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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儿女?”我简直傻了,一群老老少少的鬼,会是一个妖怪的儿女?
袁昂对着男子一拱手:“老先生,有礼了。”
男子看都不看袁昂一眼,表情倨傲:“一个鬼仙,一个散仙,一个兔妖,一个伽帝族人,来我的地方有何贵干?”
哎哟这家伙对不起,一眼就把我们的来历都看穿了,而且袁昂还管他叫老先生,哪门子的先生?
我忍不住问道:“兄台何不自报来历?为何以妖之身份,称凡人为儿女?”
男子昂首走了几步,望着远处道:“我叫宋尔,是这山上的银杏树,已有两千多岁了,这些村子里的村民世世代代都认我做干爹,难道不是我的儿女?”
我远远望去,在山顶确实有一株巨大的银杏,白色的表皮,金黄色的树叶像一把黄金大伞,着实壮观。巨大的树冠上飘荡着丝丝红带,不知多少人在树上扎红带,拜这棵树先生做干爹,抱着美好的心愿祈福,却没想到有一天会惨死在日本人手里。
宋尔道:“你们不错,连我的迷雾都能破解,还招出我的儿女们,你们到底想干嘛?”
提起迷雾我就有话说了:“宋先生,我们招你惹你了啊,你用迷雾惑乱人心,我和华念差点就死了!就算我们年轻不懂事冲撞了你,你都两千多岁了,还和我们一般见识啊!”
宋尔转过身不悦地看着我:“我怎么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是好人还是坏人?其实多年前,就是一群外地人冲到村子里,将我的儿女全部杀光。他们将村民全部杀死,然后扔到山脚下的沟壑里,任他们的尸体腐烂,到了夏天,温度升高,尸体膨胀起来最后爆裂,那嘭嘭的响声,现在还回荡在我脑子里!”他越说越激动:“我不信任你们!我不相信任何一个外地人!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听着他的描述我不寒而栗,但该解释还是要解释:“老先生,那些凶手不是外地人,是日本人。日本人你懂吗?我们都是中国人,不是坏人,而且日本早就投降了,现在不能再到我们的国土杀人放火了!”
宋尔哼了一声:“我不听你油嘴滑舌,我是修仙的树妖,不要逼我造杀孽。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请你们走吧,不要再来了。”
这老头可真够固执的,我还要说什么,被袁昂抬起手制止了。
袁昂道:“老先生,我是冥界三殿判官袁昂,扶兴村在1940年四月初八一共死了二百七十三人,这些灵魂一直没有被收进地府,档案缺了几十年了。想必是您用障眼法瞒过了前来收魂的鬼差,诚然您是一片好心,可是您却耽误了他们投胎的时间,如果他们顺利去了地府的话,现在已经是古稀之年的老人,过完了平安快乐的一生了。老先生,人世间生老病死聚散离别皆有定数,您又何必勉强呢?”
宋尔哈哈笑了几声:“轮回报应,皆有定数?你这黄口小儿说的好轻松啊,我问问你这主持公道铁面无私的判官,公道在哪里?我的儿女们被虐杀的时候,公道在哪里?孩子们被挑断咽喉的时候,女人们被强暴,男人们被砍下脑袋,当我的树枝上吊满了我儿女的尸身的时候,这天下的公道,又在哪儿呢?你现在跟我谈生老病死,皆有定数,我能相信你吗?与其让他们投胎成人,再被杀被打,不如呆在我的保护之下!”
这个理论到适合殷衡一致,他早就和我说过这世上没有公道,强者就是道理。当然这时候不能附和宋尔,不然他更不听劝告了。
袁昂又道:“人有命运起伏,国也有国运,现在国家太平,不会再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情了。老先生,鬼魂飘荡在阳世时间太长,三魂六魄渐渐就会分离飘散,最终消失殆尽。您是好心,但这是害了他们,我是三殿的判官,我向您保证一定将村民们安置妥当,如果您不信任我,可以和我一起回冥界看着我处理,您看如何?”
宋尔将信将疑的看着一身官服的袁昂,良久,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来,眼角有晶莹的泪光:“我修行千余年,一直守护着扶兴,村民们认我做父亲,我自认也尽到了父亲的责任,千百年来守护这里无灾无难,风调雨顺。可是七十年前,我眼睁睁看着孩子们惨死却无能为力,之后我自毁德行,用法术把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吓走,我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可也没有别的路可走。袁昂,我且信你一回,我会亲自送我的孩子们进入轮回,如果你真如你所言妥善处理,老朽定会报答。”
袁昂作揖道:“此乃卑职应尽职责,不敢妄谈报答,老先生放心就是。”
我冲宋灵芝招招手:“灵芝,你过来,你妈妈尹慧荣在家等你呢,我带你回去。”
宋灵芝跑了过来,小脸上满是泪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整整衣服,变回了干干净净的样子,胸口的大窟窿不见了,她小声解释道:“我怕妈妈见了伤心。”
众村民随我们走出树林,看着树林外的阳光停下了脚步,踌躇的苦着脸。
殷衡手腕一翻,天上立刻乌云密布,竟有些盛夏时节下暴雨的样子,阳光全都消失不见。
宋尔见了,摇头叹道:“这小孩儿招雨既不用雷符也不用金令牌,只翻手之间便可呼风唤雨,伽帝族的天赋神力果然厉害!”
时隔七十多年,众村民终于回到近在咫尺的家,一个个都找自己的房子去了,满村子都是哭嚎的声音。
尹慧荣正坐在石磨盘上等着,听到声响,便满怀期盼的向我们看来。
宋灵芝俏生生的站在母亲面前,小声叫了一句:“妈。”
尹慧荣扑过来想要抱住女儿,却是人鬼殊途,只抱住了一团空气,尹慧荣干涸的嘴唇颤抖着,她用手掌抚摸着根本摸不到的女儿的脸颊,眼泪像两条小溪从浑浊的眼睛里汹涌而下,五官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含糊不清的嚎哭声从她的嘴里发出:“儿啊!我的儿啊!妈妈想你想了七十多年了!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