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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代善夹起那个鸭油酥烧饼咬了一口,眼睛一亮,然后就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吃。
贾敏又为他夹了一些小菜在他的碟子里面,“这些小菜也都是金陵特色,父亲也尝尝吧!”
贾代善咽下了口中的烧饼道:“敏儿别光顾着我,你自己也吃呀!”
“好吧!那咱们一起吃!”
父女二人高高兴兴的饱餐了一顿,尤其是贾代善最后都吃撑了,口里直呼“好吃、痛快”!贾敏让人撤了那些碗碟,上了清茶,给墨兰她们几个丫鬟使了个颜色让她们到帐外守着。贾代善见状猜到自己女儿是有话要跟自己讲,就让自己的小厮也避了出去。
“敏儿是不是有话要跟爹爹讲?”贾代善开门见山的问道。
“没错!爹爹!您这次奉旨出征平叛,是不是皇上已经不再信任您了?”
贾代善没有想到贾敏会如此直接的就来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沉吟了一会儿叹声道:“我老了!早该回家养老了!我打算这次回京了之后就提出辞官,然后带着你母亲回金陵的祖宅来生活!”
贾敏张口想要说话,被贾代善抬手给止住了,“这跟你没有什么关系!我这样一是想要远离朝堂纷争,二是想要离琏儿近一点!卸甲归田也没什么不好!”
“父亲!是女儿连累你了!”贾敏哽咽道。
“都说了跟你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平白的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我还觉得自己无能,没有办法为你去讨公道,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呢!”贾代善摇摇头道。
“父亲……”贾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此时说什么都会让贾代善觉得不舒服!
沉默了许久之后,贾敏靠近贾代善低声道:“父亲,夫君也打算要辞官了!”
贾代善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贾敏,压低了声音道:“怎么突然要辞官了呢?他这次立了大功,皇上一定会擢升他的官职的,主政一部也是可能的!”
“父亲可知皇上想要利用何姨娘所养的蛊毒来控制整个林家?”
贾代善皱眉沉思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虽然皇上如此作为太过狠辣无情了,可如海也不能因此就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啊!”
“父亲觉得,若是夫君不从,林家未来可还有任何的出路?别说出路了,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贾代善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发出一声长叹,“唉!君君臣臣,就是这么回事儿!想当年,皇上还曾经跟我称兄道弟的呢!如今一不顺他的心意了,就把我弃之如敝履!如海早早的从那泥潭之中跳出来也好,省的到时候挣脱不开,反而让自己越陷越深,最终让整个林家都万劫不复!不过你们也别太乐观了,皇上未必会放你们离开!”
“这个我们早有打算,父亲无需担心!到时候无论您听到了什么传言都不要相信,以我给您的亲笔信中的内容为准!”
贾代善直觉林如海和贾敏他们夫妻有什么事儿瞒着他,但是他并未好奇的去询问,有时候不知情反而是对双方最好的保护,“好!我记住了!你跟如海说,行事一定要万分谨慎才行!”
贾敏点点头道:“父亲放心吧!女儿会在金陵停留几日,待父亲班师之时与您一同上路!您不如跟着女儿进城去,在我那府里住上几日,让女儿也能好好的孝顺您一些日子!”
贾代善犹豫了片刻,如今军营内并没有什么事儿需要他处理的,他悄悄的进城住几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于是就交代了自己的小厮和副将一声,就跟着贾敏去了慧贵郡主府。
贾代善在慧贵郡主府住了五日,贾敏每日都陪着贾代善一起聊天、下棋,贾代善还指点了贾敏几招武功,让贾敏受益匪浅。这几日父女二人都过的很轻松惬意,贾代善心中因为皇上无情的舍弃而产生的那些怨气荡然无存了,他的内心变得十分的淡然。直到大军将要班师回朝的头一日,贾代善才匆匆赶回了军营之中。
贾敏看着贾代善的大军渡过了长江,浩浩荡荡的北上,她知道此一别,他们父女也许再也见不到面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扑簌簌的掉下来。贾敏在心中祈祷着:愿父亲能够长命百岁,一世安康!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贾敏吩咐去码头,他们也要回扬州了。
贾敏的船还未到扬州,齐澜就突然现身了,面色沉重的道:“主子!出大事儿了!荣国公身中剧毒,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贾敏听到了齐澜的话之后,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像是一声闷雷炸响一般。
“是真的!刚收到的主公的传信,荣国公的大军此时离扬州不远,主公已经快马加鞭的赶去救人了!”
贾敏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幸好被身旁的墨兰给扶住了,“快快靠岸!让人备好马,我要赶去救父亲!”
贾敏此时万分的后悔,没有给贾代善留一颗救命的仙丹。她总是怕自己手中的仙丹被太多人知道了会引起大麻烦,而贾代善虽然疼爱她,却也有自己的私心,对于贾代善来说,荣国府才是最重要的,这才导致了贾敏的犹豫不决,最终也没有放心的把仙丹交给他。
贾敏策马奔驰了半日,找到大军所驻扎之地的时候,已近深夜了。她慌忙的下马,脚步踉跄的冲入了大帐之中,昏暗的烛光中,林如海神色凝重的呆立在那里。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见了冲进来的贾敏,他神色慌张的走过去把贾敏拦了下来。
“敏儿……”
“让开!我要救父亲,晚了就来不及了!”贾敏喘着气使劲推开了林如海。
贾敏几步来到矮榻前,贾代善正直挺挺的躺在上面一动也不动!贾敏心中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她扑上去握住贾代善的手,冰冷的触感,让她的心也跟着坠入了冰窟之中。
“不……不……”贾敏摇着头,手忙脚乱的想要从自己的脖子上面取下那个装着仙丹的小玉瓶。
林如海把贾敏紧紧的抱在怀里,阻止了她所有的动作,声音低沉的在贾敏的耳边道:“敏儿!岳父已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