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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轩轻挥衣袖,身后的门随即便自动关上。他闲步走到桌边,大方地坐下,平静地看着满脸油腻、傻张着嘴的苏红袖。
苏红袖还没反应过来,满脑子都是楚轩和楚逸庭实在好像。
说来也怪,明明楚轩和楚宇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照说楚轩和楚宇才应该更像,可偏偏,楚轩和楚宇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相像的,勉强来说,大概也只有相貌英俊这点是一样的。
可楚轩和楚逸庭真的好象,不光是相貌,甚至连身上魅惑诱人的檀香,连走路的姿势,连看人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苏红袖记起自己最初认识楚逸庭,楚逸庭看她的眼神不就是楚轩这个样?高高在上,冷冷冰冰,无尽的疏远,淡淡的排斥。
该不会,其实楚轩和楚逸庭才是兄弟?而楚宇只是个抱错的?
看着看着,不由着了魔,看到桌子上正好有块绸布,想也没想,就要伸手去抓过来擦嘴。
可是雪白的小手才刚刚沾到那块绸布,那块绸布却“嗖”的一下变不见了,苏红袖无法,只好随手抄起块布抹了抹嘴。
正在满心疑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听楚轩缓缓开口:“哪个丫鬟伺候的?怎么把擦地的抹布放在了桌子上?”
说得苏红袖一呆一愣,“哗”的一下把手里的白布扔飞了出去。
什么啊?这块布这么干净,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百合香味,怎么竟然是用来擦地的?
这下可把苏红袖恶心得不轻,一边拼命拿衣袖擦着小嘴,一边“呸呸呸”不停往痰盂里吐漱口水,好像要把那恶心肮脏的感觉一起吐出去似的。
楚轩面不改色,回头对着紧闭的房门道:“把她找来。”
门外立即有人道:“是。”
楚轩背对着苏红袖,淡淡地道:“原来你是只狐狸,我看过古籍,上面说狐狸精都长得美艳妖娆,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一席话把苏红袖说得轻飘飘的,小脸晕红,怪不好意思的,正要开口谦虚一番,却听到楚轩继续说道:“原来都是夸大其辞,胡编乱造!什么美艳妖娆,倾国倾城,长得跟个干瘪四季豆似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还那么脏,竟然用擦地板的抹布来擦嘴!”
苏红袖立即火冒三丈,张嘴就辩:“什么干瘪四季豆!你!你这个绿头苍蝇!你也不拿面镜子照照你自己!你才是黑得像从煤球坑里捞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楚轩这几日一直在大周和大梁之间来回奔波,晒黑了不少,再加上,他今天头上插着一根墨绿色的木簪,如果扒了衣服,远远看过去,还不就是一个停在桌边不动的绿头苍蝇?
苏红袖见楚轩拉长了脸,心中得意,还要再辩,可是,咦,不对,这个绿头苍蝇看她的眼神怎么这么凶?
啊呀,不好,上,上一次,他发火扯着她的尾巴,差一点把她的一条尾巴扯掉的时候,好像也是用这样阴鸷冰寒的目光看着她。
这么一想,苏红袖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把头扭过去,避开楚轩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直视。
这时,一名长相清秀的丫鬟战战兢兢地走进屋来,一张楚楚动人瓜子脸使她尤显柔弱可人,是那种最能挑起男人保护欲的小女人。
她垂首走到楚轩身前跪下,唯唯诺诺地说:“楼主,属下失职,方才仓促间将抹布落下,脏了楼主的贵体,请楼主饶命。说完,重重地磕着头,才磕了几下,额头竟已流出血来。”
“楼中上下均知我有洁癖,你自己去刑房领罪吧。”楚轩语气平淡,轻轻地拨弄着桌上的酒杯,并未抬头看那丫鬟一眼。
“请楼主念在奴婢初犯的分上,饶了奴婢吧!”丫鬟凄声恳求。
楚轩用手指轻轻一弹,手中的酒杯快速飞向丫鬟,那丫鬟随之向后跌飞至门外。
“来人,拖出去吊死。”话音刚落,门就吱的一声关上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苏红袖和楚轩,面面相觑,苏红袖脸上慢慢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糟了,她怎么忘了,就算长得再怎么像,身上的气味再怎么相同,楚轩是楚轩,楚逸庭是楚逸庭,她怎么能因为楚轩像楚逸庭,就真的把他当成了楚逸庭,还骂了他绿头苍蝇?
完了,刚才那个丫鬟不过是不慎把抹布掉落在房间,就被楚轩吊死了,那她不光用抹布擦了嘴,还骂了楚轩,楚轩不会把她的嘴割了吧?
不不,像他那么残酷,才不会只是割掉她的嘴,一定会把她大解八块,五马分尸,说不定还会把她的舌头给拔了。
苏红袖越想越害怕,越想,脊背上一阵发凉,不由往后慢慢退着,最后一下跌坐回了床上。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和楚轩说些什么,好容易,勉强回想起自己是妖体,不怕人间的刑罚,大不了,这具身体坏了,就再换一具。
这才鼓足了勇气,战战兢兢对楚轩道:“你,你别想吓我,我可不怕你!”
楚轩转身朝向苏红袖,见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似乎很是满意。
“再敢忤逆我,刚才那女人就是你的下场。”
楚轩冷冷一哼,转身的时候,一不小心在袖口露出了一块雪白的绸布。
苏红袖定睛一看,那不就是她最初想拿来擦嘴的那块绸布吗?
好啊!这个楚轩,故意把干净的布藏了起来,害得她用擦地板的抹布来擦嘴!
可是,话说回来,那么丫鬟真的就这么给吊死了吗?就是因为一不小心在房里落下了一块抹布?
这么一想,心里不由一阵泛寒。看楚轩的眼神又增添了几分畏惧和惶恐。
相对一阵无言,好不容易,苏红袖勉强克服了内心的恐惧,想要开口问楚轩,那个美男怎么了?
却看到楚轩转着酒杯,淡淡地道:“上古典籍上有过记载,得妖兽者得天下。既然如此,你就不用去大周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和你成了亲。在我登基之前,我不希望你做出什么事情,把我惹怒到不得不杀你的地步!我不会碰你,希望你能好好享受做太子妃的乐趣。”说罢,长袖一挥,飘出房门。
一番话说的苏红袖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这时,她才发现,怪不得楚轩穿着一身红衣,原来竟不是因为他变态娘娘腔喜欢红色,而是因为,那根本就是用来拜堂的一件喜服。
再看看她自己,苏红袖简直快晕了,她什么时候化了新娘妆,身上也披上了一件大红色的喜袍?
这时,苏红袖才反应过来,刚才她还觉得别致典雅的发髻原来竟是已婚妇人的发髻!
混蛋!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楚轩了?这个黑面神,这个绿头苍蝇!她的大仇还未报,她的仙体也还没修炼成!
“放我出去!楚轩,你这个大混蛋!杀人狂!变态!绿头苍蝇!我才不要嫁给你——”
哐哐哐,在屋子里头敲了好半天的门,门板都被苏红袖砸得有些松动了,好不容易,终于从回廊里听到了楚轩低沉而又沙哑的回应:“不嫁给我也行,一会儿我叫个法师把你收到葫芦里,一样能炼妖。你自己选,你是喜欢住在东宫,还是喜欢住在翻不了身的葫芦里。”
立即,门后面的苏红袖再没了动静。
苏红袖反抗不了楚轩,却在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毁骂了个遍。甚至,趁着楚轩不在,她还做了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布偶娃娃,成天没事就往娃娃身上扎针。
可怜的布偶娃娃,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投身到苏红袖手里,没几天,就给她戳得浑身窟窿,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这一日清晨,来了个名叫翠儿的丫鬟伺候苏红袖。
翠儿胖乎乎的,满脸雀斑,长得不是很漂亮,不过话说回来,楚轩和楚逸庭这兄弟俩,府中的婢女都长得不是很漂亮。
楚轩和楚逸庭仿佛都对美女不怎么感兴趣,这和他们那个风流好色的皇帝爹截然相反。梁帝当初那么爱淑妃,可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不停的纳妃。
也难怪,京城内外那么多女子倾心楚轩和楚逸庭,他们俩确实堪称良配。
梳洗过后,苏红袖跟着翠儿到了前厅,这时前厅已经聚了几十个人,见苏红袖出现,众人纷纷都底下了头。
翠儿径直将苏红袖引到了楚轩身边,落座后,苏红袖随意往楚轩身边看了看。
这随意的一眼,不由一怔,站在楚轩左手边第一位的人,竟然是孙杰的弟弟,孙轲!
苏红袖以前在楚逸庭的六王府,看到他最信任的手下黑塔总是站在他的左手边,因此她知道,孙轲能站在这个位置,一定是楚轩的心腹。
不由在心里一阵感叹,这个世界还真小,怎么走到哪里都是和她有仇的人?
孙轲自从苏红袖走进大厅,略略瞥了她一眼之后,就低下了头,全身僵硬,再也不动了。
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苏红袖还是能从他紧绷的身体,他攥紧的双拳看出,他一定因为看到她的出现而生气。
除了孙轲,苏红袖还看到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便是孙轲的前未婚妻蓉蓉。
苏红袖看着站在楚轩右手边的蓉蓉,一时之间有些发晕,难不成孙轲和蓉蓉竟然是楚轩的左右手?
这也太凑巧了,楚轩,蓉蓉,孙轲居然出现在了同一间屋子里,简直把她的仇人都凑全了。
在楚轩的威慑下,蓉蓉并不敢抬头看苏红袖,却斜眼觑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了浓浓的仇恨和敌意。
苏红袖猜的一点没错,蓉蓉和孙轲确实是楚轩的左右手,楚轩是采花楼的楼主,而蓉蓉和孙轲则分别是副楼主和堂主。采花楼表面是家妓院,其实却是楚轩暗地里用来搜集情报和搞刺杀的秘密组织。
“有一件事我要告诉大家。”楚轩略略扫了一眼底下的众人,漫不经心地道:“昨天我成了亲,这位以后就是我的夫人,从今以后,你们看到夫人,就等于看到我。”
闻言,孙轲的身形猛地一晃,双拳在身侧攥得更紧,蓉蓉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看面无表情的苏红袖,再看看一脸淡然的楚轩,仿佛想不明白,苏红袖怎么突然之间就嫁给了楚轩。
不过,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苏红袖嫁给楚轩,对蓉蓉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就意味着,苏红袖不会再缠着楚逸庭了。
想到这里,蓉蓉脸上不由现出一抹欢喜的红晕。
“恭喜楼主,贺喜楼主。”
众人齐声唱喏,弯腰向楚轩行礼,只除了孙轲,自从看到苏红袖出现,孙轲就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全身僵硬,双拳紧握,纹丝不动。
楚轩宣布完和苏红袖的夫妻关系后,就让她先退席,他们继续商议楼中的事。
因为闲的无聊,苏红袖便让小丫鬟翠儿带她到处走走。
采花楼依山傍水,后山茫茫绿海,青翠欲滴,楼中绿树成荫,花木葱茏,亭台楼阁设计精雕细琢,溪流小桥自然和谐,如果忽略掉楼里那些衣衫不整,到处走动的女人,简直是个诗情画意的妙地。
细看之下,苏红袖发现,楼里的花草树木似乎都经过精心的修剪和整理,也不知是哪位爱花之人竟如此大费心思?
苏红袖东张西望,她表面在观看楼中的景色,其实无时无刻不再找地方开溜。
正盯着不远处一扇木质的小门,心想要不要过去推一把试试,那知后面突然沉甸甸撞上了一个人,把她撞得差一点趴在了地上。
苏红袖本就倚靠在墙边,照说不应该有人会从这里经过,回过头一看,果然,撞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蓉蓉。
“你干什么?放着眼前的路不走,一定要挤到这边的小道上来!”
苏红袖怒了,冲着蓉蓉瞪起了眼睛。
蓉蓉却置若罔闻,半勾着唇角,一脸得色,似笑非笑。
“当初听他们都说你是淑妃,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假。老实说,淑妃是不是你娘?你和楚逸庭其实是兄妹吧?也只有那样的娘,才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变心的速度比翻脸还快!”
蓉蓉因为太过得意,说起话来难免不经头脑,这一来没有说怒苏红袖,却戳到了她自己的痛处。
只见苏红袖淡淡一笑,也不发怒,只冲着蓉蓉拱了拱手:“彼此彼此,说起变心的速度,妾身还是远不及蓉蓉姑娘,半年都可以换十三个情郎,佩服佩服,其实蓉蓉姑娘才是淑妃的亲妹妹吧?”
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堵在回廊里谁也不肯让谁,一时周围的气氛剑拔弩张,渐渐的开始有些变僵。
幸好不一会儿,楚轩带着众人从内院走了出来,蓉蓉虽然深恨苏红袖,毕竟不敢忤逆楚轩,见他出来,立即低下头跟了上去。
虽然没有在和蓉蓉斗嘴时落到下风,苏红袖还是憋了一肚子火,这莫名其妙的,她怎么就成了楚轩的夫人?
等到她恢复了法力,找到了机会,一定找一千头母猪嫁给楚轩,不熏死他也压扁他!
这便带着翠儿,气冲冲地走到了不远处的湖泊边,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噼里啪啦一通乱扔。
“楚逸庭,我讨厌死你了,都是你!害得我没了灵力。”
说来也怪,苏红袖虽然心里在恨楚轩,骂出口来,却统统都是楚逸庭。
毕竟楚轩在她心里还没那么重的分量。确切的说,是毫无分量,骂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一点也不解气,远不如骂她心底最怨最恨的楚逸庭。
正扔的不亦乐乎,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沙哑熟悉的嗓音:“楼主夫人,时辰不早了,一会儿涨潮,站在这里恐怕会有危险。”
这个声音,莫非是!?
苏红袖猛地回头,果不其然,站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许久不见,为她散尽姬妾,大病一场的孙杰。
苏红袖半张着檀口,呆呆地看着孙杰。相比上一次见面,这个孙杰真是变了好多,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日一直跟着楚轩四处奔波的缘故,他原本白皙的肤色晒成了淡淡的小麦色,露出的颈口隐约能看到里面结实强健的胸肌,好像身高都比先前高了几寸。
“你……”
苏红袖张着嘴,发呆的看着孙杰,很奇怪,孙杰好像并没有认出她。不,确切的说,他好像整个人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在苏红袖的印象中,孙杰轻浮,纨绔,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可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个孙杰,谦卑温和,彬彬有礼。
“在下孙杰,是这里的管事。”孙杰半弯着腰,语气平静地道:“楼主夫人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吩咐在下。”
孙杰这个样子,苏红袖真是吃惊不小,一方面,她是奇怪,孙杰怎么竟然不认识她了?
另一方面,她不得不打从心底里佩服楚轩,孙杰孙轲蓉蓉竟然都是他的手下,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拉拢了他们。
不过,转念一想,孙杰不认得她,最好,要不然多尴尬啊?那她在采花楼可真是到处都是敌人了。
其实孙杰本是个最精明能干八面玲珑的,既然两人不像从前那样有那么多的嫌隙,苏红袖便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一定要和他打好关系,说不定她将来逃出这里,还要仰仗他呢。
这么一想,苏红袖对孙杰的态度不由友好了许多。
“是孙管事?久仰久仰,妾身初来乍到,以后可能会有不少事麻烦到孙管事,还请孙管事多多待但,多多照顾,妾身在此先行谢过。”
一番客套,期间苏红袖没有一瞬不牢牢盯着孙杰的脸,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破绽。
可孙杰只是淡淡一笑,微微侧了下头:“不麻烦,这是在下份内的事。”
苏红袖疑惑不解地看着孙杰,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把她忘了。
这也太奇怪了,她上一次和孙杰见面,也不过是三个月之前,不是说他们行商的人最会记人的吗?
可,怎么这么快,孙杰就把她忘了,他不是想和她使什么花招吧?
正在奇怪,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小丫鬟翠儿来了,看到孙杰,脸色微红,声音娇柔地道:“孙管事好。”
孙杰稍微点了下头,然后转向苏红袖,道:“夫人,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那好,那孙管事就先去忙吧。”
苏红袖万分不自在的道,孙杰不再像从前那样一看到她,就脸色爆红,痴痴呆呆,反而如此客气和疏远,她倒有些不习惯了,总觉得眼前站着的人根本不是孙杰,而只是一个顶着孙杰脸的陌生人。
回过头来,恰好看到小丫鬟翠儿脸色微红,目不转睛地盯着孙杰看,苏红袖随口问了她一句:“你认识他?他好像和从前变化挺大。”
翠儿:“恩。”了一声,继续晕红着脸颊道:“我认识他,楼里很多丫鬟都受过他的恩,我们原先都是被各国权贵送给他做姬妾,不过,孙大人实在是个洁身自好,品格高尚的好人!他从来没有碰过我们。过了一两年,他都会给我们一笔银子,安排我们一条好的出路。”
这话倒让苏红袖有些微愣,看着小丫鬟翠儿的眼神不免有些呆滞:“你说什么?”
“我说,孙大人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好人。不过,这世道也不知为何,好人总是没有好报,听说孙大人因为家中女眷甚多,被他的心上人拒绝了。后来还大病了一场,忘掉了一些事。不过,忘记了也好,忘了,就不会伤心了。”
翠儿看着孙杰越来越远,挺拔高大的背影,不无感慨地道。
苏红袖在翠儿背后默默无言,心道,难道我当初错怪了他?
也是,当时,她只是粗略地读了一下孙杰的心,看到的都是他和女人搂搂抱抱,想当然把他当成了一个好色无厌的浪荡子。
难道他竟然不是?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当时那样说他,可真的就有些过分了。
要不然,我找个机会向他道个歉?
还是算了,他现在都不记得我了,我何必又要去勾起他的伤心事?
这么一想,苏红袖也便作罢了,只是和小丫鬟翠儿一起,看着孙杰的背影发了一会愣。
孙杰走后,苏红袖这才觉得自己的腰和屁股隐隐作痛,刚才蓉蓉那一下正好撞到了她的腰。
苏红袖寻思,要不要叫翠儿给她回房上药,正想着呢,远远的,又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了过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孙轲。
孙轲走到了苏红袖面前,板着脸对翠儿说:“你先下去,楼主找夫人有事。”
苏红袖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和孙轲单独在一起,便出声挽留翠儿,但是翠儿头也没回就退了下去。
真倒霉。
苏红袖揉着屁股想,先来一个蓉蓉,再来一个孙杰,现在又是孙轲,这还有完没完了?
正在哀怨,低着头不愿意看孙轲,孙轲看见苏红袖避开了自己的眼睛,心里一涩,冲口就道:“你是什么时候嫁给楚轩的?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楚逸庭吗!?”
苏红袖心道不光你不知道,我自己在今天之前还不知道呢。话说回来,我成不成亲干你什么事儿?咱俩一见面就吵架,我吃饱了撑才把这事告诉你。
于是便答非所问,漫不经心地道:“你干什么不去找你的蓉蓉?她刚才从那边走掉了。”
一边说,还一边伸长了手,指了指蓉蓉走开的方向。
“你别给我故意扯开话题!苏红袖,我问你!你喜欢的人难道不是楚逸庭?还是你见了楚轩,看到他比楚逸庭有权有势,就变了心?苏红袖!当初是谁告诉我,一旦她喜欢上了某个人,除非至死方休,否则绝不变心的!?”
孙轲此刻的心情异常矛盾,一方面,他接受不了,这么些天让他魂牵梦绕,相思入骨的苏红袖竟然是个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子,简直和蓉蓉没有丝毫的两样。
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明明苏红袖和蓉蓉没有两样,她先前的那些话不过是随口说说,可他为什么觉得那么心痛?就好象心里有个美好的守望突然破碎了一般,明明当初蓉蓉背叛了他,他只觉得耻辱,并没有心痛。
难不成……难不成他?
不,不会的。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个一而再,再而三侮辱他的女人?更何况,她现在还成了他最好的兄弟,也是他主子楚轩的女人。
孙轲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苏红袖怒了,不由瞪起眼睛对孙轲道:“你有毛病,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愿意嫁给楚轩了?你自己都说了,他权大势大,我一个小小草民,他说要娶我,哪轮得到我来说不字?”
听到苏红袖这么说,孙轲微微松了一口气,可当他看到苏红袖头上已婚妇人的发髻,他的眼神又是一黯,涩涩地说:“楚轩他……他对你还好吗?”
“不好!”苏红袖气愤地回答,楚轩三番四次要挟她,还把她关在房里不放她出去,等她恢复了法力,一定第一个把他飞到天边去!
孙轲拳头一紧,低声说道:“你……你的脾气太冲了,我了解楚轩,你只要事事顺着他,他自然……”
短短一句话,孙轲却说得千难万难,仿佛没说一个字,都像从他喉咙里硬生生吐出一把刀子。
最终,孙轲也没能把后半句话说出口,而是握紧双拳低下了头。
事事顺着他?对不起,她没有讨好自己讨厌的人的习惯!
一时相对无言,半晌,孙轲抬起头,说道:“楼主在前面等你,我来带你过去。”
说完,眼神不自觉瞥向了苏红袖扭伤的腰:“你上来,我背你过去。”
孙轲边说,边在苏红袖面前半蹲下了身子。
苏红袖看了看面前的孙轲,再看看前面不远处山石林立,崎岖不平的道路,犹豫了半晌,终是乖乖趴在了孙轲背上。
孙轲施展起轻功,一路疾行,穿过一个假山,来到了一个森冷幽暗的山洞前面。
远远的,就看到楚轩背着手等在山洞前面。
“夫人,古籍上记载,得神兽者得天下,若真是如此,实乃我楚轩之大幸。”楚轩面无表情,淡淡地道:“虽然你又干又瘪,是根四季豆,但若你真能帮我一统天下,我就是勉为其难,立你为后也无妨。”
一席话说的苏红袖气填满胸,差一点爆发,不由冷嘲热讽道:“恭喜了!那你还不赶紧去一统天下,把我找来干嘛!?”
“这里有个山洞。”
苏红袖语气很冲,楚轩却并未生气,依旧慢条斯理道。
“我又没有瞎!”
苏红袖怒了,终于克制不住吼出声来。
“洞里面有扇门,这是钥匙,你进洞,把门里的藏宝图和兵书给我拿出来。”
这时苏红袖终于感觉到了有丝不对劲,山洞就在这里,钥匙也在楚轩手上,既然拿钥匙打开门就能拿到藏宝图和兵书,那楚轩自己为什么不进去?
“为什么你不自己进去?”
苏红袖忍了又忍,看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终于忍不住,脱口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进去取?古籍上有过记载,这个洞只有神兽妖物才能进入,凡人若是进洞,非死即伤。你放心,你进去之后若是出不来,我会以皇后之礼为你举行国葬。”
苏红袖快要吐血了,难不成这家伙娶她就是为了这?用国葬换她的一条命?
正要指着楚轩破口大骂,却不期然望见楚轩的面色逐渐凶狠:“你若是不想进去,也可以,那我现在就把你吊死。”
苏红袖无法,这楚轩显然不是个能用道理讲得通的人。
无可奈何,只得低头妥协:“把火把给我,里面太黑了,我有点怕。”
磨磨蹭蹭,好不容易,点燃了火把,才往山洞里走了几步,苏红袖却又毛骨悚然地跑了出来。
只见她一张俏脸憋得通红,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颤:“能,能不能不去?洞,洞里有些怪声音!”
“快走!不要等我把你踢进去!”楚轩面无表情地道,看苏红袖的眼神无比的阴沉冷酷。
苏红袖火冒三丈,死命瞪着楚轩,可惜楚轩毫无反应。
瞪了一会儿,又去瞪孙轲,都是你,混蛋,把我带来这里,你果然对我不安好心!
孙轲面露不忍,对楚轩道:“楼主,你先前让我叫夫人来的时候,并没有说要取这些东西啊?不如这样,我代夫人进去。”
苏红袖刚想接过孙轲的话茬,顺便把手里的火把递给孙轲,却听到楚逸庭悠悠地道:“别白费功夫了,孙轲,这么多年,我不是没派人进去过。可是他们都死了,没一个能活着出来。”
苏红袖一听这话,眼前顿时一片黑。
要知道,她先前为找楚逸庭,早就耗尽了身上的法术和灵力,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楚逸庭的手下都是些人高马大的壮汉,这些壮汉进了山洞尚且不能活着出来,更何况她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弱女子?
当下眨巴起了眼睛,可怜兮兮看着楚轩,拼命想对楚轩使出点剩余的媚术,希望楚轩能放了她。
楚轩压根就不搭理她,看着她的目光无比的犀利冰冷,最后,在楚轩锐如尖刀的注视下,苏红袖终于认命了。
孙轲一直站在两人身边,相比楚轩的冷酷无情,他的面上反而显现出了几分担忧,几分沉痛。
见楚轩仿佛真的要上来一脚把苏红袖踢进洞里,孙轲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苏红袖面前,面色决绝地道:“楼主,还是我替她进去吧。楼主如此幸运才能娶到苏姑娘,如若……总是还是让我进去,楼主,请相信孙某,孙某一定会把兵书和藏宝图顺利取出!”
这话倒让苏红袖吃惊不已,她一直以为孙轲对她只有憎恨和厌恶,没想到紧要关头,第一个冲上来护着她的居然是孙轲。
不由在心里默默念叨,孙轲,孙杰,如果我真能活着从山洞里出来,一定和你两化干戈为玉帛,请你两吃烤鸡!
苏红袖是狐狸,对狐狸来说,金山银山,万里山川都比不上一只香喷喷的烤鸡。
楚轩怀疑的审视着孙轲,然后又重新打量了苏红袖一番,突然出其不意地点了孙轲的穴道。
孙轲先是一惊,随后无比沉痛的看着苏红袖。
“你再仔细想想,有时候怕与不怕,只在一念之间。”
楚轩脸上淡淡的,慢条斯理的劝苏红袖。
“你说的没错!”生死关头,苏红袖的小脑袋瓜转的飞快,迅速接口道:“我仔细想过了,我还是怕!”
这下楚轩真的怒了,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搐,开始阴沉着脸朝苏红袖逼近。
哇!死定了,看楚轩的脸色,恐怕她再不进去,他真要走过来把她一脚踢进去了。
与其被人一脚踢进去,还不如她自己走进去。
实在无计可施,苏红袖只能哭丧着脸劝阻楚轩道:“慢!既然里面那么危险,取藏宝图又那么困难,我总不能饿着肚子进去,我要先吃点东西,否则我没有力气!”
苏红袖胡言乱语道,虽说吃了东西她也还是一样没力气,但,反正她都要变成鬼了,当个饱死鬼好过当个饿死鬼。
这时,苏红袖已经完全忘了,她是妖体,普通的生物根本伤害不了她,只有上诛仙台才会使她的元灵受损。
楚轩虽然冷酷,还不至于完全不近人情,稍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苏红袖哭丧着脸,吩咐下人给她端上来一大堆的烤鸡烤鸭。吃着吃着,想起刚才洞里那么阴森恐怖,她的眼神不好,嗅觉也不行,真遇到了危险,恐怕根本来不及躲开。
这么一想,苏红袖大眼儿一亮,想起狐九哥曾经教给她一个护身的符咒。
苏红袖吩咐下人给她准备了朱砂和毛笔,站起身来,嗖嗖几下就把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了肚兜和亵裤。
孙轲的脸顿时爆红,视线左右游移,再不敢看向苏红袖。
楚轩一愕,恶狠狠地瞪了苏红袖一眼,苏红袖立即反瞪了回去。
她是狐狸,不是人,因此丝毫不觉得身体给别人看见有什么不妥。
就算不妥,眼下情况危急,还有什么比保住小命更重要。
苏红袖提起毛笔,蘸了朱砂,嘴里念念有词,开始在自己胳膊,小腹,白皙粉嫩的大图上到处乱画起了鬼画符。
“阿弥陀佛,天灵灵,地灵灵,你可一定要管用啊,你不管用,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边乱画,还一边在嘴里不住的念念有词。
也不知等了多久,一旁的楚轩见苏红袖老画个没完,脸越来越黑,带着莫名的烦躁和怒气,喑哑地低吼道:“你到底好了没有?”
好不容易,几乎把全身上下都画遍了,想想胸前的肚兜里面还是空的,终是不妥,苏红袖立即伸出小手,眼看就要把胸前的肚兜一把抓下。
“就快好了,你再等……”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轩揪住衣领,一把扔进了乌漆抹黑的山洞里。
“楚逸庭,救命!”
危机关头,苏红袖想也没想,脱口就喊出了楚逸庭的名字。
这句楚逸庭一喊出口,就见楚轩英俊的面孔微微扭曲,脸上的表情愈发的阴沉。
苏红袖举着火把,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往洞里深处摸了进去。
其实,她刚才进洞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山洞里除了她,起码还有一,不,是两头其它的生物。
楚轩说过,这么多年,他一直派人守在山洞外面,这个山洞除了他的手下从来没有人进去过,当然,更加没有东西出来。
山洞里并没有风,所以山洞尽头一定是条死路,是什么生物,能在这个没吃没喝的山洞里生存这么久?
这么一想,纵使苏红袖本身就是妖,还是不免心中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