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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的一个小乡村里,有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屋,和周围的砖木结构四合小院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座小屋离村子中心更远,平时也不常见主人出来。以至于村里大部分人还不知道这屋里住着人。更不会有人知道,玄天教的前任圣女就住在这里。
木月蓉再次把信看了一遍,一丝担忧浮上眉头。玉蓉初任圣女,地位本就不稳,左护法袁弘竟然在这个时候离教,弄得人心惶惶。最重要的是左护法原本是维护神教稳定的中坚力量,一向听命于圣女,因此不会盲目听从于教主。这些年来教主野心日益增大,没有左护法的支持,月蓉恐不是父亲的对手。
其实这也是她之前急于找一个夫婿的原因,她需要一个新的教主。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每想到此事,她的心都要抽痛一次,可她对他却恨不起来,即便他害她丢了孩子丢了圣女之位甚至险些丢了性命。玉蓉说得对,真正中情·蛊的那个人是她!
到这个村子有两个多月了,当初玉蓉学会圣法心诀就离开了,教中不能没有圣女!袁护法也在这里守护了一个月,然后跟着玉蓉回教中去,没想到他这一去竟是为了离教!
如今局面玉蓉如何能应付得过来?可恨自己,还是一副病体。这两个月来,有了御医开的方子,调理下来,竟也好了大半。但是相较于从前的叱咤风云,这种程度的好是何其的微不足道。老太医告诫她不可妄动真气,也就是说她这一身武艺是用不了了。
最初她也不觉得如何难过,可现在玉蓉需要人帮助,偏她又无能为力,如何不难过?她越发地沮丧,坐在院子里冥想,也没想出好办法来。
夜幕降临,月蓉起身伸了个懒腰,缓步走向里屋。还未到门口,她忽然停了下来,虽然武功大不如前,但多年在黑暗中浸淫,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屋里有人。
月蓉手心已渗出了汗,以她现在的状况,随便一个二流的杀手都可能要了她的命。正迟疑间,屋里人说话了,声音暗哑粗嘎。
“还不进来!”
月蓉刚松了口气,心又跟着一提,这个声音她认得,是那个铜面人!只是不知他来做什么?
“教主!”月蓉进屋恭敬地叫了一声,垂首站在一旁。
“怎么,你还认我这个教主?”铜面人端坐在主位,面上有铜面具看不出表情,但语气却是嘲讽的。
月蓉不理他的嘲讽,径直问道:“不知教主此次来有何指示?”
“哼,指示?你最不想听的就是指示吧?”铜面人话锋一转,厉声问道,“谁让你退位的?”
“这是本教教内之事,不劳教主费心!”
“你以为你不当这个圣女了,我就拿你们玄天教没办法了?”
“你想怎样?我不会作出背叛神教之事!”月蓉心里一惊,强自镇定地说。
“哈哈哈……”铜面人大笑起来,“你以为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会要你做什么吗?”
月蓉咽下那份屈辱,不安地问:“你究竟想怎样?”
“我想怎样?”铜面人觉得好笑,带着几分志得意满地说,“既然你不是圣女了,我自然该去找真正的圣女。”
“你想对玉蓉做什么?”月蓉大骇,失心丹的厉害她领教过,她不能让玉蓉也受制于他,“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哦,你以为你可以阻止得了我?”铜面人觉得甚是有趣,一步步踱到她跟前,突然闪电般出手,月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掐上了脖子。只听他压着桑音而越发低沉得如同幽冥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你不会以为你们玄天教的蛊术可以青出于蓝胜于蓝吧?”
他手上未用多大力,但月蓉却觉得被他掐得透不过气来,浑身发冷,轻颤着说道:“你不能这样对玉蓉。”
铜面人冷哼一声,撤回了力道,不屑的眼神从她脸上扫过:“你还想和我谈条件?”
“只要你能放过她,我,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包括背叛玄天教?”
月蓉错愕地望着他,自己刚刚说过不会做出背叛神教的事,现在他就用这个做交换条件,让她如何能答应?可是她也不能丢下玉蓉不管。正两难时,听铜面人沧桑的声音又起。
“不必为难,我也不需要你背叛玄天教,玄天教在我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过,既然你一心维护你妹妹,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铜面人从怀里搜出一颗红色药丸,抛给她,不容置疑地说:“吃下去!”
月蓉看了一眼药丸,看不出是何物,他说的没错,论蛊术毒术他们玄天教拍马也追不上他,这也是令她万分忌惮的。不过,他还算说话算话,为了玉蓉,她也没得选择了。当下,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铜面人眼中露出赞赏,也不再为难她,丢下一句话,人已消失。“好好休息,十日后到杨泗堂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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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钧等人离开百花谷后,谷中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母亲!”祈靳向谷主行了个礼,视线早已将屋内外扫视了一遍,未见想见的人,不免有些失望。
“我没告诉她你来了。”谷主早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淡淡地说。
“没关系,我只想来看看她。”祈靳故作轻松道。
“银霜还有两个月就生产了,你有何打算?”
“宫里现在还不适合把小皇子带回去,只能先拜托母亲了。”
“要等到什么时候?一直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是!”祈靳惭愧地低下头,这也是最令他头疼的事,他已经冷落了皇后,也有意宠惯着贵妃,但皇后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软弱,相反贵妃若没有他的支持早败下阵来了,可是,这些他都不便说,他要给银霜的只是一个结果,所以他只能说,“我会尽快处理好。”
“银霜在落英殿,你去看她吧。”谷主无声地叹了口气,没再为难他。
祈靳身形一动,忽又想起一事,问道:“馨儿呢?”
“馨儿?”谷主有意诧异,也有些不悦,有意问道,“你找你妹妹做什么?”
妹妹?好陌生的称呼!祈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谷主的用意,知道她是误会了,不由笑了。最初听闻谷主收她作义女时,便隐约觉得不会那么简单,果然,还是怕他对兰馨儿有别的想法。这个母亲与他失散多年,怎么也亲厚不起来,她对白银霜倒是用心得很,甚至比对他这个亲生儿子还好。想到这,祈靳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按捺下这些怪异的想法,探究地看着谷主,问道:“母亲大人就这么信不过儿子?”
谷主有些讪讪,却还是郑重地告诫他:“你既然有了银霜,就该好好珍惜,我不希望你以帝王的身份来对待她!”
“母亲放心,儿对银霜是真心的,此生必不负她!”
谷主点了点头,这才告诉他兰馨儿和李钧出谷了。
祈靳听了反倒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呢,她那块关系到身世的玉佩被他弄丢了!确切地说是被抢了。
这件事对他来说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事情发生得太不可思议了,当时也不容他多想,他甚至庆幸自己逃得快,因为那人的武功之高实是他平生未见的。
那日,他带着石柱出了宫,一路向东,到了坪洲。这里离京城不算远,本该比较安定有序,却没想到数个月前搅得江湖人心惶惶的杀人魔在那里出现了!
江湖中事,本不是他关心的,但杀人魔的事从最初发生到现在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不但不见有效制止,反而愈演愈烈。他可不想在他治下江湖上血雨腥风,民不安稳,况且此地离京城并不远,万一哪天闯到京城去……想到这,他便跟在那群江湖人身后,朝杀人魔出现的地方赶去。
据说杀人魔这次并没有如愿,在他挑战曹家堡堡主时,曹家堡的四个弟子挡在了前面,当他杀了四个弟子时,已有据守附近的武林中人闻讯赶来,虽都是些二三流的角色,但到底人多,他只好丢下曹家堡堡主逃了出去。
一群人乱哄哄地追到坪山脚下。山道上已不见杀人魔踪影,只有路边凉亭里坐着个中年人,粗布麻衣,头发凌乱,只草草束了个髻,几缕散发垂在脸上,遮住了小半边脸。
“喂,有没有看见一个人从这里过?”问话的是曹家堡的一个弟子。
那人看也不看他一眼,独自喝着酒。那曹家堡弟子顿时觉得甚没面子,啐了一口,骂道:“真倒霉,遇到个聋子!”
那人目光微抬,快速扫了众人一眼,敛下,手指微微一动,也不见何动作,就听见曹家堡弟子一声惨烈尖叫。众人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听那人不疾不徐道:“现在的小辈真是没礼貌!”
大家这才发觉曹家堡弟子遭了他的暗算。那弟子捂着自己的耳朵惨叫连连,血液从他耳朵里流出来,顺着他的手腕流下,看得大家触目惊心,惶恐不已。
曹堡主见自己弟子受伤,虽知是他无理在先,但也没道理受这么重的惩罚呀。忍着心里的怒气,拱了拱手道:“本堡弟子无理冒犯了前辈,是他不对,但前辈出手是不是也太重了?!”
“就是,就是……”“无端地让人成了聋子,太过分了!”“比杀人魔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不定他就是……呢。”
这猜测一说出,众人越发骇然,不由纷纷握紧手中兵刃,严阵以待。曹堡主知他不是刚才那个杀人魔,但见到众人如此同声共气,便存了侥幸,若能为本帮弟子报仇何乐不为?
然而说归说,却没有人想当前锋。刚才那人露的一手已经把大家震慑住了,最初听说杀人魔来了,不过凭借一股气赶来,况且也从未见过杀人魔出手,难免心存侥幸。如果知道杀人魔的武功如此深不可测,还会有人愿意出头吗?
祈靳在一旁看得直想笑,就凭这帮乌合之众,还想抓住杀人魔?现在还为了一个弟子妄想与那人为敌,简直是自不量力!刚才那人抬眼一扫,祈靳已看出他精光内敛,绝对是个高手,他的手虽然枯瘦,却绝对有力而且沉稳。他出手时,手指微动就将一滴酒弹了出去,快准狠,连他都未必能做到。
“不是要去抓杀人魔吗,在这里磨蹭什么呢?”祈靳开口,给了众人一个台阶,大家果然松了口气,纷纷道,“是啊,快点追吧,不然人都不知跑哪里去了!”说着都准备离开。
他们所不知的是,祈靳救了他们一命,如果他们就此离开的话。因为那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可是曹堡主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他对出声解围的祈靳可没有好脸色,恨恨地盯了他一眼。那人也瞟了祈靳一眼,漫不经心地说:“这么多人追一个中了毒的人,这就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做的事?”
众人本要离开,听他这么一说,又停下脚步,面面相觑。随即有人自动忽略他话中的责难,抓住杀人魔“中毒”一事,幸灾乐祸地说:“杀人魔中毒了,这可是我们的机会啊!”大家纷纷附和。
曹堡主见此状况,知道他们是无意帮他了,自己一人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心有不甘,只得强自出头道:“前辈伤了本堡的弟子,怎么也得给个交代吧!”
那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一点表示也没有,这让曹堡主更为光火,“难道前辈仗着武艺高强,就能随便伤人?这又置江湖道义于何地?您这样作为,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
一番说辞大义凛然,倒是激起了一部分人的正义感。那人蔑视地看了众人一眼,讥笑道:“怎么,你们都要为他讨公道?准备怎么讨呢?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大家便把目光投向曹堡主,似乎只等他一声令下。曹堡主见机会难得,也不再客气,一挥手,“既然前辈发话,我等就承让了!”
那人毫不在意,转头见祈靳站着未动,随手一指说道:“你也一并上吧。”
祈靳这才看清他被散发遮着的脸,皮肤苍老,眼角额头皱纹明显,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病态的白。祈靳手拿扇子笑着摇了摇:“我还是站在一旁比较好。”说罢拉着石柱退后了两步。
众人见他一副贵公子模样,只道他武艺不精,不敢应战,也不在意。
祈靳站在一旁,本想好好欣赏一下那人的功夫,谁知那人一开始并无出手的意思,一味躲闪,只是众人连他一片衣角都没挨到。如此过了十来招,见众人武功实在太差,那人连逗他们玩的兴致也没了,随即,迅雷不及掩耳,甚至连祈靳都没看清他出手的位置,十几个人齐齐倒下!
“到你了!”那人对祈靳说。
“我还是算了吧,我和你又没仇。”祈靳连忙拒绝。
“你刚才不是想救他们吗,还费什么话!”那人神色不愉。
“爷,属下替您去。”石柱悄声道。祈靳摆了摆手拒绝了。“我想阁下误会了,我只是跟来看热闹的,你看我像会武功的人吗?”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嘴上说道:“会不会一试便知。”身形已如闪电般袭来,出手毫不留情。
祈靳大惊,在他面前装不会武功绝对不是明智之举,连忙举扇相迎。谁知那人出手极为诡异,竟绕过扇子抓向他手腕。祈靳不得不下沉避开,那人却继续抓向他胸前。几经转换身形,左右手忙不迭地阻挡防守,却仍避不开他的手。祈靳无奈之下也顾不得姿势是否不雅,身体后仰,几乎贴地,才要重新起身,却被他一脚勾了个仰面朝天。
那人哈哈笑了起来,“小子,还有两下嘛,起来,继续!”
石柱见自家主子倒地,慌忙跑过来,扶着他为他扫下灰尘。“爷,您怎么样?还是让属下去吧。”
“快让开!”那人随手一挥,竟将石柱打飞了出去。
祈靳揉了揉臀,叫苦不迭,不由告饶道:“前辈,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你这样打也没意思是不是,不如等我回去练练再来?”
“哼,臭小子,这样就想溜了?”
“要不,我去找几个武功高的来陪您练?”
“你以为我是手痒吗?”
难道不是吗?祈靳腹诽,嘴上却说:“我知道前辈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不过,您要教训小辈也教训了,您看……”
那人转头扫视了一下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众人,点头道:“嗯,你们可以走了!”众人如蒙大赦,片刻走了个干干净净。
祈靳也想趁机溜走,却被他一下子挡在了前面。“你还不能走!”
啊?为什么呀?祈靳心里哀嚎。那人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说了句:“他们都教训了,轮到你了!”
“你刚刚……”不是已经教训了吗?那人也不再和他废话,逼着他出手。只是这一次那人不像刚才那样有意相让,只两招就“啪”的一声甩了他一个巴掌。
“爷!”石柱见祈靳受辱,想也不想地扑上去,挡在他前面,斥责道:“你怎么能打……主子!”
“呵,那是你主子,不是我主子!”那人笑了。
“你——总之,你就不该打!”石柱急得面红耳赤,却怎么也说不清楚。祈靳也恼了,帝王的尊严不容侵犯,他沉下脸,不觉散发出王者之气,好不容易忍下,问道:“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前辈?”
“怎么,就这样就恼了?”那人为他一时之霸气所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很坦白地说,“你也没得罪我,不过就是看你不顺眼,想要教训教训。”
祈靳闻言差点没吐血,他自认长得不碍眼吧,一向都很受欢迎的,怎么到他这里竟成了这种状况?难不成因妒生恨?也不像啊。祈靳想不出所以然来,那人适时解了惑。
“我一向不喜欢油腔滑调之人,而你正有此嫌。年轻人,会就会,不会就不会,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祈靳彻底无语了,自己不愿与他为敌示弱他倒还找到借口了。不过眼下也不是逞能的时候,只得赔笑道:“前辈说的是,晚辈受教了!”
“哼,口是心非!现在称晚辈不觉得太晚了吗?”
祈靳又是一阵气闷,他向来自称朕的,哪里称过晚辈!那人也不再给他辩解的机会,说道:“行了,再给你个机会,能接下我十招就放你走。”
也不等他开口,那人已使出第一招。祈靳狼狈躲过,终于五招后祈靳被打翻在地。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祈靳强撑着站起来,心里一股怒气喷薄而出,他堂堂天下至尊,竟被如此羞辱!先前再好的脾气再好的涵养也被一招招磨光了。拳头紧握,肃杀之气油然散发,那人看在眼里,不禁一怔。祈靳满腔怒意正待发作,忽然发现地上有个东西,一看是方才从怀中掉出来的玉佩。
刚想将它拾起,却有人比他快了一步。初见玉佩,那人一愣,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瞟了祈靳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忽然有个不屑的声音传来:“年纪一大把了,还在这欺负年轻人!”
那人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微微一变。转过头,方才那个茶棚里正坐着一锦袍中年男子,悠闲地喝着茶。祈靳也很意外,竟然能在那人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想来必不是简单人物。不过看他相貌清俊儒雅,穿着讲究,要说像个武林高手,不如说像个家底殷实的文士。
“陈月生,你也算是一代宗师了,怎么说过的话就不算数呢?”中年文士走出茶棚,闲闲说道。
“少在这儿说风凉话,你堂堂一个大庄主,不也是言而无信!”
祈靳这才知道打了他的那人叫陈月生,而这个令他忌惮的人不知是什么庄的大庄主。可惜他常居庙堂之上,对江湖中事并不关心,否则该知道陈月生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剑圣”!
“我如何言而无信了?”大庄主文雅一笑。
“你们是怎么答应我的,当年说会好好对待我女儿,结果呢?”
“我们怎么没好好对待她了?是缺衣少穿了,还是打她骂她了?”
“你们……”陈月生想起那时听闻她的消息时的震惊,那个小姑娘拿出扳指,告诉他若兰在找他,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柳家亏待她。可他也没细问柳家到底怎么亏待她,也许问也问不出来。那个小姑娘说偶然间遇到若兰,想必是不会知道的。此时大庄主如此说,他倒不知如何辩驳了。柳家是武林世家,要说缺衣少穿,打骂弱女子,这种事必不屑为之,那么若兰为何托付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送来扳指?
“哼,没话说了吧?”大庄主冷笑道,“你当初说过绝不踏出须弥山半步,现在又怎么在这里?”
陈月生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要见见我女儿。”
“这个嘛……”大庄主沉吟片刻,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让你见你也不放心,见完后你立刻回须弥山!还有,不许和她相认!”
“好!”只要能见若兰,有什么不能答应?
祈靳在一旁原以为二人会有一场打斗,他还想趁乱溜走。虽然他刚才差点控制不住暴怒,但现在理智又回来了,他不是他的对手,再愤怒也打不过,还是逃命要紧。可照此情形,二人达成了某种协议,混乱是不会有了,还是趁那人没注意快跑吧。
给石柱递了个眼色,祈靳突然发力朝远离陈月生的方向逃去。
陈月生正沉浸在能够见到若兰的喜悦中,没想到一不留神他就开溜。
“臭小子!你敢跑!”正要追上去,大庄主身影一闪挡在了他面前。
“你干什么?”陈月生一愣。
“不是要见若兰吗,我可没功夫逗留,你到底走不走?”说完也不等他答应,抬脚就走。
他这一拦祈靳也跑远了,陈月生略微不快地瞪了他一眼,跟了上去。那个臭小子不知道是什么人,到时候要好好问问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