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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冬萱说萧袭月是被阿卓依拉去怡人院的,秦誉又冲去秦琰的房间,一打开门,正见秦琰手脚被捆着,塞着嘴,扔在床上。“唔——唔——”
“该死!”
秦誉低咒了一声,拔了剑,冲出客栈,拦下一辆马车,一剑斩断车辕、绳子,翻身上马!一路冲回怡人院。
漠北王秦越等人速度赶不上,在后头。
萧长文跟在最后,给萧华嫣交流了个眼色,示意一切都办妥。萧华嫣忍不住眼中露出一抹亮色,想要收拾萧袭月多少回了,这回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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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人院门口,秦誉去而复返,苏蝉在楼下正好撞见,以为是回来寻她的,满怀欣喜迎上前。“三公子,你怎的回来了?”
秦誉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一下将她推开,如同退开拦路的木头一般。
苏蝉上去拉着秦誉的衣袖:“三公子,你这般慌张是找什么?可是要紧的物什丢了?”
“滚!”秦誉不耐烦,挥开拉拉扯扯的苏蝉。
一剑掷过去,穿过老鸨的手掌,钉在柱子上!快如闪电,一脚踩在她脖颈下,
“说!萧袭月在哪儿!”
老鸨痛得呜呜乱叫。“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我不认识这姑娘啊,不认识啊。”
“信不信老子一脚踢断你脖子!!”
秦誉暴戾一喝,老鸨屁滚尿流、哪敢隐藏!
“说,我说,她,她她在——啊!”
一只飞镖直穿过老鸨的喉咙,当场毙命!秦誉随身的另一高手,迅速去寻那扔飞镖的人,秦誉拔出钉在柱子上的剑,站在中央对着四周一声怒喝,如同发怒的猛兽——
“萧袭月!!!”
没有人回答,没有萧袭月的声音。
秦誉掏出银票往桌上一摔,“谁有线索,一千两银票,赏!”
跑堂的龟公见了那银票,一下子心动了,几经犹豫,颤颤巍巍道:“好像在,在甲末那间房里。”
秦誉怒瞪的眼睛落在龟公身上。“确定?!”
龟公连连点头,“确定,我领了个姑娘去甲末那间房。”龟公想拿了银票立马跑路,小心翼翼的移过去几步,得了秦誉默许,从桌上拿走银票。他在老鸨给一个陌生姑娘换好衣服后,负责命人抬过去的。
秦誉咬着牙,从牙缝里逼出一个“好!”字,手起刀落,龟公胸口正中一剑,鲜血溅在银票上,鲜红一片!
“助纣为虐,也不是好东西!”
“啊——!!杀人啦、杀人啦!!”怡人院里一片尖叫声,四散奔逃。
刚刚赶来的秦越、秦壑、萧长文一群人正好看见秦誉杀人,那般狠戾,暴怒,全然看不出平日的安静淡漠,如同醒了的猛兽!嗜血,狠辣!
萧长文脸色变了一变。虽然知道萧袭月已经被迷晕了,送去了知府公子房中许久,但是见着秦誉这般狠戾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担忧害怕。如果萧袭月真的被强-暴了或者死了,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秦誉一脚踢破甲末的房门,哐啷一声,粉尘落地,房中一片混乱。衣裳碎布满地,房中却无一人,并不见萧袭月!
萧长文也是惊了一惊。这与他安排的不同啊。他安排的是众人冲进去,正好看见萧袭月与那知府公子衣衫不整、木已成舟,萧袭月就再没脸面在外头晃荡,更别说嫁入皇室,以后就按照娘之前的想法,将那丫头片子嫁来桐城,扔得远远的。
可,人竟然不见了!
秦誉翻了柜子里、屏风后,皆不见人,怒不可遏,有一种害怕,从心底蔓延,涌起一阵心慌让他几欲发疯!
“萧袭月,你在哪儿??!!”
秦誉青筋暴跳,忽地想起了什么,转身直冲萧华嫣而去,左手一把揪住萧华嫣的衣襟,下一刻锋利的剑刃贴上萧华嫣嫩白的脖子,血痕毕现!
“说,萧袭月在哪里!!”
萧华嫣猝不及防,脖子一疼,吓得花容失色。“啊——”
秦壑劈手砍去——“秦誉,你疯了?!”
萧长文趁着秦壑袭击秦誉,一把将被秦誉的暴戾震傻了的妹妹萧华嫣拽回来。
“关嫣儿什么事?三公子你冷静些!”
萧华嫣虽然被拉远了,但仍被秦誉一剑指着脖子,被盯得全身发寒。
秦誉一字一句咬牙道,每吐出一个字,萧华嫣感受的阴森寒意与暴戾就越发重一分——
“我真该早杀了你!你最好期望你妹妹没事,否则,她受到的伤害,我会十倍百倍还给你!”
秦壑挡在萧华嫣身前,将她护在身后与秦誉对峙,忍无可忍。“三哥,你理智些!为难个女人算什么英雄?!”
秦壑挡在萧华嫣身前,秦誉的剑尖便抵着他的胸前,无所畏惧,护定了的架势。
秦誉嘴角的肌肉因为愤怒而些许的抽-搐着,盯着秦壑,终还是忍住了,没有骂出口,反而冷笑了两声。
“失去她,是你做过最愚蠢的事!秦壑,你永远比我蠢!”
“你什么意思?!”秦壑愤怒。他也不是好惹的!这句话,让他心里格外不舒服。
秦誉根本没心思理会萧华嫣无辜不无辜,冲出去带人将整个怡人院挨个儿搜!
搜了一遍,却没有任何线索!只在后院发现一些血迹和一朵姑娘戴的玉钗!
秦誉对着那一滩血中的玉钗,手脚发冷。
是萧袭月的钗子,是她的钗子……
冬萱泣不成声,跪在那一滩血面前,看着那一支珠钗,迟迟不敢伸手去捡。“是小姐的,是小姐钗子……”
萧长文放心下来,萧华嫣还被秦誉那暴怒的一喝震慑着,脸色还惨白着,见了萧袭月那血泊中的钗子,惊惧中总算放下心来。护在萧华嫣身旁的秦壑,则是一瞬间,突然愣住了。
秦誉心里头像是被一剑贯穿了,鲜血汩汩的流。
萧袭月,萧袭月!难道他又没能护住她么……
正在秦誉心如刀绞之时,忽然感到背后有火光迅速靠近。
“快,四处搜搜,把楼里的姑娘全部都带出来,看看哪些是被拐来、偷卖来的。乡君千岁,您看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竟是来了一队三十多人的带刀官差,拿着火把,迅速四散开,按令行事,而那为首的官差旁,站着三个人,一个身穿官服的大肚油脸中年官儿,一个面色萎顿、谄媚的,另一个,绿色罗裙、黑发披肩,纤腰一束,那双眼睛在火光下明亮如星辰。
秦誉气息不稳,如同踏入鬼门关的人猛然被拉扯了回来!辨不清楚眼前是真实还是梦境。
“萧,袭,月!!”
萧袭月只听秦誉一声怒喝,下一秒就眼前一黑,落入一个结实怀抱,被一双硬邦邦的手臂抱了个满怀,狠狠的,似要将她镶嵌进骨血!生死不离。
吓死他了,手脚现在还阵阵发着凉。
“秦誉,你,你轻点儿……”疼。
秦誉却是不听,差点就再次失去了她,如何不让他崩溃?
秦誉扬起头来对着萧袭月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怒斥。“跑哪里去了!你个姑娘家家东跑西跑做什么!找死吗!”
秦誉之前吩咐暗中保护的护卫追风也跟在萧袭月身后,此刻跪地,全身警惕的等着秦誉重重惩罚。
秦誉周身气势冰寒,可见对属下治理之严明,秦誉没说话,追风明白了是稍后在修理他,也默默退下,不碍眼了。
“乡君千岁,楼里的姑娘都带来了,都带来了。”官差和那知府大人点头哈腰。
萧长文这才看见,那远远躲在知府身后的,可不就是安排在甲末房里的那知府公子吗?他面色青白,双目虚空,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样子,显然命不长久,只是他怎么会站在那儿,衣裳完好的,没有一点行过那事的样子。
“好,把她们的姓名、祖籍,何时来的怡人院,又是怎么个来法的,全部给我记下来!人押去平京城,交给昌宜侯和刑部上官大人,就说是太后的旨意!”萧袭月又拿了笔墨快速提笔写了封书信,交给桐城知府。“交给昌宜侯。若这些妓子少一个人,你这官儿也不用当了!”
那知府哪里还敢怠慢,忙不迭的接过信来,心头又惊又喜,办砸了当然坏事,可是若办好了,那就是依附上大树了,像他这种地方官儿,想要高攀个大树何其之难,现下能攀上太后身边红人,那如何也是大好事啊!
“下官定全力办妥,一个不少!”
萧袭月再回看那萧长文兄妹,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旁人看不懂,唯有这办了亏心事的二人心知肚明。
萧长文脸色青白。这丫头不是已经被迷晕了吗?怎么,怎么会好端端的站着,还找来了知府,要押走这些妓子。
“四妹,咱们这一趟是微服出访,大动干戈怕是不好,再说,虽然烟花之所不甚光明,但是到底是正正经经的开门做生意,有劳有得,一下押走这些姑娘实在欠妥。恐怕太后娘娘知道了,也不会同意你这番作为。”
萧长文上前劝说道,可那话语中的那分威胁之意萧袭月哪会听不出来。笑话,她岂会被萧长文这个看似贤德高雅,实则心肠狠辣的人威胁?萧长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不过就是脚下一只蚊子!这次竟敢害她,她就一脚将他踩死!
“大哥怕什么?莫不是怕生意做不成亏银子?”
萧长文心头一骇,萧袭月这话,是不是说明她知道了背后的猫腻?不可能,才不过一晚上,怡人院的“东家”是不敢出卖他们的,那人老少一家子,全部都被国公府监控着!如果他敢背叛,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怡人院做不做生意干我何事?四妹怎的如此对大哥说话!”
抬出辈分来压她?呵,可笑!
萧袭月盯着萧长文一字一句道:“我生来就是张嘴说话,大哥若是不满,就闭嘴!”
“你!”萧长文气结。
萧华嫣忍无可忍,上前站在萧长文身边与萧袭月对峙,也管不得要在秦壑面前保持淑女温柔形象,尽力保持着最后的风度厉声:“萧袭月,大哥终究兄长,你怎么能这般忤逆?岂不是让人看了咱们将军府的笑话、说没家教,你这般,让爹和娘也面上无光啊,快向大哥认错!”
好一服好大姐的姿态!
萧长文哼声,似宽宏大量,柔下声来,道:“你若道歉,我便原谅了你,终究大家都是一家人。”
秦壑也是替萧长文兄妹愤怒,只觉这个萧袭月真是嚣张至极,仗着太后的靠山,天不怕地不怕一般,着实可恶,但终究是人家的家事,不便插手。
萧袭月将秦壑、萧华嫣兄妹的神情看在眼中,“呵”的笑了一声,最厌烦郑氏这几人假仁假义抬出“一家人”来。
萧袭月盯着这兄妹倆,一字一句道:“我萧袭月没有你们这种让人恶心的亲人。一家人?你们下药害我的时候,可想过是一家人,可想过我是你们的四妹?!!”
众人一听下药,立刻察觉出不对的苗头来。
“什么下药,什么害你?我身为你大哥,保护你还来不及,如何会害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太过分!就算我是你大哥,也是忍耐有限度的!”
“四妹,是你自己不守女德,跑这种地方来,你现在反而来怪自己的兄长害你!好生过分!真是让人心寒。”
萧袭月盯着萧华嫣、萧长文眼中猛地一寒,萧长文在萧袭月那目光下背心一凉,这个萧袭月,偶尔射来的那目光,着实吓人。
“来人,把那壶茶水端上来!”
萧袭月一喝,立刻有官差将那壶下了药的茶水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