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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梁以安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她转过身仓惶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关上门背靠在门背上。今晚她就觉得小珏很不对劲,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了。还有临走前,他在自己的耳边说的那一番话,似乎也有解释了。
不,她不相信,这不是真的。小珏怎么可能不是妈妈的孩子,妈妈那么的疼他,甚至是比她和妹妹都疼。这没道理啊,自己的孩子不疼爱,反而去疼爱别人的孩子。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可是如果小珏不是妈妈的孩子,那他会是谁的孩子。他是收养的?不可能,爷爷那样古板的人,极其重视血缘关系,他怎么可能把一个不是自己的孙子的养在身边,而且还那么疼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小珏是梁家的孩子,但是不是妈妈的孩子。
也就是说是小珏是爸爸和另外的女人生的孩子,而爷爷又想孙子想的紧,所以就将他抱了回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爸爸背叛了妈妈,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爸爸和妈妈之间的感情不是想外人看到的那么的美好。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从未想过爸爸会背叛妈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梁以安无力的从门背上滑落,这样的一个事实让她根本无法接受。这都不是真的,不可能的。
看来大家都知道了真相,可是却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难怪这些日子外公外婆每天都守着自己,难怪顾祁南突然叫自己出去旅游,所有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告诉自己。
她知道他们都是为她好,为她好,每个人都打着这样的旗号为自己做了这个决定。梁以安苦涩的笑了笑,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她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安安。”门外响起了顾祁南的声音,他推了推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住了。
“等一下。”梁以安赶紧站起身来,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打开了门。
“怎么把门锁上了?”顾祁南看着她,心里带着几分疑惑。
“你喝酒了?”梁以安开了门就隐隐的闻到一股酒味,皱着眉头说道。
“喝了一点。”顾祁南笑着说道,晚上和市里的几个领导聚餐,他不好推脱。
“快去洗澡。”梁以安避开他,几分嫌弃的指了指房间里的浴室,对着他说道。
顾祁南什么都没说,便径直的去了浴室。梁以安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脑海里又开始想着之前的事,她努力的摇了摇头,不要再去想了。
“安安,帮我拿一下衣服。”浴室里传来顾祁南的声音,刚刚他直接就进了浴室,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来的及拿。
“哦。”梁以安回过神来,怔怔的的点点头,然后起身去了衣柜,找了顾祁南的睡衣。
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门,顾祁南开了门,伸手接过衣服。梁以安刚想转身离开,却被他拉住了手,将她带进怀里,整个人一起拉进了浴室。
“顾祁南。”梁以安闭着眼尖叫着,脸颊贴在他赤裸的胸膛,只觉得肌肤开始慢慢的发烫。
“怎么了?”顾祁南抱着她,一脸无辜的问道。
“你干什么不穿衣服?”梁以安睁开眼见着他赤裸着身子,闭上眼惊呼一声。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可是什么是重点啊,她被他弄得一团乱。
“我在洗澡啊。”顾祁南轻笑着逗着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从那一晚之后他们之间也开始缓和的多了,相处起来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战战兢兢的。于是某人的胆子也就慢慢的大起来了。
“你放开我,你暴露狂啊,衣服也不穿。”她明明是给他拿换洗的衣服的,怎么被他弄进浴室来了。
“没听说过要穿着衣服洗澡的,再说又不是没见过,我不介意给你看。”顾祁南抱着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放开,你个臭流氓。”梁以安不满的睁开眼,瞪着他,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得寸进尺了。
顾祁南松手放开她,这种事情不能玩的太过,点到即止。梁以安这才注意到,顾祁南只脱了上衣,于是没好气的说道:“你……你自己不知道出来拿衣服啊。”
“头有点晕。”顾祁南手扶着额头,半眯着眼的扮可怜,好像真是有些头晕。
“活该。”可惜没换来梁以安半天同情心,她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便转身出了浴室了。
估计今晚是喝的是假酒吧,脑子都喝出问题来了。这么幼稚的事情,他也做,喝傻了吧。她气匆匆的出了浴室,留下一脸得意的顾祁南。
第二天梁以安特意的请了假没去练车,早上出门的时候尽量的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她去了车库,开了一辆车出来。这里不好打车,就算要坐公交车也要走好久才得到。她现在开车虽说不算是熟练,但是至少还不错,上路应该没什么问题。
有些事情她必须要亲自去搞清楚才行,不然憋在心里难受。她开车去了父亲的公司。
“梁小姐,你先坐一下,梁总正在开会。”秘书小姐端了一杯咖啡对着梁以安说道。她在公司也有些年头了,自然是认识梁以微的,以前梁以微没出事的时候就经常来公司帮忙,所以这里的人都认识她。梁以安和梁以微长得一样,秘书也分不清楚。
“嗯。”梁以安点点头,现在在梁家估计也就只有爸爸能和她好好地说上几句话。可是她真的不相信,她一向敬重的爸爸竟然会是一个背叛妻子的男人。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价值的颠覆,她必须要自己的问清楚。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梁父才进了办公室,之前听秘书说女儿来公司找她了。便急匆匆的赶过来,说起来这么多年,梁以安还是第一次来他的公司。
“安安,你怎么来了?”梁父笑着走到她的面前坐下,问道她。
“爸,我有事跟你说。”梁以安看着父亲说道,看着父亲两鬓冒出的白发,她突然才发现父亲真的老了。
“有事?”梁父听到她的话,笑容里带着几分的迟疑,似乎已经能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恩。”梁以安低声的应道,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爸,我听说小珏他……他不是妈妈的孩子。”好半天之后,梁以安才开口说道。她不知道别人的家庭有没有过这样的问题,可是她遇到了,还是在自己长大成年之后。面对父母之间的那些事情,她真的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
从小到大父母都教育自己的孩子要有责任心,要有担当,做人要有道德。可是他们自己却一直做着一些违背道德的事,这无疑是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而子女面对这样尴尬的事,只觉得难以启齿。从小到大一直信奉的信念,突然变的一文不值,这是一堂深刻的课。
“你都知道了。”梁父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但我想听你说。”梁以安也只是昨晚上听外公外婆提了几句,她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珏,的确不是你妈妈的孩子,他是我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你妈妈一直把他当成亲生孩子一样的抚养。我以为这件事情除了我们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可是没想到小珏的亲生母亲会再次找上门来,而且还想带走小珏。”梁父没想到时隔多年这件事又给这么多的人带来了伤害,而小珏也铁了心的要离开这个家。这是他从未预想过的结局,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难道真的就比不上所谓的血缘。那个女人才出现了短短的半个月,就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离开这个养育了他十八年的家。
“可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是你们一直想要的男孩子?”梁以安真的觉得很糊涂,难道就因为他是一个男孩儿,是爷爷想要的男孩儿,所以所有人就忽略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
“安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年家里一直都忽略了她,可眼下又出现了小珏的事。她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尤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直以来对她都不闻不问,反而对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她怎么接受得了。
“那是怎样?”梁以安几乎是吼了出来,她今天就是想要一个真相。以前妈妈对小珏好,从来不关心她。她也就认了,毕竟那时候她一直认为小珏是妈妈的孩子,做父母的南面会偏心,这也很正常。可是现在这个事实让她根本不能接受,她的母亲宁愿把她所有的爱给一个小三的孩子,也吝啬的不肯分她一点。
梁父紧皱着眉头,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来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可是小珏的出生却不是全是错误,至少他的出生救了安安的命。
从安安和微微出生之后,家里就一直处于一种低迷的状态。那个时候父亲还是公司里的掌舵者,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财务总监。父亲一直都想要个男孩儿来继承他的家业,所以安安和微微的出生让他很不高兴。
可是普惠在生他们俩的时候又伤了身子,以后很难在怀孕。这样的一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起初父亲还算是好,除了脸色难看一点外,也没做其他的什么。
直到孩子满两岁之后,父亲就开始私下里跟自己提议,要他在外面找个女人生个儿子。他一直选择拒绝父亲的提议,可是后来父亲直接当着普惠的面把这件事提了出来。
父亲的思想一向都很大男子主义,他觉得既然普惠不能再生孩子,理所应当的就该大度一点。再说他们也只是要一个孩子而已,并不会影响她的地位,她仍然是梁家的媳妇,未来梁氏的女主人。从那之后,普惠就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的,虽然他一再的保证自己不会答应父亲的提议。可是她并不相信,他们之间出现了严重的信任危机。
她每时每刻的都要查询自己的行踪,稍有不慎,她就会对自己大发脾气。那时候他每日要应付公司的事,回到家既要应对父亲,还要安慰妻子,还有孩子要照顾。这样的生活只让他觉得累,家本来是港湾,可是他每天面对的只有战争。有时候他根本就不愿意回家,宁愿在外面应酬。
他是一个男人,他希望每天下班回家的时候面对的是妻子的笑容,一室的温馨,可是他的家已经混乱不堪了。和小珏的妈妈完全是一个意外,小珏的妈妈刘然是自己的秘书,大学一毕业就进了公司。后来被调到了自己的身边,直到很后来,他才知道那一切都是父亲的一手安排。
美丽能干的秘书和英俊潇洒的上司,这本就是人们一直热衷的故事。而这个故事也活生生的发生在他的身边,那次出差他喝的有些醉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她躺在自己的床上,以及床上那一抹杏红,深深地刺痛了自己的眼。为此他很愧疚,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然背叛了自己的妻子,和别的女人上了床。
刘然对自己说没关系,她不会让他负责。她告诉他,她一直都很喜欢他,能和他在一起她觉得很幸福。她知道他有家庭,所以她也没想过要碰坏。事实上他的确是灰溜溜的离开了,后来他让人事部将她调去了别的部门。因为愧疚他加倍的对妻子和女儿们好,那段时间他们确实过得也很幸福。
但是每次在公司看到刘然,他远远地避开。他知道什么对自己最重要,所以其他的他努力的让自己不去在乎。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即使刘然被调去了其他的部门,她每天仍然能出现在在自己的面前。总是时是有是无的提醒着自己,又或许男人的劣根性。
在一次公司年会上,他们又在一起了。这种事情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渐渐地他也开始默许了他和刘然的这段关系。只是对妻子,他更加的愧疚,所以加倍的对她们母女三好。希望这样能弥补自己心中的愧疚。
而刘然也确实很懂事,从来不会跟自己闹,总是默默的为自己做好一切。安安分分的守在自己的身边,也不要求什么。这样的生活,让他也渐渐地迷失了自己。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大女儿就检查出来有白血病,这让原本幸福的家庭蒙上了一层阴影。那时候骨髓移植这样的观念在人们的心中并不是很形象,所以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骨髓。而他们这些亲人也没有一个符合条件,可是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就这样离开。
医生说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再生一个孩子,用这个孩子的脐带血来救她。可是普惠根本就不能再生孩子了,这无疑是一种噩耗。白血病分很多种,安安得的这种对血缘没有太大的要求,就算是同父异母的孩子也可以。
他觉得这是报应,对自己的报应,可是却报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看着普惠每天以泪洗面,而安安日日的消瘦下去,他的心比什么都疼。但是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安安的命,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
普惠不能怀孕了,所以只能让刘然生一个孩子,希望这个孩子的脐带血能挽回安安的命。父亲也很赞成自己这么做,这一切他都是背着普惠进行的。那时候普惠每天的心思都在安安的身上,没多久刘然就怀孕了,三个月之后检查出来是个男孩儿。父亲高兴极了,他一直期盼的孙子终于有了。他不在乎这个孩子是谁生的,只要是他们梁家的种他就高兴。
刘然怀孕六月的时候,去找了普惠。他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回来之后她就像是疯了一样,哭的撕心裂肺。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场景,从他认识她开始就没见过她那样疯狂地样子。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接受。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能救她的孩子的命,可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她再也没去医院看过安安。
直到孩子出世,安安做了手术之后,她也没去看过一次。做完手术后的一个月,她就让自己的父母将安安带走。
至于刘然,他没想到这个一向听话乖巧的女人,竟然会在最后关头咬自己一口。他本来是想让她生下孩子,给安安做了手术,然后他告诉妻子,是一个好心的人捐赠的骨髓。至于出生的孩子,他自然会好好地养着他。
孩子出生后,父亲就给刘然了五百万,用了一些手段把她送出了国。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普惠竟然要亲手带这个孩子。父亲自然是不肯的,可是当她却冷冷的说了一句:“爸爸,你放心吧,你的宝贝孙子要是死了,我就让安安给他陪葬,反正她的命也是他救的。”
父亲也没再说什么,他也自知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对不起儿媳妇,便将孩子给了她带。但是还是不放心请了两个保姆一直守着,后来见她真的对这个孩子好,便也渐渐的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