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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鸦雀无声,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所有人怔怔地望着面前的那副锦屏,眼睛都不眨一下,有些人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们怕,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眼前的魔术,又怕一个眨眼,这样一副让人震撼的锦屏就此从眼前消失!
世界上所有的语言,都没有办法形容此刻他们心底的震撼,这样的锦屏,也许有些人这辈子只能见此一次!
秦歌跪在地上,等待着老夫人回应,然而话落许久,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她缓缓抬起头,只看见老夫人望着身后的锦屏,双眼湿润了。
秦歌一笑,她知道,自己很成功,成功的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说实话,这样一副锦屏,虽然出自她的设计,可她也没有料到会做出这样的效果,这一切还要归功于画这副锦屏的人以及将这些绣出来的绣娘,他们的技艺可谓巧夺天工!
秀菁已经愣在了一边,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老夫人正颤抖着朝着那副锦屏而去,她走过秦歌身边,秦歌轻唤了一声“祖母”,可老夫人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与她擦肩而过,最后站在了锦屏前,伸出手,颤抖地抚摸着上面的妇人。
从端庄的发髻,到妩媚动人的容颜,再到交合在一侧的白玉双手,每过一处,老夫人的心都跟着一颤。
多少老人想回到年轻的时候,看看曾经恣意潇洒的模样,然而,那不过是一场梦,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老夫人没有想到,她会重新见到年轻时的自己,那生动惟妙惟肖的人儿,像是活的一样,如此逼真!
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缓缓开口:“是钟阁老的妙笔吗?”
平静的语调,脸上没有看到秦明静秦明君送上礼物的笑意,也没有秦明月送上礼物时的激动,那样的平静如水,可那双眼睛里所酝酿的感情却让所有人都没有办法读懂。
“回祖母,是。”
一句话,像是平底炸开了雷,原本安静的众人,瞬间回过神来,院子里开始变的喧闹。
“竟然是钟阁老的手笔,她怎么可能请得动钟阁老?”
“若不是钟阁老的手笔,世间还有谁能做出如此的画面?”
“是了,一定是钟阁老,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有机缘见到钟阁老的画。”
在这样震撼人心的锦屏面前,秦明静的百寿图,以及秦明月所送的那副闫清友的书画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这样一副锦屏已经不能用一幅画来形容,它已经超脱出了世上所有画卷的美!
然而,这却不是画卷的全部!
“钟阁老作画,曾经的宫廷第一绣娘玉娘作绣,耗时三天三夜才绣的此锦屏。”
话落,原本安静了些的人群又炸开了!
玉娘,那是怎样的人物?传言,她所绣出的东西只供皇上与尊贵的皇室子弟使用,自从十年前,她离宫之后,世上再无人得知她的踪迹,也再不曾瞧见她的绣作。
她又是怎样找到玉娘,请动玉娘为她绣出如此锦屏?
众人惊讶的已然说不出话!
“难怪如此,难怪如此,难怪如此!”院子里响起老夫人醇厚的嗓音,那样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了的激动,她看着眼前的锦屏,像是看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天下第一书画家钟阁老执笔,宫廷第一绣娘玉娘作绣,世间唯有此一副,可不就是稀世珍宝吗?
这是众人第一次见到如此让人震撼的锦屏,也是最后一次,此日过后,老夫人将锦屏收藏,百年之后,带入墓中,世人难再见!
不过,这已是后话。
此刻,老夫人心中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虽然早知秦歌心思独特,却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赠送这样一件特别的东西。
但凡赠送东西,必定要赏赐,可老夫人想了半日,却发现竟然想不出能够赏赐的东西。
这样的锦屏太过珍贵,她觉得无论怎样的赏赐都贬低了锦屏的价值。
无奈之下,她只好和声询问秦歌:“歌儿赠送给了祖母如此宝贝,歌儿想问祖母讨得什么赏赐?”
众人因老夫人的话,瞬间露出了嫉妒,世间能得老夫人如此询问的又有几人?
秦明君和秦明静看着站在老夫人面前的秦歌,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不仅抢了她们的风采,竟还得了老夫人亲自询问,她们心中的嫉妒已经像烈火熊熊燃烧,手中的帕子被他们生生扯破。
秦明月心里的嫉妒比她们更甚。
她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能如此耀眼?明明在京中人生地不熟,哪里来的脸面请动了钟阁老,又找到了玉娘?
秦明月心中的嫉妒已经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恨,彻骨的恨,她想要杀了她,立刻、马上!
秦歌看着老夫人,星眸带笑:“歌儿讨什么赏赐祖母都会给吗?”
“这丫头,祖母既然这样说,自然会给。”老夫人眼中满是笑意。
秦歌眼睛一转,闪着慧黠,嘿嘿一笑,躬身一拜:“祖母既然要赏赐歌儿,那歌儿便厚脸一回。”
听到秦歌说这话,众人心中对秦歌既羡慕又觉得秦歌委实不要脸。
然而下一刻,众人却因秦歌的话又一次愣住了!
“秦歌要祖母身体健朗,万寿无疆!”
这样的赏赐,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他们以为秦歌会要黄金万两,会要良田百亩,会要如锦姻缘……然而,都不是,她要的不过是老夫人康寿长安!
就连惯经风雨的老夫人也愣在了那里,那一刻,她只觉得眼前的孙女是个特别的,和秦家所有人都不一样,总有一天,秦家将会容纳不下这样特别的一个人!
然而,她知道,那对秦家来说并非坏事!
“你这小不要脸的,脸皮特厚,竟然和祖母如此狮子大开口!”老夫人嗔怪地训着秦歌。
秦歌也不怕,只厚着脸皮笑着问道:“那祖母是应还是不应?”
“应,如何不应,祖母答应歌儿,要看长命百岁,万寿无疆!”说完,老夫人开怀大笑,眼睛里蒙上一股暖意,这是她这些年来过的最开心的一次大寿。
“歌儿谢过秦歌。”
秦歌笑的开心,就连秦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样欢喜,明明最开始,她费劲心思做出这样的锦屏不过是想要在所有人面前大放光彩,可这一刻,看到老夫人笑的开怀的样子,她竟然觉得那样的满足。
秦歌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秦明月觉得那样一副画面竟是那样的刺眼,转头的时候瞥见一脸愤愤不平的秦明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走到秦明静身后,低声道了一句:“真是奇怪,秦歌姐姐长居衢州,刚至京城,怎会认识钟阁老与玉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