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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骑士面露难色:“是你叫我们先撤的,现在路上堵满了骷髅,我们怎么过得去?你没带传送卷轴吗?”
伊莎贝尔都快哭出来了:“老师说过真正的神术师不能贪图方便用魔法师的东西,那样只会让自己失去对神的敬畏,我从来也没用过那东西啊。”
一个黑发女孩满脸不忍地道:“要不,我们试下冲过去救她吧,她太可怜了呀。”
另外一个黑发女孩哼了一声:“索菲亚,刚才她骂你的时候,我可没觉得她有什么可怜的。而且,为了她一个人,把我们这么多人都送入险地,真的值得吗?”
伊莎贝尔正要破口大骂,从骷髅堆里闪出一个黑骑士,一手刀砍在她背上,伊莎贝尔吭都没吭一声就晕了过去。这个黑骑士一直在等待机会,可是伊莎贝尔审判之光好象连珠箭一样甩出来,他也不敢随便挨上一下,现在趁机出手果然拿下。
看见伊莎贝尔被抓,试炼小队马上全体沉默了,互相用眼神探询着该怎么办。黑骑士看着手里的俘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他的记忆里,还从来没有抓到过教廷的人,他想了想,决定等把眼前的敌人全部解决后再去问首领怎么处理。
瘦弱的小骷髅很快被挑选出来,和另一个骷髅一起把俘虏抬进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洞,黑骑士则继续指挥骷髅和僵尸攻向甬道出口的人类。
一进山洞,米拉就看见点点闪耀的金光,木钉鬼马上嚷嚷起来:“金龙草,金龙草,我就说了这里肯定会有。”米拉瞪了他一眼:“别闹,难道没人教过你要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吗?”
同行的骷髅把俘虏放下后,奇怪地侧头望了毫无动静的小骷髅一眼,便转身走了。等他出了山洞,米拉鬼鬼祟祟地摸到门口左右查探了一会,确认四周不见半只鬼影,才马上奔向金龙草的位置。
虽然没有药锄,虽然手中只有一把破破烂烂的骨刀,可是这里的金龙草实在太多了,米拉索性一次割了十几株,想来总有一株合用的。看着地上这么一大捧金龙草,米拉又犯了难,骷髅可没有口袋,手指的骨缝太大,又抓不住多少草药,该怎么把这些收成带出去呢?
闷死鬼出主意:“你把金龙草塞到那个女人衣服里,再把那个女人带出来,不就好了吗?”
“你昏了头吧,外面那么多亡灵,我要是偷偷藏几株药草还有可能不被发现,带着这个女人?分分钟被人砍成碎片的好不好。”
木钉鬼摸着下巴做沉思状:“这个地方我是比较熟悉的,当年在后殿出现这个地道,我就是第一批下去探险的勇士之一,结果也是最早遭毒手的那一批人之一。那时候真是太年轻了,唉,想起我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断头鬼不耐烦地把头甩来甩去:“说重点,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知道在另一个方向还有个小洞口可以通到外面,而且我还知道有人从那里逃出来过。”
密室里,米拉指挥着小骷髅把伊莎贝尔放在地上,转头问道:“这个女人怎么办?”
断头鬼道:“她的同伴刚刚被赶出后殿,我们把她丢在前殿显眼的地方,让他们自己认领回去就好了。”
米拉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不过,我先得把金龙草取出来。”他把手伸进伊莎贝尔胸前的衣服准备掏药草,却不小心碰到了一处高耸的所在。米拉脸上一红,发现三个怨灵似乎没有察觉,忍不住又捏了两下。
伊莎贝尔昏睡中感觉到自己好象被侵犯了,一急之下睁开眼,正好与米拉四目相对,米拉一惊之下,手上不免又捏了一捏。伊莎贝尔惊怒交加,张口就要大叫,米拉连忙把她的嘴巴捂上:“你别叫,我不是坏人,不过外面有很多坏人,还有亡灵,如果你乱叫的话,他们会跑进来杀了我们的。”
伊莎贝尔点点头,却一口咬在米拉的手上,米拉疼得嘴里不住发出嘶嘶声,奋力挣脱开骂道:“你这个女人属狗的?我救你出来你却咬我。”
伊莎贝尔的眼泪很快地流了出来:“我从小就进了教廷,一直守身如玉,从来没有男人碰过我,今天却被你毁了清白,我还是和你拼了算了。”她想要爬起来,却还是感觉头晕目眩,挣了几下没有挣动,米拉却早已逃得远远的了。
三个怨灵一起惊叫起来:“毁你清白?”然后一起转头看向米拉:“你做了什么?”米拉马上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还吹起了口哨。
伊莎贝尔也惊叫起来:“亡灵。”她在身边摸索了一会,问米拉道:“我的法杖呢?你看见我的法杖了没?”
米拉这才找到机会把事情原委向伊莎贝尔解释一遍,金发的姑娘半信半疑地从胸口衣服里找出他所说的金龙草,难道刚才迷迷糊糊中,真的错怪了他?应该不会吧,再说,看他那猥琐的笑容,色迷迷的样子,咬他一下还是轻的了。【ㄨ】
米拉甩了半天的手才恢复了一点知觉,正容对伊莎贝尔道:“虽然不是专程去营救你的,但好歹也是把你从亡灵手里弄了回来。现在你有什么打算?要和你的同伴一起离开吗?”
伊莎贝尔愤怒地道:“不,我不要再和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同路了,我要去找老师告状,我要把他们一个个踩在脚底下。特别是那个索娜,我要撕她的嘴,掴她的脸……”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米拉承诺不会将救出伊莎贝尔的真相说出去,就当作伊莎贝尔是自己大发神威杀出重围的,伊莎贝尔也不再追究米拉偷采药草和勾结亡灵的事实。不过伊莎贝尔看见米拉把三个怨灵收进口琴里的举动,还是忍不住狠狠吐槽了一把。
有了熟悉地形的怨灵带路,不但没有碰到居心叵测的其他采药人,就连看门的教士也是轻轻避过。不过这一路米拉也绝对说不上是轻松写意,伊莎贝尔虽然明眸皓齿美丽动人,但是一把毒舌真是摧枯拉朽,直接把米拉说得几乎要怀疑人生,整个天空都灰暗下来,他终于有些同情那对黑发女孩了。
回到斯迪威城时已天色大亮,伊莎贝尔一进城就马上向米拉告辞回教堂,米拉被压抑了一路的心情立刻阳光明媚起来,飞快地跑向翠丝的小房子。
翠丝正在一边咳嗽一边硝洗着所剩不多的几张毛皮,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房间里的每一条裂缝,看见米拉进来,她探身想从凳子上坐起来,却还是脚下一软又坐了回去。米拉拨开纷舞飘飞的滚滚灰尘,笑嘻嘻地把金龙草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翠丝的眼里看不出一点神采:“咳咳,其实你真的不需要为我做这些事。我想清楚了,哥哥是佣兵,他有自己的职责和信念,所以他的死和你是没有多大关系的,你也不用有什么内疚。至于我,这样的生活,我早已经习惯了。”
翠丝低下头,继续用刷子用力洗刷着手上的狼皮,一滴豆大的水滴从她的眼中坠落,正落到她的手上。她的手被药水浸泡得发白发肿,仿佛米拉在学院见过的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上面还裂开许多口子,现出点点血痕。
米拉想了一会,问道:“如果是夜羽给你找来的金龙草,你是不是会很高兴?”
“当然,哥哥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我带些小玩意的,我都会很高兴,那样至少表示哥哥还在关心着我,记挂着我。可是,哥哥已经不在了……”
“夜羽虽然不在了,可是哥哥还在呀。”看着翠丝抬起的双眼,如同蓝宝石一般纯净清澈,米拉的心弦似乎被拨动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继续道:“其实呢,我和夜羽一见如故,互相倾慕之情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又有如姆渡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当时就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做了兄弟。所以,现在我也是你哥哥了,有责任要把你的病治好。”
翠丝被米拉这番鬼话逗得轻笑了一下:“骗人。”
“我一树梨花压海棠,诚实可靠小郎君绝非浪得虚名,忠厚老实就是别人对我的评语,我怎么会骗人呢?对了,这个金龙草怎么用?直接吃下去?还是熬药汤?”
翠丝呆了呆,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红晕:“我也不知道,要问教堂的瓦西里神父。”
斯迪威城大教堂的告解室里,瓦西里神父看着米拉掏出来的一株又一株的金龙草,脸上交替浮现出震惊和贪婪的表情,米拉却恍若未觉,只是问道:“神父,这些金龙草够治好翠丝的病了吗?”
瓦西里连声道:“够了够了,你把这些全部交给我吧,我一定好好帮她医治。”
米拉吃惊道:“需要这么多吗?我还以为一两株就够了。这个怎么用呢?直接吃下去还是熬药汤?”
“你就直接给我好了,等我有空一定会上门去为她医治的。”
“上门?神父你知道翠丝住在哪里吗?”
瓦西里的眼珠不停地转来转去:“当然知道,我想想,是在中心广场的喷泉边上吧?不是?难道这个翠丝是杂货店老板的老婆?也不是?厄,难道翠丝是金雀花大街上的妓女?那我还要加收诊金的啊,到那里去一次可是要损害我的名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