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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贵见翠儿脸色不好,急忙进屋,擦了擦脸上的汗笑呵呵的问:“咋了?儿子闹你了?”
“你和若兰……。”翠儿一甩手,这话竟问不出口。
大贵转身倒了一碗水端起来咕嘟咕嘟喝了下去:“若兰可高兴了,等过段时间我再找几个人给她家盖两间草房。”
转身,拉着翠儿的手:“若兰现在能治病,以后保不齐还要开个药庐,要是那样的话……。”
“若兰若兰,你除了若兰之外眼里还有没有我?”翠儿说着,坐在了床上眼泪就掉下来了:“他们家遭难了,你跑去拼命,又是送米粮又是送银子,我只当你是感念温大叔的恩情,谁知道你和若兰竟不清不楚的。”
大贵愣住了,偏着头看自家媳妇哭成了泪人儿,半天才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翠儿,你听到什么了?”
“还能听到什么啊?街坊邻居的舌头都要嚼烂了,我外村人好欺负,你和若兰到底啥关系啊?”翠儿伸手摸着肚子:“我们这都怀了孩子,你要对不起我,我就死给你看!”
大贵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一张嘴:“若兰不是那样的人!”
翠儿愣住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大贵,他生气了,为了若兰。
“等我给她家房子盖上了,以后再也不去了成不成?”大贵过来要拉翠儿的手,翠儿甩开他站在了窗口。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给她盖房子,大贵,你让我怎么不信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无风不起浪,你可怎么对得起我啊。”翠儿一想刚才若兰上门,自己还喜爱的不得了,就像是伸出去脸被人家狠狠的扇了耳光一般。
大贵本来嘴巴就笨,见翠儿气得小脸发白急的搓手,竟不知怎么才好。
翠儿气急了,一转身往外跑,不小心磕了桌子上顿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大贵急忙过来扶着她:“咋了?咋了?”
翠儿小脸苍白,连连摇头:“疼,肚子疼。”
大贵吓蒙了,抱起来翠儿冲出去,狂奔向温若兰家里,这前后村只有温若兰会医术,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翠儿在他怀里掉着眼泪,两只手揪着衣服大气儿都不敢喘了。
“若兰,快看看我家翠儿咋了。”大贵声音都颤了,翠儿抬头看他急的满头大汗,止了哭。
温若兰正在灶房里忙着做饭,听到大贵的声音紧忙跑出来,手里还拿着炒菜的铲子。
“撞到了,她疼。”大贵舌头打结。
“送去屋里。”温若兰擦了擦手跟着进来了,找来了被子铺在床上,给翠儿诊脉。
大贵站不住脚儿,搓着手来回走着:“咋样?咋样?”
“咋样?你不知道有身孕的人情绪不稳定?惹嫂子干嘛?”温若兰也气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一会儿工夫不见竟喜脉滑浮,这是要滑胎的先兆啊。
不理大贵张口结舌的样子,跑出去找草药。
翠儿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大贵,嘴唇掀动:“大贵,别说了,我错怪你了。”
大贵一愣一愣的。
翠儿伸出手:“看出你急了,你不是不在乎我。”
大贵擦了一把汗,握住翠儿的手:“不怕,就是这个没了也不怕,咱们以后还能有。”
翠儿笑着就掉眼泪了:“我脾气不好,都是我的错。”
“别胡说,那些嚼舌根子的人不好,我家翠儿是好媳妇。”大贵说着,焦急的看了看门外。
事发突然,温若兰搜刮着保胎的草药,结果怎么都凑不齐,情急之下一个人跑了出去,她记得岐山山脚下有一个小荷塘,此时荷叶已经铺开了,荷鼻能安胎,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了。
一溜小跑到了荷塘旁边,顾不上脱掉了身上衣服直接下水了,夏初的水温沁凉好在不刺骨,眼睛盯着那几片少得可怜的荷叶,就没注意脚下,一个不留神直接栽到了水里。
到这会儿,温若兰才想到自己不会游泳,两只手挥舞着挣扎几下,就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眼睛被水灌的生疼,眼泪也冒出来了。
越是紧张越往水下沉,大脑一阵阵缺氧。
突然身子一轻,哗啦的水声之后感觉自己被拉起来了,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冷若冰霜的侧脸。
东方翊冷漠的瞪她!冤孽似的,自己都要离开这里了,竟遇到了她自杀!
“我要荷叶。”温若兰刚落地,一把抓住了东方翊的衣袖:“快点儿给我去摘来。”
“没空!要自杀就再去!我绝不救你第二次!”东方翊看她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袖,沉声:“放手!”
“不放。”温若兰也拧的很,抬起小脸:“我要荷叶!”
东方翊狐疑的看她那坚定的小脸:“不是自杀?”
“你才自杀呢,我要荷叶保胎。”温若兰咳嗽了两声,鼻子里都往外冒水,使劲儿的扯了一下东方翊的衣袖:“你快点儿下去给我找来!”
东方翊看看她还有几分稚气未脱的小脸,目光就不客气的落在了她平坦的腹部:“有身孕了?”
温若兰想哭,用了浑身的力气使劲儿一扯:“你到底去不去?你管有没有身孕做什么?我又不要嫁给你!”
刺啦一声,东方翊的衣袖被扯坏了,温若兰顿时小脸更苍白了,垂下头弱了气势,可怜巴巴的:“我大不了把金子还给你,快点儿去给我把荷叶都找来行不行?”
啪啦一声,一大堆荷叶扔在了温若兰面前,东方翊转身就走:“灾星,你别让我再遇到你!”
温若兰才不理他,顾不上浑身湿淋淋的抱着荷叶撒腿就往回跑。
走了几步东方翊回头,只看到了一大丛荷叶上下晃动着,早就看不到温若兰的影子了,立在那里看了好久,直到那荷叶也看不到了才转身离开。
温若兰落汤鸡似的跑回村子里,这下可就炸开锅了,有不要命的竟跟着跑到门口。
进了院子,温若兰直接去灶房,手起刀落把荷鼻砍下来,放在药罐里开始煎煮,等她端着一大碗淡红色的汤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大贵半抱着翠儿,两个人那哭才叫凄惨呢。
“嫂子你别怕,喝了就没事了。”温若兰递上碗:“不严重,就是磕了一下动了胎气。”
翠儿看浑身湿淋淋的温若兰,鼻子一酸:“若兰,嫂子太傻了,对不起你了。”
又要掉泪,温若兰急忙往前送了送碗:“还哭?再不喝我可不管了啊。”
翠儿端过来咕咚咕咚就喝下去了,擦了擦嘴角:“你咋弄的湿淋淋的?”
温若兰嘴角直抽抽,人就不能受人恩惠,大贵和他媳妇对自家厚道,否则怎么也不能让自己拼了命跳河采莲叶吧?
“嫂子,你躺好休息一会儿,回头再说。”温若兰出门,一抬头就看到门口看热闹的人了,恶向胆边生,两只手插着腰:“你们到底想怎么着吧?信不信我把你们的眼珠子都挂在我家门口,让你们看个够?”
呼啦人群散去,全世界都清净了,温若兰眨了眨眼睛,翠儿嫂子怎么还说对不起自己了?这话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