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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野的申请通过了, 交完毕业论文再通过答辩就可以提前毕业了, 智野院系的老师知道他要提前毕业的消息,都想推荐他去几所不错的名牌大学继续深造,但智野实在没有继续学习的打算了, 所以就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智野的毕业论文早就已经在着手准备中了,所以没有花他太多的时间, 等参加完学校的期末考试,智野就一直呆在家里进行毕业论文的后期修饰工作, 自期末考试之后, 智野就没再见过尼奥。
等智野回到家的时候,尼奥已经在车上等得不耐烦了,让智野上了车, 二话没说开启了车子就全速飞奔起来, 智野系好安全带后就只能紧紧抓着座椅,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看不清前面的路, 让他产生了一种恐惧感,他冲尼奥喊道:“能开慢点吗?”
尼奥没有说话,音乐的声响震耳欲聋。
智野摸到音乐的开关,关上了音乐,“开慢点。”这次是直接用命令的语气。
车子终于慢慢放慢了速度, 然后停在了一个大厦前。
尼奥先下了车,智野平复了一下心情,觉得自己没有要吐的感觉了, 这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尼奥看到智野的样子,很不道德地呵呵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
尼奥带着智野上了电梯,电梯在某层楼的位置停下。
“摄影棚。”
尼奥带着智野走到一个女人面前,那女人审视了智野一会,然后问尼奥是在开玩笑吗?
智野看出那女人眼中的不屑,智野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智野很不喜欢这种眼神,所以他也没有和这女人打招呼,而是用一种冷冷的眼神淡漠地看着对方。
“相信我的眼光。”尼奥说道。
那女的没办法地招手,过来一男一女,对他们说了什么,然后那两人叫智野跟他们过去。
智野不解地看向尼奥,“没事的,你去吧。”
智野被那两人带到一个房间,那房间是个化妆间,男的从挂着的一堆衣服里挑了件衣服在智野身上比了比,摇摇头,又试了几件还是摇头,摇头的同时还抬眼看着智野的脸。
智野再傻也知道这些人是嫌他长相不行,他又不用靠脸吃饭,干嘛要让他们用这种眼神来审视,他说了句抱歉,然后就推门出去了。
尼奥正在听刚才那个女人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智野看出来这里都是这个女的说了算,他朝两人走去,那女的看到智野没有换衣服,很不高兴的样子。
尼奥把智野拉到一边问他为什么没换衣服。
智野却不明白为什么他非得换衣服,“为什么?”
尼奥双手插在口袋里,直起腰想了一会然后弯下腰看着智野:“我想你应该下周就要回去了吧,我和你都没有一张合照留做纪念太可惜了。”
“用手机拍不是更方便。”
“那样不行,要被很多很多的人看到才有价值,正好我新代言的服装要拍宣传海报。”
“照片重要的是要有两人的回忆,要能够珍藏在相册里,偶尔翻看时能够想起对方,这才有价值。”
智野看他茫然的表情,觉得自己说了也是白说。
“算了,我和你拍,就当是回国前送给你的礼物吧。”
智野回到之前的化妆室,真诚地向那两人道了歉,那两人用忙乎着帮智野挑衣服。
化妆师先给智野挑了副黑框眼镜,这才稍稍弥补了智野单眼皮小眼睛的缺陷。
他们挑了两套衣服,让智野先去换上一套。
衣服是英伦学生风格的,衬衫加上格子毛衣。
男的造型师给了做了个发型,智野看着镜子里头发竖起来的自己,只觉得像个疯子。
智野的皮肤很好,上妆很容易,女化妆师给智野画了了简单的妆,两人又仔仔细细审视了一番,嘀嘀咕咕说了一通,然后那男的突然想到了什么,拿了几本书递给智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罗密欧,这造型还挺适合你的。”尼奥笑着说道。
智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书呆子再不注意自己想形象,也还是会用梳子好好梳头的。”
“哈哈~这也是为了拍摄需要嘛。”
智野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行,是完全的外行人,现在想想自己就这么轻率地应了下来,有些不负责任,要是因为他影响拍摄进度这就不好了。
换好装的尼奥看出了智野的紧张,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轻松。
智野抬头看尼奥和自己穿了同样款式的衣服,不过尼奥的个子高,这身衣服更是显得他身材更加修长,智野这两年个子也长了不少,但一米八的个子站在尼奥面前,也只有自卑的份。
摄影师让智野两人赶紧站好位,这次拍摄的主题是校园生活。
智野靠在墙上,低头翻看着手里的书,尼奥靠在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尼奥的眼镜戴着就是用来耍帅的,时不时把眼镜拿上拿下,好一番折腾。
再下来是尼奥低头看智野在看什么书,摄影师捕捉到两人恬淡安静的侧脸,忙抓拍下来,接着尼奥抢过智野的书,仗着个子高,将书高高地举过头顶,让智野拿不到,智野无奈地抱着手臂笑着看向他。
拍了几张之后,智野和尼奥又换了几套衣服拍了几组照片,这才总算是结束了。
再后来的几天,智野通过了论文的答辩,收拾妥当之后,就准备要回国了,尼奥特地去机场给他送行,把那天拍的照片洗了几张送给了智野,然后又交给智野一部新手机。
“这是拍摄的薪酬买的,以后就用这个和我联系吧,里面已经存了我的号码。”智野觉得在英国用不着手机,所以一直没有买手机。
“国际长途啊,可是很贵的。”智野不想太伤感,所以开玩笑地说道。
“我已经充了200英镑的话费,用完了我再充。”尼奥好像怕智野不会和他常联系一样,忙认真地说道。
智野笑着举起手中的手机,“知道了,我会和你常联系的。”
“我算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吧?”尼奥小声地问道。
“当然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以后能去日本找你吗?”
“当然可以。”
“你去日本会想我吧。”
“那是当然的。”
“你能不走吗?”
“……对不起。”
智野看到尼奥眼角的泪终于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
“我不喜欢别离。”智野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还好我们只是生离不是死别。”
尼奥瞪大了眼睛,觉得智野说什么死别真是太晦气了,吸了吸鼻子不再哭了。
他打起精神大力地拍拍智野的背,“等哪一天我在英国呆腻了、过累了,我□□本找你。”
“嗯,到时候我收留你。”
“一言为定,到时候不准反悔。”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终于到了日本,智野下了飞机,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既是期待又是害怕,离开的那天天阴着,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让人不自禁地想要微笑想要落泪。
走出机场,宫崎站在车门口,见智野走出来了,笑着迎上来,说道:“欢迎您回来。”
又是那熟悉的日语,智野也许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把日本看作自己的故土,但是从飞机上下来的那一刻,当脚踏在这片国土上的时候,智野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他终于回来了。
“我要先去大阪看望妈妈。”
“是。”宫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倒是智野没有想到的。
“你不打电话征求爷爷的同意吗?”
“家主说你可能会先去美惠小姐那里,所以早就嘱咐我们先去大阪。”
智野没想到真田老人会这样体谅自己,于是问道:“爷爷,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宫崎抿了抿嘴,说道:“还和以前一样。”
智野看出他只是在敷衍,便不再问了。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智野疲惫的很,很快就睡着了,到了目的地宫崎才把智野喊醒,那时天已经暗下来了。
智野下了车,美惠的屋子里没有开灯,而渡边修的房子亮着灯,院门口的灯也亮着照向远方,像是在指引晚归的人找到回家的路。
宫崎把智野的行李从后备箱一一拿了下来,智野看向他。
“家主说,你可以在这里住一阵子。”
“谢谢。”智野真心地感谢道。
然后他敲了敲远门,听到渡边修的声音传来:“来了,是谁?”
渡边修走近了看清是智野,一边开着门一边朝屋里喊道:“美惠,智野回来了。”
“智野——”
又听到了母亲的一声呼唤,智野热泪盈眶地看向美惠的身影。
渡边开了门,忙跑回去搀着美惠,“走慢点,你还有身孕在身。”
智野看着美惠明显发胖的体形,她穿着孕妇裙,手扶着肚子,笑着看向智野,还没开口,泪却已经流了下来。
智野也忙上前扶住她,扶着她回到屋里坐到沙发上。
“几个月了?是弟弟还是妹妹。”智野欣喜地看着美惠的肚子,小心地用手摸摸她的肚子。
“这个月是预产期,是双胞胎,性别不知道,修说男孩女孩他都喜欢。”美惠说着抬眸看了眼自己的丈夫,渡边修回握着他的手,幸福地相视而笑。
智野决定等自己的弟弟妹妹生下来之后再回去,反正真田老人也没有给他定什么最后期限,所以智野不急着回去。
这几天渡边修向学校请了几天假,开始张罗着美惠要生产的一切准备,智野想帮忙,但看渡边修一副虽然辛苦却乐在其中的样子,智野不想抢了他即将做父亲的喜悦,所以没有和他抢活干。
美惠也叫智野不用帮忙,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一起看电视,美惠正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电视,突然感到肚子阵痛,哎呦叫了起来,渡边修忙扔下手中的活,和智野一起把美惠送到医院。
美惠被推进产房,渡边修和智野不让进去,只能焦急地在外面等待。
因为渡边修总是买些好吃的给美惠,所以两人把孩子养的太胖了,再加上美惠都快四十岁的人了,算是高龄产妇了,生产就比正常人困难了一些,听到美惠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渡边修掐死自己的心思都有了。
“早知道这么痛苦,我就不要孩子了。”
“作为一个男人,你要坚强些,妈妈可是很期待这两个小生命的到来的,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也许就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了。”
“对对,你说的对。”渡边修急的在原地打了个转然后扑在产房的大门上,对着门里喊道:“美惠,你一定要坚持住。”
正在焦急等待的智野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那手机是宫崎临走前交给他的,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本不想接的,但是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萦绕在智野心头,他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家主病重。”宫崎言简意赅地说道。
智野猛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这个以后再说,家主想见你。”
智野看着紧闭的产房大门,那里有自己的妈妈还有未出世的弟弟妹妹,大门外,急的六神无主的男人来回踱着步,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我妈妈难产,正在产房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