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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是脸红了, 但纯属是气的, 赤霄长老实在不知道这一代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个说话就和吞了刀子似的,又直又狠, 其中的翘楚就是这冠云阁的主人。
如今没想到他捡了个人回来,居然还是这么个玩意, 也是邪了门了不会是他在外面生的吧?!
他不想再跟这个不知死活的熊孩子废话,挥手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给我把他抓过来好好审问!既然进了我玉琼派, 就得懂我们玉琼派的规矩!”
他身后的一名弟子连忙道:“是!”
他一边答应,一边大踏步向着床前走去,想把临楼从床上揪下来。
在那名弟子眼中, 这么一个瘦瘦小小的孩童, 看上去又半死不活的,胸口隐隐透出血迹, 要对付他简直不比捉一只兔子难到哪里去。可是就是他大大咧咧一伸手的同时, 那个言辞嚣张的小孩突然轻轻眨了一下右眼。
这样一个有点俏皮的动作由玉雪可爱的孩子做出来,连那名弟子都不由有片刻的失神,可就在这个同时,他忽然感到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刺进了自己的瞳孔,剧痛刹那间蔓延全身。他想要张开嘴发出惨叫, 却恐惧地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一切发生的快速而不动声色,赤霄长老就在他们身后, 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只看着自己徒弟的手抓向了床上的临楼,而小孩一动不动,像是吓呆了。
他的脸上刚刚露出一点冷笑,忽然眼前银光一闪,一样东西劈头砸下来,那名弟子半边脸高高肿起,捂着脸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一个银蓝相间的精致剑鞘落下来,斜插在地面上,微微颤动,青年男子懒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找死么?”
那名弟子也是倒霉,被临楼阴了还没过一秒,又挨了这狠狠的一剑鞘,嘴一张,两颗牙掺着鲜血喷了出来,却连一句疼都喊不出。
所有的人都往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乔广澜负着手大步走进来,俊俏的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他没看其他的人,先是走到床前,俯身道:“你没事吧?”
临楼依然是之前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垂下眼帘,咬了下嘴唇,过了片刻,才犹犹豫豫地点了下头,眼眶通红,看上去勉强的不能再勉强。
其他人:“……”
这他妈也太能装了吧!你刚才的嚣张劲呢!
乔广澜的目光飞快在临楼身上一转,这才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睨着面前的那些人,哼了一声道:“长老,没经我的允许进了我冠云阁,还在这里喧哗吵闹,这是什么意思?”
好歹这些人也是他的长辈,他却连句寒暄客套都没有,上来就是质问,态度可以说是嚣张跋扈之极,这么一来,几位长老就算是有心和解也下不来台了。
钰真长老恼怒地说:“我们听说你带了个受伤的孩童回来,本是好意探望,就算中间有了些误会,稍微吵闹了一点又如何?你这样的做派,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
乔广澜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他们的一部分话,故意闲闲道:“既然进了我冠云阁,就得懂冠云阁的规矩,我的话,就是这里的规矩!我说你们太吵了,不欢迎你们进这个门,所以别废话了,立刻滚吧。”
赤霄长老刚才趁乔广澜他们说话的时候,检查了一下自己徒弟的伤势,越检查越是心惊,乔广澜刚刚那一下出手,用的就是他们门派的功夫,造成的也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而已,这个他们大家看在眼里,心里都有数。可是看这名弟子的表情显然在承受着其他更大的痛苦,他的体内也隐隐有一股邪异之气。
赤霄长老心念一转,已经想好了主意,道:“你这个逆徒,竟然还敢如此说话,真以为有掌教袒护,就没人能治了你吗?你勾结魔族,把魔族中的人带回来不说,还纵容他伤人,乔广澜,今天我看你怎么解释。”
乔广澜道:“这话怎么说?”
赤霄长老把徒弟推到他的面前,冷声道:“你自己看!”
临楼坐在床上,缩在乔广澜的背后,一副自闭症患者的模样,一声不吭。赤霄长老的举动并没有让他惊慌,只是再次眨了一下眼睛。
那名弟子被推上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突然感觉身上一轻,除了乔广澜用剑鞘扇他那一下还在火辣辣地疼着,其余的痛苦在这时突然就消失无踪了。
乔广澜扒拉着他左看右看,然后道:“姿色平庸,骨骼也不清奇,你到底想让我看啥?”
赤霄长老冷哼一声道:“狡辩!”
他再一搭徒弟的脉,发现竟然一切正常了:“……”
那弟子结结巴巴地说:“我刚才还很难受,我刚才明明被魔气给侵蚀了……”
可是在事实面前,他的话显得格外苍白。
赤霄长老一愣之下,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一把年纪竟然被小崽子给耍了!他指着床上低着头装可怜的临楼,怒声道:“你搞什么鬼!”
临楼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又漠然移开了目光,一副我心如死灰你爱说什么说什么的样子,全身的肢体语言都在描述着“你弄死我吧弄死我吧,反正我孤苦伶仃可怜巴巴也不想活了”的思想感情。
“心机婊”这种生物在没怎么在赤霄长老的生命里出现过,他活了一把年纪,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当面阴了一把,气的几乎爆炸,指着临楼还想说话。
乔广澜不耐烦了,身子一侧,已经把临楼挡在了自己身后,抱臂而立,向赤霄长老道:“诸位今天的来意,我都明白了。长老,你白头发大把,都快入土了就抓紧吃点想吃的,玩点想玩的,管什么闲事。不是我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使坏,这么敬业是不是我死了有人给你钱花啊?”
赤霄长老道:“你……”
乔广澜彬彬有礼地一拂袖:“请!”
一阵霸道之极的罡风拂面而来,竟然将面前的几个人同时推出了门外,随后,冠云阁的大门在他们面前狠狠甩上。这几个人虽然辈分的确在乔广澜之上,但却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只好悻悻离开。
乔广澜先没跟临楼说话,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扬声道:“知机!”
这一次,向来懒散的知机来的格外快,进门后殷勤道:“阁主,要添茶吗?”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如果近看,就可以察觉眼底的不安。
乔广澜摸了摸腰间挂着的荷包,感觉里面沉甸甸的,就拿下来扔在桌子上:“拿着这个,你走吧。”
知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乔广澜是要打发他走人,顿时大惊失色道:“阁主您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赶我走吗?”
乔广澜笑了笑道:“这些年你在我这里好吃懒做,偷懒成了习惯,出去之后如果找到了新的活干,可别这样了。很容易挨打的。”
知机一下子跪了下去,哀求道:“阁主赶我走是因为我爱偷懒吗?我做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别让我走!”
乔广澜道:“拿着钱出去吧。我因为什么驱逐你,咱们都心知肚明,你何必让我把话说清楚,连最后一点面子都不留呢?”
乔广澜可不是傻子,相反,他的思维要比普通人敏锐很多,当初临楼作为一个小孩会突然出现在魔族统辖地的山脚下,而且没有被大火烧死,本身已经很是个问题。
再加上他身上的伤势同样也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小孩子身上,这其实已经让乔广澜怀疑这孩子或许是冥照魔尊的子嗣,当时情况紧急,不管怎么说都是条人命,他才把人给带回来了。
当后来发现这就是路珩之后,乔广澜就彻底放下防备他知道,不管对方是个什么身份,肯定都不会伤害自己。
但这些心理活动不足为外人道也,乔广澜生怕有心人借临楼的来历做文章,临出门之前,特意让他住到了比较隐蔽的偏室。如果刚才那几个长老进来之后寻找一番之后才找到临楼也就算了,但乔广澜卧室大门上的禁制没被破坏,说明他们早就知道临楼在这个地方,是直接过来的。
消息是谁说出去的很明显,他可以容忍懒惰,但是不能容忍背叛。
所以任凭知机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也不能让乔广澜回心转意,把人打发走之后,他转向临楼,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好了,现在没事了。”
临楼心里有些警惕,感觉乔广澜既然已经赶走了知机,应该也会就今天的事情跟自己说点什么。虽然他刚才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但那些长老的话不无道理,谁听见了都难免会多想一想。
可是乔广澜什么都没说,出去端了一碗粥进来,配了一碟清淡的小菜,坐在床前,舀了一勺吹一吹,开始喂他吃饭。
临楼的身份虽然尊贵,但性格强势傲慢,从来高高在上,生性好洁,更不爱和人亲近,别人对着他的时候都是敬畏多于关爱,除了乔广澜,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小心翼翼地照顾过。
他默默享受着这种感觉,一勺一勺吃着粥,粥的温度晾的恰到好处,热烘烘的喂进嘴里咽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临楼的胸口也跟着有些发热。
他觉得自己无法看透这个人,故而十分困惑。
乔广澜喂完了粥,让他简单清洗了一下躺下,给临楼掖了掖被子道:“现在还不到时间,你睡觉吧,再过几个时辰我给你换药。”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间也有种淡淡的药香,临楼没忍住,把手从被子里面拿出来,鬼使神差碰了下乔广澜的脸。
那触感让他心底一荡,莫名慌张,连忙又把手收了回去,道:“你的气色不好,是不是也受了伤?”
乔广澜一愣,临楼又说:“我不是一点都不能动的,你把药放在床头罢,我会自己换药,用不着叫醒你。”
乔广澜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下子意识到之前临楼没叫醒他也是因为不愿打扰他休息,忍不住笑了,捏捏临楼的小脸,道:“乖。”
临楼皱了皱鼻子,下意识地想躲,可是最后还是没躲,任乔广澜的手在他脸上捏了两把。
他突然遭逢巨变,心情不大畅快,对外界的事都不太关注,反正伤势只要稍微好转,他随时都可以无声无息地消失,谁也拦不住。
刚才那些长老说的话,乔广澜不问最好,这样临楼就可以一直装糊涂直到离开,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想多跟乔广澜说几句话:“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吗?”
乔广澜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基于临楼的处境,主动询问这个问题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大概到底还是年纪小,沉不住气。
乔广澜道:“你不是什么都记不住了吗?那我还问什么。再说,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你凭什么相信我。
临楼张了张嘴,不由语塞,那副小样看上去还有些呆萌可爱。
乔广澜难得看到这样“人畜无害”的路珩,觉得新鲜又有趣,他从小对路珩就有偏见,两个人认识的早,相处的时间却实在不多。
此刻想一想,其实从小到大很多人夸路珩温润雍容,翩翩有礼,他每每听到,总是觉得那小子又在装模作样了,现在根本回忆不起来路珩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其实是什么样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回来之前惦记的事,唇边忍不住带上了一抹坏笑:“看我对你这么信任,是不是心里很感动?喏,我有个想法。”
临楼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乔广澜道:“你看,我把你捡回来,又给你治伤,简直是对你恩重如山,你也没什么好报答我的,不如我收你当义子如何?”
临楼:“……”
这个想法提的,简直贱到他说不出话来。
乔广澜越想越觉得开心:“我还没养过儿子,你以后就管我叫一声‘爹’罢,我会好好对你的。”
如果有什么录音笔摄像机之类的东西就太完美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给路珩看一看,他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了,哈哈哈哈哈。
临楼:“……”
这个时候,面对这种人,就应该呸他一脸,然后铿锵有力地说句“滚蛋”,但是看着乔广澜冲自己一笑,临楼就觉得头有点晕,心里极想哄他高兴。
他踌躇了一下,不想让乔广澜失望,又觉得叫声爹什么也代表不了,深吸口气,酝酿了一下。
乔广澜紧张而期待地看着他,临楼紧张而勉强地张开嘴
不等他发出声音,一阵遥远而悠长的钟声已经冲破晨曦,浩然而至。
乔广澜从床边站起来:“掌教真人回来了。”
临楼大松了一口气。
尽管有点遗憾,可以他的身份,迟到了实在失礼,乔广澜暂时放过临楼,立刻穿戴整齐迎了出去,刚刚到了前殿,一个面容温雅的年轻人已经被簇拥着走了进来。
看服饰,正是玉琼派的掌教太御真人,他表面上相貌年轻,实际年龄大概也不知道几百岁了。
乔广澜微微一笑,略略俯身道:“师兄。”
太御真人本来笑着向他走来,结果一照面看清楚了乔广澜的气色,他的神情立刻就沉了下去,直接扣住了乔广澜的脉门,一阵灵气输入,直接顺着手臂的经脉涌入心口,扫平了刚刚还堵在那里的滞塞之感。
太御真人这才收手,关切道:“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乔广澜道:“还没来得及和师兄说。上个月凌见山大火,凌见宫同时被毁,没有人抑制火势,我就带着门下的几名弟子去了,过程中受了点小伤。”
太御真人似乎没觉得火灾有多么重要,只是在关心自己师弟的身体:“胡说,这还是小伤吗?况且受了伤就应该好好休息,你最近这些日子明显是没有修整好。我刚才上山的时候就听人说,你和几位长老起了冲突,真是没规矩,他们岁数大了,说的话就算是不对,你也该好好听着啊。”
难怪人人都说掌教护着这个小师弟,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责备乔广澜,实际上具体的经过都没问,直接就把长老的话定论成“不对”,言下之意更是告诉乔广澜他们瞎逼逼,你就乱听听,听完之后不用当回事。
乔广澜抿去唇边的笑意,道:“好。”
太御真人的气质温雅可亲,对着乔广澜的时候,就像一位真正的家中长兄,即使是责备都是十分温和的,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
乔广澜不觉想起了单璋,顿了顿,又笑着说:“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最近你不在山上,这是想你想的。”
太御真人哂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转头道:“昊儿?”
喻昊上前,向自己的师尊行礼,他不敢撒谎,只好冲乔广澜投去一个愧疚的眼神,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他卖了:“师尊,小师叔是这一回在救火之后带回来一个身受重伤的孩童,这些日子亲自为那孩子疗伤,可能也有些损耗。”
太御真人点了点头,道:“其他的人都回去吧,我和你们师叔有话要说。”
等人走干净了,他示意乔广澜坐下,一边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一边道:“凌见山是冥照魔尊的地界,那里会出现小孩未免奇怪,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不过也要多加警惕。你不是个鲁莽的人,这些事自己做主吧。”
乔广澜喝了口茶,道:“好,师兄放心。”
太御真人又说:“这次凌见山大火,我回程时路过旁边的村镇也听人说了,还想是哪位高手如此了得,竟然靠一己之力将火势压了下去,没想到是你。不过照我看,那场大火发生的未免太过蹊跷。”
乔广澜道:“我也这样认为,冥照魔尊这样的人,总不可能被一场大火轻易烧死。何况他跟咱们相邻而居,这么多年相互牵制,没发生过任何意外。如果是外界进攻,玉琼派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所以我觉得是凌见宫中出了内贼的可能性很大。”
太御真人点了点头,就没了下文,乔广澜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说蹊跷,然后呢?”
太御真人笑起来,随手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哪还有什么然后?逗你玩的。”
乔广澜:“……”
这对师兄弟平常就是这么相处吗?他可不可以敲回去?
太御真人悠闲地啜了一口茶:“我就是随口一说。魔尊的事情,跟咱们修仙门派可没有关系,你那么关心凌见宫干什么,还是早点歇着吧。”
乔广澜这还是头一回和太御真人见面,对他的性格把握不准,只觉得这个人像是温和,又像是精明,说话隐含玄机,十分不好对付。
也幸亏这一世走运,他的性格跟原主所差无几,才不会引起怀疑,不然在这个夺舍驱魂如同家常便饭的修真世界里,乔广澜还真不敢像前几个世界那样笃定自己不会露出破绽。
他假装喝茶,不动声色地思索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脑海中灵光一闪,索性笑道:“你何必这么搪塞我,咱们和凌见山离得这么近,他们遭难,又怎可不把原因查清楚,万一事情是鬼族做的呢?你肯定已经有了什么消息,就不要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