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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走,一路躲藏,只是那些人实在是个比个的精!司懿为了甩掉他们可谓是一溜十三招样样都不落!
就说现在,入眼的是一片生长茂盛的西瓜地,圆溜溜绿翠翠的,天气炎热,看着就想让人赶紧吃上一口消消暑解解渴。
司懿也确实这么做了,也不知道从哪弄的一身土黄土黄的衣服,一顶黄色小帽,趴俯在西瓜地里一打眼竟是发现不了她,好一招障眼法!
司懿趴在地上,手中捧着一半西瓜,另一半里一个白色的小身影也是埋头大吃。
掀开头上的绿叶,司懿抬头望了望火热火热的大太阳,暗自叹了一口气,要想回到云都城走寻常路线是指定不行滴,所以她就想着走走不寻常的路线,只要能进云都城或者与私信活着屈凜卫联系上也行啊,但是她却发现,查找她的人不是一般的多!
这里面也许有皇帝的人,也许有着祖父或者父亲的人,只是前几日她却差点上了当,好悬没落入敌手,所以她也就学奸了,不管是谁找她一律不露面!
到底还是自己一个人最安全最可靠,哦,还有身边的这个小狐狸,果然不愧是灵狐,手臂上的伤口就舔了舔,没几天就全都愈合了,连道疤痕都没留下,两世为人,可给她惊呆了。
什么灵丹妙药竟然都没有一只狐狸的口水好使?真是邪了门儿了!
只是,这云都城目前她是回不去了,要回去也得等这阵风声过一过了再说,这围追堵截她的,好像她欠了他们千万两金子一样,不追的时候可好了,一开始追的时候就往死里追啊!
司懿只感到前所未有的伤感,她重活一世不容易,咋地就活的这样坎坷捏?
想来也是,一个好好的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手里还拿着一些“东西”,谁能放心她回去?就像这样在外面瞎乱跑可能都让他们操碎了心吧!
只是让自己疑惑的还有南赢赋,好像他派来的人并不与他母族吴氏是一伙人?
多次的试探之后,那些人并没有想要杀她的意思,南赢赋是想做什么?这一世她并没有与他有过什么交集,唯一的一次也就是上一次在皇宫之中他的母妃吴贵妃要让她进入皇子府。
南赢赋若不是有什么目的是绝对不可能有行动的,难不成是自己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儿吸引了他的注意?若是说因为广安是不大可能的,虽然广安是他的妹妹,但以他的为人是不可能出头为广安出气的。
那是因为吴家?毕竟吴家的女子三年之内都不能进入皇族,这里面也有着她的参与,只是这样说得过去吗?
不知为何她的心总是有些惴惴不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让她感到浑身汗毛战栗。
摸了摸怀中的一物,这是她从那青龙寺中抢救出来的证据,这里面记载了一些家族在这衡山一带所贪污的银钱,当然更是包括了当初的灾银!要不是这上面记载着,她都没想到这灾银
那吴家更是没少做,她相信绝对少不了南赢赋的份儿,毕竟这可是块大肥肉,谁不想上这里来捯饬两口?
仔细想想,单是每年被刮了大量的油脂的衡山都能交上全国数一数二的税钱,若是从不曾被各大世家、或者官员贪污过,这夏恒国的国库岂不是更加丰裕?!
但是,最大的问题来了。
她要怎么回去?!
绕路?要是绕路的话,也只能挑最远的路来走,至少得把身后这些人给彻底甩掉,让他们再也寻不到她的踪影才是,但是这样一来只靠走的话,回到云都城都得一年多。
司懿抬头望天,感觉人生无望啊,看了周身,等到完全安静了下来,扔掉了西瓜皮,抱起小狐狸就赶紧离开这里。
听过往的人说话,这一直往前走应该是个小镇子,大城她是进不去了,这小镇总应该是没什么事的吧,总没有听说过这进入小镇子还要审查外人的。
只是这是什么情况?入口处的那两位大哥是个什么意思?
“等一下,看看脸!”穿着士兵衣服的两人拿着画像,挨个的看着,司懿像猴子一样窜上了树,远远一看,那上面身着红色官袍,乌发整齐竖起,两条红带从长长发钗垂落肩下,面色冷清的人不是她又是谁?!只是这画工,除了打扮上相似,也就剩眉眼间了还熟悉几分。
只是这样,司懿的眼眶也都要掉了下来,果然连镇子都被派了士兵排查?就算是通敌大罪也不过如此吧!她司懿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现在对方不知是敌是友,她实在不能冒这个险,看了看周围,目光四处扫了扫,司懿悄然下了树,本想着悄悄离开这里,却不想身后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官爷您就让俺们进去吧,小孩子她病了,实在是不行了!”
“不行不行!现在大水刚过,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外面来的流民!快走快走!要是把病传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官兵极其的蛮横,大水是刚过不久,但是她也没有听说过衡山那里发生过什么大的病疫传染什么的。
这个士兵一看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要是疫病的话他还敢在这里撒野?明明就是找事儿!其实这种情况司懿也隐隐了解一些,仗着自己是个兵或者是个小官,就敢欺负老百姓,司懿皱眉。
“官爷,求求您了!您就让我们进去吧!小孩子她不是得了疫病,我们就是外面的那个小村子里的,她昨天落了水,忽冷忽热的折腾了好久!您就发发善心吧!”那汉子抱着孩子,身边的农妇也跟着一起苦苦哀求。
士兵皱眉,一脸横样,眉毛直立,大吼一声。
“滚!快滚!让你们走就走,啰嗦什么?!”吼完后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这么炎热的天气,他们已经在外面站了大半天了,包括中午都得扛着大太阳,一连多少天,就是为了查找到画像上的这人!
“别啰嗦!快滚!”夫妻俩抱着孩子就这么被赶走,两人一步三回头,却差点被这士兵操着大刀砍了,赶紧抱着孩子走了。
看着那对农家夫妇以及这蛮横的士兵,司懿皱眉,悄悄离开。
“孩儿他爹,你说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孩子哪里还能受得了啊!”农妇忍不住哭了起来,大汉也是一脸愁苦,看着怀中的孩子喘着粗气,呼吸不稳,满脸的心疼,更多的则是无奈。
“我们去别的地方吧,但是去那里得三天的路程,妞妞又这样,只能看天意了。”这样的情况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小孩子脆弱,恐怕到时候到了地方,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夫妻俩皱着眉头,一脸的苦相,就那么站在路边全是无助。
“这位大哥,这位大嫂,能否让小弟一试?”这时候一道清泠的声音在他们的一旁响起,夫妻俩吓了一跳,他们竟是没有发现此人是何时来到他们的身边的!
就看此人一身土黄色的衣服,面色脏兮兮的,头上还歪歪的顶着一顶小毡帽,也不知道这大热天的热不热!怀里还揣着一个黄不溜丢的东西,黑色的眼睛一转一转的,竟是个小黄狐狸!
这人看起来真是怪异极了!不愧是夫妻俩,看到司懿的第一反应竟是抱着孩子齐齐的向后退去,司懿黑线,她看起来有这么不像好人吗?!
“额、这位大哥,这位大嫂,实不相瞒,小弟的师傅乃是一名医者,半年前小弟跟着师傅出游,可是走到中途小弟却因为贪吃与师傅走散,至今也没找到师傅。
小弟也是刚刚从那镇子里出来的,只是刚刚在城门口看到了大哥大嫂的事儿,身为医者,怎能忍心不管呢?况且师傅也说了医者要有德心,所以也就跟着大哥和大嫂子来到这里。
小弟唐突了,只是刚刚又听到大哥大嫂子的话,若不然小弟试一试可好?”司懿真挚的看着这对农家夫妇,睁着眼睛说了一通的瞎话,怀中小狐狸鄙夷的看着司懿瞎掰,司懿伸出手将小狐狸抱在怀中。
“大哥大嫂子看,这个小野狐就是我路上遇到的,本来就刚刚满月,母亲死了,躺在路边都奄奄一息了,只是我看它实在可怜,就以血喂它,将它救活了后就一直带在身边了。”说着还搂开了袖子让他们看了看手臂,上面果然出现了一个一指长的疤痕,看起来像是刀伤。
小狐狸更是鄙夷!这明明就是前几天躲避那些人不小心被树枝给划破了个口子,咋就成它喝了她的血了呢!
农家之人本就淳朴,一听这话,立马信了三分,司懿乘胜追击。
“大哥大嫂,我看你们也都是农家之人,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小弟也没有什么可图的,这样,您先准备好马车,就给小弟我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不好您二位再带着孩子去别的地方看病,您二位说如何?”一个时辰?农家夫妇,瞅了瞅对方一眼,仿佛是在犹豫。
“大哥大嫂,孩子的并耽误不得啊!”一听这话农家夫妇终于决定让司懿试了一把,随即就架着驴车将司懿带回了村中。
小狐狸眼中的鄙夷从来都没有消下去过,司懿眯了眯眼,小狐狸也眯了眯眼就这么对视着,忽然司懿笑了,浅浅的酒窝盛满了阳光,只是这像狐狸却只感到了森森阴气。
果然到了地方司懿将农家夫妇全都赶了出去,倒了一碗清水,放在小狐狸的面前,小狐狸黑色的眸子一抹紫光闪过,看着面前笑的灿烂的人儿,终于还是迅速的吐了一口口水进了碗里。
司懿笑眯眯的将碗端走,给那孩子灌了下去,小狐狸趴在桌上,尾巴一摆一摆的,就那么看着床边上照顾孩子的人,忽然起了身,直接就钻进了司懿的怀中,霸占了司懿怀中的主要位置。
司懿一愣,拍了拍小狐狸的小脑袋,终于是将站了冷水的湿布放在了孩子的额头之上,停了下来,抱着它坐在了一旁。
小狐狸满意的眯了眯眼,在司懿的怀中伴着午后的阳光睡了过去,司懿也是同样靠墙眯了一会。
多少天都没有这般安静过,直到不一会门外轻轻的敲门声叫醒了司懿,司懿一睁眼,果然太阳都西斜了,看了床上已经恢复正常面色的孩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她就猜到这小家伙的口水有功效,因为之前他受伤伤口发炎,又被大水泡了好久,也高烧了一夜,都亏了这个小家伙给她喂水,给她舔舐了伤口,虽然她还好一阵的嫌弃,竟然吃了狐狸的口水。
但确实是极为有效!
赶紧去开了门,就看到这对夫妇惴惴不安的看着土炕之上,司懿让了路,夫妇俩赶紧冲去了土炕边上,当发现孩子恢复正常体温时,夫妇俩一阵狂喜!
赶紧回头双双跪在了地上给司懿磕了头!
司懿一惊,赶紧的上前搀扶。
“大哥大嫂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别这样!折煞小弟了!小弟可担不起啊!”司懿搀扶着,农家夫妇,满眼泪汪汪,尤其是那妇人更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小公子,您就是俺们家的救命恩人呐!这一礼,您担得起!要不是您妞妞她……”汉子眼眶红红的,夫妻俩在司懿的拖拽下终于站了起来,司懿出了一身的汗,心中也是有些汗颜,这一礼她是真的不敢当,对上了怀中小狐狸向上看的眼睛,司懿淡定的转移了视线。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这孩子主要体内有寒气,我开一张方子,二位就按照这方子去抓药就好了。”这里没有笔墨,司懿就直接口述药方,其实前世行军打仗的时候,这都是军中军医平常常用的方子,一来二去她也就记住不少,虽然她不会把脉,但是现在有小狐狸在,再开一些对症的补药什么的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多谢恩人了!”
“恩人现在天色不早了,不然您就在这里安顿一晚如何?这天黑了外面也不大安全!”那妇人说道,汉子也是同意,司懿看了看天色,又做了犹豫之状,对上他们期盼热切的眼光,又在小狐狸鄙夷的目光中,终是咬牙同意了,这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司懿直接入住农家院!
当天晚上,那小女孩就能下地走动了,夫妇两个还有一个儿子,比这小女孩大上两岁,不过五岁,看着他司懿就想起了双生子,还有在云都城门口哭着相送的那个别扭的小不点,知道她失踪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司懿叹了一口气,转头就对上了门口躲藏着的一个小男孩,双眼懵懂的望着她,司懿摆了摆手,小男孩犹豫着就过了来。
“你叫什么呀?”
“我叫柱子。”
“哦!小柱子怎么来这儿了?”伸出手揉了揉小孩子柔软的发丝,司懿温柔的问道。
“我、我、给你这个。”小男孩脸色越来越红,终于在背后磨磨蹭蹭的拿出了一物,司懿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小糖人!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呀?”司懿有些惊讶,小男孩则是哄着小脸支支吾吾的。
“因为大哥哥救了我的妹妹。”柱子眼中带着感激,虽说他叫她大哥哥,与她爹娘乱了辈分,但是司懿还是为这孩子的赤子之心感到温暖。
“柱子留着自己吃吧。”这么大的人了早已经过了吃糖人的年龄了,更何况她的实际年龄要比现在更大许多。
不想,柱子听到这话望着司懿,不一会眼睛忽然红了起来,泪珠子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司懿一愣,赶紧为他擦眼泪,但是那泪珠子好似不要命的完全停不下来。
“小柱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司懿有些无措,她身边的不管是南赢徽还是双生子,都是很懂事儿的,可能也是因为生长环境的原因,平时更是很少在她面前露出一点不好。
“大哥哥是不喜欢糖人吗?”小柱子抽噎着,听这话,司懿终于是明了了,原来小孩子想的是这个,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赶紧的将糖人接了过来,又在小孩子期盼的目光中吃了一口。
小孩子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那不要命的泪珠子好似突然关了闸,无影无踪,要不是那脸上还挂着参与的泪珠,司懿都会觉着刚刚那是个错觉了!
无奈一笑,司懿嘴里却是甜甜的,一直甜到了心中去。
“柱子?你怎么在这里?诶?难怪刚刚非要你爹爹给你买糖人儿原来你这小子竟是送到这里来了。”那农妇笑着,看着自己儿子红扑扑的小脸,还有司懿手中的糖人儿,一时乐不可支。
“哎呀!”小柱子害羞,蹭蹭蹭的就跑了出去,司懿也是觉着好笑不已,小男孩脸皮儿还挺薄。
“大嫂子有事儿?”司懿看着农妇说道。
“小公子,俺姓王,叫俺王嫂子就行了,小公子还没有吃饭吧,俺刚刚做好了饭,小公子赶紧去吃一口吧都是农家饭,没啥好的,小公子别嫌弃才是!”王嫂子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和刚刚那个小男孩竟是一个模样。
“那就多谢王嫂子了,小弟也是实在是饿得慌,那就不推辞了,哦,对了,王嫂子可以叫小弟为阿明就好了,师傅就是这么叫我的。”司懿挠了挠头,一脸的憨样,刚刚她已经梳洗了一番,模样本就俊俏,一身的白色麻衣,头上竖着马尾,干净利落,衣袖半挽,一笑起来竟是如日光洒落,惊艳了王嫂子。
“没想到小公子竟是这般的俊俏,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人中龙凤啊!”王嫂子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这各词儿就是适合面前此人!
身在农家,一般士兵也不愿过来,再加上这些人都是淳朴之人,除了晨起赶早市卖些农家的果菜什么的,一般也不会进城,即使进城了,单凭那画像也绝对认不出来她,毕竟那画像上的人穿着华丽,气质冷清,与现在的她更是天差地别,即使眉眼有些相似,那也绝对想不到她。
“什么人中龙凤,小弟可担不起这样的词儿,师傅常说小弟笨的很,孺子不可教也呢!”司懿苦着脸说道,惹得王嫂子大笑,赶紧儿的就带着司懿去吃饭。
村子本就不大,妞妞这病一好,当天晚上还没等吃完饭,这村里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村民,都是来找司懿来给看看的。
司懿并没有想到这般状况,但是凭着前世和军医学了那些皮毛,也够用了,再加上身边还有着小灵狐,也能让司懿吃的开了。
这么一来,司懿成功的顺利的在这个村子里面站住了脚,每天零零散散的来一些村民,不过大多都是身子骨不大好使的,司懿每日都起得早因为要练习武艺,可是她又不能按照往常的那种模式,不然被人发现了也是不好的。
所以也就改成了跑步或者一些较为柔和的练法,而一些村民们也跟着司懿来练,尤其是一些年龄大的,不过跟着司懿练了一些日子也确实腿脚都方便了一些。
这都是正常的,这人年纪大了,还是要锻炼才是好的。
所以司懿一天的生活也就是蛮悠闲的,练练功、看看病、再哄哄孩子,村里面有一位老秀才,也是年岁大了一些,精神头也不是太好了,这给孩子们上课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了,这不,这几天这学堂就没开门儿。
而司懿身为名门之后,读的书可是不少!这样就将夫子的活儿暂时接了下来。
为这个,村长还特地的为司懿单独搭建了一间院子,所以时不时的也能听到司懿的院子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诶?柱子今儿个怎么才来?”往往柱子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孩子,今儿却晚了小半个时辰。
“啊明夫子,刚刚我们才村东头看到了好多手拿长矛的人呢!”名叫小花的女孩偷偷的凑到了司懿的跟前,说道。
司懿心中一沉,难不成现在那些人都找到了这里来了?!
“哦?为啥会有那些人出现呢?”有孩子好奇的问道。
“听说是为了找一个人!”
“人?!什么人!”
“嗯…不知道!”
孩子们的对话让司懿一再沉默,赶紧的教他们读完今日的课程,就去了王嫂子家去探探消息。
王嫂子看到司懿来可热情了,赶紧的洗了好多水果,又拿了好多鸡蛋放到了竹筐之中让司懿拿着。
“嗨!还不是那镇上刘大人的儿子,这不是又要科举了吗,那刘大人儿子身边有一位小书童夜里带着银子跑了,这不就找到这里来了。”王嫂子撇了撇嘴,司懿才明白,这跟自己没有关系。
“唉,也不知道最近是咋了,镇上那么多官兵,这又出了这档子事儿,真是不安宁,那些人赶紧走吧!”王嫂子嘟嘟囔囔的说着,司懿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还是拿着一筐鸡蛋和水果在王嫂子嘟囔下走了。
回去后司懿越想越不对劲儿,这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那些人找不到她下的套子呢?若是那些人的目的是为了查找她,那她怎能在这里乖乖等着被抓?
是夜,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离开农家院子,身姿轻盈的向着镇中而去,天色已晚,除了守着的士兵,还有打更人,再没有其他人影,这倒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不过司懿也不敢放松,直直冲着那镇上最大的府邸潜入进去。
可是饶了一圈又一圈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寻寻摸摸的走到了一处亮光的屋子旁,屋中之人还并没有睡下,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正有人影拿书挑灯夜读。
这没准儿就是那刘大人的儿子?司懿贴了过去,竟发现里面不止一人。
“还没找到?那我还怎么去考?”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着什么急?他腿受了伤跑不了多远,我这不是派人去找了吗,你放心要不了三天他保准儿还得回来,不然他永远都得是个瘸子。”受伤了?司懿继续听着。
“那就好,哼!不知好歹的蠢货,看他有那么几分文采本公子才看得上他,替本公子去考科举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银子都不要了,看这次将他逮回来的,考完科举,不要说银子了,本公子连命都不给他留!”
里面之人说话倒是挺狠,司懿挑眉,看来和她还真是没啥关系,那这样她就放心了,既然如此,她也能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如来时一般的,司懿又悄悄离去,只是还未等进院子,司懿就发现不对劲了。
“谁!”厉喝出声,这些日子所隐藏的锋芒顿时间全部暴露,阳光温和褪去,剩下的只有冷厉无情!
“唰唰!”那草丛一动,一个人影倒了出来,月光之下那人侧面暴露,司懿一愣,当看到那人侧颜之时,心中猛然震动!
四下看了一眼,手脚迅速的将那人拖入了院子当中,赶紧将门栓挂上。
回头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司懿的眼睛竟然猛地红了,上前拍了拍他的脸。
“潜默!潜默!喂!醒醒!”手掌拍着男子的了脸,好一会男子才紧闭的眼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儿,防备,迷茫,陌生。
司懿一愣,对了,这一世他们还并不相识!
“你、是谁?”可能许久未曾喝水,与记忆中声音有些不同,多了一点的粗粝。
“我叫阿明,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刚刚在门口看到了你,你好像受伤了?”司懿看了看他的腿。
苏潜默深深地看了一眼司懿,并不信任她所说的话是这个村子里的人,眼中防备更甚。
“你没有说实话。”
“实话重要吗?总之我与他们不是一伙的就是。”听到司懿的话,苏潜默挑眉终于不再说话,最后在司懿的搀扶下,进了屋子横在了炕上。
看了看他的伤口,司懿忙里忙外端水,准备好木板子、剪子、白布、药材等物,终于坐在了苏潜默的面前。
苏潜默脸色苍白,但是却一直不曾闭上眼睛,司懿心中一叹,果然还是那个性子,谁也不肯相信。
记得前一世他们的相识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吧,不过那时候她是南赢赋身边的军师,而他则是新任状元郎,两个人多次交手甚至争锋相对,但是最后却是相交最好的。
上一世临死之前并没有在那些熟悉的头颅中看到他的,想来他定是逃过了南赢赋和司凯锋等人的追捕吧,只是后来他又做了什么呢?依他的性子定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吧。
心中默叹一声,看着眼前直直瞪着她的人,司懿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恼怒,这人的性子怎地就这样呢?!
想着动作也不觉得粗鲁了一些,直接将他受伤的那条腿搬了过来,引得苏潜默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瞪着司懿。
司懿瞄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拿起剪刀剪开他的裤腿,当看到他的伤时,眉头紧皱。
这青紫青紫的直发黑的伤口,是箭伤,此刻黑血伴着脓水还在不停地流淌,果然,若是再不医治,恐怕这腿是要废了。
也不知道他前世是不是也经历过这一番折腾,那他又是怎么解决的?
“你的腿要废了你知道吗?”司懿冷冷的说道,苏潜默一愣,随即沉默,又点点头。
“若是废了你要如何?”司懿冷冷的问道,苏潜默有些疑惑司懿的态度,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我不会让它废了的,总还是又刮骨之术的。”听到此话,司懿心中好似猛然受到一锤,看着眼前男子的眼中的平静,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想到前世里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在人前路过腿,难不成是因为有了难看的伤疤?!
所谓刮骨之术,虽然好使,但是却极其的残忍!那需要有着常人非比的坚强毅力,以及忍耐。
那刮骨之术就是首先就是要将腿上的肉全部去除,只保留肌肉,以及重要的血管,然后将侵入骨头的毒素全都用特殊的办法将其排除,其方法残忍异常,就连医者都不敢轻易尝试,生怕那人休克而亡。
忍住心中的震撼,司懿沉默了,低头默默的为着苏潜默处理着伤口,现在他刮骨倒是不用,只需要将表面的腐烂的肉去除就可,只是这毕竟有毒,所以司懿狠心的在小灵狐那里取了一滴血来,这样既可以保证伤口愈合的好,又完全没有后遗症等后顾之忧。
小灵狐捂着小爪子,委屈的看着司懿,发现司懿并不理它,只是认真而又专注的为着那个男人处理伤口,愤愤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小灵狐小脑袋趴在了两个小腿上面,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蜡烛都即将燃尽之时,司懿终于停了下来,抹了一把汗,看了一眼勉强睁着眼睛的男子,心中好笑,疼得都冒汗了,也不肯吭一声,这破脾气。
“你睡吧,已经包好了,明天我来给你换药。”说着司懿拿着东西,带着一身的污血出了房间。
男子看着走出去的背影,眼中闪过迷惑,但最终还是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换完衣服洗完手,司懿抱起小灵狐。
“怎地?委屈了?”看着怀中耷拉着耳朵无精打采的小灵狐,司懿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小狐狸顿时来了精神,抬起头来,同时又举起小爪子好似看给她看那伤口,也表示抗议。
司懿抓住那挥舞着的小爪子,看着那小小的针眼儿,轻轻碰了碰,对上它已经恢复了颜色的紫眸,亲了亲它的额头。
“对不起了,只是他真的很重要,重要到用我这条命来还都还不清。”也不知道小灵狐听没听懂,但是却也能感受到司懿忽然而来的悲伤,小灵狐用嘴巴蹭了蹭她的手,又舔了舔,表示安慰。
司懿抬头看着淡淡月光,不再言语,这一世,她不仅要复仇,还要报恩还情,至少不能让前世的那些身边人为她无辜惨死。
这苏潜默的才情那是一般人可都比不了的!不然又怎能成为一介状元郎?!
这不,他一来,就顶替了司懿成了这个村子的夫子,而司懿就对外称这苏潜默乃是她的老乡,偶遇到就带了回来,村民们相信司懿,所以也就欣然的接受了苏潜默,再加上苏潜默待人也不错,且又教小孩子们学习,也就不说什么了。
其实司懿将他留在身边也算是冒了一个小险了,只是苏潜默不出门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毕竟那什么刘大人做的也不是什么光明事儿,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搜人家不是?
这苏潜默一来,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画了画作交给司懿,然后司懿唬了村中稍大的孩子去城中卖钱,这样他们的生活费用也有了来处。
一开始这苏潜默还有些不乐意,但是司懿可不是个讲理的人,尤其是前世已经和苏潜默相处了半辈子,早已经摸透了苏潜默的性子,因此也吃定了他。
即使苏潜默反对,也是直接被司懿无视,抗议无效。所以到了后期,苏潜默也就啥都不说了,司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好了。面对这样无节操的人苏潜默表示,他什么都不说。
“默默啊,你说这明年三月就要科举了,但你现在连这里都出不去,你咋去考?”司懿躺在摇椅上,这摇椅也是在司懿不要脸的压迫之下,苏潜默做的。
看着躺在椅子上摇啊摇摇啊摇的人,苏潜默看着自己书。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路走的。”苏潜默这么来了一句,司懿点头,这话倒是不错。
“不过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听你的口音好似不是这地方的人啊。”这里离着帝都较远,且有着自己的口音,但是司懿很是好奇为什么苏潜默会到这里来,直接去帝都岂不是更好?
“家中有事。”沉默半晌,苏潜默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前一世司懿就知道这苏潜默绝非寻常人家所出,只是却一直都不曾听他说过,而她也就没有问过。
只是这一世她却是很是好奇,发挥她这一世特有的八婆潜质,司懿又不要脸的张口问道。
“为啥?让我猜猜啊,嗯…你有后母?占了兄弟的媳妇儿?与姨娘有私?还是……”越说到最后,苏潜默的脸色就越黑,看到眼前还在冥思苦想的人儿,恨不得一巴掌给她拍到地底下去!
“阿明,你是个男人,不是女人。”苏潜默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司懿诧异,随即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有女人才会这般八婆。
可是……司懿横了一眼苏潜默,她其实也是个女人的好不滴?默默地在心中说了这么一句。
“咳!我只是好奇而已,这本公子必是个男人!”这话一出不单单苏潜默低下了头,就连小灵狐都闭了眼睛,翻过了身去。
司懿挑眉,这是咋滴?她说错啥了?
“最近镇中有些乱,你也不要随便出门了。”苏潜默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司懿看向了他。
“哦?为何这么说?”
“最近村中经常出现外人,想必那些人不一定都是和我有关系的吧。”苏潜默看都没看司懿一眼,手指翻书。
司懿则是觉得有趣儿,她很好奇他是怎么发现她有不对劲的。
“你怎知道那些人是冲我来的?”
“那些画作你也并不是想单纯的卖钱吧?而且为何要在那画作上留个标记想必你自己清楚。”果然还是注意到了,是了,现在各方人都在找她,当然也包括了屈凜卫的人,而她在他的画作上都留了屈凜卫独认得标记,不起眼,但若是屈凜卫的话,应该不难发现不了她,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他的心思竟然如此之细,每每画完之后什么都不管了,竟然还会知道她做了手脚。
“呵呵,多谢关心了,不过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若是连这里都走不出去了想必你想做的,也都做不到了。”司懿说话一针见血,苏潜默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她的交流方式,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这些时日两人的相处模式有陌生有怪异,但是却有着不可思议的默契,苏潜默也是有些诧异。
不过想来这样平静的日子并不会持续很久罢,他总是有预感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是关于对面之人的,他看不清对面之人,但他相信他的只觉,因为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题外话------
嘿嘿嘿,有人出现了哟!很重要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