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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心岛方圆四五百米,挤着八户人家,种了一堆堆的毛竹,推出了一条沙路。老汉的家就在正中的一间红砖水泥平房内,屋檐下还挂着些腊肉。
骆纤纤膀着谭纶,两人都是落汤鸡,虽抱着胡搞一通,但衣服都是湿的,进了屋,老汉唤起睡着的老伴拿出衣服给两人换了。
老汉在河心岛活了一辈子,最高的官就见过镇里的镇长,水利部是个什么来头,他连想都不敢去想,谭纶那一报名他就吓到了。
本以为是对断江村附近的十七八岁的小混混偷摸到河心岛上来偷-情,哪能想到是中央下来的人。
骆纤纤换了身农家妇人的装扮出来,碎花点的大棉衣,长发盘了起来,有种别样的妩媚。自动的挤在穿着破军棉袄的谭纶身边,借着老汉堆起来的炭炉,把湿衣服也用竹竿架在炉旁。
在老汉眼里倒真是一对小情保的模样,老伴还去拿了个锡壶,堆在炭炉的铁架上,要给两人烧一壶生姜茶。
“老人家,我想问问这对面河堤的事。”等都忙停下来,谭纶就问起心里盘算的事来。
倒不急着让老汉叫起他嘴里的后生,摆渡上岸回旧江宾馆,既然来了,那不问出些什么来,这水也白落了。
“啊,河堤?”老汉愣了下才想到谭纶说的是什么,“就那些河围子?”
叫河围子吗?谭纶也是一愣才点头说:“就是那些,老人家,这河围子是什么时候动工修的?修了多久,您还记得吗?”
老汉回想了一下,才说:“是去年秋汛刚过的时候修的,前后弄了两个月,我家后生还跑去上了工,原说是管饭二十块钱一天,结果就管个饭,白忙了两个月。”
才修两个月?骆纤纤都是无话可说,谭纶一来就认定这防洪工程有问题,倒不是没来由的事了。
“嗯,前后就修了两个月,我记得清清楚楚,从断江村这一条下去,修到裕家村,足足十七八公里呢,”老汉好不容易找到倾吐的人,话匣一打开就收不住,“修到一个月,我让二毛回来,镇里还不让,说是什么国家重点工程,要是家里有年轻人闲着的,不去的话,不单不给钱,还要罚款……”
“就是,二毛也不是没工作的人,秋汛一下,我们家里就要出工去江里捕鱼,这家中能上江的人原来就不多,少了个青壮,我和老汉都吃不消,等两个月下来,秋汛一过,鱼又少了,光这两个月,我们都亏了**千,”老伴也在埋怨,“我们河上人家,一年就指着这春头秋汛的,要是平常倒是没什么,唉,这事闹的。”
来老汉家的路上借着手电筒的灯光,谭纶就瞅见岛后拴停着十几艘渔船,果然都是靠长江里的鱼来过日子的渔家。
“这河上人家不都住在河上吗?怎么又住岛上了呢?”骆纤纤仰着白净的脸蛋问。
“都是六年前的时候,政府要弄什么上岸工程,所有的渔家都要脱船上岸,那时搞得可凶了,”老汉叹息道,“原说是要补助每家三万块,结果拿到手才八千,这点钱哪里能够买得了房子?还说要我们换行,我们都打了一辈子的渔,转行能做什么?闹大发了就让我们在岛上住着,船也留了下来,八千块倒也没收回去,我们自己拿些钱补上来,才盖的这些屋子……”
说着话就见两人揭门帘进来,两个二十五六岁的汉子,全身黝黑,四肢发达,留着齐耳的碎发,染成金黄色,嘴里还叼着根牙签,边用手顶住剔着牙,边打量着屋里的人。
稍矮的目光转了几圈,就凝在骆纤纤傲挺的酥胸上挪不开了。
“李行,陈梁,你们来我家干什么?”老汉从矮凳上站起来,看着两人。
“怎么?这都十二点凌晨了,你还亮着灯带着外人扯闲篇,我们就不能来凑个热闹?”稍矮的叫李行,他一脸笑嘻嘻的给陈梁抬抬下巴,后者就去角落里拿了两张凳子过来,给他一张,自己也抱着臂膀坐下,瞧着骆纤纤的脸蛋,眼神流露着些嘴馋样。
“行,要凑热闹就凑吧,”谭纶按住要发作的骆纤纤,笑道,“两位小哥,我这正跟老人家说到那上岸工程的事,看你们的模样,都是壮实的汉子,那上岸工程不说,那去年防洪工程你们也去上工了?”
“去了,”李行一拍大腿说,“妈批的,那回可给镇上坑惨了,没给钱不说,要敢闹事,还都抓了起来,我跟陈梁就到镇里的派出所住了一夜,那些警察也没敢拿我们怎样,闹事的人太多,结果都放了出来。”
上岸工程不说,光那防洪工程十七八公里的河堤,这要加上河对岸,那就是三十五六公里,两个月就建好,这可不是盖高楼,直接下面打好地基,框架一拢,就直接浇注就好了。
谭纶都能猜着中间肯定有二包三包,甚至四包五包,而国家工程最多只允许二包,这个允许倒不是国家对工程不负责,而是采用分片包干,能够加快工程进度,国外也是同样做法。
但这防洪工程光听这几人说,中间的猫腻怕是大得吓人,国家对每日上工用附近村子里的青壮都有补偿标准的,可这回到好,只给个饭吃,连钱都不发。
听李行说倒还闹得很凶,可前生在国务院秘书三处,这河心岛断江村的事发后,查处旧江官员传到上头的文件里都没提过这件事,想着这里头可能问题不单是旧江市委市政府的了。
“你们是做什么的?大半夜跑到岛上问老汉这些事,不是镇里派来的吧?”陈梁瞧着骆纤纤就问。
他倒想等骆纤纤开口说句什么,这妮子在他眼中看着就是sao货一枚,下身早就蠢蠢欲动,若不是老头和老伴在这儿,谭纶说话气度,那举手投足的架式都带着官味,早就扑上去了。
隔着断江村都还有一条河阻着,二三十米的距离,这在河心岛他,数十人中,他跟李行就是霸王,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奸了她又怎样。
“我们是上头下来的……”老汉刚要开口,谭纶就笑着说。
上头?比镇上还要上头?是区里来的人吗?
李行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骆纤纤,尤其爱瞧她那双脚,白嫩得让人想要捧起来亲几口,要是用那里夹自己那里,啧啧,光一想这滋味都受不了。
“区里来的人?还要查去年的事?”陈梁没再瞧骆纤纤,把目光收回来,看向谭纶。
谭纶一笑:“你们那次闹事闹得多大……”
话音未歇,头上就传来颗颗的落雨声,起初是零散的一点,最后密集起来,像是酒吧里酒桶里的碎冰块,一股老的扔下来,跟冰雹似的。
老汉起身出门去瞧,老伴就缩在炭炉后床上的棉被中说:“不是冰雹,可能是春雨,要是真下了大春雨,那你们今晚就没法走了。”
谭纶跟骆纤纤相望一眼,看来两人的运气可真够糟糕的,上回救了她也是下大雨,这回又被困在这河心岛上。
陈梁回来脸色都变了:“好大的雨,上游的水也冲下来了,一下就涨了快半米,行子,咱们是不是去把船给拴好?”
李行不情愿的收回凝在骆纤纤脸上的目光:“真涨了?”
“骗你干什么?你要不去栓船,等船被冲走了,我们下半年就吃草吧。”陈梁瞪他一眼,转身就往岛后跑。
“我也去栓船,老婆子,你陪两位说话。”老汉起身道。
李行不甘不愿的跟着出了屋子,到门口还回头瞧了骆纤纤一眼,恨不得将她剥个干净,生吞似的。
“一下雨就起风了,我这还有床多的毯子,你们俩裹一下吧。”老婆婆在床上扯下床军毯,递给谭纶。
他笑着把毯子盖在骆纤纤跟他的腿上,两人挤得更紧一些,缩在炭炉前。
老婆婆跟老汉都把俩人当情侣,在骆纤纤瞧两人关系都没定,算是情侣不算,她心头也没底。
毯子一盖上,谭纶就禽兽似的在毯子下伸手去摸她大腿,隔着换上的花点棉裤,倒也就是小趣味,骆纤纤咬着下唇横她一眼,拿手就去拨他的手。
手掌一触,就被谭纶反手握住,挣了几下都没挣开,就由他去了。
“你们来查河堤,可这河堤刚修的,有什么好查的?”老婆婆想了一阵,才问道。
“例行视察,就是刚修好才下来查,这些工程都是国家重点,拨下来的钱,总不能用在哪里都不知道,那就白瞎了,”谭纶微笑说,“我们就想看看下边是不是同上边一条心的,说真的,老奶奶,刚听你们说工程连说定的工钱都没发,我就觉得古怪了,回头还要再查查,要真有这回事,钱还得补下来,加倍补。”
老婆婆怔住了,这种事她可想都想不到,坐直了身子就说:“要真能补就好,加倍不加倍的那不打紧。”
谭纶笑笑,就见去栓船的老汉淋了雨跑回来,抖着身子上的雨说:“好大的雨,要等雨消了,可得有一阵了,幸好咱们岛地势高,要不就完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