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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张笑得不能再灿烂的脸,隐隐还可以从这个女人的脸上看出些许的自豪。舒榒駑襻
不用想也知道,这位不着调的蓝家夫人的那股自豪劲就是抢了他整个御花园的女婿的!
也正因为这一想法,明兰帝脸色僵了一下,连那笑容也有种皮笑肉不笑的韵味。
一旁的蓝墨亭看着这丝毫不知自己干了什么好事的妻子,有些头疼。
怎么说,也是他们将他家的东西给抢了过来啊,再怎么觉得得瑟也不至于人家事主的面前这么光明正大啊!
冷峻的脸难得尴尬的笑了两声:“圣上来了就请里面坐会吧,离小女出嫁还有点时间,先进去喝杯茶水。”
秦丝颜仿佛也回过神来,继续挂着自己那温婉的笑容站在大厅处处理着来自各地有得还没名没姓的宾客:“来人,带圣上太子殿下和婉仪贵妃去里间。”
母子二人嘴角抽了抽。
自从那天蓝家一行人离开皇宫之后,皇帝也直接册封了景瑜为太子。
纵使景瑜再不想当,也不得不当了。
明兰帝现下就只有两个皇子了,如果景瑜坐上这个位置,宗族里面也会选择一些旁系子弟来管理这明兰帝国偌大的江山。谁没个私心?到时,恐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想要自保和保住自己的母亲,他也只能接受。
唔,扯远了。拉回来。
本来按照明兰国抑或是共越王朝的礼仪,宾客是不用去女方家属那里的,直接去男方那就得了。毕竟出嫁就得从夫,女子从家出门之后,便什么都不是。宾客去男方也是变相的说明,无论在哪个社会与朝代,女子的地位永远只是附属品。
可以直接忽视掉女方。
但是现在的女方的地位可不是他们所能将那些教条给束缚到她身上的,女儿连圣旨都敢撕,母亲也将当前明兰帝国最受皇宠的明月公主给打了。
也不想想哪有这么强悍的母家啊!
不说这个,就单是那飞羽宫宫主的身份,谁敢将这类的女人当成男人的附属品啊!而且现在还有逆风楼的在把守。
所以,各位大臣和武林北斗参加这声婚礼,就只能男女方都跑一下喽。
“主子,您别乱动啊。”
“小姐最后一个,再擦上最后一根。”
“主子……”
“小姐……”
蓝倾颜整个脑袋都晕晕沉沉的,任由着之群人在自己的头上摆弄着。
只是,可不可以顾及一下她的心情啊!
她平时就是个嫌麻烦的人,有时候她的发丝就只用一根玉簪固定住。不是她不爱美,作为女人哪有不爱美的道理,只是一想那加起来足有几斤重的架子,她就直接逃吧。
平时擦上三根已经是极限了,现在……
“侍书……能不能把这个撤一点?”
“不行!”
“小姐,我觉得这样很好看呀,干嘛要撤?呐,你自己看。好看不?”
“好看是好……”
“那不就行了,小姐你就别动了,放我们一码吧。”
“而且,主子您现在的身份不只是一个新娘,您还代表着血尊阁的女主人而且还是咱飞羽宫的老大啊!啥都能少,就是这气派少不得!”
“……那要少了怎么办?”
“绝对不能少!”两人齐吼。
蓝倾颜在两名侍女的口舌之下败北。继续任她们在自己身上系着,扣着。
还别说,侍书还真不愧是那个严谨的二长老所看中的,不仅是情报窃取还是一个易容高手,而这点化妆技术就更不在话下了。
蓝倾颜抬眼静谧地注视着铜镜中之人,粉黛薄施,原本淡然而脱俗的面容在脂粉的填补下更添了三分魅惑,粉嫩的唇瓣被涂上了口脂成为一抺艳丽的存在。
左边的凤眼尾部点了点点细针,更愈发的高贵而雍容。
眼角余光瞄到那看着都显和沉重的金冠,突然就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还好叶镜渊那厮派人电话来说不准让人给她带这个,要不然她准得被压死。
相较于那顶重金打造的凤冠,头上那些,是小儿科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对那一‘外来人口’这么言听计从,而她这本家小姐的话绝对就是一空气呢!
“司琴姑娘,侍书姑娘。夫人让我们来问一下小姐好了没有,姑爷已经来了。”门外传来小厮的敲门声。
“好了好了,一会儿就能出去了。”司琴闻言窃笑,看着那面色淡然,仿佛没将今天这回事看得太紧绷,却明显已经红了耳朵的人。也不解释,司琴和侍书对视一眼,继而毫不客气的大笑。
哈哈,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脸皮固如城池的主子也会有耳根子红的情况呢!偏偏还在那边装淡定,天啊,她们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家主子也是一活宝。
那边红了耳根子的人,嘴巴抿得更紧了。
两人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于是笑了一会,识趣的闭上了嘴——憋着。
取过一旁的大红长纱盖过那张娇颜,倾城绝世的容颜在红纱中若隐若现。直直垂到腰间。
蓝府门外。
众人一脸不解地看着那个一身大红喜袍一步一步走着过来,在他们心中如神一般的男人。
这个是在演哪一出啊?
人家一般成亲不都是新郎骑着高头大马英姿勃发的来到新娘母家的门前来接新娘吗?可人是来了,那个应该挂在新郎身上的大红礼花呢?还有那抬轿的人呢?
以这蓝家如今的身份就算是八抬大轿以公主的出嫁形式也不为过啊!怎么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这位到底是在演哪般?难道所有年轻有为的后生晚辈大脑的构造都不同于常人?
一身的大红长袍将颀长的身姿包裹住,俊美如神祇却又冷漠的面容,此时在一声喜庆的长袍下显得有些妖魅又有几丝惑乱人心的寓味。
昂藏的身姿屹立于门前。在看向蓝府那两个字的牌匾之时,眼底的冷漠渐渐转柔。
蓝家夫妇早就闻讯过来了,此时看到自己一向都看好的女婿这一副身家,对视一眼有点摸不着头脑。
秦丝颜将视线探到他的身后,左右再看了看……呃。“乖女婿啊,那乐队和轿子呢?”不会是不要她家女儿了吧?
叶镜渊并没有回答,只是折腰朝前作缉:“拜见岳父,岳母。”
这一气折腰就立时把周遭的众大臣众武林北斗给吓得一惊,眼睛齐齐瞪大。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在做梦吗?那个势力已经足以把整个天下都踩在脚下的男人,此时竟然弯下了他高挺的身影朝着别人作楫?
那可是一个那般骄傲的男人啊!这种女婿给岳父岳母作楫的事情若放在别人身上那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在这个男人身上……
那简直就是天方奇谈啊!
而蓝家夫妇也愣了,他们从未想过让叶镜渊这个女婿会像其他女婿一样对他们进行跪拜之礼,他们一开始就清楚,其实这个男人一开始就对他们谦和有礼,收敛了那在世人面前的冰冷霸气只是因为他爱自家的女儿。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清楚,这个男人,不仅是他们的女婿更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或许世人都会说帝王才是天下最尊贵之人,只是帝王那只不过是生来便可以得到的江山,虽然其中危机不为世人所知。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自己用自己的双手从这个世界的最基础做起,一步一个血印所打下来的盛世江山。
世上能有几人能做到这一点?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的成就?
蓝家夫妇看看自己的儿子,再看看自己的女婿。满是欣慰。
自己的儿子一直是自己的骄傲,没有凭着自己是蓝家继承人的关系,而是自己一手打下来的。现在眼前这个与自己同样尊贵的男子是他们的女婿,而这个强大如斯的男人为了颜儿而向他们折腰,不知怎么的蓝家夫妇突然觉得有些酸涩。
蓝墨亭眼眶微红,从今天起,颜儿就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了。自己养了十几年,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要嫁为人妻了。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他也算是放心了,敛下了心里的不舍,拥紧了爱妻,朝着叶镜渊微微点点头。
秦丝颜眸中泪光闪动,看着那正折着腰也难掩风华的男子,他这是向她用行动打消她的疑虑,也是表明对他们的尊重。她知道,她最疼爱的小女儿已经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良人了。出嫁从夫,再不是她可以想见随时都能见到的了。
五岁时被天山老人接走,虽然这其间有回来过,可是不到几天又会被天山老人带回去。这次难得已经脱下了自己的任务,可以安分的呆在他们身边了。
可是现在回来还不到三个月,就被别人给抢走了。这不折腾人吗!
秦丝颜伸手扶起了这个一直以来都让她满意的男子,“渊儿,都来了,就不用行这礼了。要呆会儿颜儿来了还以为咱这老辈的欺负了你呢。”
叶镜渊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虽然后面那无人的礼队让一众人仍觉得不解。但这个男人刚刚那一垂首的动作已经打消了所有人的担心。
而这时,让人翘首谨盼的新娘也在自己哥哥的牵引下来到。
来之前,蓝倾颜的样子应该是这众宾客最好奇的事,虽然有的见过了,却还有的一些是江湖人士和很少出入的二品三品官员。
一个女子既是蓝家千金的光环,还是飞羽宫的掌舵人。现在还成为了那在他们概念里如同魔魅又如同天神一身的男子的妻子。这女人有何过人之处,想必没人不好奇。
一身艳红,不似以往的媚俗,玲珑的曲段肩膀住立领的设计,隐约可以看见那一片雪白的锁骨。却又被那一袭喜庆的大红头纱所覆盖住,宽大的袖口,华丽的满地的拖地裙装。鲜花纷纷扬扬的洒落在身上,光彩夺目。
两个侍女分别走在左右两侧,前面还有十八众黑衣人在两侧开路,那一袭红色气度雍容华贵,望一世的风华绝代。
蓝影枫仍旧是一袭风华无双的蓝色,修长的指拖着蓝倾颜的手,一步一步朝着那门口傲然独立那一身大红走去。牵引着妹妹寻着幸福的方向走去。
“啊,那是飞云十八骑!”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那人是那次飞羽宫召开选举的时候去过一次。自然知道蓝墨亭和秦丝颜在那里压阵之时带的什么人,虽然那十八人自始至终都未露过面,但是他却在那外围见过那隐约的十八道身影,个个英姿卓绝,无人能比。
那一眼,绝对是印象深刻,当时他也是被那浩瀚的天网大阵给震撼住了,十八人,包围整个会场。天网之下,便是那一众的武林北斗。那一幕他们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飞云十八骑?真的是他们!”
“天,真的是啊!”
“蓝家小姐的风头都能盖过这天朝的帝后了。”
人不说还好,一人开口,那些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的武林泰山也纷纷将投注在蓝倾颜身上的视线看着他们,这才发现,真的是那一群让整个江湖听之都为之失色的飞云十八骑。
飞云十八骑在他们一群人眼里是什么概念,他们都清楚。这种程度和叶镜渊那种令人心生畏惧又敬重的感觉是不同的。
他们十八人,天生就带着一股煞气,每次不用开战,光凭那股如同九幽之地的骇人的煞气就能将人吓得心惊胆战。
十八道身影,高大俊挺如同骑士一般守护在蓝倾颜的两侧,面无表情看得让人心惊。让原本心里打着几分小九九的人都收回了目光,撇开了心里那现在看来是痴人说梦的想法。
喜庆的大红长裙拖落在地面,原本喧闹的宾客静谧下来,看着眼前这众睹风华的一幕。都说蓝家儿女子孙飘零的可怜,只有那唯一的一对儿女。
只是仅有的两个儿女却是那么有万众睹目,风华绝世。相比他们这些子孙满堂,甚至是儿子女儿都有几十个,却没有一个有这么点出息的人都觉得自惭形秽。
叶镜渊看到那一抺鲜红走缓步而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在他还未察觉的情况下缓缓的勾起,衬着那一身的大红喜袍妖孽而惑世。
只是在看到蓝影枫那只手正牵着自己妻子的时候,脸色有些阴沉。面色不悦地看着那准大舅子,目光如同利剑。
蓝影枫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男人的变化,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扯了扯嘴角,看向蓝倾颜有些无语:“你这么精明,居然嫁了一个醋坛。”
蓝倾颜缓步而行,看着那个面色已经明显不是太好的男人,也有些无语。这是这古代的习俗啊,女子出嫁都是让自己兄长,牵引着的。长兄为父。若是没有才会让自己的父亲代劳,那个男人不会不知道这一习俗吧?
不过听着耳边那头尾巴狼说得话,还真是不怎么爽。面纱下的凤眸白了他一眼,也不管他是不是能看得到。毫不留情的酸他:“那妹妹就希望哥哥不会有成为醒坛的一天。”
宫月芜那丫就是一不安分的主,虽然是爱哥哥的,也是钟情之人。但是对于美色无论是男色还是女色,那丫只要看到长得美型的,准抛弃自己的节操。
她可以预见这个哥哥以后的日子绝对是一天一坛醋,啊,不是,是一天一缸醋!
蓝影枫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有些无奈,也有些头疼。那丫头看见俊美的男人或女人都能将他抛一边。这段时间的接触已经让他深刻的体会到了,按理说,一个女人失身于一个男人应该是急切的求着那个男人娶她啊,伦到那丫头头上到好,总是他在问什么时候成亲。那丫头却一脸鄙夷地看着他:“我还不想这么快踏进坟墓。”
成亲和坟墓有什么关系,真不知道那丫头是哪来的歪理。
看来要像叶镜渊那厮一样拐得美人归还得下一番功夫啊。
两人在飞云十八骑的开路下,一步一步走近了那傲然顶立的男人。等蓝影枫看到他的身后没有任何乐队的时候,讶异地半挑起一边的剑眉:“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倾颜同样的愕然,待对上眼睛这双如同魔魅一般引人心湖的眸子,好似明白了什么。被红纱盖住的面容下,倾城而绝世的笑颜绽放……
叶镜渊低头注视着面前之人,一身大红长裙,他从来不喜欢红色这么艳丽的颜色,却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这般的期盼这种色彩。一如从不喜女人靠近的自己,每次都会朝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靠近。
听到了准大舅子的问话,同样挑起一边的剑眉,幽深地瞳眸看向他。修长白皙的指骨伸出……
蓝影枫假装没看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不放手。要知道这边儿上的可是自己宠爱了十几年的妹妹,从小到大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先带回来给她玩乐,现在这宠爱了那么多年,护着这么多年的妹妹如今就要交到令一个男人的手里了,这种感觉不爽!很不爽!
蓝倾颜无语,这两个男人怎么说也都二十五六岁了,加起来的年岁都可以当爷爷了,还较个什么劲?
就在蓝影枫有些小得意之时,一旁的蓝母直接跳过来一把拍掉自家儿子的手,自己急哄哄的将自家女儿的手往叶镜渊手里塞。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怕人家不要她似的。
蓝倾颜更无言。
叶镜渊双瞳幽深,接过那软若无骨的小手。一如之前的触感,没想到才分开了那么一夜,他就觉得孤枕难眠了。看来他是被这个女人吃得死了!
在接过那触感之际,出其不意的将人打横抱起。动作却很小心,眉目柔和了冷漠的面容。“娘子,我亲自带着你回家。”
转过身,踩在那两排珍奇名贵的花朵中的小道上,红衣红袍红裙,两个一身大红。颀长俊挺的身姿,带着怀中之人朝着那花海铺成的路走去。
花海的尽头,就是他们的终点,幸福的终点。
路上两人一个人也没有说话,叶镜渊抱着怀中比之珍宝之人鹰眸目视前方,蓝倾颜也安静的呆在他的怀中,一只手抚上了小腹,那里有着他们一个月的孩子,虽然并没有突显出什么可她却能感觉到每次将手搭在脉搏之上时那体内的跳动。
闭上双眼,任由着他带着自己,享受着这片静谧。
这京都望不到头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的爱情,他不想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参与,他要娶她,他会自己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他们的家。
他们之间的感情说上不是多轰轰烈烈,但是他们却是情真意切,所以他们不需要请那一群乐队在他们的面前演绎着什么,这会让他觉得虚假。他和她之间或许没有经历过什么生死别离,也没有他为她付出太多,她也没有为他付出太多。
仅是在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刻,倾尽了自己的所能让对方幸福。在自己力所能及之下,不让对方受任何委屈。
虽然没有这么多的花礼,他们的感情却不需要考验,不是要考验才能知道一个人的真情的,在平时的点点滴滴中,他们就能感受到。
曾经的一幕幕在他们记忆的沟河中浮现,他们经历的都不多,甚至都只是一些琐碎之事,只是那一些些的琐碎也足以拼齐了他们的记忆。
她被人群拥挤,他伸出双臂护着。
他被毒魔侵害了五年,她定日施针,替他调理药膳。
她在集市买了一件又一件的事物,他默默地拎着,双手占满却不曾让她触碰分毫。
他被别的女人用贪婪的眼神看着,她面色淡然却毫不留情的打击。
她和他第一次,他温柔的煲汤替她喂食调理。
……
他们之间的相处,平凡,平淡,没有一丝的壮烈。却足以让他们细水长流。
爱上他或她,最初的原因早已经被模糊,为什么爱?
爱便是爱了吧,谁说得清原因呢?
他一开始见她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人和其他接触过的女人不一样。不会像平时那些女人眼中所表达出的爱慕和贪婪。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看他的眼光中看出了嫉妒。着实让他不知做何反应,只觉得头疼。
其实那时候,他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从不曾正眼看过哪个女人,更不曾觉得哪个女人的美丑问题。只是在那一刻读出了这个女人眼中的嫉妒的时候,他心里很想说,其实这个女人长得是算是倾国倾城了,她又在嫉妒什么呢。
她为他施针。结果那被她打下来的黑衣人让她放缓的速度,不急不缓的问着他们,就似在逗猫儿似的。悠哉悠哉。
好笑的是她对那两个黑衣探子的暴力,他第一次见到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而且还表里不一的光明正大。却在一下瞬,让他明白,原来是他将她惹恼了,这个女人是畏惧于他而不敢对他怎样,那两名黑衣人那就是个替罪羊。
他当时就想,这女人怎么看着这么欺软怕硬啊!奇怪的是,一向不屑于此的他居然没有对那个女人心生厌恶。反而还觉得有几分有趣。
呵呵,那时候替他把脉的时候,她说让他当她不是女人。
当初是真不知道是她傻还是怎么回事,当她不是女人,她就不是女人了吗?可是他却比她更傻,居然还纵容了她,当真让她接触到了自己。在她触碰上自己的那一刻,也没有生出反感之味。
两道红色的身影在一方花海中重叠,颀长的身影怀抱着在此刻安静柔美的女子远去。
……
在场的宾客怔怔地看着那静谧却又幸福的身影远去。
他们……好似明白了那个男人为何只身前来,而没有请任何一个礼仪队了。
那个在他们这些,无论是长辈还是晚辈都在心中都强大如斯,让所有人闻之都为之变色的存在,这一刻也不过就是一个迎娶妻子进门的丈夫,降低了自己的处调,抱着自己的妻子回家。将自己和普通男子摆在了平等的位置,这种身处天下之位却不骄不纵的男子真真是世间少有啊。
身处那么多的荣耀还能漠然待之,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嫁了都是最幸福的。
这一刻,众女宾的心里,突然觉得就算自己屈下大千金的位置为此人之妾,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惜,她们也知道,那蓝倾颜并不是好惹的。
皇上颁布的圣旨都写得明明白白了,他们还不敢抗旨,而且不论其它身份,光是这刚刚的飞云十八骑就足够让他们的家族颠覆到地狱了。
秦丝颜看着,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蓝墨亭:“你说你,你居然连个后生晚辈都不如,当初你怎么就没那脑子想这些呢?你看看你看看,刚刚那女人的丈夫多浪漫啊!”
蓝墨亭头疼,没好气的提醒:“‘刚刚那女人’是你女儿!”这是在跟自己的女儿较真吗!
“我当然知道是我的女儿,那又咋回事,谁说母亲不能羡慕女儿的,啊?”
“没有,算是为夫错了……”那哪是羡慕啊,分明就是嫉妒!
“什么叫‘算是’?本来就是!”
被这次使无前例的婚礼怔得久久未回神的大臣们,甚至都忘了明兰国最尊贵的帝皇和现在后妃之中最大的婉仪贵妃,还有明兰帝国未来的储君也在了。
婉仪看着那已经走远的一对新人,再看着门前那一脸凶相对着自家丈夫的秦丝颜,扬唇笑了笑。眸色有着不易察觉的羡慕和落寞。
这种感情,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了穷尽一生也不可能达到的奢望了。
景瑜不动声色的,搂着她的肩,给她安慰。
烈焰国首富万钱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又看看那一脸卓然的蓝影枫,拍着蓝墨亭的肩膀唏嘘感概:“老蓝啊,你家的儿女真不赖啊,你说我家那几十只兔崽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整天就知道玩女人,哎。”
万钱和蓝墨亭也算得上是生意上比较合拍的老伙伴了,交情算得上是铁的。此时听了他的话,蓝墨亭得意一笑,准备做做样子来安慰这伙伴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秦丝颜就直接呛了回去:“哟,我说老万,谁让你家的种不好的啊。你瞧瞧你瞧瞧,你家那后院的一群,你忙得过来不?当初让你找个贤良的好好教导,你不听。现在来怪谁啊?瞧着我家那两崽子,知道羡慕了吧!”
秦丝颜越说越得瑟,一想到自家女儿儿子现如今的成就,心里花儿的那个开呀。那为女儿即将嫁为人妇的伤感也在这股得意劲中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磨灭了。
万钱其实是比蓝墨亭年轻个十岁,现在也不过是三十四五,面容看起来还算是俊朗。那眸中不时闪过的内敛精芒在显示着这人的功力精深。只不过,现在不过三十四五的年纪的他早已经有了二十多个子女,最大的儿子就已经十九了。那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只是这父子两人啊,同样的混乱。
最小的一个还在媳妇儿肚子里。
后院佳丽堪比后宫,小妾一个接一个妾,却从未有过正室。这也是秦丝颜鄙视他的地方,自家的丈夫只有她一个,这样环境下的她当然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会那么多的侍妾了还不知足。
“啧,我说蓝家嫂子啊,你就别酸我了成不?我知道你家儿子女儿好,我认了,我家那几十只啊,是扶不上喽。还要我这把老骨头来打拼啊。”
“呵呵,万大官人你也看看啊,虽然你那几个儿子都没什么用,但是你家的那个老五可是不错的哦,上次见过她一面,你家老五也不是池中之物啊!若是将万家那偌大的交给她,你不也可以放心了吗?”蓝墨亭面目含笑,显然对着自家的儿女非常满意。
蓝影枫看着,无奈的笑笑,现在连自家那一向稳重的老爹也来得瑟了。唤来孙叔招呼着客人进厅。
“老五的确不错,在那几个兔崽子中算是最好的一个了,可惜啊,不是个带把的。”
“诶,老万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女儿家怎么了?你看看我家倾颜,不也管理了这么大一个飞羽宫吗?墨亭,老娘说的对吗?”虽然这所有的事务都被那懒得可以抽筋的女儿丢了夙夜了……
“是啊,你看,我们家族的飞云十八骑不也是认了我们的女儿为主吗?”对着爱妻的话,就算是不是,他也要将事情说成“是”,只要爱妻开心就好。
万钱的本名是万成轩,只是后来成为了烈焰国首富之后不知道这货抽了什么风将好好的名字改成了万钱。
正妻没有一个,二十多个子女清一色的庶出,找个嫡长子都找不到。
此时听着蓝墨亭的开口,满脸鄙夷,唾了一口:“妻奴!”
……
戌时。
原本在蓝家的宾客此时也转换到了血尊阁在京都的落脚处——祈庄。
依山傍水,风景如画,整个庄院内绝不比蓝家小,整个庄内透着一股庄严和内敛的沉稳,一如主人所给世人的感觉一样。
这一次除了皇帝过来的之后,婉仪贵妃说是身体不适便离开了,景瑜不放心,跟明兰帝说了一声之后便也过去了。
明兰帝本来就不放心婉仪一个人回去,景瑜既然要去,他也不会拦着。也只有景瑜知道,自己的母妃是为了什么而身体不适了……
原本的宾客,除了一开始收到了贴的少有的十几位之外,其余都被堵在门外。他们血尊阁可不是什么好人,不是蓝家心商为主不想轻易就和别人闹僵。血尊阁既然让这群人又畏又敬,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原本收到请帖的,总共也就只有十几来个,那群人也不过是借着这事来混入蓝家,捞点油水而已。而他们……真当他们有多善良吗。
明兰帝本来也要走的,但是想到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做,只好随着他们留了下来。
让蓝倾颜意外的是,在她和叶镜渊拜堂的时候到场的居然还有封亦笙,和另外两名,一外俊秀开朗,一个邪魅……fd!
据说,这两位是烈焰国的皇子。
本来一个封亦笙身为一国之皇,过来就够她奇怪的了,这下来一个没有什么交情,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烈焰国两位皇子顿时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一国之君不处理国事跑来这时作甚?
蓝倾颜当然不会知道,本来也想过来的封寒国摄政王封亦凌此刻正阴沉着脸,在御书房中代替了某人处理国事。那眸光就差没将面前的奏折给撕了!
叶镜渊带着她走向大厅,封亦笙和明兰帝这两个帝皇到是没有坐在首座,主要是知道了就算是他们坐在了首座也会被那个男人不留情面的轰下来吧。毕竟那只是给他岳父岳母坐得的。
除了蓝父蓝母坐在上首之外,还有一个人。白发苍苍,却丝毫不显老态,此时正一脸笑容地看着眼前的这对新人。笑得就像是寺庙里的弥勒佛。
呵呵,终于有人将这混世的魔女给收了。
他就是蓝倾颜的师父——天山老人。
此时徒儿嫁人,这么大的事,就连他这个寸步不离天山的人也毕竟得赶回来啊不是?
一对新人缓步而行,蓝倾颜这时候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紧张,虽然她和叶镜渊早就有了夫妻之实,甚至连球都带了,但是却是第一次有了即将为人妻的自觉。
许是察觉到了身边人的紧张,叶镜渊目视前方无丝毫表情,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示意她,有他在。
蓝倾颜侧首看着始终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也学着叶镜渊的样子目不斜视。
于是……
呵,那本来该放烤乳猪的地方放得一团雪白,还毛茸茸的东西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戴了个蝴蝶结?三千杀虽然在第五层止步不前了,但是她放出神识锁定,还能听到那东西的打呼声?
蓝倾颜抽搐着嘴角,她已经认出了那只就是她许久不见的爱宠——皮皮!但是……这到底是谁干得?!
坐在房顶啃着苹果又啃烤猪蹄的宫月芜,打了个喷嚏,有些疑惑地看了四周一眼。没风啊,不冷啊。于是,继续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红色的身影,缓缓移过,男人嘴角挂着柔和的笑靥,那之前的冷漠早已不复存在。眼角眉梢的轮廓都似是柔和了下来。
这一次,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他也给了她该有的名分——血尊阁当家主母。
只要他可以做得到的,他都会将一世的宠爱给她,只要他在身边绝不会让她受丝毫的委屈。虽然,这恶劣的丫头没几个人能在她的手上讨得了好处,但是这是他对自己下的誓言。无关其它。
“新人进房合欢——”
“……”
这句话,是谁让这个主持的这么说的?不是送入洞房吗?虽然送入洞房和进房合欢都是没差的,可……就算是知道那接下来要做什么,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啊!
主持之人也吓得有些发抖,娘哎,那个姑奶奶可真是害死他了!居然让他在这样强大的男女面前说出这话,这不是想他死吗!若不是给了他一千万两,再加上当时他被迷了心窍,他也不会做出这事儿事啊!
他,他他他,他可不可以后悔啊……
大厅一阵静默之后便是哄堂大笑。
蓝倾颜抬头看向屋顶的位置,咬牙切齿——宫月芜!
面上却笑得更加温婉大方倾城绝世了,只是那不停传来的磨牙声让身旁的男人感觉到,自家妻子现在不爽,非常不爽!
“嘿嘿,不错不错,新人进房合欢,这多有意境的一词儿啊。新郎新娘就去呗。”一旁的万钱笑了起来,为这有些尴尬的新人解了围。让人送走。
只是这解围的方式在这气氛中显得更尴尬了。
……
“才一个月不见,胆儿就这样肥了,不错啊。”
“什么叫胆肥了?本来嘛,进房就是那样嘛。我又没说错。”
“你算了吧,你就不怕宫主过几天找你算帐?”
“过几天啊?”宫月芜突然觉得心脏有点跳脱了,她当时真没想到这事儿唉,只是想让宫主的婚礼热闹一点嘛。“夙夜啊,你要救我啊啊啊……长老中我还是老大的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算了吧,我现在自己救自己都来不及,每天呆在飞羽宫不是处理这就是处理那儿!到底谁是宫主啊!你们两个,一个个的四处撒丫子跑!”说起这些夙夜就觉得咬牙切齿,这些天,宫主是逍遥了,但是她却天天被那些事务压着!
有那么当宫主的吗!还要让位给她?真嫌她活得时间长了吗!虽然她现在跟正主也没什么区别了,可她还是不想挂那号儿。
“……”宫月芜抓起一只没啃完的猪蹄悄悄往后退,暴怒中的女人不能忍。怨气积压已久的女人更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