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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不太对。≧
自从上次见了老尊主以后,蚩猎一直觉得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绿夭把事情经过详细道出,蚩猎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
记忆中的画面又一次在脑海中升起,他不明白,他们小时候的老尊主,明明不是这个样子……。
“光儿,小猎。你们竟然偷盗了海灵族的圣水莲子,一偷,还偷了四粒!你们究竟知不知错!”
“父亲!我们知道错啦,别打啦,呜呜呜……。”
屋子里响起鞭子抽打和孩童哭叫的声音,外间脸上怒气冲冲的海灵族长老脸色稍缓。
海灵族的圣物水莲子,一千年生一粒,可供海灵族的高阶修能士冲击魔阶之用,再养到五千年,可使海灵魔阶修能士冲至神阶。
而一粒万年以上的水莲子,可令任何一族的一位神阶修能士,有机会脱离神魔之力的束缚,脱人魔两界。
这样的宝物,他们统共才养了五粒,除去最老的那一粒不谈,其余的都种植在一起,没想到前段时间小少主和蚩猎去过海灵族之后,那养在外面的四个两三千年的水莲子就都不见了。
海灵长老肉痛的想了想:不过,就算自家的圣物再难得,也不是不可再生的。
可这屋子里两个被打的,一个是尊主的独苗,一个是狼王的爱子。这样打坏了,反倒得罪了尊主和狼王,可就得不偿失了,毕竟,海灵族还需这两者庇佑。
那屋子里的鞭子和哭喊声还在继续,可时间越久,海灵长老越觉得,这鞭子就像是打在自己身上,想要进去劝,好像这个事主当得又太有失立场了。
屋子里,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尊主蹲在地上,小声对哭叫着的孩子们说着什么。
“光儿,怎么样,口渴没有?”暗曜手里拿着个装满水的琉璃虎头樽,递给脸上一滴泪水都没有,只是干嚎的小孩儿。然后站起来朝外望了望。
“我看那虞长老快顶不住啦,两个小乖乖,你们再坚持一会儿就好!”
鞭子突然停了,对着被子甩鞭可是个力气活儿,兔耳朵的妖侍揉了揉酸痛的大臂。
海灵族虞长老心头一松,就要进去表示大度。
暗曜小声斥道:“蹦蹦,怎么停了?快继续打继续打……。”
鞭声又继续响起,孩子的哭声渐弱。
虞长老一顿脚,这可如何是好,现在闯进去,岂不是要撞在尊主的气头上,都怪自己行事太过草率,一现水莲子被盗,就马上来告状。
现在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暗曜在屋子里,看到外面团团转的虞长老,捂着嘴嘿嘿一笑,嘴里嘟哝着:“我就不信了,不过是几个低阶的水莲子,你白送给我孩儿们我还嫌不好,还好意思当众告状。”
“可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煎熬。”
小蚩猎突然闭上干嚎的嘴,抬起头,奶声奶气的说:“可是暗曜伯伯,我们只拿了一个呀,没有拿四个。”
暗曜怜惜的摸摸他的小脑袋:“你们两个听着,以后有什么想要的,可不许用偷的,不告而拿是为偷。咱们是谁?可不兴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暗曜画风一转:“实在想要,直接跟他们说一声,拿走就好。”
画风又一转:“再说了,拿都拿了,拿一个人家要告状,两个也要告状。为什么不多拿几个!?嗯?”
说着伸出手来,上面突然蹦出来四个圆头圆脑的水莲子,在他宽厚红润的掌心里一滚一滚……。
两个孩子都扑哧一声笑起来。
暗曜连忙手忙脚乱的捂住他们的嘴:“嘘——小祖宗们。戏还没演完呢,咱们还得接着哭一会儿。”
……。
蚩猎的鼻子一酸,那个百般爱护他们的老尊主,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在老尊主失踪的那段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性情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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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城.商都城主府
邵毅松最近百思不得其解,轩儿这孩子,怎么好像突然变沉默了?
从前这小子虽然看起来比同龄人聪明成熟不少,可是终归是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还是有调皮的时候,可是最近呢?
比他这半截身子进棺材的病秧子还要沉默寡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师父死了呢。
=.=。徒弟不高兴——这可如何是好?
轩丘将浸满了墨汁的棉纱填进师父的龙形大墨斗中,开始在一块已经刨得干净光滑的上好楠木上弹墨线。
邵毅松做着自己的东西,不时抬头看看徒弟做得怎么样了。
轩丘的小手端着龙形大墨斗,微微有些手抖,但还是忍住了,稳稳地牵出一条墨线来。
邵毅松见状走过来,温和的问道:“轩儿,为何要选这只最大最重的斗?”
轩丘收回了大墨斗:“轩儿想尽快将手练稳,早些学到更多的东西。”
“你可记得为师说过的?机关师的工具就是他们的趁手兵器,一切以契合为要,这样才能做出最好的东西来。”
“可是,师父平时就是用的这个,我想做到跟师父一样。这样,就能早点成为真正的大机关师,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家人了。”
邵毅松暗暗叹气,难道是自己给他灌输的邵氏责任太重了?给孩子压力太过,所以他才要急着让自己成为大人吗?
“我们是机关师,可说到底也是先从匠人做起,而做一个好的匠人,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
轩丘沉沉的说:“师父,我要早日当上机关师,我不想做一个匠人。”
邵毅松觉得,这孩子明明很聪明,可最近好像吃错了药一般执拗,他刚刚才说了不要心浮气躁,这小子马上就顶嘴了。
邵毅松严肃的说:“轩儿,为师相信你是听懂了为师的话的,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罢了。”
“有的人一生都止步于匠人,不能成为机关师,有的人成为了机关师,也不能做到极致。”
“你道这是为何?”
轩丘生硬的答道:“因为他们没有天赋。”
邵毅松无奈,说道:“你明知不是这样。天赋虽是学习的先天条件,但它在学习中并不是最重要的。”
“沉下心来,心眼合一,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
“先学会怎么做自己,你就已经有了成为一个好机关师的潜质了。”
邵毅松拍拍他的肩膀,心疼道:“为师不明白你最近是怎么了,想来是因为为师的病最近没见起色,让你压力太大了?”
“不必担心,为师就算先去了,也会留下足够的典籍让你可以自己修习,为师现在教导你的,并不是如何制作哪一种机关,而是在为你将来能走上大机关师这条路,做铺垫。”
“所以你千万不能着急……。人生分为不同的阶段,小孩子就承担小孩子的那部分该做的事,没必要提前熟悉大人的世界,你觉得呢?”
面对这样的师父,轩丘忍不住眼圈酸涩。那个人……竟然就这样急不可耐,就不能等着他自己病亡吗?
阿耶格对他百般照顾,可是从来不会教他这些。只有这个人,每日每日耐心的教导自己,是严师,也似慈父。
轩丘的眼泪掉下来。
邵毅松没看见他的泪水,他转过身去望着大柜子,一边眼神寻寻觅觅,一边嘴里还喃喃的说:“我记得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专门为自己做了一套趁手的工具,为师现在就去给你找找,也不记得是放在什么地方了……。”
轩丘咬咬牙,还是拿出腰带中藏着的东西,在邵毅松这两天常用的工具上各滴了一滴。
这些液体迅消失在工具的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