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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司看着颜慕霜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 放在两边的手握成拳, 努力克制自己，才没有让自己失控地在这里大哭。
两年没有娘子，她一想到, 就觉得好难受。
陈郁和康果维看着叶晓司，摇摇头, 知道这时候只能让她自己去静一静，只是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没有说什么, 离开了。
颜友山和丁馨竹相互搀扶着转身打算回家，正好看到叶晓司那副隐忍却显得痛苦的模样，不由叹了一口气。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 丁馨竹开口道, “晓司，回去吧。”
“嗯。”听到她的声音, 叶晓司强扯出一个笑, “我送叔叔阿姨回去吧。”
颜友山本想拒绝，可是看到她那本就苍白的脸颊此时几乎没有半点血色，并且那原本有神的眼睛也显得暗淡无光，心一软，点点头, 扶着丁馨竹往前走去。
娘子，你在德国好好读书，我在这里攻克岳父岳母。
叶晓司转头又看了眼安检, 再次回头时，眼神坚定，大踏步地跟上走在前面的两人。
送了颜友山和丁馨竹回家，叶晓司回到宿舍里，看着自己的牙刷和毛巾发呆。
“娘子，买这么多牙刷和毛巾做什么？”
颜慕霜走的前几天，叶晓司在超市里看着她疯狂地拿了一堆牙刷毛巾，一阵目瞪口呆。
“假设三个月换一把牙刷，半年换一条毛巾，那么两年的话，一个人必须用到八把牙刷和四条毛巾……”颜慕霜很认真地计算着。
“娘子……”
德国有卖毛巾和牙刷的……
“两个人的话就是十六把牙刷，八条毛巾……呐，我回去给它们编号，从我到德国开始的时间计算，你要跟着我用一样的毛巾和牙刷哦。”
“……好。”
“呵……”，叶晓司拿起一把牙刷，看着上面刻意标记的“一”，想起颜慕霜计算牙刷和毛巾数量时那副认真的样子，脸上都是温暖的笑意。
等这些毛巾和牙刷用完了，娘子就可以回来了。
把牙刷放到杯子里，毛巾挂起来，叶晓司想了想，又打开衣柜，看着满柜子的的衬衫t恤牛仔裤，眼里的深情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娘子……你上次给我买的那几件衬衫我还没穿……”
某衣服店里，颜慕霜拿着好几件衬衫在叶晓司身上比着，让不断试衣服的叶晓司一阵无奈。
“接下来两年不能买衣服给你，我当然要现在买齐了。”颜慕霜边拉着叶晓司的衬衫下摆整理着，边很理所当然地道。
“可是……好多……”
“你有意见？”正帮她扣上袖口扣子的颜慕霜，抬头，露出一个微笑，语气有点危险。
“没……没意见……”
想到这些，叶晓司忍不住笑出声来，视线落在衣柜顶上的行李箱，又叹了口气。
颜慕霜这段时间给她买的衣服，多得连衣柜都装不下，只能又买了个行李箱来装。
“我要你的生活，到处都是我的痕迹。”
颜慕霜那带着点霸道又带着点撒娇的话语在脑袋里回响着，叶晓司低头，抬起右手轻抚着左手手腕上的手链，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嘴角挂着温暖的笑意，泪水却滴到那串手链上。
“娘子……”一直强行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叶晓司泪水迅速模糊了视线，呜呜的哭着，哭声中还夹杂着断断续续叫颜慕霜的声音。
从今以后，她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吗？
才一会会就好难受了，两年怎么办？
“晓司……”康果维站在宿舍门口，看着叶晓司这副模样，鼻子一酸，转身抱住陈郁，“郁郁，晓司好可怜。”
陈郁微微挣开康果维的怀抱，走进去，站在叶晓司身后，语调平淡地开口，“霜霜要是在，肯定会被你气死。”
叶晓司脸上泪水模糊，转头看着陈郁，吸吸鼻子，一脸的不明所以。
“以霜霜的性格，两年后她一定会比现在更强，你呢？”陈郁蹲下身子，和叶晓司对视着，“你还是要像现在这样，只知道待在宿舍里哭吗？”
“我……”又吸吸鼻子，泪水终于止住，叶晓司看着陈郁严肃的神情，眨眨眼，似是明白了她话语的意思。
“或许，你有机会缩短两年的时间呢？”
“我？”叶晓司看着站起身子朝外走去的陈郁，疑惑地重复着，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拨了一串电话号码。
“喂？晓司？”电话那头，萧娴宁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惊喜，甚至，受宠若惊。
“妈……”叶晓司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叫出口。
已经走到门口的陈郁听到这一声，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这才拉着康果维离开。
霜霜，你的晓司确实蛮聪明的，很快就可以长大了吧。
“嗯……”萧娴宁听到这一声叫声，更是激动，只是激动过后，有些明白地道，“晓司找妈妈，是有什么事吗？”
“我……”叶晓司想了想，觉得不好意思说，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
萧娴宁握着手机，心中默默地叹息着。
她和她的女儿，距离真的很远呢。
“晓司，我是你妈妈，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的。”萧娴宁很柔和地说着，试图打破自己和叶晓司之间的陌生感。
“……”叶晓司犹豫了下，想起颜慕霜，这才道，“我……我一个朋友去慕尼黑留学了，你可不可以帮我照顾下她……”
萧娴宁闻言一愣，继而试探性地问道：“男的？”
“女的……”
“哦……”萧娴宁应了一声，心中却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个朋友，看来很重要呢。居然能让从不主动找她的叶晓司打电话给她。
“她……她叫颜慕霜，是今年z大派过去的留学生……”
“嗯，妈妈会照顾好你朋友的。”
“嗯。”
“那……还有什么事吗？”两人忽然都沉默了，最终是萧娴宁先开口问道。
“嗯？”叶晓司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单音词，接着反应过来，“哦……没有……”
“这样啊……”有些失望地说着，不过还是在她意料之中，萧娴宁想了想又开口问道，“那……你最近好吗？”
“嗯，好。”拘谨地回答着，叶晓司发现自己对自己的妈妈，始终无法自然的亲近。
“你下学期大四吧，怎么打算的？”
“在这里实习吧，等毕业了找份工作。”叶晓司老实地说着。
她是打算在z市待到颜慕霜回来的，这两年也要经常去看看颜友山和丁馨竹。
“不回y市吗？”萧娴宁有些奇怪地问着。
叶定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女儿吗？
“嗯，不回去了。”
“你爸爸没说什么吗？”
萧娴宁的话语让叶晓司皱起眉，想起上次在叶家受的侮辱，不屑地撇撇嘴，“才不管他类。”
嗯？
精明的萧娴宁一下子从这句话里听出不对来。
“是不是你爸爸对你不好？还是那个女人欺负你？”严厉地说着，萧娴宁紧紧皱着眉，想着要是自己女儿真被欺负了要怎么办。
“没有啦。”叶晓司故意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道，“怎么会……我只是不想听他的而已。”
“嗯……你要是被欺负了，一定要跟妈妈说哦。”萧娴宁还是不放心地重复着。
直到今天，她才猛然意识到某些问题。
叶定那么焦躁，不像是可以照顾好女儿的人。
而苗云云……
想到那个总是化浓妆一副尖酸刻薄模样的女人，萧娴宁眉头皱得更紧了。
“嗯。”叶晓司漫不经心地应着，看看时间也挺久了，道，“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就这样吧。”
萧娴宁其实不是很想挂电话，可是听到叶晓司这么说了，再加上手头确实有工作，于是无奈地道，“你那边也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吧？去吃饭吧，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
“嗯。”叶晓司又是一个单音词。
“那就这样喽，拜拜。”
“等等！”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挂电话，可是临到挂电话时又觉得不舍，叶晓司忽然叫道。
正要挂电话的萧娴宁连忙停下动作，“怎么了？”
“额……”叶晓司挠挠后脑勺，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你注意身体，就这样。拜拜。”
说完这句，动作非常快地挂掉电话，叶晓司转头看到镜子里，莫名地发现镜子里那个人居然满脸通红。
萧娴宁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愣了好几秒，接着笑出声来。
她的女儿，真的很可爱呢，呵呵。
收起手机，萧娴宁想着，或许……该找个时间去慕尼黑看看那个叫做颜慕霜的女孩子……
能让晓司那么在意的人，应该很了解晓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