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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边境魅影重重。
当齐天剑乘坐大巴车赶往那个边境的小县城时，陈彪已悄然从那里返回到了周荷夫的面前。
我找到了货源。可这段时间盘查得太紧了。陈彪汇报说：从边境进县城新设了两三处检查站，就是出县城也多了一道卡。一辆车连前盖后厢，车里座垫都翻。实在是没办法带出来。
以前不是他们负责送到县城的吗？周荷夫问：多给他们钱哪！
陈彪摇头：这种情况下给一座金山他们也不敢。何况他们还没我们地头熟，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周荷夫不耐烦地用指头叩着桌面：那怎么办？好不容易有了一支好用的家伙你还丢在广东了。现在几方面的人都等着拿我们开刀呢，我们不能等死呀。你还得再想办法。
我跟他们讲好的。一旦盘查有松动，他们就马上把货送到县城。
你这段时间不要干别的事了。周荷夫说：你把人员和车辆准备好，一旦货送出来，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货接回来！
齐天剑独自一人走在这个小县城的街道上，他在找一家进出方便的旅店。
这个县城跟所有规模不大的同类小县差不多，除了几幢十几层的大楼，剩下的大多是四五层的私有房。但街上人倒是不少，与内地不一样的是，这里随处可见写着‘东南亚土特产’的商店，还有就是众多的小酒店和发廊门口，偶尔还有一两个小姐搔首弄姿地向过往的男人抛媚眼……
齐天剑找了一家便捷旅店二楼的一个房间，以他的身手从二楼窗口一跃而下钻进后面的鸡肠小巷易如反掌。两天之后，他摸熟了情况。就按王丽提供的号码给黄昌一打电话。可电话一再地通了，对方就是不接。他只得给他发了一条短信：除了周家的生意，别家的生意不做吗？！
对方马上回了电话过来：你是哪个？
一个想找你做一笔大生意的人。
你认识周家的人？对方谨慎地问：你先讲讲是哪个介绍的？
你明白我知道周家，知道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就行了。说多了对双方都没好处的。
对方停了一下，又说：那好吧。我找个地方再通知你。
两个小时后，齐天剑走进了一家招牌上写着‘下龙湾海鲜饭店’的攴馆。
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脖子上挂了一条大金链的胖子，正有滋有味地捧着一个红泥小壶对着壶嘴喝茶。
黄老板？齐天剑走到他前面问道。
坐，坐。胖子招呼他又招呼女服务员：给这位老板泡一壶趆南绿茶。
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店里没人。胖子望着齐天剑笑笑说：这位老板眼生得很。怎么称呼？
我姓李。
哦。不知李老板要跟我谈什么生意？
齐天剑四处望望，把身子俯近前去，压低声说：前段时间那个陈老板跟你谈的那种生意……
胖子的眉毛抖动了一下，但又若无其事地端起了茶壶喝了一口。
我不知你说的哪个陈老板？我认识人太多了。
齐天剑伸出三只手指比划了一下：就是跟你要这种货的陈老板。
胖子终于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但一瞬间又镇静下来：你认识陈老板？
我不认识。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胖子站了起来，看来他也不准备在这里喝上几盅了。
黄老板，你听我再说两句。齐天剑说：我跟陈老板虽然不认识，但是走同一条黑道。不然，我不会有你的电话找到你这里。你跟我不做生意没关系，但你跟陈老板的生意也不要做了。我就是借刀杀人也让你们做不下去！
胖子差点把红泥小壶拍碎在桌上。他的眼里露出了凶光：李老板，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是威胁我砸我的场子来了，在这里我可是地头蛇！
齐天剑冷笑道：都是刀头舔血的生意，我找上你门来了，你不给面子，我知道你不会出卖我？
胖子换了个笑脸又坐了下来，换了个温和的口气说：兄弟，我根本就不做那种生意了。我现在专门走私些农副产品海鲜之类。我可不沾你说的那种货！
黄老板，你要我给你提供两个地址吗？齐天剑说着给胖子报了两个地址。他的脸色一下青了。那是他公司和家里的地址。
我不为难你。齐天剑说：你只给我提供个找货的线索就行了。
你让我想想。胖子装作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对他说：我以前倒是听说过有人做这种生意。你去找一家叫做：‘娟娟发屋’的地方。那里有个趆南小姐。她可能有这方面的渠道。
黄老板毕竟是道上的人，就是爽快。我请你吃饭吧？
不必了。胖子又站了起来：该讲不该讲的我都跟你讲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不认识了。你懂道上规矩的。说完他朝齐天剑一抱拳，气鼓鼓地走了……
齐天剑把一个女服务员叫了过来。
你们黄老板没叫你们帮我安排菜吗？
没有呀。服务员一脸茫然。
这下齐天剑知道这个酒店也是这个黄昌一开的了。他点了一条石斑鱼和一个油菜，美美地吃了起来。
当他快吃完的时候，突然从门外涌进四五个高矮不一的汉子，他们有的握着短棍有的提着铁链，走到齐天剑跟前不由分说劈头就打。
齐天剑两脚在地上猛地一蹬，连着椅子一起滑出几步远。没等那几个人反应过来早一个侧身上步，右手一个刺拳打翻了一个拿棍的，随即左腿一扫，又有两个趴到了地上。剩下的两个想跑，被从后面一把抓住头发，两个脑袋合起来一磕。这两个又晕头晕脑地栽到一边去了。
齐天剑在一个刚爬起来的汉子屁股上猛踢了一脚骂道：马上叫你们黄老板过来。不然我把这店一把火烧了！
一分钟不到，黄昌一就一脸堆笑，抱着拳进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想睇一下看大佬是不是真是道上的人。
你看呢？
兄弟的身手，黄某敬佩。这样，我叫两个菜我们喝酒？
不用。齐天剑说：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我事情办不好了自然还会回来找黄老板的。
胖子再一次目瞪口呆！
齐天剑在小街上溜达着，他想先找到黄昌一所说的那个‘娟娟发屋’的位置，再看如何接近它。
倒底是中越边境，单从街上的水果担、路边小水果摊的就可以领略那酸酸甜甜的亚热带风情。这里水果太丰富了，从像大刺猬样的榴莲到外表如蛇皮一样包着鳞片的蛇果，从鲜艳的火龙果到清甜可口的山竹，姹红嫣紫、果香四溢……
连平时不大吃水果的齐天剑也忍不住在一个小摊上停了下来。这几天他有些上火，他听白冰说过山竹是清凉的。于是，买了几个站在摊前剥了吃。摊主是个老太婆，她一边整理摊上的水果，一边低声说了一句。可那话齐天剑听不懂，那是一种少数民族的语言。这时旁边一个买水果的姑娘用粤语翻译说：她让你注意钱包！
齐天剑突然警觉起来。他刚才就一直觉得后面有人跟踪，他认为是黄昌一的人，就没有理会。因为那很正常，他得看看他是不是去找娟娟发屋，也得看看他是不是公安的卧底。现在连卖水果的老太婆都看出他被人盯上了，那就不会只是黄昌一的人了。他来这里如此秘密，还有人盯上他这麻烦就大了。
他吃完了山竹，老太婆比划着四个指头——四块钱。他从兜里拿出一张五十的递过去说：不用找补了。谢谢阿婆。
他进了一家超市，从柜台里一面镜子上看到跟在他身后进来了三个人。有两个匪气十足的，一看就是黄昌一的人。这无须理会。只是最后进来的那个让齐天剑有些担心。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穿着一件梦特娇的T恤。他目光毫不游移，脚步扎实有力。虽然他跟踪技术不错，但他走到哪里都无视旁人的那种霸气暴露了他的身份。这肯定是个公安的便衣！
这不是趟浑水吗？！齐天剑知道，他现在绝不能去找那个发屋了。
他只得用跟白冰约定的暗语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白冰的微信马上回来了：我马上联系武警总队给你清障！
齐天剑从超市出来，到一家越南红木店门口的一个长条凳上坐下来。他看到那个便衣也在对面一家糖烟店那里买了一瓶饮料，靠在墙上喝了起来。
齐天剑想，这个便衣肯定是看他跟黄昌一接触才盯上他的，这说明警方对这个走私犯还是有所警觉的。但这个时候他们来了劲不是给他找麻烦吗？
齐天剑转过身子朝着店里，跟那个在电脑上打游戏的老板一样样地询问那些红木雕刻、家居摆饰的价钱。说看好了，能从这里进一批货。老板马上丢下电脑，从柜台后面跑出来，热情地搬过茶案，给他泡起功夫茶来了……
他喝着茶，一边拿眼睛的余光望那个便衣。他不停地倒脚变换着站立的姿式，已经很不耐烦了。
老板顺着他的目光也朝对面望了一眼，对他说：那是缉私大队的。你在这里做生意千万不要惹他。
我怎么敢惹他呢。齐天剑笑着说：我看见他们两腿就打战。
确实确实。老板好心地说：你要是做偏门生意的更加要躲开，躲不开你就惨了。
正说着，一辆武警的敞蓬越野车突然开过来停在了街对面。车上跳下三个全幅武装的武警战士朝那个便衣走了过去。
齐天剑看见那个便衣大声争辨，然后推开一个武警把手伸向自己腰间，但他马上被武警按倒在地，不由分说地铐上了手铐……
红木店老板吓得目瞪口呆，不住声地说：武警发疯呀？什么人都是抓得的吗？
等他回过神来，齐天剑早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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