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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姨娘整个人面色痛苦的躺在地上,而她的下身此时竟有血在慢慢渗出,染红了她原本身着的白色衣裙……
但凡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惊声尖叫的婢女又是发出一声高呼“姨娘小产啦。”
阮银玲和阮玉玲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突发的状况,阮玉玲倒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小小的为季氏的不走运感慨了一下,这么一摔,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阮银玲则不同了,她先惊再怒后又喜。惊的是季氏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滑倒小产,怒的是对方竟然再次有孕,喜的自然是这孩子八成要没了。
想到这,阮银玲不禁喜滋滋的在心中告谢菩萨,替她铲除了这么一个隐患,不然真等这狐媚子生下庶长子,夫君的心还不得全偏到她那边去。
阮银玲越想越是暗自庆幸,双眸也忍不住的朝夏听凝丢了一个白眼,这个该死的庶女,方才还说什么她不会有福报呢。现下这福报不就来了么,她每日祭拜菩萨果然是对的,只要再加把劲,她肯定很快就能怀上身孕,一举得男的。
夏听凝虽然被季姨娘这么一惊,但出于医者仁心的道理,她还是连忙上前为其查看,不着痕迹的替她把了把脉。
切完脉后,夏听凝眉头微皱,转头吩咐道“快把季姨娘抬到厢房,去请府医过来。”
说完又在心底轻叹了一声。可惜这个孩子,已是保不住了。把府医请来也不过走走过场而已,季氏的孩子已快足月,孕妇怀孕的前三个月都是最需要小心的,现在这么一狠摔,孩子已经是不保了。
想到这,夏听凝又瞧了一眼季姨娘,怕她自个也是不知道已有身孕,不然依她谨慎的性子,想必不会出门才是。
“你去通知我婆婆一声,再让人去一趟葵园把二少爷叫来。”夏听凝偏头吩咐晚玉道。
婢女们又惊又慌的抬着季姨娘去往厢房,另有人则急匆匆的跑去药房请府医。
夏听凝抬眸轻瞧了面带喜色的阮银玲一眼,微皱着眉道“二弟妹,我们也应当过去瞧瞧。”别忘了,那茶水可是你泼的。
阮银玲闻言连忙收起面上的喜色,换上了一副伤感的神情,道“大嫂说的是,我们是该过去看看可怜的季姨娘。”
夏听凝一听暗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结果还没出呢,她就先认定这孩子保不住了。
夏听凝实在懒得搭理她,转身对着阮玉玲和迎恬公主道“公主,大皇子妃,着实不好意思,府中出了这等事,今日怕是没有办法继续招待二位了,还请见谅。”
这话一出,便是在下逐客令了。
阮银玲闻言也转头没好气的对着一直当透明人的阮秋玲道“你也回去。”她现在可没心情顾着这个小庶女。反正她有将人带来就是,现在临时出了状况,爹爹怎么也怪不到她头上去。
阮秋玲虽心有不甘,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也只好依言行礼告辞。
反观迎恬公主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她原本正坐在位上吃着茶点,一开始虽也有被季姨娘突如其来的小产惊了一下,但转瞬又跟个没事人一般没有加以理会。自小在皇宫长大的她,这种事早见得多了,实在引不起她的主意。
所以她也只是随便瞥了季姨娘一眼便避开了,同时还嘀咕着骂了一句“晦气。”
可这会听到夏听凝的话后,她又立马高声道“本公主不用你招待,你只要把表哥找来,有他陪着我就行了。”想赶她走,门都没有。
表哥?倒还攀起亲戚来了,夏听凝抿唇正色道“公主,男女有别,还请您慎言。”当着自己的面让容瑾过来陪她,把她这个正牌妻子给搁到哪去了。又不是容瑾的正经表妹,喊表哥喊得这么顺溜,却不见她称呼自己一句表嫂。
阮玉玲这会也有些尴尬起来,哪个未出阁的女子敢像她的小姑子这么说话的,而且人还是她带来的,要是在静王府闹上那可就不妙了。
想到这,阮玉玲便悄悄拉了拉迎恬公主的衣袖,对着夏听凝微笑道“世子妃所言有理,本宫和公主也打扰多时,这就告辞。”
迎恬公主闻言却是不依,正想闹腾起来,却听阮玉玲拉着她小声道“公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往后机会多的是。你这会闹起来岂不是让人笑话,难道你想以后都踏不进静王府的大门么。”
被阮玉玲这么一吓唬,迎恬公主也只好悻悻不甘的住了嘴,算是默认了同阮玉玲一起回去的话。
夏听凝淡然微笑着道“本世子妃让婢女送二位出府。”
今日实施不了原本的计划,本就让阮玉玲心有不甘,轻飘飘的扔下一句“不必。”后,便同迎恬公主带着一群婢女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送走了外人,夏听凝也不多看阮银玲一眼,自顾自的带着绿芜抬脚便走。
阮银玲暗暗对着夏听凝的背影咬牙道,神气什么。边瞪着眼睛边跟了上去,她得赶紧到夫君面前哭几句丧。
这厢,一路隐蔽着来到主屋的浣苏,谨慎的四处张望着,确认周围没人后,连忙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木窗,脚蹬墙上,一顺溜的进了屋。
因为门外有婢女守着,她走路便格外小心。猫着身子来到了梳妆台前,小心翼翼的寻找着她要的东西。
头花,发簪,步摇,耳坠,镯子,摆在明面台上的东西直教浣苏瞧花了眼,这世子妃的首饰竟有这般多,而且每一样都是格外的精美。这样的首饰,小姐通共不过只有四五样,平日里都舍不得戴,放在精心珍藏着。
没想到世子妃就这般随意的将东西放在台面上,可见这些还都不是最好的。
浣苏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按耐住想要伸手摸向那些首饰的**。哪个女子不爱金银首饰,这简直太过诱惑人了。
浣苏极力告诫自己,她是来办事的,不是来看这些首饰的,千万不能坏了小姐的大事。
她边想边控制着自己的眼睛别去看那些首饰,寻找起她这会过来的目标。
终于在梳妆台的右边格子里找到了她要的东西,浣苏连忙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着的麝香粉,将粉末一一掺入其中,搅拌均匀。
将东西放回后,浣苏原本立即想走,但奈何双脚不听使唤的钉在了原地。她又忍不住看向台面上的首饰,这么一番瞧下来,登时鬼使神差的伸手打开了梳妆台上别的格子,随着一个个格子慢慢的拉出,展现在浣苏眼前的便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
金光闪闪的各式华美簪子,水润亮滑的各种玉饰,精致的臂钏,缀着宝石的金银镯子,琉璃,水晶,珊瑚,玛瑙,珍珠。
浣苏越看越是睁大了眼睛,这些东西,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拥有其中的一件。
突然,门口传来些许的声响,令浣苏陡然惊醒过来。她慌乱的将所有格子推回原位,抬脚便想走,只是刚一转身,心底又涌现出了一股浓浓的不甘,促使着她转头。
最后,浣苏狠了狠心,还是拉开格子从中飞快挑了个蓝宝石蜻蜓头花,她想,反正世子妃的好东西那么多,肯定不会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头花的,她就是拿了应该也不打紧的。
浣苏紧紧的将头花揣入怀中,火速的从来时的窗户悄然离开,屋中顿时又恢复了一片冷清。
而夏听凝自是不知有人偷偷潜入了她的屋中,这会,她正带着绿芜往安置季姨娘的厢房中走去。阮银玲也紧跟其后。
刚一踏进房中,便见静王爷和静王妃早已到场,还有百里尘轩这会也焦急的在房中来回踱步,等着府医的诊断。
夏听凝进房后上前几步朝静王爷夫妇行礼道“父王,娘,儿媳来晚了。”
静王妃闻言摆手道“无碍,人都送走了?”前来通知她的婢女早已解释过,她也知道儿媳晚来是被客人给耽搁住了,因此也没怪罪。
夏听凝点头称是。
阮银玲也在一旁似模似样的行礼后,便来到百里尘轩跟前,哀戚戚的道“夫君,你要节哀,孩子日后总还会有的。”
百里尘轩此时正焦急着担忧,冷不丁听阮银玲这般哭丧的声音,怒气直升道“你说什么呢,府医还在里边给柔儿诊断,你这是提前在咒我的孩子保不住吗。”
阮银玲被这么一吼,脸上的表情差点挂不住,心里尖叫道,她是恨不得那狐媚子保不住孩子,那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要她笑脸相迎的等着那狐媚子生下男胎夺了她的宠么。
可心里这般想,她嘴上可不敢这么说。阮银玲手拿丝帕,抹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道“夫君这是什么话,妾身怎会那么想呢。妾身只是…”
“行了行了。”百里尘轩不耐烦的打断道“我没空听你说这些。”
如今是柔儿要紧,孩子可千万要保得住呀,那没准是个男孩呢。
阮银玲闻言恨得直咬牙,这个该死的季姨娘,她早晚要把她给赶出府去。
这时,进去诊断的府医终于出来了,百里尘轩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席大夫,如何了?”孩子保不保得住?
阮银玲也十分关切的上前听着,菩萨保佑,可千万要让那狐媚子的胎给摔掉了。
府医一脸遗憾的摇头道“老夫已经尽力了,季姨娘这一跤摔得着实严重,孩子是保不住了。”
百里尘轩听后一脸呆怔。倒是阮银玲显得分外高兴,她就知道那个狐媚子没这个福气,怎么不一并摔死她才好。
静王爷闻言也是一脸叹息,本来好好的一件喜事,竟变成了这样。
倒是静王妃关切的问着夏听凝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了一跤呢?”这季氏向来都是很少出门的。
夏听凝轻瞥了一眼心虚的阮银玲,回道“儿媳原本与二弟妹还有迎恬公主她们在正厅说着话,季姨娘突然过来,进厅后许是想向我们行礼,没想到踩到了地砖上的茶水,故此才会滑倒跌了一跤。”
“好好的地砖上怎会有茶水?”静王爷敛着眉疑惑的问道。
夏听凝微低着头,道“厅中小有争执,茶水是二弟妹一时怒起泼的。没想到…”季姨娘会那么凑巧进来踩到。
百里尘轩闻言,登时就怒得拽过阮银玲道“原来是你害的柔儿小产,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哪,是想我让断子绝孙吗?”
他成亲一年多,膝下只有一女,现在好不容易又能有个孩子,竟然就这样被一杯茶水给泼没了。
阮银玲心虚的为自己辩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泼的是阮秋玲,哪知季氏会突然走进来,还踩到那茶水滑倒。这怎么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
百里尘轩被她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你还狡辩,你嫉妒柔儿接二连三的怀了孩子,才想出这法子害她是不是。你怎么不想想是你自己不能生,怪得了谁。”
最后这话简直就是直捅阮银玲的心窝,她顿时高声尖叫道“你以为我不想生吗,你一个月得有多少天是歇在那个贱人那。我是嫉妒她怀了孩子那又这么样,我事先根本不知道有孕,你让我怎么去害她。”
说完竟是突然眼前一黑,身子整个软了下来。百里尘轩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她。
夏听凝睁大眼睛看着突然急转直下的变故,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静王爷跟静王妃见状也是突然怔愣在了原地,这,这是怎么回事?
眼见阮银玲似乎不像是装出来的一般,夏听凝忙吩咐门口的婢女道“快去里间让府医过来瞧瞧。”突然昏倒算是怎么回事。
“是,。”婢女连忙应声而去。
这时,又有婢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王爷王妃,不好了。”
静王爷头痛的伸手扶额道“又怎么了?”
“阮三小姐落水啦。”婢女慌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