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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来客栈。一场好戏正在上演。
兰馨儿他们回来时正赶上好戏的尾声。桌椅破碎凌乱一地,中间空场子上段子清和蒋万千联手应对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阿光缩在角落看着。和他一样旁观的还有一位清瘦的年轻人,正安静地坐在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上。
“李少侠,你们回来了,快来帮忙!“蒋万千冲着门口的人喊。
那个清瘦的男子也转过头看了看门口的人,忽然起身一个疾驰,从角落捞起阿光就跳窗而去。李钧已从门口追去,那人似早有准备,一挥手弹出一颗烟~雾弹,“轰“的一声炸开,烟雾弥漫……烟气中传来阿光的呼喊声“馨儿姑娘救我!”
“你怎么样?”兰馨儿赶过去,李钧正从烟雾中走出。
“没事,被他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这里还有一个呢。“兰馨儿指了指那个被制住的大汉。
“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出现两个人,说找阿光好久了,终于找到了。然后要带阿光走,接着就动起手来。“蒋万千简单叙述了一遍。
“你们是谁?找阿光做什么?”
那个大汉瞟了她一眼,不屑地说:“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三个打我一个,算什么本事?”
李钧随手一拍,点开他的穴道,淡淡地说:“这次就我一个。”
大汉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打量着他。“是你说的啊,别怪我不客气!”说罢拾起他那把关月刀,虎虎生威地招呼过来。
与他的浑厚苍劲相比,李钧更显得灵巧飘逸。大汉一套刀法使完还未沾到他一片衣角。毫无悬念的比试,兰馨儿等人都看得想打瞌睡了,偏那大汉不信邪,不到黄河心不死。
“撤了!”李钧一声吼,大汉的刀应声而落。
“我败了,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大汉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刀,今天一连两次丢了刀,不由心灰意冷。
“说说今天怎么回事吧。”
大汉略一沉吟,开始了他们的故事。
原来那个清瘦的年轻人是延月山庄的少庄主丁随缘。他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病。庄主丁南天为他遍寻名医也没能治好他。机缘巧合,有一次遇到了一位修炼的隐士,那隐士用丹药将他的病情控制住,又收了他为徒。只是那病情不时发作,发作时痛苦异常,但每年也只发作两三次。这样过了十多年。今年病情发作得比以往频繁,到现在已经发作了两次,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隐士说,丹药已经不能控制病情,须得尽快医治,否则性命难保。丁南天不敢耽搁,又开始了寻医之路。这次也是运气好,竟然遇见了妙手郎君。传闻妙手郎君能起死人肉白骨,医术天下无双。只是,此人行踪不定,变化无常,见过他真面目的少之又少。
“这和阿光有什么关系你不会说阿光就是那妙手郎君吧?“兰馨儿忍不住好奇插嘴。
谁知大汉竟点头说是,众人无不惊诧万分。
“这怎么可能?!”蒋万千一万个不信。就他那死书生模样,怎么会是妙手郎君?
”千真万确。虽然他现在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那样貌却没什么变。当日我们遇到他时,他正给一位孕妇治病,本是难产而亡,却被他几下救醒了,还诞下一麟儿。那家人要答谢他,他很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自言自语道,‘这对我妙手郎君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当时只有几个村民,他当没人听到他说的话,哪知我和少庄主正从边上路过。
“然后我们就找上他,谁知他一口否认自己是妙手郎君。少庄主不依,非要他看,他把了脉之后,说少庄主的病生来就有,想治好很难。
“少庄主就问他有什么办法,他却又摆手说自己治不好。无论少庄主怎么求他他都不再说话。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好回去。可是老庄主得到这个消息,却不甘心,亲自带了厚礼去拜访。谁知那妙手郎君竟然跑了!”
“所以你们一路找到这里来?”兰馨儿不悦道,“可你们也不能随便把人抓走啊。”
“我们也实在无法,庄主说了,不论他同不同意,都要将他带回山庄。“
“人是带回去了,可他那样子,会给你家少庄主看病吗?”兰馨儿冷哼了一声。
大汉挠了挠头,呆愣地看着她。兰馨儿撇了撇嘴,真是个傻大个。
现在怎么办?兰馨儿向李钧投去询问的目光。
李钧挑眉,无声地回答,你想去就去。
兰馨儿又看看段子清。她怎么办?
留下。
段子清见众人不语,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我留在这里,你们去救人吧。”
兰馨儿担忧地看着她,“你一个人……要不,师傅,您留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瘦猴子,你……”
“我和你们一起去。“
”那好,我们救了人就去玄天教。“
延月山庄在凤州。凤州在渭水边上。从边陲小镇过来,足足花了他们四天时间。
“魏叔叔,您回来啦!”开门的小童见到大汉很高兴地叫了一声,刚想扑上去,忽然见到他身后的几个人,连忙停住了动作,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们。
“去告诉庄主和少庄主,来客人了。“
“好嘞。”小童兴一蹦一跳地去了。
兰馨儿细细打量着客厅上的物什和装饰,堂上是一面大气的七开镂花八仙暗金屏风,座下是厚重典雅的五扇璃纹黄花梨木椅,雪白的墙上挂着的笔力遒劲的四君子图,客厅大门也是暗朱色雕花漏窗式,可见主人家庄重低调却又不失高雅的风格。
“既是缘儿的朋友,还请上座,不必客气。”丁南天走进来,热情地拱手行礼,入座。清瘦的丁随缘紧跟其后。
兰馨儿这才有机会看清那少年的模样。除了清瘦,脸色还有一些病态的苍白。不过眉眼还算清秀,给人一种很文静的感觉。不似他的父亲,国字脸,高额头,浓眉大眼,更具关中大汉的豪气。
“诸位的来意我已知晓,将妙手郎君捉回来是我考虑不周,但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敢问庄主,那妙手郎君被你们抓回来后,可有同意医治?”李钧问道。
丁南天脸上一醢,不自在地说:“不曾。”
“那么庄主接下去有何打算?”
“这个……我还没想好。”
“庄主不会想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吧?”李钧毫不客气地点出他的想法。
丁南天脸上越发难堪了,半晌,说道:“我也不想这样……不过,既然诸位是妙手郎君的朋友,可否请诸位看在小儿年纪尚轻,多年被病痛折磨的份上,帮忙说说情?若能得妙手郎君相救,我延月山庄上下必将感激不尽,日后但有用得上的地方,我山庄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请受我一拜!”说罢起身,与丁随缘一道行了大礼。
“庄主不必如此!我们来正有此意,”兰馨儿说道,“只是我们与妙手郎君也是萍水相逢,能不能帮上忙还不好说。只能勉力一试。”
“有姑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只是,如若妙手郎君真有其难处,还请不要为难。”
“这个当然。”
“妙手郎君何处,我们这就去吧。“
“在后院。”
当兰馨儿他们踏入后院时,差点没被眼前的一幕笑喷。
阿光正趴在草地上对着一只鸭子,一边说话一边模仿它的动作,就好像自己也是一只鸭子一般。
“嘎嘎,你说你想下水?嘎嘎,不行不行”
那只小黄鸭很配合地朝他”嘎嘎”两声。
“嘎嘎,你还抗议”
小黄鸭不再理他,扭着屁股朝池塘边走去。
“嘎嘎,喂喂,你不能下去。”阿光爬了过去,忽然眼前出现一只秀气的脚,接着脚的主人蹲了下来,他看到熟悉的绿色轻纱罗裙。
慢慢抬头,果然是他朝思暮想的画中仙女。此刻的她正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让他的心霎时又被阳光普照。阿光呆呆地看着她,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怪异。
兰馨儿忍不住大笑,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趴在地上做什么?”
阿光傻笑着爬起。“没做什么。”
“还没做什么,我看见你和一只鸭子讲话,哈哈……”
“和鸭子讲话有什么好笑的,“阿光不解地问,“我还和老鼠、山雀,好多好多小动物都讲过话。”
“扑哧”,兰馨儿笑了,“你还真是好玩得很哪!”
阿光嘿嘿一笑,问道:“你是来救我的吗?”
“当然,你不是让我来救你吗?”
“真的吗?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为什么呀?”
“那你是为什么来救我?”
“呃……”这可难倒了兰馨儿,她来救他其实也抱着让他医治袁弘的想法,只是,这样说显然不合适。
阿光垂下眼,掩去了眼中的失望,闷闷问道:“你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份才来的吧?”
“其实也不是,就算你不是妙手郎君,我也一样会来的。只是,你正好是,我就更要来了。”兰馨儿不想骗他,骗一个单纯的人会有罪恶感。
阿光眼中一亮,喜不自胜地抓着她的手说:“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他心目中的仙女,当然是善良的。
兰馨儿正想不着痕迹地挣脱他,旁边已伸过来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将阿光的手打掉。
阿光揉搓着发红的手背,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兰馨儿讪讪笑道:“那个,阿光啊,我们想救你离开这里,不过你得先帮少庄主治好病才能走,可以吗?”
阿光面露难色,迟迟没有回答。
“怎么了,很难吗?你治不好?”
“他的病比较特殊……”
“是因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不是,是因为那不是病,是毒!”
“毒?你是说他~娘中毒了,然后传给他?”
“对,而且那种毒……像是蛊毒。”
“啊?”兰馨儿大吃一惊,怎么又是蛊毒!难道又和玄天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