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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转头,看到赵一清,心中大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她瞥了秦歌一眼,冷哼一声,这一次,看你如何抵赖。
柳氏扭着腰肢,走到赵一清面前,福了一礼。
老夫人见此皱眉。
庄氏刚想拦下柳氏,就听见柳氏略显得意的声音传来:“赵大人,秦府如今多了一个心机叵测之辈,私自出府鬼混,竟说是赵大人深夜找她问话,大人,您说你堂堂朝廷命官,怎会深夜寻一个女子问话,您说那人不是污蔑你是什么?”
柳氏话落,庄氏叹息一声。
这个表妹当真是太不聪明了!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她当着老夫人的面,将这话说出来,只怕要惹老夫人不高兴了!
庄氏看了一脸不悦的老夫人,低头站在一边,她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秦歌看着柳氏只觉这柳氏蠢得可以,根本是在自寻死路。
她看到了赵一清,难道就没有看到赵一清是和她父亲一起来的吗?就算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赵一清也不会拆她的台!
更何况——
想到今晚赵一清的提点,秦歌只觉赵一清会帮着她。
赵一清看了面前的妇人一会儿,又挑眉看了秦歌一眼,须臾,眯眼一笑,没有看柳氏,而是径直走到老夫人身边,给老夫人行了一礼,然后道:“老夫人,许久没来秦府,竟然不知道府上的人如今说话的技巧如此高明了!”
赵一清面上夸奖,实则讽刺。
柳氏瞬间面色一变,只觉她的笑脸撞在了硬墙上,生生被人给泼了一头冷水。
愚蠢的柳氏!
老夫人脸色不好看,可她并不怪赵一清,而是气柳氏,是自家人不长劲,给了别人嘲讽的机会,怨别人何用?
“是老妇没能调教好,还请赵大人莫怪!”说话虽然客气,却并不卑躬屈膝,老夫人虽是妇人,可大儿子是侯爷,小儿子是丞相,无论哪一个都比赵一清尊贵。
“是我多嘴了。”赵一清笑着说:“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要澄清一下。”
说着,赵一清含笑走到秦歌面前,微微躬身作了一揖:“秦歌侄女,是赵叔叔顾虑不周,深夜唤你去问话,惹来宵小算计,让人误会,让秦歌侄女受了委屈,赵叔叔在此给侄女赔礼。”
堂堂朝廷命官,躬身给秦歌赔礼,说话中肯态度谦卑,纵然他人心中有再大的怀疑,也是信了!
若非事实如此,堂堂京兆伊何必给一个小小的丫头赔礼认错?
赵一清会看在父亲的面帮她一把,这本是意料之中,只是秦歌没有料到赵一清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秦歌有些讶异,然而不过片刻,她就回过神来,她站了起来,给赵一清回礼:“这事不怪赵叔叔,赵叔叔不过是公事公办,要怪也只怪歌儿来路不明,不能让人信服。”
说着,秦歌低头抽噎了两声,顺杆子往上爬,博取同情这事,她最喜欢做。
赵一清瞥了秦歌一眼,瞧见这丫头假哭,连连翻了几个白眼,只在心里骂了两声“登鼻子上脸的丫头”,抬头的瞬间,脸上却是一片慈祥的笑意。
“老夫人,您能有如此乖巧懂事的孙女真是三生有幸。”赵一清与老夫人道。
听别人如此夸张秦歌,老夫人自然欢喜的,不过,同时却觉得有些愧对秦歌。
刚才她差点就冤枉了这丫头,要不是赵大人即使出现,她就要失去这么好的一个孙女了!
想到那乱嚼舌根的下人,老夫人给秀菁使了一个眼色,秀菁点点头,看了柳氏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赵大人夸赞,老妇也觉得歌儿很好。”
赵一清一笑,“幸好赶得及时,没造成大的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衙门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了。”
说着,赵一清就要转身离开。
秦兆元与老夫人说了一句送送赵一清,老夫人允了。
一时相谈甚欢,没有人注意到柳氏的反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丫头绝对不清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
柳氏低喃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眸一亮,大喊一声:“赵大人口口声声说您找了这丫头问话,只是小妇人不明白,赵大人派谁来通知的这丫头?”
瞬间,四周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赵一清身上。
秦歌的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光。
这个柳氏没想到还有聪明的时候……
“本官审了十几年的犯人,没想到今日竟然被别人审了!”赵一清说着,脸上虽还带着温和的笑,可任谁都听出来他生气了。“本官一向清正廉明,从不说假话,夫人这话是在怀疑本官的品性吗?”
赵一清为官数载,纵然形貌发福,可身上的凌厉威严还是有的,这一散发出来,哪里是柳氏一个妇人可以承受的?
柳氏被震慑地一愣一愣的,不过她也不弱,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心里虽然底气弱了点,可她认定了赵一清是在袒护秦歌,抓着不愿放,今夜,她怎么也要让那丫头吃苦头!
“你身为父母官,审理案件无数,自然知道凡事要讲证据,小妇人如此也不过是想要查明真相,不让那些为非作歹的人逍遥法外!”
赵一清听了这话,被气的嘴唇颤抖,他扬手指着柳氏与老夫人道:“老夫人,咱们这位侯夫人当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说着,赵一清转头怒瞪柳氏:“你想知道本官派谁通知的秦歌侄女是不是?本官告诉你,是秦林!”
话落,赵一清冷哼一声,气冲冲拂袖离去。
好友被气走,秦兆元面上自然无光,他冷冷扫了柳氏一眼:“大嫂,你太过分了!”
说着,就追赵一清去了。
被外人呵斥了一声也就算了,竟然被小叔骂了,柳氏心中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张口就要大骂:“你——”
“柳氏!”老夫人大喝一声,将柳氏到了嘴边的话吓了回去。
柳氏转头,怯怯地看着老夫人:“娘——”
“我不是你娘,你看看你哪里像个侯爷夫人?来人,柳氏蛮横无礼,禁足三月,找教引嬷嬷好好教导一番!”
柳氏听了一愣,下一瞬,叫嚷道:“娘,您不能对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秦府,这个丫头根本不安好心,娘,您要听我的话,不要轻信这个丫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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