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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斐从沉睡中醒来,感觉脑袋上还有残余的剧痛, 但他知道这些疼痛都是幻觉。
他先是庆幸自己赌对了, 随后才感到有些后怕。
子弹击碎头盖骨的痛感是那样的真实, 让他一回想起扣下扳机的瞬间, 就条件反射的呼吸一窒。
经过了一夜的休整,他仍旧感觉有些体力不足,便眯着眼睛继续躺在床上,脑袋里像放小电影似的回忆着昨夜的赌局。
最后射向自己脑袋的那一枪看似疯狂, 其实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所谓的使用性命换取赌局胜利, 也不过是旁观者没能看清赌局真相的瞎猜罢了。
早在第三轮赌局,梁斐就察觉到海妖的轮-盘赌,并不是看上去的那般毫无胜算。
在游戏开始时, 梁斐就注意到这场轮-盘赌的规则存在疑点。
首先,传统的俄罗斯轮-盘赌都是将枪口对向自己, 为什么到海妖这里,就变成射击移动靶子。
虽然海妖的轮-盘赌也加入了运气元素, 但决定游戏胜负的关键在玩家的枪法上。只要枪法足够好, 就能取得游戏胜利, 这样的规则与其说是赌博, 不如说是比拼枪法的射击游戏。
赌博的魅力在于其不确定性, 海妖的轮-盘赌丧失了不确定性, 宾客们才会毫无抵抗意识地认为这是必死赌局。毕竟人类的反应速度,怎么可能比得过怪物。
所以梁斐猜测,这场轮-盘游戏的规则其实暗含玄机。
海妖两次宣读规则时, 都只说了射中躯干,四肢以及脑袋可以获得多少积分,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定要射中荷官的躯干,四肢和脑袋。
海妖让荷官穿上带靶子图案的衣物上台,其实只是一种干扰视线的误导手段,让人误以为只有射中荷官才能得分。
舞台外围有一层结界包裹,子弹无法离开舞台范围,但舞台内并不是只有荷官一个人。海妖,以及梁斐自己,都有符合规则标准的“四肢,躯干,和脑袋”。所以只要子弹射中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获得分数。
第三夜被海妖挑战的祁斌,其实差一点就发现了赌局规则的真相。
祁斌在赌局第三轮的最后关头,因为压力过大而失去理智。在他陷入疯狂之时,一时冲动将枪口对准了海妖。
可惜祁斌开枪前的动静太大,被荷官先一步发现,用身体为他的主人挡住了子弹。
梁斐在赌局的最后也想过对海妖开枪,但他只剩最后一发子弹,海妖三轮下来已经获得了20分,他必须保证最后一枪万无一失地射中脑袋,于是他只剩下一个选择——对自己的脑袋开枪。
在普通围观者眼中,他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自杀。但梁斐心里还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在舞台上的枪击,并不会导致真的死亡。
荷官被子弹击中的场面看起来的确很吓人,梁斐却没有忘记,海妖赌局的主人是一个擅长进行精神控制的怪物。
在第三轮海妖赌局,祁斌跌下舞台后对海妖开了最后一枪,海妖躲闪不及,耳朵被子弹擦伤,证明了海妖是被会子弹伤害的。
但祁斌在舞台上瞄准海妖时,海妖根本连躲闪的动作都没有。
一个连凶手的性命都不敢拿出来当赌注的小气海妖,真的会将自己的性命置于危险之中吗?
所以会不会存在一种可能,即舞台上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海妖的障眼法。在金色结界之内的伤害,都是海妖制造的幻觉,只有在金色结界之外,子弹才会对人造成伤害。
以上都是梁斐观察第三轮赌局之后,产生的一些没有根据的猜想。
真正让梁斐确认这个推测的,是第四天白天发生的另一件事。
梁斐和队友捕捉到凶手钱东之后,曾对钱东进行过一次审问,可惜还没能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钱东就被海妖派来的手下救走。
而在破门而入的一大堆荷官与安保人员中,梁斐竟然看见了曾经在舞台上,被海妖一枪爆头的那个荷官!
至此,梁斐才算真正证实了自己的推测,并且产生了挑战海妖的想法。
后来梁斐在暗中仔细观察过海妖与手下互动的细枝末节,这些海妖的手下虽然看上去都不太智能,像是只会听从海妖命令的机器,但梁斐感觉海妖对他的手下并不苛刻。
一个尊重手下的海妖,又怎么会因为一场打发时间的赌局,让自己的手下去送死呢。
有这些理由的层层叠加,梁斐才会在赌局的最后时刻,对自己的脑袋坚定地扣下扳机。
好在昨晚的经历看起来惊险无比,实际上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发展。如果海妖真的信守承诺,那他至少不用担心在第五夜的海妖赌局遇上无解的谜题了。
梁斐回忆完昨晚的惊心动魄,迷迷糊糊的意识终于变得清醒。他感觉自己有些气喘,胸口就像被蛇缠住了一样,无法自由地呼吸。
他抬手摸了摸,竟然发现胸口环绕着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
难怪会感觉喘不上气,原来是胸腔被压住了。
等等!这是谁的手臂?他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难道现在不该是海妖解除了舞台上的障眼法,然后他从虚假的血泊中爬起来吗?
“主人……”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就在耳边,梁斐感觉耳朵一热,一口热气被吹进了耳孔。
他一个激灵,翻身就要爬起来。刚支起上半身,就被胸口的手臂压了回去。
“现在还早,主人再睡一会儿吧。”嘉越将他的身体按住,重新塞回被子里。
梁斐感觉身上的触感有些奇怪,他低头看了一眼。
“我衣服呢?”谁把他的衣服给剥光了?他可没有裸睡的习惯!
他挣扎着想要摆脱胸口的手臂,挣扎中不小心碰到了嘉越的身体,他无意间一摸,竟然发现嘉越也是裸着的!
被他摸到的身体忽然一僵,他正想提醒嘉越把衣服穿上,突然感觉眼前一花,躺在床上的姿势就变了个样子。
他的双手被分别压在脑袋两边,抬头正好看见压在他身上的宽厚胸膛。
嘉越声音低沉地警告:“安静。”
被死死压制的梁斐一愣,仰着头看着嘉越的眼睛,顿了足足三秒才迟钝地点了点头。
他怎么感觉小奴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反派忠诚值:57】
和上一次的查询结果持平,好像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我已经不困了,你把手放开,让我起来好不好?”梁斐收回了心神,用一贯的语气道。
“不好。”嘉越断然拒绝。
梁斐微微睁眼,眼睛里带着一丝惊讶,嘉越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拒绝他。
“我还很困,所以继续睡。”嘉越理直气壮道。然后一把拉上被子,将自己和梁斐一起裹起来。
“你继续睡吧,但是能不能把我放开?”梁斐动了动身体,想要往床边挪。
“不能。”嘉越将人一把捞回来。
“可是我想起床了……”
“不。”嘉越双手揽住梁斐,将人牢牢固定在怀里。
梁斐震惊了,小奴隶什么时候敢对他这种态度!
他试图找回自己的威信,本想将人直接推开,但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无法抵抗海妖这种非人类,只能用手抵在两人的胸膛之间。
“你把手放开,不要任性。”梁斐虎着脸厉声道。
“主人……”梁斐的态度一硬起来,嘉越的声音就软了。
梁斐听到熟悉的语调,终于放心了一点,看来他的小奴隶还是原来的样子。
“你不是说,让我不用事事都顾忌你的态度吗?”嘉越的声音突然冷了八度,软绵的嗓音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取而代之的语气里只有低沉和强势。
梁斐一愣,差点没听出这是嘉越的声音。他连忙抬头往嘉越脸上看了看,咫尺之内还是那张熟悉的脸。
“还是说,你以前在骗我?嗯?”嘉越支起身体,仍旧保持着压住梁斐的姿势,自然而下眼神沉沉地凝视着他,最后那个“嗯”字语调上扬,沙哑的语调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勾人意动的缱绻。
梁斐被这样的语气惊得浑身一颤,连忙埋头苦思冥想。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皱眉思考了半天,他终于回想起来了。
那是他在第一夜海妖赌局,将王锦的奴隶全部赢过来之后,为了培养嘉越的独立意识,他当着嘉越的面将十多个奴隶给解放掉,那时似乎顺口说过类似的话。
可是有必要记得这么清楚吗!他的确让嘉越不要事事顾忌他的想法,但绝对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使用的!
“主人,我差点以为你死了。”嘉越忽然再次放软了声音,低下头将脑袋放在梁斐的脑侧,声音闷闷道,“我很害怕。”
听到这样的声音,梁斐瞬间就心软了。
他没有提前通知嘉越和两个队友,导致他们都为自己担惊受怕,他扣下扳机倒下的瞬间,还听见徐悦琪破音的吼声,这的确是他的过错。
然而他要是提前将计划告知了这几人,说不定就不会有冒险与海妖对决的机会了。
出于自责与补偿的心理,梁斐放松了身体,摸了摸嘉越的脑袋,彻底放弃抵抗。
梁斐被压在床上,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的神经紧绷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他再一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梁斐闭眼之后,一双深紫色的眼睛目光深沉地凝视着他。
嘉越勾出一丝笑容,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危险又疯狂。
主人还是那么好骗。他却不会像从前那样顺从了。
他以为事事都顺从主人,在暗地里守护,就能保证主人的安全。但他现在醒悟了,顺从与迁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才能真正的保护好想要守护的人。
为此,他可以用上任何手段。
几十分钟后,梁斐再次睁眼。这一次嘉越没再缠着他,只坐在床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穿衣服。
梁斐有些不自在,两下套上衣服之后,就想翻身下床逃离背后的火-热视线。
他一只脚刚刚迈下床,脑中突然闪过一道警报。
【警告!反派忠诚值波动异常!】
【反派忠诚值:-100!】
梁斐动作一僵,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重心失衡的瞬间,他腰间一热,被人从身后牢牢搂住。
“主人,你在慌什么?”嘉越的脑袋在梁斐耳边蹭了蹭。梁斐耳边尽是温热,嘉越凑在他的脸旁边,像是故意在将热气往他脸上吹似的,他惊觉事情不妙,连忙警惕地回头。
嘉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看起来还在担心梁斐差点摔下床的事情。
【反派忠诚值:57】
好像没什么不对劲,嘉越看起来也很正常。难道是他产生幻听了,才会看错反派忠诚值?
“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脚下。”梁斐心不在焉地解释道。
他还是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一觉醒来,嘉越好像变得有些怪怪的?
“那主人要当心一点,要是不小心摔到了,我会担心的。”嘉越靠坐在床头,薄薄的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了他赤-裸的精壮上身。
他抬手撩了撩自己的额发,露出了一双精致惑人的紫色瞳孔。脖颈微微上扬,勾勒出喉结的性感曲线。
梁斐心中一跳,连忙背过身。
这小奴隶怎么回事?做出这样的姿势,简直是在刻意勾-引?!
梁斐仓促洗漱完毕,僵着脖子就想拉开门逃到外面去。
“主人,你都不和我解释一下吗?”略带幽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梁斐满脑子都是赶快出去透透风,脱离房间里的奇怪气氛,哪有心力考虑嘉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解释什么?”梁斐匆匆开门,“我去找点吃的,你要是困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说罢,他脚下的动作更快,跟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似的往外逃。
轰!——
梁斐手指一缩,被巨大的响动震得耳朵发麻!
刚推开一丝门缝的门突然“砰”的一声从外向内关上,像是有什么重物重重砸在门外,充当了关门的最大推力,门板在门框内一跳,连门框都跟随着门板一起抖了抖!
“主人又想丢下我一个人吗。”嘉越幽幽道。他低着头从床上站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沉。
梁斐被嘉越的反常镇住,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啪嗒——
他的鞋子踩进了一滩水里。房间门口怎么会有水?
梁斐疑惑地低下头,整个人直接从门口跳开!门缝外竟然有冒着热气的血水在往屋内浸!
难道刚才撞上门的重物……其实是一个人?!
那么大的力道,连头盖骨都会撞碎吧!
“主人,怎么不回答我?”嘉越低沉道。
梁斐眼前一暗,就看见自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圈在怀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抵在门板上。
【反派忠诚值:-100!】
原来不是错觉!嘉越的忠诚值早就被他崩完了!
梁斐不敢直视嘉越的眼睛,只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忠诚值变成负数的嘉越看起来异常危险。若是他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可怕的后果。
一想到背后一门之隔的走廊,有一具不知物种的生物被撞得粉碎,梁斐就有些肌肉僵硬。
“刚才那个……是你做的?”梁斐声音干涩。
“主人,怎么不回答我?”嘉越一字不差地将问题重复了一遍,只要梁斐不回答,他就不会说出任何一个其他的字眼。
梁斐的下巴被轻轻捏住,被迫抬头看着嘉越的眼睛。那双深紫色的瞳孔里仿佛有漩涡般的波纹,让人稍不注意就会溺死在这样的眼神里。
梁斐感觉嘉越的情绪很不对劲,如果不好好回答,很可能会刺激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他匆忙回忆起嘉越刚才问的问题,连忙道:“没想扔下你,我只是去一趟餐厅。”
“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去,我就再等等你。”他又补充道。
最后这句话安抚了嘉越的神经,嘉越松开梁斐的下巴,像往常一样拉住他的衣脚。
“当然要和主人一起去。”嘉越浑身的气势突然一软,一脸期待地看着梁斐。
【反派忠诚值:57】
梁斐:……
他的小奴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躲着他悄悄精分了吗?
“那你去穿好衣服。”梁斐道。
如果真的精分了,那就只能尽量注意言行,让嘉越保持在乖巧状态吧。
嘉越顺从地点点头,转身去拿衣服。刚走出一步,他忽然脚步一顿。
“主人,要是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跑掉怎么办?”嘉越认真思考道。
“我不会悄悄跑掉。”梁斐被嘉越一惊一乍的精分搞得十分头大,只能告诉自己要多一点耐心。
“可是主人总是撒谎。”嘉越一脸困扰。
我什么时候撒谎了!
梁斐想要为自己辩解,刚想开口,脑中突然出现红色警告——
【反派忠诚值:-100】
【反派忠诚值:57】
【反派忠诚值:-100】
……
到底是负一百还是五十七!?
梁斐无声崩溃。
与忠诚值相对应的,嘉越的脸色也开始变幻不定。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阴沉又可怕,忽然又看向梁斐,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仿佛还是那个软绵绵好欺负的小奴隶。
“我想到办法了。”嘉越微笑道。
他拉起梁斐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两侧,期待地看着梁斐:“主人不是一直想把我的项圈摘下来吗?现在就麻烦主人帮我摘下来吧。”
梁斐满腹疑惑,他总觉得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都又猜不出嘉越到底想做什么,只能碰了碰项圈的金属扣,认真地拆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的忠诚值变成负数,所以不想再戴着这个象征奴隶身份的项圈了。
虽然气氛有些怪异,梁斐还是感到了淡淡的欣慰,有种终于把自家小可怜教育成人的成就感。
梁斐刚把项圈摘下来,右手忽然被嘉越握住。
“主人是想自己戴上,还是我帮你戴上?”嘉越缓缓勾起一个微笑。
等等,为什么要给他戴上啊!
“我不戴这个。”梁斐连忙拒绝。
“主人你不要我了吗?”嘉越忽然垂下头。
梁斐一脸懵逼,这到底是什么强盗逻辑?不戴项圈和要不要他有什么逻辑联系吗?
“否则为什么不要我送给你的礼物?”嘉越忽然抬头逼近梁斐。
“能不能换一个礼物,只要不是项圈……”梁斐干笑道。
轰!
宛如爆-炸的巨响在耳边炸开。
梁斐甚至能看见细小的木屑与自己飞舞的发丝一起随风飘舞。
门板上破开了一个大洞,屋外的新鲜气流从梁斐脑边的洞口钻进来,与之一起散入房间的,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一颗已经扭曲变形的脑袋黏在门板的另一侧,爆开的眼珠裂了一条缝,正好透过门上刚被砸出的大洞,与梁斐对视……
梁斐吞了吞口水,默默收回视线。
这个壁咚是不是太血腥了一点……
梁斐感觉膝盖有点软,不由自主地往下滑了滑。嘉越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梁斐的表情,低下头脑袋在梁斐耳边蹭了蹭,声音委屈道:“要是主人走丢了,我会很害怕。”
如此可怜巴巴的声音,与门上突然出现的大洞形成剧烈反差。梁斐僵着脖子往嘉越那边看了一眼,正好撞进嘉越那双含着戏谑与危险的眼睛。
幽幽的紫色如同最美丽的宝石,但这双眼睛里带有的情绪,却让梁斐的心情怎么也美丽不起来。
他再也不敢相信嘉越委委屈屈的撒娇了!原来全都是伪装吗!
嘉越拿起项圈,眼神期待地开口道:“主人……”
【反派忠诚值:-100】
【反派忠诚值:57】
【反派忠诚值:???】
那个“???”又是什么鬼!
梁斐心中一慌,不等嘉越说完,连忙将项圈拿过来,放弃了治疗:“好了,好了,我戴。”
梁斐将项圈扣在脖子上,由于看不到金属扣的构造,只能依靠触觉辨认金属扣的开关位置。
他仰着脖子正专心致志地戴项圈,忽然感觉脖子上一片酥痒。
柔软的发丝蹭在颈间皮肤上,搔刮出一阵痒意。服帖整齐的衣领忽然一松,扣子被灵巧地解开,露出了一片白皙的皮肤。
“唔……”锁骨上的一块皮肤突然被温热包裹,让梁斐不自觉地惊叫出声。
“你做什么!”梁斐身体后倾,却被背后的门板阻碍了步伐。
“继续戴。”嘉越仍旧埋在他颈间,声音不容拒绝。
锁骨都被啃了,梁斐怎么肯继续戴。他刚想把手放下来将嘉越推开,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
“戴好就放开你。”嘉越抬头看他,微眯的双眼里带着些许戏谑,他的舌头舔过嘴唇,眼睛里已经染上了某种灼-热的欲-望。
话音刚落,嘉越继续埋头。这次他的速度更快,几乎眨眼之间,就将梁斐的衣扣尽数解开!
湿热的柔软在皮肤上游移,仿佛要将梁斐分拆入腹,牙齿在锁骨上轻轻研磨,在一片光滑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停……停下……”最后一字的声调忽然上扬,些微的痛苦中更多的是欢愉。梁斐面色一红,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他的喘-息声颤抖着,浑身止不住的发热,却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呼吸凌乱的被动承受。
“怎么还没戴好?”嘉越故意用着梁斐熟悉的声音委屈道,“是不是嫌弃我的礼物不够好?主人?”
梁斐被他掩藏在委屈之下的戏谑气得不轻,手上的动作更加慌乱,明明只是一个项圈的扣子,竟然变得比九连环还要复杂!
嘉越不满足只在锁骨处流连,亲吻的路线一路往下,顺着身体的中轴线一阵啃咬。梁斐的腹肌早就绷紧,显露出漂亮的身体曲线。
温热的嘴唇忽然蹭到了肚脐,嘉越沉声一笑,呼出的热气将肚脐包裹。
梁斐浑身一震,突然感受到危机,手上的动作更加慌乱。好不容易掰开的金属扣突然从指间蹦了出去,他咬住嘴唇努力咽下一声惊叫!
“嘉越!”梁斐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硬生生斩断了声调里的旖旎。
嘉越正玩得认真,向后稍稍退开,欣赏着那个沾染了水色的小凹陷。见真的把人惹生气了,他反而变得更加兴奋,突然起身咬上了梁斐的喉结!
致命的地方被人咬住,梁斐睁大了眼睛,在最后一瞬间找回了一丝理智。
咔哒。
梁斐颤抖着手指,终于找对了地方,快速将项圈的金属扣扣好。
他喘着粗气,汗水将他的额发浸湿。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才感觉手软脚软,整个人背靠着门板往下滑。
嘉越却没有来扶他,只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瘫软在地,眼睛里尽是余热未尽的欲-火。
“喜欢吗?”嘉越蹲下-身,鼻尖蹭在梁斐的颈间,缓缓往上,最终将嘴唇贴在了梁斐的耳边。他压着染上欲色的沙哑嗓音,在梁斐耳边道:“主、人?”
梁斐连抬手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了嘉越一眼,瞪得嘉越又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宛如一个受欺负的小可怜。
梁斐再次看到嘉越的这副表情,整个人都快气笑了。他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一把将嘉越推开,扶着摇摇欲坠的门板站了起来。
“你发什么神经!”梁斐忿忿道。
嘉越察觉到小可怜模样已经对梁斐失去了作用,便放弃了伪装,气势重新变得充满侵略性。
“主人不喜欢吗,不喜欢我们再换一个?”嘉越欺身上前,作势要将项圈取下来。
梁斐突然后退,动作太急甚至将脑袋磕在了门板上!
他才不要把项圈摘下来,不用想都知道嘉越把项圈取下之后,只会想出更磨人的方式给他再戴回去!
嘉越对梁斐的反应很满意,慢条斯理道:“既然主人喜欢,就不摘了吧。”
梁斐忽然想起自己几天前打算给嘉越摘项圈的场景,没想到仅仅几天过去,护住项圈不让摘的那个人就变成了他自己。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再换一个礼物送给主人。”嘉越道。
梁斐悄悄查看了一眼嘉越的忠诚值,还好,不是负一百,也不是“???”,只是一个可怜的零圈圈。
只要不是太夸张的数字,就代表嘉越疯得还不是很厉害。
梁斐暗自松了一口气,推测嘉越要给他的礼物应该会比“刚才那个”正常一些。
梁斐重新将衣服穿好,嘉越将破破烂烂的门打开。
黏在们背后的尸体不知何时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梁斐刚走进走廊,就看见走廊不远处跪坐着一个人。
“呜呜……我错了,我不该杀这么多人,我不该听从海妖的蛊惑……”钱东瘫软在地毯上,深红色的地毯被他的鼻涕和眼泪沾湿了一大块,变成了更深的颜色。
“主人,你想问他什么,现在都可以问。”嘉越笑道。
他曾经因为忌惮另一只比他更加强大的海妖,在主人审问钱东时,自作主张对钱东动了手脚,以避免主人知道得太多而被海妖盯上。
现在另一只海妖已经死了,这里也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主人的东西,所以主人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个清楚。
梁斐不知道嘉越背后做的事情,只是感到有些无奈。
他对钱东为什么杀人并不感兴趣,之前调查那么多,不过是为了找到对付海妖的方法。
相对于钱东杀人的原因,他其实对嘉越这个boss更加好奇。眼看着五日存活任务已经快结束了,他竟然还不知道嘉越为什么会成为《狂赌幽灵船》的boss。
“梁斐!”走廊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女声。
徐悦琪一路从走廊尽头跑过来,眼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徐悦琪兴奋道,忍不住地又重复了一遍,“太好了!”
如果梁斐真的在赌局中死去,她和张云安却享受着梁斐用性命换来的胜利,完成五日存活任务,那她和张云安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抱歉,没有提前通知你们我的计划。”梁斐真心实意地道歉道。这一次的队友和上一个轮回世界的很不一样,徐悦琪和张云安虽然不擅长赌博,但在搜集信息等方面还是很靠谱的。
更重要的是,这两人还能为他的死亡而感到真切的痛惜,在这个充满了尔虑我诈的轮回世界,这种发自真心的感情尤为可贵。
“梁斐,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当时明明看见子弹射进了你的脑袋……”徐悦琪的激动还在持续,她语速飞快,恨不得一口气将心里的疑问全问出来。
“主人……”嘉越弱弱地喊了一声,可怜兮兮地拉着梁斐的衣脚。
已经深刻认识到嘉越本质的梁斐,看到此情此景,内心毫无波动。
徐悦琪被嘉越打断,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了,有些羞赧地闭上了嘴巴,站回了张云安身边。
张云安对梁斐点头示意,他不善言辞,只能用这种方式默默表达他对梁斐的感谢。
“那只海妖已经死了,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再等一天,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徐悦琪感叹道。
“死了?”
“离开?”
梁斐和嘉越异口同声道。
徐悦琪发现气氛突然凝固,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她回忆了一遍刚才说的那句话,怎么也找不到会将气氛降到冰点的信息。
梁斐眼神一凝,眼神复杂地看了嘉越一眼。
虽然早就知道嘉越是大boss,但他没想到经过昨晚一场赌局,嘉越竟然会突然成长到这种地步。
难道这就是嘉越性格突变的原因?
嘉越眼巴巴地望着梁斐,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你们要离开?”
徐悦琪被嘉越小可怜的模样干扰了理智,她宽慰道:“我们是人类,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船上,总会有分别的一天。”
梁斐知道徐悦琪的解释无疑是火上浇油,心道要遭。
果不其然,他几乎立刻就受到了脑中的警示。
【反派忠诚值:-1】
【反派忠诚值:-2】
【反派忠诚值:-5】
……
【反派忠诚值:-100】
【反派忠诚值:???】
脑中的忠诚值数值飞速变化,快得梁斐根本反应不过来,一眨眼间就停留在了“???”的级别。
梁斐想起了上一次出现“???”之后的悲惨经历,感觉脖子上的项圈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嘉越的忠诚值再度变成这三个可怕的符号,他又会疯到做出什么事情?!
他想说点什么补救,回头看见嘉越变成深紫色的眼睛,立马又闭上了嘴巴。
在嘉越面前说谎,除非他活够了……
“主人,反正你们还要在船上再待一天……”嘉越凑近了梁斐,嘴角勾出一个危险的弧度。
“不如趁这最后一天,再玩一局赌博打发时间吧?”嘉越缓缓微笑。
徐悦琪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只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恐怖,她试图劝解道:“梁斐这几天已经玩了这么多次赌局,应该很累了……”
徐悦琪话还没说完,嘉越回头看了她一眼。
徐悦琪猛然怔住,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海妖赌局里的那只海妖都没有给过她如此恐怖的感觉!被盯住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
她竟然因为海妖的死亡而掉以轻心了。她刚刚竟然忘记了,海妖死亡的直接原因,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只会缠着梁斐的奴隶!
“你想让我玩什么?”梁斐注意到嘉越对徐悦琪下手了,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嘉越果然不再理会徐悦琪,回头笑盈盈道:“就玩一个简单的。”
“主人和地上的那个东西玩,”嘉越指了指软倒在地上的钱东,“要是主人赢了,我们就去餐厅吃早饭。要是主人输了,也不用受到惩罚。”
听起来似乎很轻松的样子,获胜了没有什么奖励,输了也不需要接受惩罚。但梁斐知道,忠诚值变成“???”的嘉越绝不可能给出这么“无聊”的游戏规则。
嘉越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梁斐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梁斐感觉掌心一阵温热,手掌下的心脏正在平稳有力的跳动。
嘉越突然对他笑了笑,梁斐察觉那颗心脏的跳动速度突然加快,他突然感觉不妙。只见嘉越嘴角挂着危险的笑意,一字一顿对他道:“要是主人选择放弃,就把我的心脏挖出来如何?”
梁斐心脏一紧,这场赌博的规则绝对不会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40】
#双标使疯狗更疯#
奶狗嘉:主人,我把我的小心心给你~~~
良妃:(忍不住失去原则)
疯狗嘉:主人,我把我的小心心给你~~~
良妃:不了不了.jpg
本章良妃一下子收回了三个半flag,可喜可贺,小天使们发现了咩~
疯狗狗持续发病中...
感谢嘿嘿嘿嘿嘿,墨漓惜的投喂~靴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