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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希说的非常诚恳，程雪言看的出来她的眼神有多认真。
然而从头到尾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言不语。
不知道该用怎么去想“她心里还有你”这种事吧。即便程雪言心里清楚，“放下”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两个人的爱情。一个人的靠近。这样的感情能够坚持多久？
那天下午在顾念希接到电话走掉之后，程雪言一个人在餐厅里坐了很久。
有时候，相爱也是需要勇气的。
周三am9:00会议室。
“财务部在周五之前把其他项目的资金报表统括一下然后交给莫瑶吧。”
“接下来是定稿的事，后续交上来的设计稿我看过了，不过结果还是跟昨天的一样。设计稿由程雪言负责，企划案由刘思嘉负责。各部门的其他人协助。”
顾思颜正准备宣布接下来的事项，却不想被打断。
“顾总，我有问题，能请你说一下为什么吗，为什么设计稿是由程…经理来负责。”
“这是程雪言经理的设计稿，你可以看看，大家传阅一下也没问题。”顾思颜思量了一下，对于这次公开的征稿，如果不让她们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有问题，大概以后只会退增不少麻烦。也会给雪言招来更多谣言。
“看了之后，有什么想法？”
“我个人认为程经理的这份设计稿，很…普通。虽然程雪言的设计稿看起来挺有新意可是就乐天城这样的大案子来说，这样的设计稿太普通”短头发样子略显稚嫩的小职员有点不服气。了。
“嗯，对，没错，不够华丽，说普通也没错。我知道设计部的每个人都是专业念设计出身，你们每个人的设计稿我都看过，包括以前曾经负责过的，每位各有特点，都非常的有实力。”
“那为什么…”虽然有的人不一定说出口，但是在座的设计部的人甚至是其它部门的人看完程雪言的设计稿之后也是这么想的。不明白为什么顾思颜偏偏选择了这样的设计稿。
“但是，我请问在座的各位，再次回想一下我说过的，构建乐天城的宗旨是什么。是将乐天城打造成w市里程碑式的存在，别人一提到w市就会想到的存在。”
顾思颜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每个人。
“设计部的每位同事的设计稿都有各自的特点，看得出来有一定的能力，但是你们的设计稿太过华丽了，说白了就是太高级了一点。很明显是面向有限的消费人群来造势的。像是一些大企业家，资产较高，或是有一定消费能力的人。这样造成的结果是，‘乐天城是只属于高层消费人群的娱乐场所，是有钱人的附属品’。”
顾念希跟莫瑶坐在坐在顾思颜身边听到顾思颜这么说，瞬间便明白了，虽然以前也有猜测过原因，不过如今已经确定，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我不否认这样做固然能够起到一定的宣传效果，使乐天城有一些名气，但是乐天城却也因此会被贴上‘高消费场所’的标签。这不是顾氏起初构建乐天城希望看到的结果。”
“你们认为‘将乐天城打造成w市顶尖的娱乐之城’这句话怎样理解？是让它成为w市最豪华的娱乐场所吗？还是用它的高消费高水准、靓丽豪华的外形吸引别人的眼球？”
没有人出声说话，顾思颜便接着说了下去。
“我作为也并非跟设计沾边的人来看，程雪言经理的这份设计稿，的确不华丽，甚至可以说是普通了，但是它非常的符合顾氏构建乐天城的初衷——‘乐天城会是w市未来的一种特色’。只有从最先的普通民众着手开始宣传才是最正确也最有效的做法。”
程雪言在了解关于乐天城的相关内容的时候的确有思考过构建乐天城的初衷。不过最后还是觉得自己并不是念设计专业的，设计稿能被采用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看来顾思颜还真没说错。程雪言对自己的确是没什么自信心。
“只有使乐天城并不去限定消费人群，让那些收入并不是太高的中低层群众也能够去乐天城消费、也认可了乐天城，并喜欢上乐天城的服务、环境，人人都想要去乐天城，才会在无形中使乐天城的好口碑被宣传开来，才能够让每个人都体验到乐天城的好与舒适。”
“这样的话，自然而然的，久而久之，乐天城必定会成为w市顶尖的娱乐之城，也将会是w市未来里程碑式的存在。”
顾思颜说完之后，便看向那个短发小职员，眼神示意，意思是“你明白了吗”，那个短发小职员大概也觉得自己太嫩太年轻气盛不懂事了，满脸通红的点头之后坐下了，同时似乎也开始有点明白顾思颜让程雪言空降设计部成为设计部经理的原因了。
在座的人听完顾思颜的这番话，有些若有所思。同时也不得不佩服顾思颜作为总经理的手段与眼光。
“还有人有什么想法吗？”顾思颜确认在座的人还有没有人希望说出自己的想法。
“既然没有的话，那么接下来。”顾思颜把头略微低下来，看着手中的文件。
“昨天也说过了下周会去xx海边进行实地勘察，所以从下周开始我不会时刻都呆在公司里，有什么事的话先通报给莫瑶，或者交给我身边这位，介绍一下，她是我的妹妹，顾念希。”
“各位同事大家好，我是顾念希。”一片掌声响起。
“另外，虽然下周开始我的主要注意力会放在乐天城计划上，但是每周一早上的例会还是会依照惯例举行，如果我不在公司的话，就由各部门经理跟我视频会议汇报公司的情况。”
“今天就到这里了。散会吧。”
自从周一早上程雪言跟顾思颜在办公室里算是争吵有算不上争吵的交锋结束之后，两个人的状态似乎又回复到了最初见面的时候。
程雪言最初“请多指教，顾小姐”而顾思颜略微点头的那种状态。
倒不是真的冷战什么的。毕竟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了，再加上昨天顾念希找自己聊过顾思颜的事情之后，程雪言也还没得及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有时候，她真不知道，是应该下定狠心让自己不要再原谅她的不告而别她的沉默不语，还是应该…听自己心的声音去再次拥抱她。
所以无论如何，在没有确定，没有想好之前，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方式，去跟顾思颜相处、生活。甚至不知道，现在在顾思颜的身边的自己，该用什么角色去定位自己。
契约订婚的乙方？同居生活的一个住客？还是…那三个字程雪言没有办法轻易的去想象，也没有办法简单的让那三个字套用在自己的身上。
女朋友。
顾思颜回国以来，让她最为感到安心的时候是那天她抱着她说“对不起”的时候，那是令程雪言感觉到顾思颜最没有防备最原本也是她最熟悉的样子。
而除了顾思颜说的这句“对不起”之外，程雪言再没有感觉到身边的顾思颜是真实的存在于她的身边。她总觉得她脸上戴着一个面具，她看不清她的表情。也猜不透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让程雪言开口承认的话，即便她不想也不愿承认，但她至少对待自己的心是诚实的，直到现在，她的心里依然有顾思颜的存在。
可是顾思颜至今，都没有说过关于她自己的任何事情。一句也没有。
这才是让程雪言感到最为难过的地方。也是让她感到最为无力的地方。
不论她有多了解她，对她有多么莫名的笃定，她什么都不说的话，她就算想猜想要知道，甚至是对自己的心妥协，想要原谅她，也无从下手。
而顾思颜看起来却是比较平淡。只是平淡的外表之下，内心的惆怅却怎么也驱赶不走。
她知道昨天中午的是顾念希去找过程雪言。也猜到以念希的性格一定会跟雪言说些什么。
后来下午的时候顾念希来她的办公室汇报自己一天了解了顾氏的什么内容之后，离开之前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走掉的时候还是说了一句“姐你…真的能够做到，彻底的失去雪言姐么。”
明明是一个问句，顾念希却没有等到顾思颜的回答就扔下这么一句话走掉了。也许也是因为，顾念希根本也没指望顾思颜会回答或者免得听到顾思颜说些违心的话，才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这句话，是顾念希替顾思颜的心问她自己的。
真的可以吗。失去程雪言。
本来谁也不会问，谁也无法勘破。只要不说出口就可以装傻顺势而为的忽略、无视、甚至不去想这件事。
而如今顾念希的这句话却就像戳破了顾思颜的心事一样。让她的内心有些焦躁不已。
顾念希是最了解自家老姐的人。也是亲眼所见。即便在她家老姐离开了那么多年却依然在国外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偷偷地了解关于程雪言的一切。虽然顾念希的“亲眼所见”有那么点不靠谱。她也是偷偷地看到了点资料才知道的。
所以顾念希是最清楚顾思颜的内心到底有多么舍不得程雪言、有多重视程雪言的人。她一点也不想看到自家老姐因为内心的自责和内疚害的她自己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愚蠢事情。
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也作为顾思颜最亲近的妹妹来说。她多少也能猜到。她家老姐一直在逃避的是事情。
顾思颜。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