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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夏伦和欧琳的地方,是被黑色钟摆内部称为“鸟笼”的第二阶梯等级秘密监狱。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在世界各个领域大有名头或极度棘手的人物,甚至也不乏类似夏伦这样意外获得力量的诅咒者和凯斯一样的夜王之裔,如欧琳一般身怀特殊绝技的人更是不在少数当然这些人就整个监狱来说依然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每一个更是都被黑色钟摆配备单独密室区别监押,一般情况下根本看不到人。
黑色钟摆的监狱等级划分是参考的现有魔导器领域核心部件“魔源矩阵核”的划分等级,从下到上共分为三个大阶梯十一个等级,一到五级为第一阶梯,六到十级为第二阶梯,至于唯一的第三阶梯十一级矩阵魔力源别名又被称为“诺亚”实际上这才是世界对它通用的称呼则是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出现的等级。
诺亚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要形容的话如果只是干巴巴的说它是世界上最强大最危险、足以再次让世界进入第二次黑洞纪元的力量那就太空泛了,具体一点来讲的话……它决定了一个国家是否有能够从王国晋升成为帝国的资格,同时也是世界所有国家公认的只能看不能用的力量。
要说诺亚等级的监狱黑色钟摆也有,但是知道它们具体位置或者关押者信息等更详细情报的整个管理局乃至联合议会都寥寥无几,是属于最高等级的机密。而第一阶梯的监狱就只是一般的比较普通的存在,各个洲域的各个国家都有黑色钟摆设立的专属固定位置,所关押的囚犯也大都只是一些对于黑色钟摆来说无关痛痒的“小”角色。
但是第二阶梯等级的监狱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在诺亚等级监狱举世罕见的情况下,第二阶梯等级监狱就是黑色钟摆明面上最高等级的监押单位,不但所在位置无人得知,被监押者更无一例外都是那种隐藏在暗影中而不会出现在任何名单上的人物域际海盗,国家间谍,赏金杀手,外籍雇佣兵,暗影公会干部……拾荒者。
应该说本来对于拾荒者这一特殊职业黑色钟摆乃至各大帝国一直以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看不见的,毕竟有一群不怕死的家伙持续不断的将被岁月埋藏的历史发掘重现这种事对世界来说怎么算都是利大于弊,哪怕最终的出土之物全部流入黑市也比埋藏在地底强,更何况国家又不是吃干饭的。但是今天夏伦的到来显然是打破了这一现状。
当从圆盘状的大型飞行魔导器上下来的时候,夏伦着实是被自己的所见吓了一跳。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少有人能够准确的找到黑色钟摆第二阶梯等级的秘密监狱准确的所在位置了,虽然不知道其它的是不是也一样,但是他现在双脚所踏的这个所谓的鸟笼,竟然整个就是一座悬浮在高空之上的小岛!
“……喔。”
回头望了望岛外那浩瀚苍穹下的无边云海,夏伦感觉自己就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之中,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好美的景色,以后养老就来这里!”
被壮丽的景色吸引,短暂的迷醉过后夏伦的双眼一下子亮起了闪亮的星光。
“放心,不用等以后了。”
在夏伦身后的士兵用手中魔动枪的枪口推了夏伦一下。身穿黑白条纹囚服的夏伦被铁链绑在一起的双手抬起挠了挠头,傻笑了一下乖乖的向前走去,一副老实的阶下囚的模样。
小岛上的建筑很简单,就是一座巨大无比宛若城堡一样的监狱,占了小岛三分之二的面积,而另外三分之一则是单调的只长着野草和几棵大树的半截山丘。一队士兵连带着夏伦总共九人,在下了飞行器走到监狱门口,很快便办理完成了交接手续,但是就在即将进门的时候却突然被人给拦了下来。
“稍等一下,只需要给我们几分钟就好。”
凯斯还是一副老打扮,脸上带着两天前从艾瑟那半抢过来的墨镜,嘴角露着随意的笑容,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来到夏伦的身前。而他旁边甩着两条红色双马尾的艾瑟则是面无表情的挥手示意夏伦身边的士兵退下。
而士兵们包括监狱门口前来交接的人员在看清楚艾瑟的长相后都是两眼一瞪,一句话不敢说的候到了一旁,一副大气不敢喘的样子。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清楚你们两个究竟谁才是管事的。”
被带到一旁的夏伦回头望了望一下子从狼变成了羊的众人,略微称奇的砸了咂嘴。而凯斯则是咧了咧嘴耸了一下肩:
“当然是她,一直也都是她,我只不过就是个跑腿的罢了,甚至今天来找你的也不是我。”
“知道就赶紧闪开,跑腿的!”
毫不客气的将一脸无奈的凯斯拨愣到一旁,再次站到夏伦身边的艾瑟幽蓝的大眼睛比起之前少了一分张狂多了一分平静,那种好像潭水一样的平静,看得出来这短短的两天接连的受挫让她成长了不少。
看着夏伦,艾瑟轻哼一声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看上去装结婚戒指似的小盒子:
“别误会,其实严格说来我也只是替人跑腿而已。某个你和我都认识的家伙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某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说到最后的时候好像回想到了什么的艾瑟嘴角抽了抽,狠狠咬了咬牙,甚至连盒子都有要捏扁的趋势。
心中那刚刚有点升起的形象瞬间再次跌回成傻瓜,夏伦下意识的在艾瑟将盒子捏坏之前将它抢了过来,然后当着两人的面打开看了一眼,接着脸色瞬间古怪了起来。
“他是什么时候跟你们搞到一块的?”
夏伦抬起头看向了凯斯和艾瑟。
“这是秘……”
“昨天晚上。”不管抱起胳膊故作神秘的艾瑟,凯斯倒是一点都没有卖关子的意思,“是泰兰格留下的消息。”
“老爷子吗……”
颇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夏伦现在终于是彻底明白了,同时心里暗叹了一声死老狐狸。
“最后一件事情。”
“随便什么事。”
“帮我准备一个浪漫的约会记住一定要浪漫。”
“……”
看着夏伦那毫不避讳天真无邪的目光,凯斯和艾瑟一脸意外的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惊讶。
……
当欧琳一身囚服的走进监狱的时候,她发现这里就好像是一座蜂巢,环形的楼梯从下而上连通着每一个楼层,每一个楼层都有着几个单独的隔间,和每隔几步就能看见一个的警卫,全副武装到看不见脸。
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当然除了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但是难道所谓在世界上具有相当水准的一群罪犯就这样像绵羊一样被关在这个空中羊圈里吗?这简直是太滑稽了,不敢相信。
欧琳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从她和夏伦被分开带走的时候她就已经计划着怎么逃走了,她可不准备就这么简单的被关一辈子。不过话说回来,夏伦又被带到哪里去了呢?他怎么看也不是那么简单就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人,当时以他的能力想走也应该不难,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欧琳一边想着,一边突然意外的发现,她并没有被带到这其中的任何一间牢房,而是被押送着径直穿过了宿舍区,七拐八拐走进了位于尽头的升降机,向着地底潜了下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
欧琳声音有些低沉,不自觉的露出了一口的尖牙。
但是训练有素的监狱警卫当然不会搭理她,好像几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令她轻哼了一声,目中露出了一丝危险的光芒。
岛上的监狱看起来很宏伟,至少就一座监狱来说已经是相当豪华,但是它的地下却还要更加惊人。从升降机的透明玻璃向外面看去,欧琳甚至以为她来到了一座秘密的军事基地。
“进去。”
当升降机终于停下,一队警卫带着欧琳来到位于角落的一处房间,于门的两边一站,领头的对欧琳说出了今天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而欧琳则是面无表情的抬了抬眼皮,毫不犹豫的推门走了进去。她倒要看看黑色钟摆这是在搞什么鬼!
但是,这样想的欧琳在真正进入到房间,看到那坐在桌子后面正一脸无聊的玩着自己拇指上一枚造型别致的大戒指的人影时,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微微张开了嘴,接着整个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抬起头的夏伦看到欧琳嘴角微微一翘,有些慵懒的向后靠到了椅子上。
“嗨,小欧琳。”
“……老实说,我有点被吓到了。”
“嘿,我记得那是我的台词!”
“那时我以为你救了我!”
“我确实救了……虽然就只是说了句话。”
“你根本就不是被抓到这里来的!”
“拜托,请看着我身上穿的囚服把话再说一遍?”
夏伦话音未落,桌前的欧琳直接猛地扑了上来,隔着桌子抓住夏伦的衣领一把把他拽到了桌子上,两人的脸都差点撞在一起。
“我已经受够了你的油嘴滑舌疯言疯语,疯狂猎人!现在快点告诉我这该死的是怎么一回事!”
盯着夏伦被黑眼圈包围的眼睛,欧琳咬着一口的尖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生挤出来的一样。但是夏伦却是丝毫没有吃这一套的意思,反倒是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反盯着欧琳,如玻璃球一般透亮的双瞳映射着欧琳漂亮的小脸,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关于这个,小欧琳虽然我也是在来到这里之后才突然明白的一切,但是不用担心,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东西。不过在那之前……”
黑色的左手突然伸出,以一个超出欧琳反应的速度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直接向自己这边一拽再向后一甩,“砰”的一声狠狠的摁在了墙上。夏伦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
“没有人会在一天之内碰巧出现两次,更不用说你在面对那杀手时的样子连瞎子都能看出你们的关系不一般。你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即便手上做着这种事情,夏伦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又轻又清。他左手只是轻微用力,欧琳的整张脸就涨红了起来,但是任凭她两只手都用上也撼动不了夏伦分毫。看着夏伦那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欧琳咬着牙,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的夏伦手一松,欧琳整个就墙上掉了下来,半坐在地上一边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一边用力的大口呼吸着,看样子被夏伦给掐得不轻。
“抱歉,刚才好像没给你留什么说话的余地,现在你可以开口了。”
夏伦笑了笑,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而欧琳则是在缓过气来之后,用一种异常复杂的目光抬头看向了夏伦:
“也许这个问题很愚蠢,但是我还是要知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最开始的时候。”
“……什么?”
“你应该知道除了疯狂猎人之外,我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称呼,其中一个就叫做‘不回头的夏伦’,对吧?”夏伦摊了摊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个称呼吗?因为我除了是个疯子之外,同时还是一个十足的笨蛋和傻瓜。”
“当然我是不会承认我天生如此的,这都是因为那该死的诅咒都是因为那该死的诅咒,扰乱了我的脑子,让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人又不该相信什么人,所以又懒又笨的我就遵循了一个最简单而且绝对正确的法则相信那些没有欺骗过你的人,怀疑那些欺骗过你的人。”
“而你我可爱的小欧琳。”
夏伦说着,低下头,微笑的看向了欧琳:
“你在最开始和我见面的时候就对我说了谎话而如果你能以我不知道的理由对我说一次谎,那么就能对我说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相信,每一个字,我都会怀疑,会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加以论证判断后,才适度采信。”
“对我说过谎的人是不可信的,这是我认定的事情而只要是认定的事情,我就从不回头。”
“无论什么事情,都一样。”
看着夏伦那清澈宛如孩童般透亮的眼睛,那没有一丝一号掩饰的直白话语,欧琳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感到无语还是惊悚。
面前的这个男人,究竟应该算是疯了的傻子,还是傻了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