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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酉时。
盛夏七月,昼长夜短。
翻羽踏着夕阳的余晖,载着齐天赶回侯家集保险队。
不等翻身下马,守门的卫士见到齐天回来,格外的喜出望外,当即大步上前接下马缰。
“家里没出什么事儿吧!?”
齐天沉声问道。
闻言,卫士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一脸谄媚地说:“小的提前恭喜队长,贺喜队长!”
听到这话儿,拍打身上灰尘的齐天,本能的一愣,继而疑惑地问:“刚发生这么大的事,何喜之有?”
“六夫人要生了,老郎中晌午来的。”
卫士如实说道。
闻言,齐天嘴上喃喃道:“六夫人?音女要生了!?”
话毕,本能的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道:“艾玛呀,怎么把这茬事儿给忘了?婉音和音女相差将近一个月!”
随即不再理会卫士,大步跑进保险队。
崔音女和顾婉音差了将近一个月,可按照预产期,起码还要在十天左右,可齐天不知,预产期这东西多半不准,而崔音女肚子里的孩子,刚好提前。
然而,就在齐天慌张的跑向崔音女的房子时,不巧撞见刚吃完晚饭的曽祺、阎崇和蝮蛇,齐天也没顾上,径直跑向崔音女的房子。
三人看见神色慌张的齐天,不由得一愣,紧接着很快便明白过来。
不消片刻,喘着粗气的齐天来到房门口,险些与外出的秀妍撞个满怀——
“啊、你……”
秀妍本能的低呼,紧接着猛然看向身上有血的来人,只见正是从韦沙河回来的齐天,当即喜笑颜开,笑着说:“回来的正是时候,音女要生了。”
“我知道我知道。”齐天连连说着,并拍了拍秀妍的肩膀,紧接着越过秀妍走了进去。
看见慌张离去的齐天,秀妍的心底不由得一紧,可也并没有多想,毕竟崔音女要生了,于是转身去忙别的。
同时,屋里的几个女人听到声音,纷纷看向门口,只见一身是血的齐天走近,众女瞬间露出一脸震惊之色——
众女十分清楚齐天去韦沙河干了什么,只是几乎很少,甚至从没看过一身是血的齐天,一时间均是泪眼婆娑。
不等齐天问话,反应较快的春妮大步上前,急忙说:“快去换件衣服,会吓到她们。”
闻言,齐天没顾得回话,而是望向炕上一脸痛苦的崔音女,急忙问:“怎么样,身子还行吧?”
听见齐天的问话,满脸憔悴的崔音女,轻笑着说:“没事,音女能挺得住。”
看见有气无力的崔音女,齐天连连点头,并对她握拳,满是鼓励地说:“嗯,我相信你。”
话毕,面对众女说:“不用都围在这儿,让空气多多流通,对音女也有好处。”
闻言,不明其意的春妮照做,与众女一同走出屋子,并将贴身丫鬟留下,随时照看。
齐天离开后,很快便洗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而这时刚好夜幕降临。
当再次回到崔音女的房子外时,刚好听见崔音女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呃啊、啊、啊……”
这时,春妮走到近前,看见齐天的神色,满是关心地说:“放心吧,我们都相信她。”
话音稍落,同样挺着大肚子的灵芸、严重显怀的萨仁、其其格,以及冰雪尘看向齐天,投去肯定的眼神。
之前离开崔音女时,齐天在她的气色与声音中,判断出身子很虚弱,从而担心她会难产,故而一脸紧张的望向房子,无视众女的目光。
很快,接连.发出数道叫喊声,使得齐天的心情很是烦躁,开始在房子前焦躁的来回踱步。
然而此时,蝮蛇、侯明珠、曽祺、阎崇、孙占魁、悍马、一撮毛等人皆已赶来,看见不断踱步的齐天,即使有心劝解,也打消了念头。
很快,半盏茶后,房子里的稳婆忽然大叫——“头出来了!继续,再继续,一定要忍住,快了!!就快了!!!”
闻声,众人下意识的看向房子,齐天也停止踱步,望向叫喊声不断的房子。
然而,随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齐天恨不得将心提到嗓子眼——
将近半盏茶的时间,房子里没再发出叫喊声,反而只有“唔唔”声,好似被人捂着了嘴巴。
对此,齐天唯恐发生最为意想不到的事,于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房子。
在场众人均是不明所以,然而春妮看见齐天的行为举止,急忙上前说道:“你要相信她,我们都相信她,她会……”
不等春妮把话说完,齐天嘴上喃喃道:“这声音不对、不对……音女,你怎么不叫了?音女,音女……”
话音说至一半,大脑一片空白之下,推开了春妮,并转瞬改变话音,低声呼喊。
面对众女,齐天对顾婉音、崔音女的感情付出,可以说是最少的,可经历了栗子镇死人坑之后,忽然觉得生命是很重要的,尤其不想看见身边的人离他而去,从而对话音与气色超级差的崔音女上心,非常担心她会难产,甚至会造成一尸两命。
同时,在场众人看向举止异常的齐天,纷纷上前,试图阻拦他的冲动。
曽祺、阎崇他们虽是男人,可也都是做父亲的,更加清楚在这个年代,胎死腹中的婴儿,或者因为难产而死的女人,很多很多。
“额驸大人,别冲动啊!”
“齐老弟,再等等!”
“如果真有不好的事,她们会……”
不等春妮把话说完,齐天猛然回头看向众人,沉声说:“都别跟着,我只是想进去看看。”
话毕,转头继续向房子走。
“可是你……”
不等蝮蛇说完,反被身边的阎崇拦下,并且连连摇头。
此时房子里的“呜呜”很小,却又多了一道难以忍受的“呃.呃”声。
齐天很是疑惑,毕竟就算真的有什么意外,秀妍或者稳婆一定会通知,可眼下里面的情况不得不使人生疑。
因此。更加担心里面的崔音女和即将降生的孩子。
“秀妍,怎么没有动静,是不是出啥事了?”
齐天试探性地问道。
“呃、啊,吸……”
仅是发出轻微疼痛的声音,以及倒吸凉气的声音,却不见秀妍回话。
此时此刻,其他人都在屏息凝视,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一步、两步、三步……
齐天慢慢的走向房门,就在抬手触碰房门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