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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换上比较朴素的衣服坐了四个小时的火车先到达了临河临河县展得还可以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但是相比太原感觉就天差地别。主要是这里没有支柱产业农业工业都不行。
少爷这次跟我下来他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想我帮他收点东西一个是学点东西随便的。王全胜的宝贝能从我这边让几个过来好给他做个开门红生意。一路上和我说个不停我给他烦不住就和他说现在别问了到时候收东西的时候自然会教你。
来到临河县后少爷问我县城里有没有东西可以收我对他说不用浪费这力气了虽然临河县附近自古就多古墓每年黄河泛滥几乎都能冲出来一两座但是到底是县城里的人附近城郊的村民都有古董买卖的意识所以这里的价格不便宜除非看中特别好的东西不然也没人愿意来这里收。咱们来到这里买是不用了但是可以去逛逛让你熟悉熟悉业务。
于是我们在临河呆了一天我象征性地带着少爷去郊区走了一趟东看看西敲敲和他胡扯了上下五千年也算是还他一路上的开销。
奇怪的是王全胜写在火车票后面的电话号码我打了很多次一直没人接期间抽空我就到当地邮局问了那电话号码有什么问题牺牲了一包红塔山后一老邮递员告诉我们这号码6字开头不是县城里的是临河县贴着黄河边上一个小镇叫做东华山的地方。
我心说原来他是在东华山那没接电话可能有别的原因。于是便告诉少爷咱们该去正经地方开张买卖了。
去东华山没有火车只有小面的人多手杂我身上那西汉青铜价值不菲在这车子上了不是很妥当就在邮局先寄走了只有那青铜片没有什么价值我怕寄过去给人弄丢了于是找了个厕所把这东西包到肚子上才上的车。
汽车在山路上急驰颠簸得厉害小面的里面的空间本来就不大现在塞了连司机在内的十七个人加上一大堆的行李空气显的特别混浊。
路途遥远我头靠在窗上看着外面的黄土高坡想找一些风景但是这一带每年都被黄河水冲刷风化得十分严重很多山川都已经严重塌方而黄河水冲去表土后植被无法生长恶性循环年复一年最后只剩下稀疏的树木沟壑横生的大地景色十分单调。
少爷一路上非常兴奋扯东扯西和四周的人闲聊打听东华山的事情。
一路上同行的有两个去东华山买货物的商人一胖一瘦两个人都很会聊他们告诉我们东化山地处偏僻但是特产一种中药传说是当地少数民族的药方对于羊颠疯有很好的抑制效果但是这种草药每年只产一个季节所以很珍贵他们每年都来买一次。
还有三个人是大学里一个教授和两个学生据说学的民俗他们大学里出了课题他们就到民间来收集素材来了少爷认为这样就是公费旅游很是羡慕我告诉他做课题很辛苦的特别是他们这一种经费很少有时候都要自己贴干什么还要个人兴趣不然谁喜欢到这穷乡僻壤来。
几个人听说我们是古董商人也对我们很感兴趣少爷很会侃说得他们一愣一愣于是就约好结伴同行让他们看看我们收古董的过程我一开始不同意后来一想跟着这些个人可能行动会比较方便而且其中一个叫王若男的女学生非常漂亮眼睛一眨很难拒绝她的要求。
另外一些都是小学生去县里读书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其他时候都住在学校里这跟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一样所以看着颇有怀念的感觉。
小面包经过六个小时的山路颠簸我们终于开进了东华镇的范围一路上很多的山坡上我们都看到零星几户人家的矮石房我知道在偏远的山区有时候这几户房子就是一个村子了。
开过了几道破烂的牌坊门后面出现了很多的吊脚楼(用很长的木头柱子悬空在峭壁上楼房)一边已经可以远远地看到黄河的一角了。几大个学生可能没看到过这种风景不停地拍照弄得那些小学生很好奇。
司机告诉我们东华镇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镇大概西汉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全镇不到二百户的人口只有两条大街大部分的建筑还是明清时候的瓦房整个镇依山而建青石板子的路到处可见古老的祠堂和筒楼看上去十分的古色古香因为交通不便利的关系镇里到前年才通上电灯电话但是还有很多人家全都靠着煤油灯过日子。
我心说这是个好消息既然如此那这有电话的地方不会多打听起来也方便。
那个时候在山区电话这种奢侈的东西基本上集中在政府机关、旅馆和大型的工厂里还有就是邮电局我想着那南爬子外甥也不可能在政府机关里窝着这里也不会有大工厂那基本上就是旅馆和邮电局了。
车子到了镇口就不进去了因为实在是不好调头我们把自己的行李搬下车那两个草药商人看我们人生地不熟就让我们跟着走反正他们也要找地方落脚。我连忙道谢跟着他们就进了镇子。少爷还学习雷峰好榜样帮那个老教授拎东西。
镇上的人大多数都是靠打涝黄河泥沙为生穿着和解放前几乎没有两样平时小古镇安静祥和很少有陌生人光顾我们的到来使得这里的人都觉得诧异很多人都在路上投以我们奇怪的目光甚至有个几岁数大的小孩子在我们后面跟着一如我们在北京接头绕着洋人一样。
镇里没有酒店也没有宾馆走了一段看到一政府招待所和这地方一比我在南宫边上住的那地方就是希尔顿大酒店了。
药商说这里本来当地地主的木结构小筒子楼是这里唯一使用了一些砖头的建筑“文革”的时候地主给搞死了就空了出来。
这筒子楼一直给镇里放杂物三年前他有一外地打工的人赚了钱回来给承包了做招待所因为全镇就一家虽然破烂但是生意还行你不睡这里就得睡大街。
少爷一听就乐了轻声对我道:“敢情这地方是一古宅啊老许你看看这里有没有古董咱们都给收了去得。”
我拍了他一下让他嘴巴管利索了那年代收古董在外不能叫收古董的那得叫收破烂的说收古董这价钱就压不下去而且这和四旧扯上关系了虽然现在没事情了但是别人听了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招待所里有食堂你住就管你吃我一看这挺好省饭钱了就定了一间房。
招待所只有两个服务员招呼我们的是一中年人叫老蔡和几个药商似乎熟悉一见面就打招呼人很热情还帮我拿东西问我们是哪里来的来这里有什么项目。
我和他说我们是收破烂的他也不知道懂不懂这暗话把我们安顿好之后就请我们去食堂吃饭。晚饭是大米饭加黄花菜和一盘子鸡蛋。味道还不错。我看这老蔡挺会侃于是问他这里下面还有几个村?又拿出那火车票问那电话号码知不知道这是哪儿的?
那老蔡拿着那火车票看了看皱眉头道:“这号码是黄沙工地渡头那儿你们是找人吗?黄沙工地在山那头离镇上很远现在黄河枯水还没开工呢那班人放假了都在自己村里十里八乡的要找人就不好找了。”
我嗯了一声道:“工地上有人值班吗?我找值班的人问问他们一起干活总应该知道同事住在那里。”这里的村子都不大其实只要知道是哪个村包准能找得到。
老蔡道:“没有工地上没人值班值什么班啊?那里就几条破船还有就是沙子难道还怕人偷沙子?谁有这闲工夫放着正事不做去黄河边吹西北风啊。而且黄河一枯水啊这怪事情就多一般晚上没人敢呆在那里都说以前淹死在黄河里的人这时候都出来透气了闹鬼闹得厉害这儿人迷信晚上绝对没人会呆在黄河边上。”
我哦了一声心说这难办了如果这电话打不通这里人虽然不多但是几个乡跨度太大又没有车道全靠脚走没十天半个月还走不完。
那个老教授对那老蔡说的感到很好奇问道:“怎么闹鬼黄河里也能闹鬼?可是那边没人闹鬼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啊?”
老蔡坐到我们身边压低声音:“我也是听老人说的听说只是听说啊——每年黄河断流的时候晚上很多人都会听到一种铁链条的声音从黄沙厂那一段黄河传过来那声音好像是很多人带着脚镣在那里走路第二天大家过去看的时候就现沙子上全是三寸长的小脚印老人说这是水鬼的脚印黄河水干了河神放水鬼上来透气。”
“不会吧你亲眼见过?”少爷也好奇。
老蔡点头:“当然我见过好几次了那小脚印就和猴子的脚印一样看得人直冒凉气啊。”
药商也挺感兴趣轻声道:“这么邪门的事情就没胆大的晚上去看看?”
老蔡点上支烟很神秘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四周确定四周没了人才说:“我们不敢看不过总是有些胆大的去看听说以前有人去看过说是晚上一片漆黑但是就看到很多狼眼睛一样的光点在河道里飘来飘去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前些月倒有四个外地人去看了去了好几次结果最后一次只回来了三个人另一个就不知道哪里去了问他们他们也不说几个人看样子吓得够呛现在大家都在传说是没回来的那个恐怕给水鬼拖进沙子里了。那四个外地人还是住我这儿所以这事儿千真万确的。”
那两个大学生就问老教授:“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那老教授就教育他们:“这是迷信迷信和民俗是两码事情这两件事情是很容易混淆的所以一定下功夫。不过看还是可以看看的。”
老蔡看我们给他这语气也弄得汗毛凉有点得意又道:“那时候他们就住在上头那天他们三个回来的时候我问他们出了啥事情他们也不说不过后来就听到他们在吵架吵得很厉害可惜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不过他们吵得激动起来我就听到其中一个人说了一句山西话你们猜是什么?”
这老蔡有讲故事的潜质我心说我们就凑近他少爷道:“我的爷你就一气说完别吊我们胃口了。”
老蔡嘿地一笑道:“其中一个说的是:那水塘底下肯定有东西你们不信就算了!”
我奇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蔡就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黄沙厂那边的工地上的确有一个水塘那是一河道里的断水湖这断水湖很大一般是最晚干的黄沙厂里的人经常在里面游泳也没听他们说看到过底下有什么东西。
“所以我就纳闷。”老蔡煞有介事地说道“该不是在下面看到水鬼冒头了。”
我给他说得很好奇也想去黄河边上看看老蔡就说要真想去看就白天去明天他可以带我们去只要十块钱一个人他就可以给我们弄妥当了。
我心里暗笑这家伙该不是搞旅游的吧那两个药商说他们不去了他们得下其他村子收购药去我一想现在既然没头绪就先跟着大部队走走吧先到黄沙厂看看要是能碰到一个半个人的那就有眉目了就是碰不到那年代都有档案我去看看他们办公室里会有什么线索没有。
于是就跟那老教授及几个大学生约定明天一早出。
吃完饭我们各自回房间筒子楼里面光线很差食堂里有灯但是房间里没有我们每个人都提着煤油灯爬上木头楼梯到二楼二楼简直就是一恐怖片里的鬼屋木头廊柱上还全是蜘蛛网这种地方虽然看上去很有明清时候那种奇特感觉但是我们能不能住的惯还真是个问题。
此时天色尚早少爷爱干净就去下面的井里打水打扫了下我倒觉得并没有什么以前在工地的时候随便有几棵草就能睡把东西往床上一扔就躺了上去就着煤油灯的光线看那片青铜片这东西据说是从河底下剥下来的上面的纹路非常特别我一直没有仔细去看过现在空下来也正好研究一下。
才看了几眼我就坐了起来感觉到有点不可思意。
我对于青铜器的研究还在于瓷器之上所以我收青铜器的时候胆子颇大此时候一看这青铜片我现了奇怪的地方。
这东西上面的纹路非常古老那是西周那段的东西但是其他的几个青铜小件无疑是西汉时候的之间差了一千多年啊。
不对啊如果黄河下面是个古墓的话那古墓里的陪葬品怎么会相隔这么长的年份?难道那里正巧有两个朝代的古墓的陪葬品给冲到了一起?
这可能性太低了我皱起眉头那难道是王全胜骗我?这两个东西不是从同一个地方弄出来的?但是看这王全胜的样子也不像啊。
我判断一个人是不是骗子最主要的一点是看他做事情的方式。如果王全胜是个老手那他肯定不会把两种不同朝代的东西混起来再来编个故事也没有必要把这青铜片送给我。我相信他说的应该是真的。那这黄河下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古墓就要多想想了。
我想起那个老教授那老教授姓李听说也是搞考古那一范畴的就琢磨着有机会可以让他看看这青铜片是怎么回事情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做这个咨询因为我看他似乎并不太瞧得起我们两个生意人。
少爷看我那痴迷的样子以为我是古董痴就奚落我:“看吧看吧最好能吃下去。”
“去!”我说:“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功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知道不?咱们收破烂的也得随时研究业务不然眼力就会下降。你这看真东西看得多了假的就自然进不了你的眼睛。”
少爷说别看了事情展到这地步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知道他怕我找不到王全胜的家就此回去就说我们这一次下来也花了不少时间白走一趟回去总是不甘心的肯定还是去下面转转看看能不收点东西。
少爷这才放下心来我告诉他明天咱们先去黄沙工地看看跟着那三个搞研究的在那里想办法找找王全胜的地址如果真找不到再到下面去。这种地方先秦两汉的没有元明清肯定还是不少的。
少爷点头说听我的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我就教了他一些基础的收购古玩的知识。
我琢磨着我走完这一趟后真的还是得去避难没个三年两年的也见不到少爷了他如果要真开古玩店他这点水平会赔得连他奶奶都不认识所以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其实我下到乡镇里来收东西的经验也不多算上刚出道的第一次和前几年和我老丈人来的那一次算起来这次也才是第三次只不过少爷不知道而已。
不过收古董其实就是和收破烂一样你不能把古董当古董收你就得当成破烂说什么技巧其实也就一个两个现在都已经曝光了也就是收古董的人还有个习惯习惯“搭”着买就是我实际买一不值钱的东西然后说自己没闲钱就一整的那主人家说我找给你对不起不用我就……随便找一东西搭一下你就别找了。
这一搭可能就是搭一喂狗的破瓷碗或者是一老木头盒子或者是一用来腌白菜的陶缸子其实我们要的是这东西但是直接去买别人肯定怀疑就这破玩意就肯出这么高的价钱那肯定是宝贝啊。
农民憨厚但是不笨到时候他捂着还不卖了有道理也说不通了有一次我碰到一大姑娘看中他家一八仙桌说了半天结果一句话给我说漏她就抱住不卖了我说算我错了你多少钱肯卖她愣说一百万少一个子也不卖我差点气晕过去呵呵一笑一百万您卖外星人去吧。
后来我回去一趟那桌子还在呢上面有一标签一百万。这一家就成钉子户了。
还有其二就是大包圆跑一人家里去了无论找什么借口把能买的破烂都买了其中就有你要的那东西有一次我见过一人招数很损看中人家一只碗洪武釉里红你单买一只人家肯定就知道有问题了你要全买吧人家也觉得奇怪你买人家用过的碗干什么于是自己进了十几只碗跑到那人家门口去卖一分钱一只那当家的女的一看一分钱一只那就是白送啊一下子全给买了家里全换新的。那人就说你的旧碗就不要了吧我给您带出去顺道扔了。那当家还觉得这人真他娘的活雷锋呢。谁知道自己一宝贝已经给人家海底捞月给换过去了。
所以这里面没多少理论的东西都是要看自己的反映按我老岳丈的话就是坏水够不够多。这方面少爷要和我学还真够他喝一壶的。
我们聊了一会儿已经快半夜了一路上也累两个人就都困了于是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老蔡就来叫我们我们自己的行李本来就不多于是都背在了身上一行人就跟着他出。
黄沙厂不在镇边上而是靠近山区一个叫龙滩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小村老蔡说山路有点远需要坐拖拉机然后步行。
对于我们城里人来说进山这个概念我是没有的所以等拖拉机开了有四个小时还没有停的迹象的时候我就问老蔡这东华山的黄沙厂有这么远吗他就告诉我其实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是中间隔着山有一大段山路有拖拉机坐还是好的到了山的里头我们要靠自己步行。
我这下才明白所谓进山并不是闲庭信步那么轻松。
“这种闹鬼的传说大多数生在人迹罕致的地方因为听者无法轻易去认证很多的山沟和山洞都传说闹鬼这也是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一种本能应对方式。”那个老教授似乎研究过很郑重地和我们解释。
一路上并没有多少树都是一座又一座丘陵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拖拉机就没路开了我们已经到达了一户小村子下了拖拉机我们找了一户人家买了顿饭草草吃了就开始向山里步行。
要是平时这样的行军我肯定已经眼皮打架了但是路上风很大老教授很有趣讲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我一点也不觉得困反而神采奕奕兴奋异常。
在对话中我了解这个老教授姓李来头不小听说还是省里的什么代表他带来的两个学生是他最看中的两个。而那个女的和他还有一点血缘关系应该是侄女什么的。
他们下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收集一些山西的民间传说和历史奇闻然后编撰成册老教授的作风很严谨坚持要自己亲耳听到才算数他认为这些东西是无形的古董比那些有形的有价值得多。
其实他的话我很认同虽然我自己也很喜欢收藏古玩但是我认为花上上万块钱去买这些东西是不正常的你买一只陶盘子他作为陶盘子的使用价值其实给你剥夺了而其他的价值其实是个非常虚无的东西很难琢磨。
我和老教授在这方面谈得很投机两个人相见恨晚。
进山之后因为地势很高的关系树木逐渐密集起来开始有点像北方的原始落叶林老蔡和他外甥在前面带路他外甥是黄沙厂的比较熟悉那里所以跟着来了他们两个人走得不愠不火不时地回来提醒我们注意乱石和荆棘。
我们一路都是顺着山谷前进荆棘横生四周常常传来我们之外的脚步声老蔡说那是野兽的声音弄得我们很是惶恐我不由地开始想念我们来时候平坦的冲刷丘陵地带。
足足又走了两个小时一刻也没有休息天快黑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传说中的黄沙厂我看到一片破旧的瓦房是黄沙开工的时候工人休息的地方。
瓦房的一边就是黄河了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我见到这样的黄河在我的印象里童年的黄河就算断水期也十分可爱的我们可以在里面玩沙子抓鱼但是眼前的黄沙厂里我却看到这条长几公里宽的河道里却已经被太阳晒成干裂的黄色淤泥看上去非常可怖。
在河道里面让清淤船挖得沟壑不平前面带路的老蔡带我们爬上黄河边一道山脊透过夕阳他指着远处一片模糊的黑色轮廓“就在这一带了!”。
我远眺望去那里有一个不规则的大型断水湖大约离我们三四百米远形状怪异。
这么大的断水湖应该是不是因为局部清淤作业产生的而像是天上什么东西坠落下来产生的说得通俗一点犹如一个小型的陨石坑。看上去十分怪异。
我看到老教授爬上山脊之后迎着风看了一圈四周的山峦脸色有点变化突然问老蔡道:“小老弟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关于黄河龙王的传说?”
老蔡啊了一声显然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想了想道:“传说倒是不少不过要是现在说我也想不起来了这得问村里的老头我们年轻那会儿文化大革命期间整天就背毛选来着。”
老教授哦了一声也没有再问但是看着这黄河河道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两个学生和少爷都想现在就去湖那里看看老蔡说不要了那里面有很多泥泡掉进去找都找不到你们而且天色已晚当地人晚上有规矩不准进黄河怕给水鬼拖去还是明天吧。
我们本来打算住到下面工人的房子里去但是跑去一看都锁得牢牢的还有封条那时候封条大过天我们都不敢撕于是就回到一边的山脊上点起篝火准备在这里缩一个晚上。
因为是在山脊之上石头多树木少晚风很大我们都披上毯子围在篝火的一边吃着干粮和白酒因为已经靠近黄河老蔡和他外甥都不太说话就是我和老教授还有少爷三个人在不停地聊天驱赶寒意。
少爷喝得多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就拍着屁股四处张望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东西。我问他干什么。
他道:“老蔡你给我准备的这糙米饼不地道他娘的是谁和的面老子吃了肚子不得劲得去找个地方方便。”
我说道:“就你麻烦事情多这四周到处是野兽黑灯瞎火的你要是给叼了去我们上哪里找你。你就在这里解决得了。”
少爷道:“我没意见可这味儿你们受得了吗?”
老蔡对我道:“没事这里是山顶又是黄河边上一般野兽不到这里来只要别进林子就行了。你打个手电有动静就叫我们。现在山里也没有太大的野兽就是小心蛇。”
少爷哎了一声提着裤子就往一边的草堆里走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他翻江倒海的声音我没怎么吃东西现在一听就更吃不下去了索性不吃了老教授就开玩笑:“小胖子这动静老虎也给吓跑了我们绝对放心。”
我听着直乐可才笑了两声忽然就听到少爷在那里就轻声叫了起来:“老许!快过来看看”
众人都是一惊才说没野兽怎么就叫起来了几个人随手抄起砖头就冲了过去。
少爷离我们也不远我们几步赶到一看只见少爷躲在一根灌木后面提着裤子看见我们过来让我们蹲下指了指前面的黄河。
我们捂着鼻子来到他身后往前一看只见漆黑一片的黄河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很多幽绿幽绿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