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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章 负罪之行
听到是研究员杀死了柯丽雅，奥斯汀心中一紧，站起了身：“怎么说？”
“内脏都被夺走了，研究员用人工制造的替代品装在了她的体内，能撑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了。”伊克洛尔神色间也透出了一点遗憾，他对凡人没什么好感，不过对于有资质成为顶级强者的人还是比价欣赏的。这个小女孩实在是太可惜了，比克诺曼的死还要可惜数倍。
奥斯汀快要奔溃了，无穷的怒火填满了胸腔，双目变得赤红，溢出到体外的魔力开始疯狂摇摆。
“恨吗？”伊克洛尔的声音仿佛拉着冗长的回音，在他的耳畔回荡着。
“我恨不得杀光协会的那群混蛋！”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也恨，这个女孩如果还活着，我一定会让她成为我的同伴，协会害死了即将成为我的同伴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那么，奥斯汀，要一起来吗？”
“当然，颠覆协会，这就是我后半生活着的目标了！”
“很好，走吧，先送她回家。”
怒火瞬间消退，奥斯汀的心又开始猛烈颤抖，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面对孩子的父母，不过无论如何也得将孩子送回去，哪怕他们要杀了自己泄愤。
接下来的路程有点沉闷，途中搭乘了两辆马车，在两天后，终于到了奥斯汀说的那个小镇。
镇外的田地中有几个忙碌的身影，厚厚的草丛中有寻找猎物的猎人，安详的小镇没有丝毫纷纷扰扰，这种最纯洁的生态简直像是人间天堂。
孩童们在路上嬉闹着，本来，柯丽雅也是其中一员，只是现在，怀中冰冷的肉体在刺激着奥斯汀的心。
抱着孩子的奥斯汀很快就成了人们的关注对象，当看到那个孩子真是几个月被协会军队带走的柯丽雅时，人们纷纷围了上来乱七八糟地问着，还有人跑到柯丽雅的家中叫她的父母去了。
前进的步伐被镇民们挡住了，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体一动不动，连呼吸的频率都没了的柯丽雅让人们心中剧震！
这孩子……死了？
“喂，你这人，柯丽雅怎么了？她不是被军队带走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孩子救了我的小孙子，多么好的孩子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军队对她做了什么，会不会是军队害死她的？”
“嘘，小声点，不然下次军队来回带走你家孩子！”
“咦？这个人不就是当初带走柯丽雅的那个军官吗？”
终于，奥斯汀的脸被认了出来，人们开始对他大声质问。
一脸颓废的奥斯汀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死气沉沉的站着，质问了许久的人们看他这样不禁怒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胖女人拿着手中的搓衣板，扇在了他的脸上，顿时，鲜血和着牙齿从最终飞出。
“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了！老娘管你是协会的什么人，今天要不把你打成猪头，老娘就改姓！”
胖女人说着，又是一板子扇来，结结实实地击中了奥斯汀的另一边脸颊，这次没有吐出牙齿，不过嘴角已有血丝溢出。
胖女人还想从头顶和下巴上各来一下，但后面人群分开，柯丽雅的父母来了。
年龄并不大的一对夫妻，估计连三十岁都没到，女人一看到柯丽雅的脸，直接晕了过去，男人则默默从奥斯汀手中接过孩子的尸体，用颤抖的声音问：“为什么？”
然而，让众人震惊的是……奥斯汀的声音更加沉重，更加沙哑。
“我没能保护得了她，是我的错，怎么样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奥斯汀说着，跪倒在地，将额头贴在了地面上。
渴望得到原谅的人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奥斯汀没想过被原谅，因为那是不可能会被原谅的事情，他只是想让这对夫妻将心中痛楚能发泄出来，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然而，柯丽雅的父亲似乎是个很坚强的男人，他默默地抱着孩子回到了镇中，镇民们扶着昏倒的女人，也跟着回了村。
冰冷的秋风吹过，镇外枯叶飞舞，男人孤寂的身影显得更加萧瑟。
“对不起。”他对旁边的同伴们道歉。
“不用道歉，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好。”伊克洛尔说道。
巴里诧异地偷看了伊克洛尔一眼，他可不记得这个男人这么好说话。
奥斯汀沉默了半晌，起身，走进了小镇。
柯丽雅家门前人很多，他走到角落中，慢慢蹲了下来，拿出了一根卷烟，吞云吐雾。
已经决定不抽了的，可是这种心情下，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抽一根。
“叔叔，爸爸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吐出的烟雾呛到了旁边的孩子，柯丽雅义正言辞地呵斥着比她大出二十多岁的男人。
烟头掐灭，装进了兜里，男人摆出了笑脸，说：“好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绝不抽烟。”
“约好了哦！”小小的手指伸出。
“嗯，约好了。”
纤细的手指和粗壮的手指勾在了一起，做出了约定。
一口浓烟吐出，奥斯汀泪流满面，他静静地没有出声，只是任凭眼泪洗礼。
那可爱的笑颜再也不会回来了，能伴随自己的只有这一口浓烟了。
“咳咳咳……”
一阵剧烈咳嗽，他喃喃道：“这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啊，可是没了你，能陪我的只有它了……”
旁边脚步声响起，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慢慢走来，奥斯汀抬起挂满泪痕的脸，和老人对视在了一起。
“你很悲伤呢。”老人说。
“是愧疚。”他低下了头。
“老夫已经活了一百一十岁了，虽然已经老眼昏花了，但看人还是很准的。可以说说吗？那孩子的事情。”
一口将烟吸尽，在烟雾缭绕中，他苦涩的讲出了事情经过。
“她是那么的相信我，相信我这么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将她移交给研究所后，被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试验，可就算如此，她也依旧相信着我。就算在生命的最后，她也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该拿什么来回报她的信任？我拿不出任何等价的东西啊！”
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裂开了，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