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回村

喵崽要吃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79中文网 www.79zw.com,最快更新道长先生[古穿今]最新章节!

    哈喽这里是晋江小可爱自主研发的系统自动防盗系统【比例为60%  贺绥也没问老人怎么让少年一个人走, 看老人那神色, 明显是意外。

    老人满脸自责的叹了口气, 拉着孙子的手心有余悸的不敢再放开了, “刚才我就让他站在旁边等我一下,结果我太大意了, 转头就没看见小海了。”

    原来少年的小名叫小海, 贺绥点点头。

    事实上这种事以前都没发生过,平时老人下了班吃了晚饭,都会带寄养在邻居老太太家屋里的孙子出来散散步, 顺便捡点垃圾卖钱赚点孙子的营养费。

    小海虽然痴傻,可平时很听话, 让他站在原地等着他绝对会乖乖站在那里。

    湖心休闲广场拾荒的人可不少,不过因为人流量大,所以老人经常过来, 顺带也让孙子多接触人群。

    虽然孙子变傻了, 可老人总觉得自己不能经常在家陪孙子,让孙子寂寞了。

    今天老人也跟平常一样, 转到了垃圾库那边,那里一直都有抢着捡垃圾的人,老人就让孙子站在不远处等着他, 自己甩着老胳膊老腿儿挤了进去。

    垃圾库周边地上都不会太干净, 老人最是心疼孙子, 自然不愿意让他靠得太近被熏到, 谁知忙完了一回头, 却没看见孙子了,一时把老人急得不行。

    若是真因着几个瓶子就丢了孙子,老人怕是会想不开直接跳湖了。

    “小海很听话的!”

    老人显然因为之前太慌乱害怕,所以这会儿头脑都还有点不灵醒,说话都有点颠三倒四的,不过一直在着重说明自己孙子很听话。

    小海突然嘿嘿傻笑着去拽贺绥的衣摆,“飞,飞!”

    说着话呢,满眼期盼的看着贺绥,似乎在等着什么。

    老人看孙子居然用捏着棒棒糖的那只手直接去拽贺绥,把贺绥的衣摆都给弄得黏糊糊的,有些不安的弓着背跟贺绥道歉,一边试着去拽孙子那只手,“小海听话,把大哥哥的衣服弄脏了,乖,听话啊。”

    少年松开了手,嘴上还念着“飞”这个字,似乎是看贺绥没听懂,还举着手往天上比划了半晌,贺绥稍微有点明白了,估计是少年恰巧看见了空气里的什么东西,不知是残魂散去还是功德之光降落。

    老人却不知道,只以为孙子又犯傻了,一边心疼,一边又怕贺绥生气,只能眼带讨好的小心翼翼对贺绥笑。

    贺绥抬手抓住少年空中乱比划的手,右手结了个单掌慈尊印,大指压住小指,掌心朝天上星辰,而后一翻手掌,借来的星辰光晕就在伸直的三根手指指尖上闪烁。

    这是贺绥弄来哄小孩儿的,并没有什么作用,若是小海真的能看见残魂或者功德之光,这星辰光晕应该也是能看见的。

    果然,少年瞪圆了眼睛,然后兴高采烈的跳着拍手,完了还伸手想要来抓,自然是抓了一个空。

    在别人看来,贺绥不过是胡乱一笔画就哄住了傻子,老人也以为贺绥是在配合自家孙子玩闹,见孙子这么高兴,欣慰的抹了抹眼角,感激的朝贺绥咧嘴一笑。

    哄好了少年,贺绥左右看了看,“老人家,我们到旁边去站一站,有些话我想多嘴说两句。”

    虽然奇怪贺绥的称呼,可老人也没多想,原本还想要好好感谢感谢这个好心人呢,可兜里轻飘飘,他出门也就带了两块钱以防孙子想要吃点什么。

    此时贺绥有话说,老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连忙跟着贺绥往旁边偏僻一点的地方走了一段路。

    眼看周围没什么人,贺绥也不废话,直接问老人,“老人家,我看小兄弟怎的缺了一魂一魄,他是天生如此还是后来出了什么事?”

    原本还在费心费力想着自己能如何报答好心人的老人闻言顿时浑身一震,睁着眼看贺绥。

    少年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他,就一个劲儿的围着贺绥的右手打转,估计是还想看那个飞在空中的亮晶晶。

    老人愣了半晌,贺绥还以为对方不相信这个,毕竟在他的转世记忆里好像现在的人都提倡打倒封建迷信崇尚科学。

    谁知老人回过神后却是神情激动的拉了贺绥的手,急切的问,“小伙子,你、你说的是真的?你懂这些?我孙子是他爸妈出车祸以后才这样的,小伙子你是不是认识什么高人可以救我孙子?要多少钱我都会想办法筹齐的,只要能救我孙子!”

    老人也不是没想过贺绥会不会是骗钱的骗子,可他实在是没办法了,眼看着自己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若是哪一天他真倒下了,孙子又是现在这么个情况,到时候他的小海可怎么活啊!

    老人也去好多福利院转过,也特意打听过,像孙子这种年纪大了又神智不清痴痴傻傻的,一般的福利院并不会收,只有Z府的专门收容所才收。

    可那些里面很多条件都很艰苦,政府办收容所是好政策,可抵不住下面执行的人心思不正。

    因为自家孙子的情况,老人特别关注这方面的社会新闻,周围的人有了这方面的消息也爱跟老人唠嗑。

    前不久老人还听人说有些地方会把人拉去割器官,这可吓坏了老人,如今他是连个头疼脑热都不敢有,每日里脑子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就怕自己有个什么意外他家的小海就要被人割了器官扔在下水沟里没人管。

    眼前这人长得虽然胖乎乎的,可说了几句话也好像不是坏人,难得的孙子又对着小伙子十分亲近,老人哪怕心里不相信还是忍不住生出点奢望来,万一这事儿是真的呢?

    如果孙子真的能恢复,至少等自己走了,孙子也能勉强养活自己。

    日子苦是苦了点,可孙子今年才十五岁,才看了十几年的这个世界,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老人哪里舍得让孙子就这么早早的跟他一起走了。

    贺绥倒是不知道老人一时间想了那么多,先安抚了老人,再让老人简单的把小海的情况说一说。

    小海全名叫李海生,老人叫李大贵,人称老李头。

    原本他们是小地方渔村里的人,后来老李头的儿子读大学留在了海城工作,找了大学里谈的儿媳妇。

    两口子有文凭又踏实肯干,虽然家里不是大富大贵,却也还算过得不错。

    两口子买了房买了车就把老人跟孩子接到了海城一起生活,谁知后来两口子送孩子上学的途中出了车祸,老李头的儿子儿媳都没了,孙子因为是坐在后车座上的,倒是没多大问题,可在医院里醒来后却得了这痴傻症。

    老李头还来不及伤心就只能急匆匆收拾好心情全力救治孙子,肇事司机跑了,警察局那边一直没有音讯,又是治病又是给儿子儿媳办后事,期间还被自称有线索的人骗了好几万块钱,家里的房子跟车子都没了,甚至到最后连积蓄也在治孙子的痴傻病里耗没了。

    没办法,老李头只能带着孙子搬进了弄堂里,一边自己找了份在医院太平间守尸的工作,平时再捡捡垃圾赚点菜钱,日子也就这么勉强撑过来了。

    要说原本老李头也能带着孙子回渔村,在那里他们还有自己的小房子,可老李头自知体力不行,回了渔村也没有讨生活的本事,留在海城这个大城市里,再不济还能捡垃圾赚点钱。

    “是我没用,让小海跟着我受苦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带小海去看那些专家医院,按照小伙子你说的,要是我早点带小海去找个大师道长看看,说不定小海已经好了。”

    老李头总觉得是自己太蠢太没用了,要不然儿子儿媳留下那么多钱,他却被人骗了好几万。

    说到情动之处,老李头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原本围着大哥哥转的小海见爷爷哭了,顿时又着急起来,转而围着爷爷转,转了两圈,小海想到了什么,学着爷爷平时的样子把爷爷的脑袋笨拙的按到自己肩膀上,拍着老李头的肩膀一边嘴里“哦哦哦”的轻声哄着,就像大人哄婴儿睡觉似的。

    平时小海夜里做噩梦他爷爷就是这么哄他的,很快他就能重新睡着。

    贺绥摇摇头安慰老李头,“被人骗了也不是你的错,当时你一定是太着急了,希望能早点找到害了小海父母的人,让对方受到应有的惩罚。”

    况且如今那些有真本事的大师道长要么就是隐居,要么就是价钱昂贵,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基本都是些没多大本事的,哪怕老李头当时去找了,也不过是换了一种法子被人骗钱罢了。

    至于老李头被人骗的钱,贺绥也并不觉得是他太愚蠢。

    贺绥很能体谅老人当时的心情,本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随后孙子又出了事,那害了他们一家人的凶手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种情况下有人谎称自己有线索,再以此做要挟让老李头给钱,着急的老李头自然不会拒绝。

    老李头咽了口唾沫,试探性的对着依旧盘腿坐在地上的贺绥轻生说到底,“大师,完、完啦?”

    贺绥没回答,睁开眼缓了缓神,这才站起身,冲老李头摇摇头,拍了拍被裹进黄符纸团里还不甘心的在布包里左冲右撞的婴灵。

    那婴灵被贺绥一拍,似乎是感觉到了来自贺绥无声的威胁,这才不甘不愿的暂时没吭声了。

    “走吧,我们先进去看看多出来的那具尸体。”

    老李头原本还以为贺绥过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多出来的尸体呢,结果现在看起来,好像尸体才是顺带的?

    这却是老李头误会了贺绥,贺绥也是到了这里才发现居然有这么多小鬼,且还出现了一只颇有道行已经成了红瞳多婴灵,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贺绥已经有点疲倦了。

    毕竟刚才一出手贺绥就用了如今自己能拿出来的最强的手段,眉心沾着神魂气息的精血可不像指尖血那般随便取用,这可是要花好一阵时间才能温养回来的。

    如今贺绥也只能暂且看看多出来的那具尸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若是情况允许,招魂问一问,也好更方便的知道事情始末。

    果然,再进太平间,这次贺绥开着阴阳眼,好歹能看见几只飘荡在角落毫无神智的残魂,刚才贺绥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干净得一只残魂都没有,只剩下森寒鬼气。

    因此刚才贺绥才没多看尸体就取了纸鹤,就怕草率动作会出什么岔子。

    老李头也看出来贺绥似乎在刚才一战里消耗颇大,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下,“大师,要不然咱们明天再来?”

    贺绥摆摆手,侧身示意老李头开冰柜。冰柜除了指示灯外还有锁,老李头作为看守的人,是有一串钥匙的。

    原本老李头看见冰柜里又显示正在使用中的时候还吓得差点丢了魂儿,想来应该是因为亲眼见到了那么多小鬼,现在再看死尸,居然心情颇为平静。

    找出了对应编号的钥匙打开了冰柜,老李头顺手就将冰柜拉拉出来,里面的裹尸袋跟今早发现老刘时一样,老李头侧身看了看贺绥,贺绥拉了一下老李头,自己皱着眉上前将裹尸袋慢慢打开。

    奇怪,这尸体尚且还未完全僵化,尸斑也还没有出现,应该死亡时间不算太长。

    按理说像是这样的情况,死者应该还会有残魂留在肉身上,可面前这人却是干干净净,连点鬼气都没留下。

    贺绥让开一步,老李头不用贺绥多说就伸着脖子看了过去,顿时一惊,“这不是林医生吗?”

    林医生在他们医院算不上特别有名气,不过林医生跟院长关系不错,为人也挺正直的,明明跟院长关系那么好,却并没有走后门去搞什么不公平的职场竞争,三十多岁的人,踏踏实实的给病人看病,开药的时候也不喜欢搞“回扣”那一套,总之在医院以及病患那边名声都是挺不错的。

    贺绥扭头看旁边飘着的几只残魂,伸手掏了一张黄符,抬手在空中做出抓握的姿势,嘴唇无声煽动一阵,而后将握在手中的“空气”往黄符里一按。

    老李头站在贺绥身边,只感觉贺绥身上更凉爽的几分,那种凉爽让老李头想到了家里的“绿色空调”周凯,默默的往旁边挪了半步。

    “还是先打电话报警吧。”

    他们两个人过来,发现了尸体,还打开看了,自然是要主动报警才行,要不然事后尸体再被发现,贺绥跟老李头这两个明明提前发现了却没有吭声的人,绝对会被警察同志假设为嫌疑人之一。

    贺绥对衙门里的人还是很尊重的,能够配合绝对不会躲避。

    当然,关于“封建迷信”这一块儿,贺绥还是保持缄默的态度。

    老李头愣了一下,随后也想明白了,毕竟他跟贺绥过来,从大门口道太平间,一路上可是有不少监控器,撇不开的。

    老李头叹了口气,掏出自己那个破旧的手机给上午那个警官打了电话,然后根据对方的要求一边打电话通知了医院领导一边蹲在太平间门外乖乖等着。

    警察同志十几分钟后就火速赶到了现场,能看出来有两个还是临时从外面赶过来的,因为身上穿的是便装,贺绥海在几个人身上闻到了火锅的味道。

    负责这件事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看起来有点邋遢粗糙的杨队长,贺绥跟老李头作为新死者尸体的第一发现者,自然是要被带回去翻来覆去的询问。

    在警察来之前贺绥就跟老李头对过口供来,老李头有东西落在更衣室那边,自己一个人来拿心里不踏实,于是就把暂住在自己家的贺绥带来过来。

    贺绥目前是一个风水先生,不管是骗吃骗喝还是搞来玩儿,反正就是这么个身份促使来贺绥好奇心重的跟来过来,并且还提出了想去太平间里面看看情况。

    于是两人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发现了新的死着林医生。

    贺绥跟老李头跟着回了警局,杨队长那边却忙着待人勘查现场,打电话借用各处技术人员,确保能够在第一时间进行相关检测,希望能够尽可能多的得到更多的线索。

    贺绥跟老李头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等到报警的时候接近十点。

    被询问完,贺绥已经显露出了明显的疲倦,索性他这个人对自己要求比较严格,在外面再是疲倦也不会东倒西歪的打瞌睡,依旧坐得腰背挺直,双手还慎重的搭在大腿上。

    再加上贺绥此时身上还斜挎着一个灰白相间色调的简单布包,若不是体型太庞大了,看着还真有几分小学生的乖巧。

    杨队长回来之后看了看手下递上来的笔录。

    光看笔录杨队长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可等到看见已经起身准备跟老李头一起离开的贺绥本人时却是眉头一皱,咬着烟屁股沉思片刻,抬手拦了贺绥,“贺先生,请问可以再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话说得很客气,可惜无论是眼神还是肢体动作,明摆着就是不容拒绝。

    贺绥也没觉得被冒犯了,衙役越是认真,贺绥反而越是尊重对方。

    贺绥脾气好的点点头,转头交待老李头先去旁边的长条椅上靠一会儿休息休息。

    “杨队长,请问要耽搁的时间长不长?”

    突然想起什么,贺绥扭头问杨队长。

    杨队长沉默了一下,抬头纹都挤成一堆了,看着贺绥的双眼再三确定贺绥是认真的在问这个问题,杨队长抬手抹了一把脸,叹了口气,“长短还真不确定,小苏,给李大爷准备点吃的喝的,麻烦大爷等一会儿了。”

    老李头笑着直摆手,不过还是有点担心的看了贺绥好几眼,就怕杨队长是因为贺绥“好奇心泛滥”以及“宣传封建迷信”要问罪。

    事实上杨队长可没那闲工夫。

    海城是个繁华的大都市,繁华背后自然就多了更多的治安问题。杨队长作为刑侦队三队的队长,手里可是捏着不少活儿要忙呢。

    杨队长临时留下贺绥,也不过是察觉到笔录里的”贺绥“跟贺绥本人给人的感觉很违和。

    笔录上所谓的“好奇心”,放在一般二十几岁还喜欢搞迷信的年轻人身上没什么问题,可若是要放到贺绥这样一看就稳重严肃的人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