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六世界 娱乐圈那个花瓶影帝(十三)

醉又何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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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死”字森然出口, 带着无尽的杀意和阴鸷, 明明只是电话里的一个声音而已,那两个女人却仿佛感到有一道阴冷的目光正在什么不知名的角落里注视着她们两个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遍及全身。

    大门就在旁边没有人敢开门, 甚至没有人胆敢移动。

    这个时候,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

    其中胆子比较大一点的女人再也忍耐不住了, 大声冲着电话说:“魏继盛不在家!”

    沉默。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愣了一下,过了片刻才慢慢地说:“你是谁?”

    看来他也不是万能的, 那个说话的护工松了一口气, 刚刚道:“我是他家打扫卫生的……”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原来是那两个护工啊。”

    两个女人:“……”

    屋子里突然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 其中一个人承受不了这种极度的恐惧, 竟然吓尿了。

    不过目前她们两个人谁也顾不上在乎这个,她们只是在极度的恐惧当中无比后悔自己的贪心。

    电话那头的男人说:“很好、很好, 这就凑齐了。既然这样, 魏继盛会死,你们也会死我最讨厌破坏我计划的人了。”

    ……

    乔广澜看完之后立刻感觉到不妙,微微蹙眉,说道:“我希望那些警察够聪明,看到了这样的口供, 一定要想到把两个女人看守好了啊。”

    路珩同样对他们没有什么信心,起身把他的衣服拿过来:“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乔广澜更不迟疑,一点头就要走, 他手中路珩的电话忽然再次响了一声,乔广澜拿起来看了看,忽然顿住了。

    路珩道:“怎么?”

    乔广澜慢慢抬起头看他,脸上的神情莫测:“不用去了,刚刚那两个护工也死了。”

    路珩也停顿了片刻,随即轻哼一声:“也算是意料中事,这不就是在逼咱们出手吗?”

    乔广澜轻轻吁了口气,沉默了一会,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还好我早有准备。”

    路珩一挑眉,只见乔广澜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白纸,展开之后,里面是根长长的黄色卷发。

    他稍一思索就明白了:“这是你什么时候从汪晴身上偷的?”

    乔广澜道:“新闻发布会。我早就看她不对劲了,混乱之中顺手牵羊还不好办。只不过我拿着她的头发,只能在有人要害她的时候及时赶到,做别的可没办法,是你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来吧,长流派的少年天才,还不给我露一手。”

    路珩浅浅一笑,指尖滑过他的鼻梁:“能给少门主效劳,实在荣幸。”

    他将那根头发连着白纸拿了过去,端详一下,以指做笔,凌空画出一串晦涩的篆文,散发着银辉的字迹落到那张纸上,路珩温润的嗓音响起,似乎要把人牵引到一个梦境之中:“梦无极,无极再生。大小相含,四方犹是。”

    白纸轰地一下在桌子上烧了起来,坐在桌边的乔广澜和路珩见怪不怪,谁都没有露出惊讶之色,路珩只是伸手将向乔广澜那个方向飘过去的火焰稍微一拢,他的手接触到火苗之后,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白色的烟雾徐徐散出,充满了整个房间,乔广澜和路珩同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他们仿佛感受到了汪晴心里面最忧虑的事情。

    佛家都将头发称为“烦恼丝”,出家之前须得通过剃度来表示了结尘缘,就是因为它从头部生长出来,牵连着每个人心中最深刻的深思,路珩刚才正是通过道家的法术,将这种隐约的情思唤出来。

    一开始,两个人可以感到汪晴的心里其实是十分自卑的,她从小就学习好,在班级里名列前茅,从初中开始考取的都是最好的学校,可是她周围的同学却经常嘲笑她,因为汪晴实在是太胖了。

    不是小女孩青春期圆润可爱的那种胖法,而是刚刚初中就已经有了将近200斤的体重,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圆球。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越来越胖,其间试过无数种减肥的方法,拔罐针灸都是小意思,她甚至连吞虫子,抽脂等都一一尝试,却丝毫没有见效,吃减肥药的时候有一阵瘦过十来斤,但一旦停止服用,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加厉害的反弹。

    因为胖,形象不好,没有朋友、被喜欢的男生拒绝、甚至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都无法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在幽幽的白色烟雾中,乔广澜双目微合,静静体会,可以感觉到汪晴内心的焦灼、自卑和对于变瘦变美的发疯一般的渴望。

    到目前为止,这种情绪填充了她内心深处的绝大部分,日复一日的压抑使她的性格变得狂躁易怒,非常敏感。

    正在这时,乔广澜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胸襟为之一畅,心底涌上绝处逢生的喜悦,然后那些压抑与烦躁一下子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骄傲自信和极度的表现欲。

    情绪转变的这么快,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他正思索着,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乔广澜睁开眼睛,发现火光已经燃尽,路珩正随手掐了个清风咒,驱散房间里的浓烟。

    乔广澜道:“最关键的地方没有感觉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汪晴的心态转变的这么快?”

    顿了一下,他又说:“我问的多余了,她心态转变的时候,肯定是她刚刚瘦下来的那阵那她是怎么一下子就瘦下来的,还瘦的那么快。”

    法术是路珩的道门法术,他的感觉比乔广澜更加清晰直观,但此时,路珩俊朗的眉宇间也有着困惑:“我的感觉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件衣服,她每天都穿那件衣服,很快就瘦下来了。”

    乔广澜:“……你不知道就不知道,我又不会笑话你,何必编这样的瞎话来嘲笑我的智商呢。”

    路珩低笑一声,拥住乔广澜亲吻,堵回了他下面的话,而后悠悠道:“你觉得我编瞎话的水平就是这样的?”

    乔广澜踹开他,摸摸下巴:“也是,你这么奸诈,撒这个谎的确不像是你的风格。”

    路珩笑意柔和,被他骂了也不反驳,手有一下没一下在乔广澜后背上拍着,眼中带着深思。

    乔广澜道:“可是世上怎会有这么神奇的衣服,那些卖减肥药开健身房的还不都倒闭了,谁给她的?再说了,之前那么胖,现在这么瘦,那衣服型号都不一样,能一直穿吗?”

    路珩道:“头发上寄托的只是汪晴最深的心结,所以咱们只能看见跟她减肥有关的事情,别的看不到。我不知道她的衣服是哪里来的,但是那衣服还会随着人的体型而变化。”

    乔广澜瞪着眼睛看了他一会,目光中充满了审视,路珩失笑,抬手盖在他的眼睛上:“真的。”

    乔广澜嘀咕道:“就是因为是真的,才觉得奇怪,这难道不是童话故事吗?”

    路珩摇了摇头道:“其实我觉得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咱们想知道的东西基本上已经都知道了。”

    乔广澜眼珠一转:“你是说他们害我的动机。”

    路珩随手从旁边撕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三个名字,乔广澜懒洋洋靠在沙发上没动,他不用看也知道路珩写的肯定是魏继盛、汪晴和林安仪。

    路珩道:“你说让人做一件事情,最有效最主要的驱动力会是什么?”

    乔广澜道:“你想说欲望?”

    “说得对。”路珩嫌他离自己远了,一抬手将乔广澜捞进怀里,“就比如我,如果有人想要我做什么事,只要控制了你,那让我上刀山下油锅肯定都只是一句话的事。”

    “切,控制我,谁活腻歪了尽管来啊。”乔广澜嗤笑一声,又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这三个人之所以不遗余力地坑我,是因为有人掌握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并以此来操控他们。”

    路珩含笑在纸上写了个“1”:“从两名护工的口供里,我们知道,魏继盛的行为出于一个陌生男人的授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人说了一句话,是‘你以为现在不再是个瞎子,就可以忘记自己的承诺了吗?我警告你,背信弃义的人会死的’,这是什么意思?”

    乔广澜坐直了一点:“魏继盛有先天性的青光眼,曾经失明过,后来又治好了。”

    这个他有印象,魏继盛失明那一阵,原主没有雇佣新的经纪人,坚持保留了他的职位,并且为魏继盛承担了所有的医药费,后来魏继盛病愈出院,报纸还对此大肆渲染过,但没过多久,乔家就出事了。

    路珩在魏继盛的名字后面写了“光明”两个字,颇有深意道:“这种病可不是有钱就能治好的啊。”

    乔广澜半开玩笑地说:“那会是什么把眼睛治好的?比如架在他鼻梁上那副土里土气的黑框眼镜?”

    他说完之后,跟路珩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一愣。

    路珩喃喃地道:“衣服、眼镜,听起来……还真有可能……”

    乔广澜忽然拿出手机,迅速搜索关于魏继盛的新闻,作为他的经纪人,魏继盛也算是个半公众人物,刚刚出事不久,关于他的报道就已经铺天盖地,一些贴吧论坛中甚至已经有人晒出了他尸体被人发现之前的遗照。

    果然,魏继盛所带的那副眼镜真的不见了,除此之外……

    乔广澜沉声道:“路珩,在魏继盛死前,他的眼珠已经没有了。”

    路珩的笔尖在那个名字上一戳,白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黑印。

    毋庸置疑,有了魏继盛的例子,汪晴名字后面要写的肯定是“外貌”,事情已经逐渐走向清晰。既然如此,林安仪想要的东西,又会是什么呢?到现在为止,也只剩下她一个了。

    正想的入神,房门被敲响了。

    路珩道:“谁?”

    小女孩软软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小叔叔,是我。”

    乔广澜从沙发上直起腰来,正襟危坐他认为在小女孩这种生物面前,自己应该保持一个长辈的尊严。

    毕竟他最近已经有点被祸害出心理阴影来了,不得不说,跟着路大公子长起来的小孩,实在是太可怕了。

    路珩一笑,站起身来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过去给楚璇开了门。

    楚璇踢踢踏踏的进来,看见乔广澜之后,眼睛一亮,饿虎扑食一样冲过来,直接撞进了乔广澜的怀里,亲亲热热地叫了声:“乔叔叔!”

    乔广澜被她吊着脖子,连忙用手护住楚璇的后背,生怕她摔下来,他不太会抱孩子,姿势看上去别别扭扭的,同时感觉一阵头疼。

    这里是路珩的家,楚璇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她经常住在这里,最近已经跟乔广澜混熟了。虽然乔广澜自认为自己既不会哄孩子,也不够温柔耐心,更没做过什么孽,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就那么奇葩,非得赖上自己。

    乔广澜抱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掂球似的掂了掂,璇璇搂着他的脖子,得意问道:“乔叔叔,你看我今天穿的裙子好看吗?我今天是一个公主!”

    乔广澜看了看她这身贴满了金片的裙子,欲言又止,总算还记得这是个刚上小学的小丫头,违心道:“真好看。”

    璇璇高兴地在他怀里蹿了蹿,乔广澜冷不防被她一动,差点没抱住,苦笑道:“小妞,你叔叔这脖子是肉做的,手下留情啊。”

    路璇在旁边看着她俩,脸上一直带着柔柔的笑意,直到听见乔广澜这样说了,才走过去把不情不愿的璇璇接过来,自己抱着。

    璇璇挣扎了一下,对于乔广澜的怀抱恋恋不舍,路珩笑吟吟地说:“我们璇璇哪一天不像小公主啦?今天这么漂亮,能给小叔一个机会为公主殿下效劳吗?”

    璇璇立刻松开了乔广澜的脖子,乔广澜刚松了一口气,小女孩就眼尖地看见他的脖子上有一个红印,用手摸了一下,震惊道:“乔叔叔,你要不行了。”

    乔广澜同样震惊:“啊?”

    路珩道:“璇璇,不许瞎说。”

    楚璇道:“我没瞎说。小叔叔你看,乔叔叔脖子上这个红印印是不是中毒了?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找解药?”

    路珩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同样轻轻抚了一下那块印记,说道:“啊,这可不是中毒了,这是……”

    乔广澜知道这家伙不要脸起来一向没有底线,飞快地接口道:“这就是被狗咬了一口,狂犬疫苗已经打过了,好了,进行下一话题。”

    路珩笑着还想说什么,被乔广澜狠狠地瞪了一眼,连忙陪了个笑脸,把话咽回去了。

    璇璇的目光在两个人之前扫来扫去,老气横秋地挥挥手:“好啦,我知道你们有小孩不能知道的事瞒着我,放心吧,我已经不小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用这样。”

    乔广澜:“……”

    路珩:“……”

    两人对视一眼,乔广澜忍不住说:“孩子的教育方面,一定要谨慎啊你平时能不能离孩子远点?”

    路珩:“……这都是误会。”

    小丫头这都是跟谁学的,他也很无辜啊!

    璇璇道:“乔叔叔,我今天有事情跟你说。”

    乔广澜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拧开一瓶可乐灌了几口:“嗯?”

    璇璇在身上的小猪背包里掏了一会,掏出来几张钱,用胖乎乎的小手递到了乔广澜手中:“我这里有四块钱,你再拿五块出来,咱们就可以领结婚证啦。”

    可乐一下子呛进气管里,乔广澜大声咳嗽,连忙用纸巾按住嘴,眼泪都差点呛出来。

    路珩抱着孩子,没办法帮他拍背,连忙心疼道:“慢点、慢点。”

    乔广澜:“咳咳咳……路珩,你家这小崽子成精了吧?”

    路珩把璇璇放在地上,坐到沙发上倒了杯热水喂到乔广澜唇边:“先喝口水顺顺气孩子的话你也当真,璇璇前一阵说她们班里要排话剧,估计是想让你跟她一起演呢。”

    璇璇“蹬蹬蹬”跑过来,双手分别撑在两个人的膝盖上看着他俩,小模样还挺有气势:“李老师让王小东跟我结婚,可是我不喜欢他,他还没有我高呢!我喜欢乔叔叔!”

    路珩看着璇璇这个姿势,忽然有点晃神,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却又说什么都想不出来。

    乔广澜道:“这……所以你要跟我结婚,就是因为我比你高?你小叔也比你高啊。”

    璇璇说:“小叔跟我是亲戚,老师说近亲不能结婚。”

    乔广澜嘀咕:“……你们老师教的不少,就没告诉你什么是法定结婚年龄吗?”

    璇璇没仔细听他说话,自己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小叔不是亲小叔,应该也可以结婚,可是之前是你救了我,我应该以身相许,所以还是乔叔叔娶我。”

    路珩插嘴道:“他不能娶你了,因为他已经娶了小叔了。”

    璇璇惊讶:“啊?!”

    乔广澜:“……”孩子变成这样很明显就是你的锅啊!

    路珩道:“因为你乔叔叔之前救了小叔两次,比你还多一次,所以你得让着我,让我先以身相许,知道吗?”

    璇璇很讲理,爽快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她啃着手指想事,路珩把手指从她的嘴里扯出来,用纸巾给璇璇擦手。

    璇璇说:“可是我觉得应该是小叔娶乔叔叔。”

    乔广澜和路珩一个不敢置信,一个眉开眼笑,同时问:“为什么?”

    璇璇道:“因为小叔很怕乔叔叔啊!就好像灰太狼害怕红太狼一样,所以应该他娶你。我知道,这叫惧内。”

    现在的小孩又看电视又上网的,实在是懂得太多,乔广澜哭笑不得,身边的路珩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在那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乔广澜斜他一眼,即使捕捉到了路珩眼中的一抹动容之色:“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产生了一些没有得到证实的奇思妙想。”路珩迅速整理好心情,笑着摇了摇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老婆大人,还有公主殿下,两位想吃什么,我去吩咐人做。”

    乔广澜坐在沙发上抬眼,本来想很凶地瞪一下路珩,眼底的锐利却在与对方眼神相触的时候,变成了笑意。

    他们已经穿越了很多个世界,每一个世界都纠缠在一起,但是像这样扮演的都不是自己的身份,却又两心相通的感觉还是头一回,心里没有了那种找不到爱人的焦虑感,又格外多了种新奇的感觉,也就不急着离开这个世界。

    这一回除了任务之外,乔广澜也尽了很大的努力,认真地完成了《思归》这部电视剧的拍摄。虽然他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的经验,但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枫涯屿的命运与心情,总是跟乔广澜上个世界的经历有着微妙的重合,所以说他几乎可以说是本色演出,过程也就顺利了很多。

    在乔广澜进组之前,《思归》就已经开机很久了,等到把枫涯屿本来就不算太多的戏份全部拍完,又经过了一系列的后期和审核,很快就在黄金强档隆重播出。

    很多观众们都早早地坐在了电视机前,这部剧众星云集不说,而且大多数人都知道,不管什么电视剧,只要有楚少参演,那么资金问题方面是绝对不用愁的,出来的也肯定是大制作。

    果然如人所料,《思归》一开播就不同凡响,精致的特效,优美的风景,华丽的服饰……还要加上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共同组成了一场视觉的盛宴,收视率也相应的一破再破。

    当第一集离嵬刚刚出场的时候,就像每次一样,引来了网友们的一片尖叫。

    “啊啊啊啊啊我家楚少出场了!不愧是我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帅啊!”

    “离嵬没有黑化之前真可爱,跟后面他变成鬼帝之后的片花一比简直是两个人了,楚少的演技还是这么?牛?br>

    “只要有楚少参演,我一定逢剧必看,那是绝对不会失望的,美啊!帅啊!”

    从第二集开始离嵬少年时期和师兄弟们的生活,枫涯屿出场,楚铮一家独霸热门话题的场面开始有了悄悄的变化。

    甚至连乔广澜的粉丝都有点不能相信,电视上是自家过去就会面无表情的爱豆。

    枫涯屿这个人,出境虽然少,但是人设和演技都实在是太戳心了。

    他仿佛是主角离嵬的一面镜子,映衬出离嵬如果没有悲惨的身世,可能会拥有的另外一段人生。

    一刚开始出场的枫涯屿,就像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剑,他璀璨夺目,意气风发,乔广澜本来就气质凛冽,再加上五官精致,少年气满满,一出场就夺走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他看起来那么的傲慢轻狂,但是即使骄傲,也骄傲的可爱,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会一马当先,犯了错误也能够坦然承认,他不是没有被风雨摧折过,但总能够把受到的伤害轻易忘记,心如琉璃明澈,不同任何污浊。

    这个人物的性格并不复杂,在前期,他身上的看点除了精彩的打戏和实在赏心悦目的外貌之外,就是跟离嵬之间的互动了。两个人一起长大,同进同出,却大多数时间都在闹别扭,枫涯屿是个直性子的毒舌,离嵬蔫蔫的却很腹黑,相处的时候笑料不断,简直让人恨不得剧情不要再走了,就让他们两个人这样一直下去。

    但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直到嵬发现自己的家人竟然都是因为将他养大的仙门而死,叛出门派,枫涯屿也愕然察觉他一直以为的公平正义实际上根本就不曾存在,他拼命想挽回这一切,把师弟拉回正途,却在人生之中头一次意识到什么是无能为力,两个人从此走上了相爱相杀的道路。

    有一集离嵬请枫涯屿到他的宫殿吃饭,他询问枫涯屿,是否看着现在这样肮脏的自己食不下咽。

    枫涯屿回答:“我从来就没有觉得你肮脏,虽然住的地方变了,身份和地位也不一样,但你在我心里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离嵬拉住他,郑重地说:“只要你愿意留下,咱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会改变。”

    这是在《思归》当中,他倒数第二次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可惜枫涯屿一根根掰开了离嵬的手指,苦笑道:“我不属于你的世界,又怎么可能留下呢。”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这样浅浅的一个笑容,被特写在电视屏幕上,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哭了。

    “看见这样一个表情,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过去那个笑容肆意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

    “小屿那一个笑比哭还要让人难过,小屿你回一下头啊,我们都知道其实你也不想走,你回头看看离嵬啊,他那个眼神看起来心都碎了。”

    “真的,我都要受不了了,离嵬看枫涯屿那个小眼神,相思入骨啊!”

    “小屿也是无奈,他们本身立场就不一样……想留不能留才是最寂寞,唉。”

    “这两个人同框,简直就是颜控天堂,实在是太好看了,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

    “你们知道吗?据说这里面的打戏都是小乔自己上场,根本就没用过替身,贴吧里有饭拍和片花的,简直帅呆了!”

    直到最后,两个人在雪山上生离死别的场景,更是被奉为经典。很多人看了一遍之后心如刀绞,却又忍不住去刷第二遍、第三遍,那样美好的年少时光最终只能这样被埋葬,枫涯屿在经历了无数摧折离散之后,依旧是最开始那个心如琉璃的少年,他没有选择为了天下大义去牺牲自己的朋友,而是选择通过死亡唤醒离嵬的心智。

    两个人的拥抱与泪水,也被很多人深深地烙在了心里,同时一举洗刷了关于之前“乔广澜演技不好”的定论,枫涯屿和离嵬这对cp成功超越了男女主,成为了最热门的话题。

    乔广澜实在看不下去了,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他自己看自己演的人物,实在有点迷之尴尬,果然拍电视剧这种东西,小拍怡情,拍多了恐怕要精分。

    他丝毫都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火了,那些让无数明星趋之若鹜的荣誉,在他眼里不过一场虚名,恐怕还没有死人能更能引起乔广澜的兴趣。

    演戏不过是一场意外,他的确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段日子里,他和路珩的调查一直没有停止过。

    之前,他们分析出林安仪、汪晴和魏继盛的背后可能有一个共同的主使者,但整个事情非但没有明朗,反而更加难办了,因为没有人知道那个主使者究竟是谁。

    知情人中魏继盛已经死了,林安仪深居简出,因为她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乔广澜反倒没法上门去找她,生怕这样一来就会打草惊蛇。

    所以剩下一个汪晴本来是最好的突破口,但不巧的是当天从法庭上下来,仅仅在警察局拘留了半天,汪晴竟然就进了精神病院据说还是她自己要求的。

    车祸案真相大白,虽然刘美芬坚持说开车肇事的是她,但最起码在汪晴这里,一个诽谤罪肯定也是跑不了的,可是这个姑娘实在算得上是神通广大,汪家很快出具了一份医学鉴定报告,证明汪晴患有精神类的疾病,她对于乔广澜的诬陷,全都出于她的幻想。

    乔广澜琢磨着这件事,把遥控器扔到一边,回头正好看见路珩倒了杯水要喝,他夹手就从路珩那里把杯子夺了过来,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路珩也不生气,抽了张纸巾替乔广澜擦掉唇边的一点水渍,道:“还喝吗?”

    乔广澜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由分说也把路珩扯了起来:“喝个屁!我之前说去找汪晴问话,你一直磨磨唧唧的说要准备东西,今天不是说都准备好了吗?还去不去了!”

    “当然去。就冲你这个急脾气,我也不敢拖延。”路珩叹了口气,说的话似乎很无奈,但眼睛里都是笑意,“不过如果现在出去的话,恐怕会受到一点……非同一般的待遇。”

    乔广澜一愣,眼看他望着窗外,瞬间反应过来什么,扑到窗前一看,果然见到几个记者鬼鬼祟祟地在楼下蹲点。

    乔广澜“切”了一声,刚要说话,路珩已经在旁边抢了他的话道:“你可别说从窗户跳出去,我告诉你,这房子四面都围了人,你就是把房顶打破了也跑不了。”

    乔广澜盯着他:“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么了?之前活了那么多年,怎么没发现路少掌门这么了解在下。”

    路珩道:“喜欢一个人,总是想盯着他看,当然会比较了解。你没发现是因为你以前不喜欢我,不给我这个机会。”

    乔广澜听了这话,非但没有露出感动之色,唇边反而浮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哦,真的吗?看来以前都是我不好,没给你表现机会。那现在我补偿你。”

    路珩忽然有点不详的感觉。

    乔广澜随便从身边的衣架上拿了件外衣,往路珩怀里一塞,紧跟着打开门就把他推了出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医院呢,我今天是一定要去的,既然有记者,就麻烦你牺牲一下,把他们都引开,这不就成了。”

    他隔着门缝冲路珩愉快地挥了挥手:“拜拜~”

    大门“砰”地一下关上了,路珩站在外面愣了两秒,脸上反倒逐渐带了笑意,他一边抿着唇笑一边摇摇头,把外衣穿上,乖乖走出自家别墅的院子,竟然真的帮乔广澜吸引记者去了。

    记者们看到这个移动头条难得大大方方地出现,甚至连保镖都没带,顿时又惊又喜,顾不得探究楚二少为何突然发疯,全部蜂拥围了过去。

    即使之前早有预想,看见这个阵仗之后,路珩还是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掩去唇边的苦笑,一边在心中暗骂某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一边勤勤恳恳把记者们引走了。

    另一边,被他腹诽的乔广澜看见周围安静了,一点也没有管路珩死活的打算,高高兴兴地直奔第五医院也就是这里专门治疗精神病患者的地方。

    他总算体会到了当一个公众人物的不容易,现在想做点什么几乎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大街上,这也严重影响了这个世界的任务进度。好在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乔广澜带上口罩和帽子,一路上开着车过去,倒也没有遇上什么意外。

    眼看“第五医院”四个红字已经出现在马路对面了,他在等红灯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非常香甜的味道顺着半敞的车窗一下子飘了进来。

    乔广澜向外看去,发现那是一家蛋糕店,里面大概正在制作新鲜的糕点。红灯变成绿灯,他发动车子,鬼使神差地一打方向盘,冲着蛋糕店开了过去。

    这不是他馋,而是这股香气突然勾起了残存在乔广澜心中的原主的某种情思。

    乔广澜站在蛋糕店里,正好一盘新烤出来的牛角面包端了出来,这一瞬间,他忽然好像看见一对慈爱的中年夫妻领着个十来岁小男孩的手走进店里,夹起两块面包装进纸袋……

    乔广澜自言自语地说:“唔,你是想吃了吗?那好吧,我买两块尝一尝。”

    他果然拿起一个竹筐,用夹子夹了两块装起来,刚刚把夹子放下,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盖在了乔广澜的手上。

    这个动作的目的很明确,根本就不是为了去拿夹子,而是直冲着就想握住乔广澜的手去的。

    乔广澜反应很快,放下夹子,手一缩避过去,对方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划,带着股阴冷的凉意,而后将他手上的面包筐拿过去了。

    乔广澜挑起眉梢,眼神不善地冲那个方向瞥过去,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乔广澜微微颔首,冷冰冰地说:“石先生,你好。”

    石哲微微一笑:“居然在这里见到你了,真巧啊。来买牛角面包吃吗?”

    乔广澜不阴不阳地说:“石先生说话可真有趣,我买面包不是吃,难道还是掰着玩?”

    石哲风度翩翩,丝毫没有因为乔广澜的态度而心生不满:“乔先生能跟我开玩笑,我很高兴,因为这是亲近的人之间才彼此会有的行为。既然如此,你愿不愿意重新考虑一下把花卖给我呢?”

    在上次见面之后,石哲曾经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一开始还是提出让乔广澜去他家里帮忙给人看病,乔广澜根本就没鸟他。之后石哲又说想要当初原主的父亲在拍卖场上买下来的两盆什么干花盆景,他当时想了想,对于东西放在了哪里倒是还有清楚的记忆,但是乔广澜可对这个石哲没什么好感。

    他干脆地说:“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