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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母亲与姐姐弟弟走后,姚芸儿望着躺在床上的父亲,一颗心仿佛被人攥在了手心里似得,捏的她难受到了极点,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爹爹,您有话要和芸儿说吗?”见姚老汉颤抖着嘴唇,姚芸儿将耳朵贴了过去,就听姚父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对着她说了几个字来;“箱子里,有个盒子...你去...拿出来....”
姚芸儿顺姚老汉的眼眸望去,就见床头摆着一座木箱,那还是姚母当年的陪嫁,早已是破损的很了,姚芸儿起身,将那箱子打开,就见里面全是些衣衫鞋袜,翻了许久,才在箱子的底部寻了个小盒子。
那盒子并不大,拿在手里却又觉得沉甸甸的,盒盖上刻着花纹,雕工甚美,形态雅致,不知是什么料子做成的,竟是散发着一股隐隐的香味儿,十分好闻。
姚芸儿虽没什么见识,可一件这盒子,却也觉得这定是件极其珍贵的物事,家里向来贫寒,又怎会有这般精致的东西?
“爹爹,您说的盒子,是这个吗?”姚芸儿将盒子递到了父亲身边,姚老汉浑浊的眸子在瞧见盒子的刹那,便是透出一抹光彩,他缓缓点了点头,喉咙犹如风箱一般,每一个字都是说的极其吃力;“芸丫头,将盒子打开....”
姚芸儿按着父亲的嘱咐,将那沉香木的盒子打了开来,顿时觉得那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愈加明显,而盒子里则是安安静静的搁着一块白如羊脂般的玉佩,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温温润润的。
见父亲示意自己将玉佩拿起,姚芸儿伸出小手,只觉这玉佩触手柔润,滑如凝脂,仔细一瞧,便见那玉佩上刻着一只卧虎,栩栩如生,就连虎身上的虎毛都是根根分明,而在玉佩的反面,还刻着一个字,姚芸儿认识的字少,也瞧不出那字念什么。
“爹爹,这枚玉佩....”姚芸儿秋水般的瞳仁中满是不解,只望着姚老汉,心跳却是莫名快了起来。
“芸丫头,爹一直没告诉你,你不是咱家亲生的闺女.....”
姚老汉话音刚落,姚芸儿的脸色顿时变得如雪一般的苍白,她怔在那里,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姚老汉瞧在眼里,却仍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只怕自己再不说,往后便没了说的机会;“你是我十七年前,从云尧镇抱回来的,所以,爹给你取了个名字,叫做芸儿。”
姚老汉喘着粗气,这一段话说的稍微长些,便是歇了好一会,才慢慢道;“当年,我从荆州城赶货回来,途径云尧时,瞧见一个老婆子躺在地上,被冻得奄奄一息,我下车一瞧,才看见那人已经不行了,在她怀里,就抱着你。”
姚芸儿眼瞳满是错愕,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父亲,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恍如一场噩梦。
姚老汉缓了几口气,又是开口道;“她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这块玉,也是她交给我的,要你长大后,凭着这块玉,去寻你的生身父母.....”
姚父的话犹如惊雷一般,炸在姚芸儿耳旁,姚芸儿懵住了,只轻轻摇了摇父亲的胳膊,眼眶中满是泪水,摇头道;“爹爹,你骗我的,我是你和娘的孩子,我是姚家的女儿!”
姚老汉叹了口气,眼角也是湿了,沙哑道;“你打小就和咱村的女娃不一样,你生的俊俏,个子又小,当年那老婆子也曾说过,你们是从京城而来,她在临终前也是口口声声的叮嘱我,说你身份贵重,一定要我好好照顾你,带着你身上的玉,去边疆找凌家军....”
“凌家军?”姚芸儿听着这三个,全身都是一震,轻轻的默念出这三个字来。
姚老汉点了点头,道;“爹也曾想过要带着你去边疆,可一来路途太远,二来没过多久,滇南暴乱,爹打听到凌家军已从边疆赶到了滇南,没过多久,又听说东海那边有倭寇生事,凌家军又从滇南赶到东海,这些年来,凌家军东征西讨,家里事又多,爹实在是没法子带你去啊。”
姚老汉说到这里,声音已是低的模糊不清,那脸色愈是难看起来,双眼凹陷,整个人都没点活气。
姚芸儿瞧着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小,心头顿时慌了,只揉着父亲的手,惶然道;“爹爹,您快别说话了,您歇息一会,我去喊娘过来。”
“芸丫头....”姚老汉却是攥住了女儿的手,竭力睁开了眼睛,望着女儿雨打梨花般的小脸,道;“自打你来了咱们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为了小山,爹和娘还想着要把你送去,给刘员外做妾,爹娘对不住你哇!”
“爹....”姚芸儿哽咽着,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姚老汉最后看了她一眼,低语道;“好在你嫁给了一个好男人,往后啊,就让他领着你,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啊?”
姚芸儿见姚老汉已是合上了眸子,顿时伸出小手,去推父亲的身子,一面推,一面唤道;“爹,你别睡,你别睡....”
姚老汉唇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最后道出了一句话来;“爹这辈子,太累了....”
“爹,爹爹?”姚芸儿见父亲再无反应,忍不住哭出声来,听到了她的哭声,姚母与金梅,小山一道赶了过来,姚母上前探了探姚老汉的鼻息,顿时扑在姚老汉身上,呼天抢地起来。
金梅与小山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姚老汉的身后事,自然是全担在了袁武身上,按姚母的意思,只道姚老汉苦了一辈子,若能走的风光些,自然更好。
男人请来了周边的四邻,一切都按村子里最好的来,就连那流水席都是有酒有肉,唢呐班子连连吹了三天三夜,热热闹闹的十人大抬,将姚老汉送到了姚家的祖坟地里,一切都是有模有样,村里的人在背后但凡提起姚家的三姑爷,莫不是要伸出个大拇指,夸赞其会办事。
姚芸儿这几日都如同怔忪了一般,只随着母亲与姐姐一道哭灵守夜,家里家外人来人往,她却惶然不可终日,想起姚父临终前的话,只让她的心头一阵阵的发紧,发虚,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一直到将姚老汉送下了地,请过街坊们吃过丧席,姚家方才安静了下来。
姚母支撑不住,被金梅扶上床歇息,姚小山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一般,只将姐姐姐夫送到门口,道;“姐夫,你快带着姐姐回去吧,姐姐如今有了身孕,姐夫往后要多多费心了。”
袁武看了他一眼,倒是言了句;“往后这个家,就靠你了。”
姚小山唇线紧抿,一言不发,只用力点了点头。
袁武收回眸子,见姚芸儿犹如一个木偶一般,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他揽紧了她的身子,带着她往家赶去。
回到家,袁武将姚芸儿抱在床上,拧了把汗巾子,为她擦过脸后,又是为她擦了擦手,而后则是将被子替她掖好,温声道;“什么都别想,快睡。”
姚芸儿的眼睛动了动,转过头看向男人,刚唤了一声相公,泪水便是滚了下来。
“我没有爹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身子埋在男人的怀里,声声泣血,让人听着心头不忍。
袁武轻抚着她的后背,犹如哄着婴儿般的温柔,他没有说话,只由着她哭泣,直到她哭累了,方才为她拭去泪珠,低声道;“就当为了孩子,别哭了。”
姚芸儿听了这话,心头便是一窒,小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想起自己的身世,心头却越发的酸涩难受。
“相公,爹爹说,我不是他的亲生闺女。”姚芸儿仰起脑袋,望着眼前的男子,颤声道;“我是他从云尧镇捡回来的....”
袁武闻言,脸上却并无诧异之色,只将她揽在怀里,安慰道;“无论你是谁家的闺女,都是我袁武的娘子,也是我孩子的母亲。往后你有我和孩子,我们父子会一直陪着你,别怕,嗯?”
姚芸儿身子哆嗦着,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冷,那股冷仿似从骨子里冒出来似得,让她情不自禁的往男人的怀里依偎的更紧。
袁武伸出胳膊,将她整个的靠近的自己的胸膛,瞧着她那张苍白如雪的小脸,只不住的轻声抚慰,姚芸儿听着他的声音,心里便是渐渐踏实了下来,她攥着男人的衣角,小声的开了口;“相公,我只有你。”
男人眸心微微一动,默不出声,只在她的发顶上落上一吻。
姚芸儿实在累得很了,临睡前,则是将自己怀里的那只木盒子取了出来,递到了男人手心,道;“这是爹爹给我的,说是当年他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就带着这个盒子。”
袁武一眼便瞧出这盒子乃是沉香木,此木历来比黄金还要贵重,是只在皇宫里才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