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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愣,随即听明白大儿子的话,皱眉道:“你糊涂了吗,她是个女的!”
老大说道:“女的怎么了,只要和小山长得像不就完了,当兵的晚上睡觉又不光屁溜子。”
老太太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咋想出这么荒谬的法子,要是让人瞅出来,小山不就得背锅了!”
说着,她瞥了老二一眼,安家老二向来是没有主意的,要不听见老大这么说哪能一声都不吭。
老大却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以,老二没主意,从来都是他拿主意,只要能让老太太同意就行了,但是想让老太太同意,还得想想办法。
这件事拖不得,小山那边必须有个安排,要是老太太同意了,小山的死得暂时瞒下来,时间长了可就瞒不住了。
“姑娘,你家是哪的?怎么忽然想不开了呢?”老大决定先了解了解,说不定能从这女娃入手。
他们刚才的话安云衫都听到了,她原本就是女军人,相对而言,其实进入军营对她来说更好。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单单只是“军营”这两个字都会让她心生亲切,或许进去军营才能够冷静下来思考。
思考她现在的状况和处境,以及将来要面对的事情。
但是代替别人去当兵这种事就不妥了。
“和人私奔,然后被抛弃了。”
这话真是不能再直白,但是对于安云衫来说,她只是在阐述。
老太太顿时皱起眉头,“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跟人私奔,不要脸!”
很快她就知道,原来更加不要脸的还在后边。
“不是姑娘了,已经结婚了。”
老太太瞪大了眼睛,老大脸也有些黑,老二抬头瞅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结婚以后又跟人私奔的?”老太太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安云衫脸上没什么表情,抿了抿嘴,说道:“没结婚还和人私奔干什么?”
老太太:“……”
老大:“……”
老二:“……”
有了夫家你私奔已经够无耻了,偏偏你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安云衫有些无辜,这又不是她做的事情,这话也不是理直气壮啊,只是以叙述和反问的方式阐明事实,要是没结婚,原主的确用不着私奔,这么说有问题吗?
老太太面沉如水,闹了半天这是个有夫之妇,还是和人私奔的,这就算找到她家里,婆家指定不会再要她了,娘家嫌丢人,就算能给赔偿也得扯半天皮,最后给不给还不一定。
这事要是换到老太太家里,出了这么个闺女,早就几棍子打出去了。
都没脸在村里呆着了还替她给赔偿,老太太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送回去落不了什么好。
“老大你刚才说让她替小山去当兵,那兵营里不都是老爷们么,去了被发现怎么办?”老太太扭头问老大。
老大见状欣喜,老太太主动问就说明心动了。
他转头对安云衫说道:“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小山刚刚入伍就出了这种事,我们家没法再出一个男丁服役了,要不你替小山去当兵,顶多吃几年苦,回来我们帮你找个好人家,要不我们把你卖给村东四十多岁的王老赖当媳妇,我们家为你死了一个传宗接代的小伙子,不可能白白放你走,总得赚回来点,你懂我的意思吗?”
老大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他并不是再开玩笑。
安云衫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替别人当兵这种事很荒谬,可是从她目前的状况来看,她没能力反抗老大,老大显然也不会给她其他的选项!
安云衫善于动脑,做事从来都不冲动,权衡了一下,现在除了答应老大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替小山去。”安云衫平静地说道。
实力未恢复之前,什么事都不能冲动。
老大脸上神色一缓,“这就对了,你只要在这三年不被人发现你是女的就行,这样等你退伍回来,我们可以帮你安排个好人家踏踏实实过日子。”
老大轻松的语气让安云衫并未多想,以前陆地战争两年时间她都被误会成男人,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她未必待多久,弄清楚状况才是最重要的!
后来她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坑!
老太太见状不再多说,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也不能拉去给大山当媳妇,跟她家里又要不出赔偿,现在总算有点用处。
老太太一家对道理法规知之甚少,老大更是私心之下没有考虑后果。
安云衫倒是知道不妥,但老大的目的她看的明白,知道不可能说服他,她对这里还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倒不如顺其自然,说不定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机缘巧合之下,一桩荒谬的事情就这样被促成。
当即老大就将安小山偷偷下葬了,依然埋在了安家祖坟里,只不过没出土堆,没立碑。
“小山,你跟你哥最要好了,现在你走了,你哥就得去当兵,咱家就你们两个小子,你撒手走了,不能再让你哥进部队了。”老大蹲在掩埋小山的那块地方低声念叨,“三年!小山,大伯跟你保证三年,等那女娃替你回来,肯定给你风光大办一场,绝对不让你下去了还被人笑话!”
村里边的习俗,人死了哪有不办事的,停够三天才能入殓,所以他这么做,真是有些对不住小山了,不过小山这孩子向来孝顺,应该不会怪他的。
为了不引人注意,老太太和老二都没去,现在老太太坐在东屋炕上抹眼泪,老二呜呜低声哭了好几次,都觉得怪对不住安小山的,死了没办事不说,还偷着埋了,但是现在没法子,安家就剩下一个男丁了,总不能再送进部队吧。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第二天老大就让老二给安云衫剪成了短发,和安小山以前的类似,后边是搓上去的,额前留有细碎的短发。
洗干净脸以后,众人才发现,这女的长得是真俊俏,可惜就是不检点,让老大松了口气的是,这女的剪成短发,真就像是个小伙子一样!
安云衫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镜子虽然就圆圆的一小块,上边还很脏,却依然能够看出镜子里俨然一个帅小伙!
她接收了原主记忆其实是知道的,原主本身就长得精致漂亮,模样很中性,也就是扮成男的就像男的,留起长发就是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