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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跨上自己的马,追了上去。
出了公主府,沿着长街,一路向北。
现在,虽然还没有过年,但已经充满了过年的气息。
街道的两旁建筑挂满了一串串火红的灯笼,横排有序,间隔一定距离就挂上一排……从街头一直延续到街尾。
火红的颜色在这雪天里,分外地养眼。雪花给其上方镀上一层结晶,红色宣纸上凸出的弯曲竹枝框架镶嵌着洁白的边。
众使她快马加鞭亦追不上他。郊外雪路茫茫,廖无踪迹,回望来时的路,亦如此。
小丘之上,一人一马,在雪中那样静静的没有任何动作,一贯停下来就要摇晃尾巴的马儿这时都忘记了这一行为。
望向远处良久,这次他没有说再见,为什么不说?她脑怒他,却无可奈何?
三年前那场大战,那样生死关头他都说了再见,为何这次没有。
长安脑子里都是过往的回忆
那时,他们七个人中最注意细节点老三突然问冷懋谦道“老五,你怎么每次都要说再见啊?我数过了,我们分开过六十次,你总共说了六十次,一次都没有落下,我都记着呢”
老四还调侃他道“你记着,怎么可能?”
听老四这么说,他还不乐意了,好在他真的可以证明,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一一列举出什么时间离开,因什么事。
不信他的其他人也凑过去看,还真是。他们纷纷转头问起冷懋谦原因。
长安只记得那时他说“再见,就说明在以后大家还会再次见面啊!若是哪天我没有说这句话了,可能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那时的他们其他六个觉得他太悲观了。他们可是要一直在一起的,怎么会再也不见了呢?
一句似开玩笑的话,现在回想并不是。越是散漫的话越让人感到不安。
他到底有什么事?难道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吗?
长安突然鼻子一酸,好想哭。只是她不能,也不允许,她相信他们会再见的。
在小丘之上,她回望身后的京城。
贯穿整个灏京的一条河水,此刻波光粼粼、荡漾出碧蓝的微波;白、绿、青、红构造了灏京所有色彩。层层叠叠积满白雪的屋顶、河边的长青树、正脊边缘露出的一部分暗灰色的瓦片、房梁上悬挂的火红灯笼……多年后,长安再度回首时,灏京给她最美的记忆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高楼之上,冷懋谦俯瞰偌大的皇宫,梅花开放,艳红似火,雪倾洒而下,没有休止。
这是她来这里见到的过的第一个冬,见到的第一场雪。犹记得大学时,也是在这样的天里,她度过了大学的第一个学期。
藏书阁,三楼里南宫辰从里面出来。飘飘洒洒的雪花轻盈落在归海妺的发间、衣裙上。她的手放在栏板上,正拨弄着之上的积雪。
她穿得不少,南宫辰看着却觉得单薄得紧,走过去将自己身上的深蓝雪披罩在她身上。
她转身“你出来了,有没有找到?”见过宋氏后,她回到朝阳殿,南宫辰要来藏书阁,而且非拉着她一起来。说是有她更容易找到,她又不是管理藏书阁的,怎么可能;在她看来南宫辰就是不想一个人来。
她问书名叫什么,他既告诉她,他也不知道。这……没有人能帮他。
“不着急,以后再来”他嘴角上扬
归海妺就奇怪了,找不到还这么高兴??
“以后可不要带上我了,你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她说道
“好,听你的”
南宫辰这么听她的吗?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在这高楼上,尤其是这冬日里,很少有人出现。南宫辰这若有若无的笑意,很诡异哎……
南宫辰将她按压在身后的栏板上,他的双手抵在上面
归海妺!!南宫辰今日这么反常,他是中了什么风?
“你……”归海妺却说不出什么,总不能直接说他中风吧!
“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看雪,妺儿不喜欢吗?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空间,没有外人的打扰”
归海妺心想:原来南宫辰只是喜欢雪而已,不是中风啊!
“那在这里看,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藏书阁赏雪,怎么听得那么奇怪。
赏雪总得找个适应的环境吧!比如说河边,梅花树下,小亭子里。一个诗意的地方,给人奇妙的体验。
他在她耳边“真的?”
书中说,女孩子愿意单独陪你赏雪,是对你有好感;为你抚琴,是对你有意;为你而舞,是对你暗许终身。
她愿意陪他赏雪。是真的。
归海妺怎么知道南宫辰现在心里的想法。
“真的。那,我们走吧”
南宫辰的手却没有要动的意思,她只得自己从他的坚固的手臂下逃脱。
南宫辰也没有拦她,他们一路下了楼,踏过雪地,南宫辰走在后面,要说是陪南宫辰去看雪,不如说是南宫辰陪她。
因为相比之下,她显得更兴奋。南宫辰走在后面,她却觉得他太慢了,忍不住牵出他的手,在长院里加快了步子。
本打算狂奔的,但随后理智告诉她,南宫辰他是皇帝,需要注意点形象,所以忍住了心里的想法。
……
梅花树下,她不禁旋起圈来,裙摆横扫雪花,脚印出现又消失。
身后猝然响起悠扬的曲子,她回头看,曲子是南宫辰吹的。
没想到他除了天天忙于政务外,还会这些。
南宫辰这人,还挺会浪漫的嘛!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宛如隔壁家的翩翩少年郎。她看得迷了眼,他眼中含笑,自盯着她。
这次她没有闪躲,直视他黝黑的眼眸。
一曲终了。
她拍手叫好“南宫辰,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她以前也学过一点,不过后来,哥哥说,爷爷不喜欢听到笛子乐音,所以干脆不学了。
她好多年没有听到笛子的声音了,再次听到竟是在这里。
他走近两步“我会的还很多,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心里相信!嘴却不打算放过他“我不信,世界千千万万种技艺,总有你不会的吧!”
“比如说”她能想到的他不会也该听说过吧!不至于在她面前扫脸。
这就要她动动脑子了,他不会的有什么……上古典籍,她知道的只是皮毛,他就不用说了;江湖功法,她一个现代人去问他,被他蒙混过去了都不知道。……
猛地她想到,绝对让南宫辰无话可说“比如说,你不会生孩子。”
他嘴角的笑意更盛,一手持笛负于身后,迈开脚步,伸手一捞,她倒在他怀里,
她就不该说,他是没话了,可现在……
“这个有妺儿你就够了。”
什么鬼,她才不要,南宫辰这么不正经起来,她都怀疑他是不是那个林峰抱怨的面无表情的人。
“我,,我才不要”吞吞吐吐上道,南宫辰有必要靠她那么近吗?
厚底靴踩在雪上,有些滑,她又不敢乱动。
他的手紧搂着自己的腰身,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她。
为了平衡,她自己又必须揪住他的手臂一角。
“当你们女孩子说,不要就是要”南宫辰回她
她暗想,南宫辰什么时候学的这些,又是在哪里学的?有规定这样说的吗?
还“不要就是要”,这是什么逻辑?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她还能说什么
“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看得出他心情格外的好,说话时眉宇都是跳动的。
声线好听而令人沦陷。
“我……”动了动唇
南宫辰却在下一秒含住……
一路向东南飞奔而来的允熠,披着雪,带着风。马蹄声消散在身后。
灏京北门,他下马,换用手牵着马,步行在灏京。
城中,充满的不是叫卖声,而是很多小孩童在街道旁嬉戏,雪仗打得不亦乐乎。
嘻笑声飘扬在京城的上空。
允熠沉静的脸这才展开笑颜,他曾几何时不是也同他们一样有过自己的童年,只是往事不堪回首。
鸢离国水牢里,苏长誉正饶有兴致的坐在交椅上,看着自己的侍卫将用绳子绑着双手的一个人从水中拉出又放回,反反复复他却看不腻。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这么多年了,他算是等到了,而且眼前这人据探子来报说是辰皇的人,有趣,太有趣了。
他心里总算找到了点平衡,是对方主动自投罗网,就嫑怪他了。
看别人受刑,在他眼里就是一种享受,怎么能错过,主要是这人还是北辰人。
反反复复进出水的人,垢头露面的,看不出其长相。声音有些沙哑道“你这样有意思吗?何不直接杀了我。我也没有想到你苏府竟还有这地方,不去大理寺任职,而只是个小小的宗正,着实浪费人才了。”
他语气里的嘲讽,苏长誉怎么听不出。他站起身走过去
他想着,这小子,正在盘算怎么让他杀了他吧?
“小小宗正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把你堂堂御林长困在这里?水中的滋味如何?”他道
如何?水底的鳄鱼在等待着事物呢?他怎么会不知道。想想这些年来,多少人成为它的食中餐。
不用苏长誉亲自动手他们就坚持不住了。不知道这堂堂辰皇的左膀右臂之人能撑到何时?
“卑鄙”他吐出两个字
要不是为了苏莉,他何至于此。竟没想到苏莉老爸会这么恶毒,用这种方式折磨他。
“卑鄙??哈哈哈~我最喜欢别人这么夸我了。”张狂的笑声响彻整个小小的空间。这人的来历他都查清楚,底细摸透了,他自然想到更别样的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此次任务对他并不是益处什么都没有。
簪子虽送进了宫,但不是还引来了这么一个人了吗?于他而言,可以了。
“你不是喜欢苏苏吗?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和她在一起,如何?她是我女儿最听我的了。”苏苏早些嫁出去了也好,她都不听他的了,留着还有什么用?倒不如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
钟煜心想,他自己的身份,才几天的时间,那人都查清楚了。
可想而知,他的手伸得有多长,眼线之多不是他能想到的。
那么京城,岂不是危机重重?主子他……
“我想要的,自会自己去争取,不用你成全。”他倒想看看,他要干嘛。
隐隐约约地他能感受到那人对北辰人的一股恨意,毫不掩饰的恨意。
“听我说完,我不是还没有说完吗?你说得对。但就怕你没有时间了。苏苏过几天就出嫁了,试问那个时候你还有机会吗?”语气里平平静静地,没有女儿出嫁的宽慰,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莉要出嫁,怎么可能???
在灏京时,他怎么没有听她说过???
这老头定是骗他,不就是要和他谈条件吗?就谈呗。
抬起眼眸,看向那人,想看看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所以呢?”
苏长誉转过身,双手负在身后,略有些躬身驼背
“所以,倒不如你帮我做一件事,苏苏的婚事自然可以再议。”
“何事?”
那人怎么不知道,允熠想套出自己的话,不加掩饰的道“只要你帮我把辰皇的项上人头取过来我观摩观摩即可,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以后的事都好商量。”
钟煜震惊,,他竟……
主子什么时候结下这么大的仇?那苏莉……
从小他就在宫里长大,常年陪在主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