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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都治不住的沈星火,在宋青山来了之后一害怕,直接给推进去做手术了。
当然,心爱的姑娘也没见着。
小伙子本来想求求宋青山,等他出来的时候让宋南溪来医院看看自己的,不过,因为宋青山笑的太可怕,小伙子愣是没敢张嘴。
宋青山今天要做纤维胃镜,他因为早就知道要查体,从早晨起就是空腹。
现在查胃镜可没有麻药一说,都是那么生查,宋青山只能说,自己这辈子经历过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枪林弹雨,而是在这里检查身体。
“胃没任何问题,而且宋师长的身体机能非常好,不过,胆囊里有颗石头,长在比较难发现的位置,这个必须切除。”内科主任说。
“胆囊里的石头,而且好几年了,宋师您可真够能忍,这种要疼起来,能把人疼疯过去啊。”肝胆科的主任一脸的佩服,心说这帮当兵的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忍疼痛的。
既然查明胃没问题,那当然好啊,不止宋青山高兴,韩明都大松了口气,毕竟他还等着宋青山给他介绍常丽萍当家属呢。
曾经的军中绿花,听说离婚了,韩明对常丽萍很是放在心上。
当然了,鉴于首长还有工作,手术得立刻就动。
胆囊摘除手术,按传统是很麻烦的,但是现在医院有还在研发,临床试验中的腹腔镜,主任再三保证微创手术的安全性,就给宋青山做了一个胆囊摘除的小手术。
照医生的意思,做完之后在医院里休养两天再走,但是宋青山为了怕苏向晚担心,当天动完手术,赶在天黑之前就跟着韩明一起,回韩家了。
在宋青山出院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波折。
医院人事处来了个干部,事无巨细的,非得把宋青山的所有病例全部收走,而且还要问他的行程如何安排,这几天要去哪里,做什么工作之类的,据说是为了更好的给他进行对症治疗,开药。
宋青山所进行的工作,现在可全属于保密性质,他怎么可能把这些东西全说出去,所以,说了句无可奉告,他就从医院出来了。
韩明觉得,这人简直跟机器似的,才动完手术啊,就打了点麻药,还缝着伤口呢,你看他行动自如,一点事都没有似的。
韩家,一家子的人正围着谷东这个大宝贝和宋南溪俩看呢。
“真般配啊这俩孩子,苏大姐,您家南溪要没有对象,我看嫁给我们家谷东就很合适。”韩江的妻子也姓苏,叫苏敏,一口大板牙,说话也是大大咧咧。
吱吱掐了谷东胖乎乎的胳膊一把:“阿姨,能甭开这种玩笑吗,他是我弟,而且我这辈子就不结婚。”
小姑娘嘴巴一噘,不愿意了。
苏敏说:“哟,这小姑娘还会害羞呢。”
老太太座轮椅,苏敏和韩江俩鼓捣了一大桌子的菜,热热闹闹的,等着韩明和宋青山俩从医院里回来。
“我家老大吧,自打前面那个去世之后,就一直没给自己再另找过,主要还是当初谷东母亲死的太惨,给孩子种上心魔了。”老太太悄声说:“最近,他说自己看上个女同志,非常不错,想让你们俩口子给撮和一下呢。”老太太悄声跟苏向晚说。
苏向晚没听说韩明看上谁啊。
不过,她隐约听说原来在海西州的苏小南前两年保外就医,现在人应该在广州,就知道韩明说的是不是苏小南呢。
“只要韩书记愿意,我当然愿意介绍,这不算什么大事儿。”苏向晚笑着说。
老太太于是又说:“北京我住着是真为难,要是韩明有了家属,我打算搬到秦州去住,就韩江两口子也愿意调到秦州去,所以韩明的婚姻大事,就劳烦你们俩口子千万给费个心。”
苏向晚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儿,老太太家住的是四合院,不过看起来只有半边院子,另外半边应该是属于别人家的。
“你在北京是有院子的人,跑秦州干嘛去啊,在北京呆着不好吗,医疗条件好,公共资源便利,要我在北京有这么一幢院子,我非呆在北京不可。”苏向晚说。
老太太摆了一下手,悄声说:“瞧见住在我们家前面那家了吗,欺负的我们家没法过日子啊。”
苏向晚愈发的惊奇了,毕竟韩明在秦州还算个人物,他妈在北京居然能给人欺负的过不下去?
“妈,您就甭说了,不就是扫厕所嘛,现在讲究个为人民服务,在啥岗位上,咱都得发挥咱的力量不是?”苏敏走了进了,大大咧咧的说。
老太太倒也还算豁朗,指着苏敏说:“我儿媳妇也算个人材,你知道吗,现在她在宣武医院扫厕所,就是我们家隔壁那户给闹的。”
“行了妈,这都要吃饭了,你动不动提什么扫厕所啊,真是。”苏敏恨不能捂上老太太的嘴巴。
“到底谁啊,这么有能耐,能叫您家儿媳妇去扫厕所?”苏向晚愈发的好奇了。
苏敏要把老太太扶起来,去吃饭呢:“谁啊,跟你家应该还有亲属关系。”
“到底是谁,小苏同志你能不卖关子吗?”苏向晚都着急了。
苏敏这才说:“赵国年是不是娶了您母亲?我们家前面那半座院子啊,住的就是赵国年前面那位,名叫林郁,她现在就在宣武医院人事处工作,我本来也在人事处,就是叫林郁把我给调去扫厕所的。”
却原来,韩老太太原本和赵国年是邻居,后来赵国年去了海西州之后,林郁就让梁同住进来了。
本来梁同有身份有地位,按理来说不会在乎这么一半间小院子的,但是据说那个人特别迷信,只认这个地方风水好,虽然说国家给分配的房子,那都属于将军级别的人才能住进去的。
但他也不知道听谁说这地儿风水好,尤其是梁同的八字最适合住这个院子。
所以,梁同和韩老太太争这半间院子,那么大的官,这些年没少在些小事情上为难过老太太。
“我那继父还有仨儿子,你们应该挺熟的吧?”苏向晚说。
苏敏还未说话,老太太先就笑了:“那个梁同,原来是赵国年的上司,跟赵家一直有往来,小时候咱就不说了,他们家小的俩不在家,大的一个叫赵兵,明天你要见了面,你就知道为啥当年林郁非得跟赵国年离婚了。”
“莫非……”
“赵国年是白白替别人养的儿子,他那三个儿子年龄大了之后,长的都跟梁同一模一样。”老太太气乎乎的说:“这条巷子里街坊邻居们背里的谁不骂一句,说林郁是个不要脸的,贪人赵国年的钱财不说,仨儿子,全都不是赵国年的种。”
所以,赵国年五六年被劳改,到现在整整二十三年了没回过北京。
不止他家的财产全被妻子占着,就连他自以为属于自己的三个儿子,也没有一个是他的?
这个继父可真是够苦逼的啊。
等宋青山和韩明俩回来,大家一桌子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饭,俩孩子住在韩家,苏向晚和宋青山俩得出去住宾馆。
出巷子的时候,苏向晚特地伸脑袋到前面这家看了一下。
院子比后面的大,打扫的很干净,显然里面住的人不多,院门紧锁着呢,所以,她并没有见着那个传说中的林郁。
苏向晚还以为只是住个招待所呢,没想到宋青山订的居然是前门饭店。
“宋青山,你家里有矿吗,能这么着造,你知道这儿一晚上多少钱吗?”苏向晚站在前台,都有点儿提心吊胆,怕那价格自己要承受不了。
不过,宋青山毕竟是个师级干部,报了自己的大名,房间就开出来了。
“我一般出门都住招待所,你知道为什么吗?”宋青山拿着钥匙,也有点儿雀跃,毕竟于他来说,癌症变成胆管结石,这事儿只能心里偷着乐。
苏向晚没说话,上辈子经常出差,住腻了宾馆,她只是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为了住一夜宾馆而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
宋青山叹了口气,又说:“咱是军人,共和国靠咱们守卫,为祖国节约财力物力和人力是第一位的,所以我自己出门只住招待所,但今天不是你在嘛,为了你,咱必须得住个好一点儿的饭店。”
“明天狗蛋和驴蛋就都来了吧,到时候他们也住这儿?”苏向晚看过牌子了,一间房一晚上五块八毛钱,要真放开了住,那是住不起的。
“他俩?”宋青山挑了挑眉头:“对面的前门招待所,一晚上才三毛钱,军人还能优惠一毛五,我都登好房子了,明天他俩一来就住那儿。”
所以,可怜的小狗蛋和驴蛋俩,从战火纷飞的前线回来,趁着飞机还没到北京呢,住处已经给他爸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宣武医院,手术室的门外,站着个一米八几个,皮肤黝黑的年青人,身上穿着件海边的渔民们才会穿的那种大汗衫,垂着脑袋,两手叉在军装裤的兜里,一直在手术室外站着呢。
手术室的黄灯亮着,这证明手术还没有做完。
这会儿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门外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
年青人长长的往外吐了口气,从背后的军用旅行包里掏了水杯出来,正准备去给自己倒杯水呢,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沈星火怎么样?”李承泽赶忙把杯子又放了回去,问说。
医生动了一晚上的手术,累的筋疲力尽,也该去休息了,解了口罩说:“腿部手术已经做完了,但是他人还在昏迷中,没有醒,不过你是谁啊,这位同志,你身上太脏了,你得离他远点儿,小心要细菌感染。”
李承泽于是又往后退了几步。
要说沈星火的受伤,其实也是因为他。
他们俩人本来是并肩作战的,但是沈星火特欠,老是缠着要给李承泽当妹夫,李承泽烦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俩个连队相互配合,休息下来,俩人就打嘴仗。
有一天,进行一项扫雷任务的时候,本来李承泽觉得那个地方看起来不太正常,不过因为沈星火自我宣告,他现在已经是李承泽的妹夫了,李承泽一生气,就站在原地,让沈星火率队去排雷,结果就在时,地里头埋的地雷炸了,直接把沈星火一条腿给炸烂了。
为着这个,李承泽的心里特别的愧疚。
“这哪来的流浪汉吧,赶紧,把他给我从医院里赶出去。知不知道沈星火可是沈司令员的儿子,司令员现在在前线,他儿子的手术咱们就必须特别特别的重视。”就在李承泽准备去倒水的时候,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声音极为尖刻的说。
这老太太身后,一群人簇拥着呢。
李承泽身上确实脏,毕竟他是直接从战场上接到调令以后回来的,为了赶来陪沈星火做手术,连衣服都没换。
毕竟医院嘛,需要的是干净。
李承泽刷的一把,直接把汗衫就给脱了,揉成一把扔进垃圾桶,他刷的一下,给对面的女同志敬了个礼:“南海某部作战连连长李承泽,接到调令,是来陪伴沈星火同志作手术的。”
那一身古铜色的肌肉,紧窄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际,以及他微黑,但又帅气的面庞,整个人杀气腾腾。
这个中年妇女倒还好,她身后几个年青点的女同志顿时哇的一声,都把嘴唇直接就给咬起来了。
“哇,这就是李承泽,报纸上讲过他。”有个女孩子悄悄跟同伴说。
同伴直接要晕过去了:“天啦,没想到在战场上屡立战功的李连长,居然长的比明星还帅气,而且这么年青。”
这个中年妇女顿时脸上也堆满了笑,握上李承泽的手,她说:“久仰久仰,原来是李连长。我叫林郁,是咱们医院人事处的主任,赶紧的,咱俩一起去陪小沈同志吧。”
战功赫赫的英雄啊,谁知道他会穿的那么破破烂烂。
林郁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同时,还得跟李承泽套点近乎:“怎么样,南海那边现在正在进行轮防吗,你们换下来之后,是哪个军区的同志们顶上去呢?”
李承泽跟宋青山一样谨慎,嘴唇抿的紧紧的,来了一句:“无可奉告。”
林郁忍着胸头的一口老血,因为沈星火还在重症监护室,于是,忙着让人事处的人给李承泽去食堂打饭,打水,又专门从自己的办公室找来几袋子现在来说,最洋气的速溶咖啡给他冲上,然后,又陪他在重症室的门外坐了半夜,腰酸腿软的,这才回家去了。
她原来是赵国年的妻子,现在的丈夫叫梁同,原来是赵国年的上司,当然,跟苏向晚俩,也就是这么个拐弯抹角的相识。
不过,这些事情李承泽是不知道的。
他站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长夜漫漫,难熬嘛,就从兜里翻了封信出来,在哪儿仔细的看着呢。
这是他上战场之前,宋南溪唯一写给他的信。
信里头其实就特简单的两句话:“承泽哥哥,你要能活着回来,我往后天天给你打我的屁股哟。”
后面还缀了两行龙飞凤舞的字:“打我的吧,我皮厚肉糙,经打。”
再往下面,还有一个红红的唇印。
李承泽一看到,噗嗤就笑了一下,鼻涕带着眼泪齐飞。
记得当时他收到信,还以为那唇印是吱吱压的呢,一边觉得她小小年级就玩这个,实在该打,一边又激动了半天,仔细端详着那个唇印,心都差点从胸膛里跳出来。
结果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承泽哥哥,这是我给你的吻哟,不要嫌弃。
落款是:大咕咚!
作者有话要说:谷东:哥哥肯定对着信纸亲了我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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