿温暖如春,没有外界的严寒和冰雪覆盖,不知道世间有多少人抢破头了,想要进圣殿,活的还不如这一园的花草,可是爱琳身处漩涡当中,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希望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从来不知道这些藏在黑暗里的秘密。
爱琳幽幽叹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即使是圣殿也不能一手遮天,也有不能解决的事情,他的身份,我的确不能告诉你,不过他确实是圣殿的人,陛下最好不要得罪他不然后果很严重。”
特伦斯笑的真诚,“多谢圣女阁下提醒,我怎么会做一些与圣殿的人做对的事情呢,圣殿和我国永远是好友,紫罗兰帝国的大门永远为圣殿敞开。”
这话说得很漂亮其实只是一句空话,圣殿不会成立国家,对皇权没有威胁,也没有利益冲突。
爱琳心思相对单纯一直以为特伦斯是个有风度的帝王,像他这样年轻手握权柄还能做到谦逊有礼,与人为善其实已经很优秀了。
夏佐和他是不同类型的,一个是典型的贵族,一个是正直的勇者。
光明大祭司每隔五年都会去巡视大陆分殿,夏佐就是有一次巡视过程中经过米亚帝国,初生的婴儿得到了光明大祭司的青睐,之后光明大祭司会经常去米亚帝国教养他,也会把他接到普罗城来,直到夏佐十五岁开始游历大陆。
没有谁会怀疑光明大祭司对夏佐的疼爱,夏佐也一直很尊敬他。
夏佐的人生观大部分都是受大祭司影响的。
特伦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当面对光明圣女彬彬有礼,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忍不住怒火中烧!
这个没用的光明圣女,亏他平时帮她解决了多少麻烦,事到临头,却只给他一个模糊的似是而非的提醒,只知道对方可能确实是圣殿高层。
罢了,不管是哪一个高层,特伦斯都不想得罪对方。
看来还是尽快行动吧,而且只要出了普罗城的范围,那人手再长也管不到紫罗兰帝国,还能时时刻刻盯着阿西尔么。
经过了上一次被阿希尔逃脱的事件,特伦斯吃一堑长一智,意识到事情不能完全交给手下人来做
,这一次他决定亲自动手,利用阿西儿对她有兄长的信任,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因为泰科一直在监视阿西尔,特伦斯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一个守卫去问一下情况,每次传来的消息都是正常的。
他也不问夏佐和阿西尔在干什么,起先还问两句,结果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两人说说笑笑,郎情妾意,给自己添堵。
特伦斯心里发狠,本来他对夏佐没有恶意,对方还是他利用的一个环节,这下子特伦斯嫉妒的发狂决定顺便把夏佐也干掉,还可以用来打击阿西尔,一举两得。
等了许多年的美味,必须要细细的吃,慢慢的嚼。
阿西儿再一次见到特伦斯是在晚饭的时候,本来他并不想吃东西,食物全都是给夏佐准备的。吃饭吸收的能量对魔族来说不是同一个体系的十分有限,可是看到了特伦斯之后阿西儿还是不能做的太明显。
特伦斯看到他们俩像小夫妻一样坐在桌边吃饭,时不时的说两句话,气氛温馨又平静,心里恶毒的诅咒不停发酵。
勉强扯了扯嘴角,“我看你们感情这么好,不早点结婚,简直天理难容,圣殿的那位大人还要你做什么事吗?如果没事儿的话可以回国了,想必米亚帝国那边也等的着急了吧?”
阿西尔轻声回答道,“哥哥不必焦急,既然已经错过了婚期,我们商量了一下并不着急结婚,夏佐喜欢游历大陆我决定陪他游历一段时间。”
特伦斯愣住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为什么会去游历大陆呢?以前那个迫不及待想要出嫁的妹妹去了哪里?
他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怎么又不着急结婚了?结了婚照样可以游历。”
阿西儿说道,“我们现在还年轻,趁这个时候到处走走欣赏大陆的风光,我过去的十八年全部都消磨在皇宫和魔武学院,从来没有见识过大陆的精彩,夏佐告诉我这个世界非常有趣能碰到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我也不想成为永远生活在深宫中的贵族,做笼中的金丝雀。”
他说到年轻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无视了事实。
特伦斯看他似乎非常向往,满怀恶意的想着,你就是要做金丝雀,永远只能被关在牢笼子里,想要海阔天空的飞翔,那是做梦。
不过他当然没有挑明,而是假惺惺地劝道,“游历大陆十分危险,你的身手实在是太差了,就算是夏佐自己每年也会经历数不清的危险,不是哥哥打击你,你只能做一个累赘”
阿西尔似乎很沮丧,难过地微微低下了头。
夏佐立刻打断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会保护他,也不会去超过他能力的地方。”
特伦斯假装审视地看着他,“你保证会照顾好他吗?这可是我唯一的妹妹。”
夏佐心里杀机重重你也知道他是你唯一的‘妹妹’,你的母后心狠手辣害死了所有不是她生的孩子,就剩下这么一个你却还要怀着龌龊的心思。
特伦斯浑然不觉自顾自的说道,“既然你们主意一定,那我也不说什么了,夏佐能够照顾好阿西尔我也没有意见,千万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你们告诉我,首先要去哪里?”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其他都是废话。
只要掌握了他们的行进路线,夏佐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阿西尔回答道,“我想去嚎叫深渊看嚎叫花听说那种花非常美丽,图鉴描绘不出它的万一。”
夏佐心里一咯噔,只要一提到嚎叫花,他就会想起那个莫名的魔族,他似乎也很喜欢嚎叫花,衣服的暗纹,全部都是绣的嚎叫花,虽然自己很明白,他喜欢的只有阿西儿一个,可是那个古怪的梦境也确实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难道这是魔族什么新的手段吗?
可他第一次做梦的时候还没有碰到那个魔族也不可能是见面之后被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夏佐摇摇头,阻止自己往深处去想。
特伦斯确认道,“圣殿那位大人的事情解决了吗?”
阿西尔点头,“是的,那位大人只是拜托我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特伦斯就放下心,既然阿西尔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个神秘的希尔应该不会再注意一个空有外表的花瓶了,这个时候,他反而有些迫不及待,“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夏佐放下餐盘,“我们打算过了化雪节就走。”
化雪节是全大陆共同的节日,定在每年的一月一号,这个节日除了祈求神明融化冰雪,迎来春天,还有一个别名就是情人节,融化冰雪,也有破除情人间的误会的含义,所以是青年男女最喜欢的节日。
阿西尔随口问特伦斯,“哥哥化雪节的时候要跟我们一起去玩吗?”
特伦斯对这种节日根本没有什么兴趣,他可以对阿西尔耐心那也只体现在费尽心思把他弄上床这里,却并不是想跟她谈情说爱共度浪漫的化雪节之类的。
对特伦斯来说占有欲基本体现在上床,什么互诉衷肠讨人欢心,通通都是无能的人为了获取异性的喜欢而耗费的虚假心意。
阿西尔虽然不太能理解人类的情爱,但是想必类似上次看的歌剧叶丽珠和欧密罗那才是人类正常的感情表达方式吧。
像特仑斯这种,不过是占有欲罢了,如果特伦斯有一丝真心可能西伦公主都不会这么害怕而自杀。
正因为敏感才知道就算特伦斯再怎么喜欢他也就像是对物品的喜欢而不是对爱人的喜欢。
既简单又粗暴并且享受着狩猎的快感,有时候还故意让西伦公主害怕就为了看他楚楚可怜的表情,满足他的私心。
既然确定了行程特仑斯当然是忙着布置计划哪里有功夫去过什么化雪节。
所以他故作大方地回答道,“化雪节不是情人节吗?你们俩好好去玩就是,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如果忽略他眼底深处的隐含的兴奋,大概还能说一句像是个好哥哥。
时间过的很快特伦斯居然真的没有再露面,看来在暗地里准备大招。
阿西尔一直在拼命的修炼,自从从黑暗女神那里知道了隐秘,他就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巨大的危机感中。
很快到了化雪节,这天早上阿西儿正例行冥想,魔力元素围绕着他发出欢呼的声音,魔焰种子真的是非常逆天的东西,但是也要看个人资质,如果资质和种子不符合,那么就发挥不出它万分之一的威力来,能够生根发芽的魔焰种子最后进化成魔王第二,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许这也是世界意志的想法吧,其实魔王是谁并不重要,只要能够替他完成目的就行了。
等他身上的气息略微平静下来,夏佐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然后阿西尔修炼就被打断了。
阿西儿面无表情抬手格挡住夏佐劈下的手掌,“你干什么?”
这段时间夏佐一直找各种理由就是赖在他这不肯换个地方住,而且精灵不在了以后他居然宁可睡沙发,真的搞不懂他的脑回路,不过床那么大根本没有必要让他睡沙发,想想当时自己落魄的时候,夏佐对他那么好,床让给他一半也没什么,夏佐在睡了一晚上的沙发之后就如愿以偿地躺上了魔王的床。
当然,夏佐很规矩,事实上除了被米苏公主下药的那个晚上夏佐一直是态度强势,但绝不会出格。
夏佐收回手,“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阿西尔茫然了一瞬,“什么日子?”
“化雪节。”
阿西尔更茫然了,“化雪节怎么了?”
夏佐一顿,若无其事道,“是不是要演戏给你那个哥哥看,毕竟是情人节。”
阿西尔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便暂时放下修炼。
今天的西区热闹极了,本来就是普罗城的商业地带,赶上节日基本水泄不通,管理者们也有先见之明,前一天晚上就安排人把主干道的积雪都清扫了一遍,也禁止车和魔兽进入西区。
这一天不管是什么大人物都不可能在西区得到不用步行的优待。
阿西尔有点无语,“这么多人,有什么好玩的。”
这句话是肯定语气,不是疑问语气。
即使在这么混乱的人群中,周围的平民也摄于他俩身上的危险气息下意识地让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大约有……一个拳头那么大的“安全距离”吧,尽管如此,还是被人潮带的往最繁华的地方走。
积雪都在道路边上,堆得有膝盖高,有些调皮的小孩就挣开家长的手,抓了雪团到处丢,有些无故被误伤的路人破口大骂,结果骂声全都被淹没在吵杂的环境中,小孩子们倒是笑的肆无忌惮,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有些低等的武士受不了主干道的拥挤,起了心思爬到房顶上,飞檐走壁的穿过去,小孩子们羡慕的哇哇叫,崇拜之情溢于言表,结果有的倒霉刚好碰到城市巡逻的被从屋顶上扔下来,灰溜溜地躲进人群里,等看不到巡逻的,又见缝插针地跳上屋顶。
普罗城基本不会有恶魔,这里的人大约是全大陆幸福指数最高的地方了。
普通的恶魔受不了这里蔓延的圣光/气息,高等的恶魔没事也不会跑来圣殿的地盘自找麻烦,也算某种心照不宣的共识。
圣殿要抓邪恶的魔族树立救世的形象,高等魔族不关心低等魔族的安危,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夏佐本意是想和阿西尔过个节,对恋爱和追人这件事,他也是新手,绞尽脑汁想了想自己大哥左拥右抱无往不利的招数,最后也只能想出个一起过化(情)雪(人)节这样的方式来,但看起来阿西尔并不高兴。
夏佐也不沮丧,这个不行还有别的,忽然想起阿西尔之前主动提出要去看歌剧,大约他喜欢看歌剧?那时候还看得挺专心的。
正巧这时候前面的人群隐约在喊,游吟诗人来了。
大陆的民众没有多少消遣,歌剧是一个,听游吟诗人讲故事又是另一个,而今天来的这个游吟诗人还是颇为有名的,隐约能够听到人群在喊无罪无罪的,无罪,这个名字很特别和大陆人起名的方式根本不同,一下子阿西儿就从西伦公主的记忆力,找到了关于这个人的情况。
这个游吟诗人,说起来还是西伦公主的旧识,甚至可以说是恩人。
在没有西伦公主的记忆的时候阿西尔也曾经奇怪过,明明西伦公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正见过她真容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她的美名确传扬全大陆居然没有人反对。
要知道,全大陆有多少美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对这个称呼有意见?
之前就说过,单纯就美丽而言西伦公主虽是人类的顶尖但不唯一,有的人并不输于他。
这个问题关键就在于别的人没有像西伦公主这样好的运气能够被无罪推崇。
无罪是非常著名的游吟诗人,他到处游历向世界各地传播一些见闻,这个人甚至要比现在的夏佐出名的多。
他向大陆传播了很多,不是很常见的东西,比如原本大陆是没有第一美人这种说法的,还有类似的,第一神器,龙族的灭亡,上个纪元的故事他全部都如数家珍,就连阿西尔上次去听歌剧叶丽珠与欧密罗,也是无罪第一个传出来的,最后被改编成歌剧,家喻户晓。
曾经有人怀疑他是在胡编乱造,最后翻遍了各种古老的图书馆,勉强能够找到与无罪所说相符合的东西并且分毫不差,更多的却是连蛛丝马迹都没有。
这样的事情多了以后,全大陆的人都知道无罪相当于一个移动的历史知识宝库,再也没有人怀疑他说的话甚至奉为经典。
有时候圣殿的人都需要花重金,寻找无罪的下落来考证一些上古的史实。
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却无偿帮助了西伦公主,将公主的美名传遍大陆,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样一个第一美人的存在间接导致了特伦斯不敢轻易动手,将西伦公主随意弄失踪,只要西伦公主不走出魔武学院,就无法强迫他,至少在普罗城不行。
阿西尔忽然想到,这个无罪既然号称移动的历史知识宝库,那么他一定会知道一些关于世界的意志,关于神祗的内容,最少也知道亡灵法师的事情。
想到这里,阿西尔推了推夏佐,“我们去找那个游吟诗人。”
夏佐看了看前面涌动的人群,头一次感到难办,除非踩着人家的肩膀走过去否则还真的记不到前排。
上一次无罪来普罗城的时候还是四年前,弄了个第一美人出来,时隔四年,他再一次来了,民众都很新鲜,等着看是不是又会出个第一帅哥之类的东西。
下面熙熙攘攘一片都在叫喊想要听新鲜的事情。
果然无罪并没有让人们失望今天他讲的故事居然是关于光明女神的。
无罪也穿着斗篷看不清楚相貌,他甚至没有像别的游吟诗人那样拿着竖琴来唱歌,单单举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像横放的喇叭花一样的东西,凑在嘴边的位置开始讲故事。
神奇的是,他的声音从那个喇叭花一样的东西里传出来就变得特别响亮,能够传遍整个广场,应该是有特殊功能的炼金产品。
这个游吟诗人,看起来一点也不风流倜傥,不无病□□更没有病怏怏的文艺青年姿态。
声音还特别的无机质,就像没有感情的傀儡淡淡的读着记录书籍。
导致从他开始,所有的游吟诗人都开始走非主流路线。
“众所周知,我们的圣殿侍奉光明女神,光明女神怜爱世人,带来温暖和希望,驱除恶魔驱散黑暗。”
这里是圣殿力量最强大,影响最深远的普罗城,下面的民众自然一片欢呼,真心实意地赞扬光明女神。
而无罪却话锋一转,“可是光明女神,还有一个姐妹名叫黑暗女神。”
人群寂静了一瞬间,无罪毫无所觉,自顾自的说下去。
光明女神与黑暗女神感情极深,她们共同创建的圣殿分为光明圣殿与黑暗圣殿两部分,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但是黑暗并不代表邪恶。
无罪仍就在滔滔不绝人群全都呆若木鸡。
阿西尔挑了挑眉,他可真胆大,居然敢在圣殿的总部普罗城说出这样的话来。
圣殿遮遮掩掩几千年,小心谨慎,黑暗圣殿一脉费尽心思一点点筹谋,等待时机,却在今天突然就曝光的彻底,被无罪扒的底裤都不剩下了。
夏佐略微皱眉,“他在胡说八道什么,不能因为他有着崇高的声望,以前从来没有说过错误的事情,就借着这样的便利来传播谣言,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影响力吗?”
夏佐的声音很冷,这是下意识拒绝的反应,阿西尔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难言,接着一把拽过夏佐的手臂腾空而起,学着有些人那样跳到了房顶上。
底下的寂静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之后就像发酵过度,突然膨胀开的面团,瞬间就爆炸了。
民众群情激奋,他们中的许多人族祖辈辈都生活在普罗城,对圣殿的信仰对女神的敬畏你是刻在骨子里的。
哪怕再怎么欢迎游吟诗人的故事,都不代表他们能够接受光明女神和圣殿被诬蔑的事实。
一群民众激动起来,事态就不可控制了,他们中有很多人在一路玩儿的过程中里买了各种食物,有棉花糖,有水果,有一些炼金产品还有情人节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花卉。
此刻这些东西全部都被友情“赠送”给了无罪。
零零碎碎的水果鲜花跟下雨似的往中央广场扔,无罪几乎就要被这些东西给淹了,有些比较耿直的青年,甚至跳进了禁止进入的区域,又一下子被保护的魔法阵弹回来,和那些鲜花水果一起落了一地。
无罪十分淡定,他甚至讲了光明女神与黑暗女神如何姐妹情深的一些小故事,完全不在意下面都快翻天了,说完之后他的脚下隐隐发亮,复杂的魔法纹路展现,包裹住无罪瞬间就不见了。
失去了目标的民众大声地咒骂着,仔细听的话,会发现大多数人都认为无罪最是被恶魔蛊惑了,才会这样被恶魔支使来了,扰乱人心的。
就在无罪消失之前的一刹那,阿西尔悄悄弹出了一缕魔焰附着在无罪的衣服上,有了这个记号就不愁找不到人。
夏佐看出来了,阿西尔好像有办法找到无罪。
他忍下拔剑的冲动,感觉这种无稽之谈应该没有谁会相信才冷静下来。
阿西尔随着魔焰的标记默默感受着无罪的位置,拉着夏佐在房顶上快速奔跑。
无罪用的是短途传送魔法阵,这个能耐,在人类当中也算是相当厉害了,毕竟空间转移的魔法阵绘制起来比伤害性魔法阵更复杂,人类中能够做到的屈指可数。
这个无罪,偏偏挑在现在公布黑暗训练的消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不过这对于黑暗神殿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通过无罪的嘴里说出这个消息民众虽然会疯狂,但是也会对事情的真实性产生怀疑毕竟无罪从来不说谎。
只要有一个人怀疑,这种情绪就会像病毒一样蔓延传染,慢慢侵蚀掉圣殿这么多年的威信。
可是难道圣殿会说谎吗?两边看起来都很可靠,但其实必然有一家是在说谎,那时就会发现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了,民众必定会要求圣殿出面辟谣。
顺着魔焰指示的方向无罪果然没出城,外面都快翻天了,他却怡然自得的找了一家书店坐下看书了。
阿西尔率先走进去,夏佐最初的愤怒过后,尊重阿西尔的打算,没有轻举妄动。
店主坐在门口打盹,无罪靠着一个书架手里翻着一本大陆简史,一边看一边摇头。
阿西尔走到他面前,“无罪,又见面了?”
无罪抬起头,他的样貌很普通,就是那种非常没有特色的长相看过就忘,瞬间就淹没在人群中翻不出一点水花。
无罪声音十分无机质,“有什么事。”
阿西尔道,“你不认识了我了吗?”
无罪皱了皱眉,“我认识的那个人,他已经死了。”
阿西尔不动声色心里更加确认这个无罪不简单,他仿佛什么事情都知道,又不说出来,只说愿意说的部分。
无罪挥挥手刹那间阿希尔就感觉到这一做书架的周围,不大的地方空气变得粘稠起来,无罪,大约是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下了禁制。
随便挥挥手就能做到,他的实力绝对不逊于全盛时期的魔王?
夏佐起先很愤怒,但看到无罪的能力,突然就冷静下来。
也许仔细思索他所说的话,难道真的有黑暗女神和光明女神两个共同掌管圣殿吗?那么出于大陆民众的抵触情绪隐藏另一部分也就合情合理了,毕竟如此高强的实力,没有理由污蔑圣殿。
但他刚刚这么想,就觉得眼前一黑,似乎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阿西尔面色更为凝重,现在的他们俩加起来都不是无罪的对手。
“说吧,有什么事情想问我,”无罪翻着手里的书,“看在西伦公主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一次。”
阿西尔干脆利落地说道,“我想知道世界的意志是怎么回事。”
无罪说:“世界的意志,有了自我意识以后,它就相当于一个十分强大的灵魂,只要是灵魂就需要寄宿体,所以世界的意志,早就找过寄宿体,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他的寄宿体。”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世界意志的寄宿体,但有一个漏洞,阿西尔反问,“那你怎么证明,你不是那个寄宿体?”
看来看去,这个无罪才是最可疑的,明明愿意帮助西伦公主,却只帮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忙,延缓了死神的脚步,又不真的从根源上解决,凭他的能力,特伦斯无论如何都不该有机会对弟弟下手。
更何况他对上古秘辛了如指掌,还有哪个人会比世界的意志更了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罪回答,“但我为什么要救一个不想活的人。”
顿了顿,又把书翻过一页,“我救不了任何人。”
不知道为什么,阿西尔从这句无情的话里听出了那么一点悲哀的味道。
大约是错觉吧。
无罪说完这一句,就放下了手里的书,“提问结束了。”
阿西尔也不纠缠,略一点头,“多谢。”
无罪仍然没什么表情,他给人的感觉真的不大像一个活人,阿西尔没法形容,说句不太可能也不太尊敬的话,这个无罪就跟炼金术造出来的傀儡木偶一样。
没有情绪波动,没有喜怒哀乐。
周围空气的粘稠感消失了,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无罪。
显然无罪的话根本不足以说服阿西尔,他实在太符合世界意志寄宿后的想象了,强大,无情,而且理由敷衍。
只不过再怎么怀疑,阿西尔也不会现在就彻底说出来,就当做不知道,他还需要时间来积蓄力量。
夏佐从失神中恢复,瞬间拔剑,剑气带动了气流,旁边桌上的一本书哗啦作响。
阿西尔按住他的手,“醒醒,他走了。”
夏佐沉默,片刻后才问,“他……”只说了一个字又不说了。
显然夏佐也是知道关于第一美人称呼的来历的。
阿西尔短促地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不用管他,我们不是来过化雪节的吗?”
说到化雪节,确是上辈子他们决裂的时候呢。
记忆又打开了,好像有点难以关上。
那是他们认识的第十九年。
夏佐一改往日去荒郊野岭找阿西尔的“传统”,忽然邀请阿西尔来人类的城市做客。
还是圣殿的大本营普罗城。
大陆这么大,高等魔族没有必要待在充斥圣光又冬冷夏暖的普罗城,只有人类会贪图圣光的庇护,就好像哪怕天天三十八/九度死不了人,但如果有别的地方天天二十八/九度,大家肯定都愿意去更舒适的地方。
普罗城对高等魔族来说就像天天三十八/九度的城市。
阿西尔已经不怕圣殿了,他那时候的力量足够把整个圣殿总部都摧毁,所以根本没在意,欣然应约。
后来,他没有摧毁圣殿,他屠了普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