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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疯都疯了,臣弟要她何用
“更何况,九皇叔从不近女色,从小就厌恶女人,他对你也未必会付出真心,你呆在平王府也只是守活寡而已。”
傅太后斜眸睨了郑媛一眼,想到查到的结果,九皇叔从未留宿过郑媛的房间,脸上浮现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九皇叔从小失去生母,曾养在她膝下一段时间。他那时便表现的心思内敛,深沉,但越长大反而行事越张扬,心思也越难测,你永远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就好像,他看似对皇位权力没兴趣,可做的事却总让人提心吊胆,有意图图谋帝位之嫌。
若他对皇位有兴趣,却也始终不见有大规模的反叛行动,你又找不到他图谋不轨的证据。
九皇叔就是悬在皇位上的一柄利剑,随时都有夺君命的可能,现今皇上年纪越来越大,九皇叔却正当壮年。
景帝整日如坐针毡,一时又杀不掉,留又留不得,可知内心是何其的煎熬。
最重要的是,这秀丽江山绝不能落到她曾经讨厌的那个女人的儿子手里,否则她死不瞑目。
傅太后一双历经世事的厉眼,泛着狡诈的寒光,即使手中的佛珠也无法掩饰其身上的戾气。
她不认为,以九皇叔的性子,会留下一个让他厌恶的女人。
男人对于女人的感情,无外乎两种,要么爱,要么不爱。
就算九皇叔对于郑媛这个女人的感情,不是爱,那也是不同的,这世间有几个女人能得到他这不同的对待?
她怎么没看出来,九皇叔不喜欢女人?
郑媛心中冷笑至极,九皇叔有没有异心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景帝想除掉九皇叔的心思由来已久,真以为三言两语就能糊弄住她,眼眸中的冷意一闪而过。
静默片刻后,方才平静地问道:“那太后希望我如何做呢?”
“只要你做皇上和哀家的眼睛,替皇上监视九皇叔的一举一动即可。”傅太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呀呀呀,这是要她做奸细的节奏啊。
九皇叔提醒的果然没错,这老太婆真是够够的了,面上装着一副和蔼的模样,在大殿之上,她差点就被老太婆和小皇孙和乐融融的假象给欺骗了。
这死老太婆凭什么认定,她会帮她,而不是自己的夫君。
她不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出嫁从夫吗?
郑媛抬起亮闪闪的清眸,望着高座上的傅太后,眸光微闪,绝美的小脸上露出一抹难色,犯难道:
“我虽是丞相府的女儿,可现在毕竟是九皇叔的妻子,我若如此做,便是背叛我的夫君,背弃了整个平王府,也不会有好下场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的帮着皇上,可到时皇上不认账怎么办……”
太后嘴角淡淡一扯,见有戏便承诺道:“自古以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哀家可赐你一块免死金牌,任何死罪皆可免除。事成之后,皇上也不会追究丞相府的责任。”
假如九皇叔真的有一天倒台了,真的死了。就凭她和护国公府之间的种种纠葛,再加上沈敬和爹在朝堂上多年来的针锋相对,他们会放过她,放过丞相府才怪。
真当她出门忘记带脑子了。
郑媛低垂着头,幽幽道:“我一介女流之辈,怎可与天家相抗衡。九皇叔势力再大,也大不过皇家,何况九皇叔对我又不好。以后一切便听太后和皇上的安排,关于九皇叔的任何异常情况,我定当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哼,本姑娘想告诉你们的信息,还不全凭我自己的一张嘴么。
闻言,傅太后缓缓地走到郑媛面前,亲手将郑媛扶起来,取出一枚金灿灿的免死金牌递给她,笑得甚是和蔼可亲:
“这是先皇赐予哀家的,哀家将它赐予你,好好保管。他日事成,少不了你的好处,更少不了丞相府世代的殊荣。”
“谢太后。”郑媛拜谢。
“来,坐吧。”
郑媛笑呵呵地坐下,忽然觉得有点口渴,顺手拿过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傅太后眸光一闪,看着她下咽入肚,脸上露出一抹诡异阴森的笑容。
加了料的紫苏糕,茶水……催生出世上最阴毒的……毒药。
与此同时,景帝与九皇叔那边也是一场剑拔弩张的较量,甚至是以郑媛的小命作为谈判条件。
“皇兄,你确定要收回兵符?”宗政墨语气拉长,冷冷的寒气,令景帝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九弟,若是不想还,那就暂且再保管一段时日吧。朕也不急于一时,只怕平王妃等不了那么久。”景帝心里十分愤恨,却耐着性子抵住宗政墨高冷的气场,笑得兄友弟恭地说道。
“哦?不知皇兄对臣弟的王妃做了什么惨不仁道的事,让她等不及了呢?”宗政墨似笑非笑地盯着景帝,浩瀚如星空的厉眸幽深似寒潭,妖孽般的容颜笑得令人直发毛。
景帝眯眼笑道:“朕记得,九弟成亲次日,进宫面圣时说,你本意想娶沈碎雪,可她最后却成了叶振逸的女人,她自然不便再成为你的王妃。你便想和洛国公主联姻,朕当时并未同意,甚至不顾你的意愿,强行赐了一道封妃的圣旨,还严令你不得休妻……”
“你到底做了什么?”宗政墨脸寒如冰,断然打断景帝的话。
景帝依然不在意,笑得一脸可亲地道:“过后,朕思来想去,你与洛国公主联姻本就是一桩大喜事,利国利民,朕没必要阻止。可是以洛国公主尊贵的身份,是不能做你的侧妃,朕便只好让郑媛退位让贤,若是直接休了她,恐怕影响九弟的名声,可若是她疯了呢?她便没必要继续占据平王妃的位置,你便可以再娶洛国公主,朕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
景帝内心阴险一笑,宗政墨你没想到当时堵朕的那番说辞,今日正好也可以拿来堵你吧。
宗政墨掩藏在袖中的骨节捏地咯咯作响,妖娆红衣隐隐抖动,一双幽暗的凤眼仿佛有猩红的血液蔓延,森冷的杀气肆意,犹如炼狱般的诡谲死神降临。
仅仅一瞬间,全身的嗜血杀气尽收。
宗政墨云淡风轻地盯着景帝的眼睛,食指优雅地摩挲手上的玉戒,薄唇微掀:“臣弟还是没听懂皇兄的意思,臣弟的王妃已经疯了吗?既然疯都疯了,臣弟要她还有何用?”
景帝的脸色变得铁青,脸上表情五彩斑斓,甚是难看。宗政墨竟然真的对他动了杀机,虽然仅仅是一刻,但他还是感觉到了。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郑子庵的女儿真是他的软肋,是他的逆鳞?
当然是没发疯的郑媛,若是真疯了,便也没有利用价值。
景帝漫不经心地道:“当然,郑媛现在是没疯,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疯。她不小心中了钩吻脑髓丹的毒,凡中此毒者,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发作,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噬咬人脑髓般钻心的疼,痛楚难当。前两个月只是疼痛而已,意识尚且清醒,后面开始会意识逐渐陷入疯癫状态,直到活活痛死。”
如此阴毒的毒药却被景帝说的好似唠家常一般轻松。
宗政墨的心顿时沉到谷底,对景帝已然寒到极致,冷到骨髓。他怎么也想不到,景帝居然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加诸在郑媛身上。
景帝看着异常沉默的宗政墨,眼中泛起一抹得意之色,以前总是他在吃瘪,现在轮到宗政墨你感受一下朕当初被你压制的痛苦。
“九弟你见多识广,想必对此毒也有所耳闻。此毒出自三十年前闻名天下的鬼谷毒圣之手,可惜世间仅有一颗,制毒之人也已消失在世间十年,生死未卜。天下能解此毒者,不超过两人,一个是他本人,还有一个和他齐名的草谷医圣。但是,好像平王妃所中的毒还加了其它十几味不同的毒,想必平王妃身子骨弱,能不能撑过今晚都难说。”
潜台词就是,平王妃的小命现在就握在朕手里,你九皇叔看着办吧。
景帝眼中闪过一抹恶毒,丝毫不觉得他的做法有多卑鄙邪恶,完全不是一个君子所为,更谈不上明君了。
他在赌,赌宗政墨对郑媛的感情有多深,是否能够深到拿兵符来换。
皇图霸业面前,女人从来都是牺牲品,要不当年他怎能轻而易举地舍弃与他青梅竹马的……
鬼谷毒圣?草谷医圣?
一个消失,一个已死。
宗政墨自然知晓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师傅,只是他当年并没选择研习医术而已。
宗政墨凤眼危险地眯起,一个君王竟能用如此虎狼之性的行径,先是多次暗杀,现在却将魔爪伸到郑媛身上,这才过了没多久,百里风月的话居然一语成谶。
若景帝真的对她下了此毒,她这次倒真是被他牵连了。
“不巧,朕这儿刚好有解药。朕只需要九弟拿一个小小的物件交换而已。”
景帝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大言不惭道。其实心里却不是十分确定,宗政墨是否真能拿兵符来换取解药。
邪肆深黯的眼眸幽幽地盯着景帝,景帝亦是猜不透宗政墨此刻的想法。
过了好久,他甚至以为捏着郑媛的小命也无用,几乎快要认为郑媛在宗政墨心中没有任何分量时,空气中突然响起宗政墨飘忽不定阴冷至极的低沉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