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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盛琛拖着一身伤残回新房,路上不管下人还是丫鬟,看他的眼光都让他不喜,只是他心里担忧那丫头,也就没多在意。
直到走进新房,感受到那丫头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活剥生剐了似的,他才猜到估计发生了一些事。
他走到她对面坐下,皱着眉心问:“怎么了?”
怎么了?
温暖从没想过一个男人,既然能厚颜无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还能云淡风轻的问她怎么了?
“王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小姐。
悠风跟了温暖八年了,眼里心里只有这个主子,所以哪怕对方是王爷又怎样,她还是想要讨个说法,只是话还没说话,就被主子打断了。
“悠风,微风,你们先出去。”两个人的事,温暖不想有第三个人在场时处理。
“是。”
悠风纵使心里不甘,可还是听话的和微风出去了,还贴心的关上了门,毕竟外面还有别的丫鬟在,她不想主子的事被人听了去,届时到处乱传。
人走了,新房里剩下温暖和曼盛琛,静谧的空间让温暖有些不习惯,也让她闻到了方才没注意到的,浓重的血腥味。
可她一想到这男人拖着一身的外伤,还要跟别的女人那个,这让她对他更加的厌恶。
她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语气也更加的不屑,“把和离书写了,我好签字后离开这里。”
温暖那不加掩饰厌恶的眼神,像一把利剑似的直插曼盛琛的心窝,还有她那句无情的话,让他觉得心寒。
“你要和离?”淡漠的话语,从薄唇传出。
不然呢,留在这继续让你侮辱?
但这话到了嘴边,又被温暖咽下了,哪怕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想场面太难看,因为自身的素质不允许她这么做。
“你快写吧,用词稍微华丽一些,对你我都有好处。”
要不是这古文里文绉绉的词,她实在不会运用,刚才悠风把笔墨端上来时,她自己就动手写了,还能等他?
“知道和皇家和离了的女人,又或是被皇家休了的女人有什么下场吗?”
曼盛琛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能让她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一定是大事,又或是伤她心的事。
在没了解真相之前,他能做的,就是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所以在她还没开口前,他又说。
“要么直接赐死,要么囚禁到死,要么送去皇陵守陵到死。”
“……”温暖还真没想到,嫁进皇家连和离都这么的绝情,可她。
“我宁愿死也要跟你和离,我要进宫找皇上,我就不信这世上没天理没律法没王法。”
温暖的话彻底激怒了曼盛琛,那好看的丹凤眼里只剩一片冷漠,嘴角挂着讥笑。
“你莫不是不知道,温国公府把你嫁给本王,是想要多一副护身符。
温国公府可是只有你一个嫡女了,你要是和离了,废了,他们去哪再弄一个嫡女,再嫁给本王又或是嫁给太子党的人?
让你父亲再娶填房,又或是让国公夫人再生,可她也生不出来了,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都没有。
就算你们现在开始生,这最快也要等十几年,可这局势可是不等人的。”
要说毒舌,在曼城曼盛琛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更何况这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已。
温暖被气得肺疼,头疼,心隐隐作疼,哪哪都疼。
这是这门亲事最阴暗的一面,也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一面,可又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哪怕她那个便宜老爹不说,老夫人不说,一开始所有人都不说。
但她懂,她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原身,她会看局势,经过曼盛琰一提,所有事情像是醍醐灌顶似的,她都看透了。
她和曼盛琛的这门亲事,纵使温品衡万般宠她心疼她,百般不愿意她嫁给这个风流王爷,可他还是选择了答应,因为他是为了国公府。
而她也没办法拒绝,因为她的身份是温国公府的嫡女,温国公府给了她高贵的身份,她就得对得起这身份,为这身份付出所应该付出的。
所以这门亲事从一开始就不单纯,从一开始就有了利益挂钩,是她奢侈太多了,她天真的想要一份单纯的感情,想要从这婚姻里得到不该奢侈,又可笑的爱情。
毕竟她再怎么成熟,也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孩,正好向往爱情的年纪。
而这男人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痞痞的笑起来勾人心魂,这样的男人很难不让女人喜欢。
现在想来才知道自己有多蠢,有多讽刺!
温暖觉得口腔酸涩得厉害,就连开口说话,都得连呼出几口气,才压下去那酸涩。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假装轻松道:“王爷提醒得对,是我单纯了。
我们之间的婚事,本就是我救了你,你为了报恩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而我爹之所以同意,是为了温国公府着想,所以这婚事已经不是你我之间的事了,比两家的婚事还要复杂得多。
所以我懂了,以后你的事,我不再过问,更不会再多嘴一句,而我的事也不必王爷费心,相敬如宾,相安无事也挺好的。”
好个屁!
曼盛琛之所以讽刺她一顿,是真的被她的态度给气的,也是想让她别动不动就说和离,要多考虑一下他们的婚事没那么简单。
只是话完看到她本该笑意连连,笑颜如花的娇颜,只剩下强撑苦涩的笑脸时,他就后悔了。
心口处像是被什么堵着似的,憋得慌,憋得难受,可话已出口,他只能低垂着眼眸了。
现在她通身散发着淡漠又疏离的态度,让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子。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变了,以前她虽嘴巴上嫌弃自己,可两人到底还是有说有笑的。
可现在,她给他的感觉,只有冷漠和排斥,还有那淡淡的厌恶。
曼盛琛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可又不知从何开口,更不知到底要解释什么。
他觉得自己说得挺对的,两人的婚事本就已经不是两人的事了,事关诸多利益,不是一份和离书就能解决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