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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离。"
优夜的声音忽的从红雾中响起,四面八方飘渺而来。
站在树梢上的夙离顿了顿,眯起了眼睛:"是你干的。"
不是反问句,而是肯定句。
"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不觉得愧疚吗?"
夙离暗红的眸子里掠过一**光,"本座做事,从来没有那种感情。"
"那就把愧疚变成另外一个我的请求吧。"优夜的声音忽的轻快起来。
夙离想着他在这里转悠了那么久也没有出去,神情顿时莫测起来。
这个女人把他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报复他不跟她打一声招呼就走?
现在又要提要求......
真是仗着是本座的救命恩人所以本座不敢对她如何吗?
脑中再次浮现起优夜那双盈满了笑意的眸子,夙离哼了一声,"说罢,本座答应了,你就让这些古怪的雾消失?"
"问都不问就答应,不怕我要的是你的命?"
夙离一言不合就直接答应了,这有点出乎优夜意料之外,原本想好的说辞到了嘴边也变成了另外一句。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可以来试试。"夙离环抱着手,目光扫视着四周,语气淡淡的说道。
听着夙离声音中的自信,优夜无声笑了笑,他们周围一圈的浓雾渐渐稀薄了不少。
夙离也发现了这一点,而且他之前诡异的在浓雾中失灵的神识也恢复了,能够感知到周围的景色,以及.....
魔气骤起,夙离飞快的反转过身躯,一掌拍在了乔木的另一边。
"咔啦!"
几人环抱的乔木从夙离劈下的位置横断开来。
优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背对着夙离的树干后的树梢上,在夙离挥掌朝她劈下来的时候,她也一动不动。
凌厉的掌风夹杂着精纯的魔气擦过她的脸颊,依旧是刺痛,但是却没有出现伤口。
夙离抿紧了唇,桀骜的目光紧锁优夜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微小的情绪。
但即使是他出掌朝着优夜的脸而去,优夜也没有露出一丝惧色或是杀意,甚至连怒气也没有,依旧是那副精致的笑脸。
看了就假!
夙离心头一沉,冷哼一声收回了手。
"这么心大,哪天要是被人给卖了都不知道要逃。"
"不是有你吗?"优夜笑眯眯的说道。
夙离又哼了一声,不接受优夜的讨好,"说出你的要求。"
明明是请求却被歪曲成要求。
优夜挑了挑眉,并没有反驳夙离的说法,戳直地说道:"第一个,是我的请求。你还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完全恢复。所以,三天内,就请暂且待在山中吧。"
"第一个?"夙离目光沉沉地盯着优夜。
优夜弯起了眸子:"是你说的要求呀,我只是提了请求,还没提要求。要求要等到三天后再说。"
三天后?
夙离心思微转。
三天后自己的力量就回来了,届时提出要求,无非就是求着本座既往不咎不要杀她。
呵,女人。
他微微扬了扬下巴,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严气势。
"可以。本座就等个三天。"
"那么,就请冕下移步到寒舍占居两日。我住的地方,到了晚上,月辉里的灵气还是不错的。"
优夜笑容不变,拐着弯把夙离往山里带。
夙离倒是无所谓,有更好的住处干嘛要委屈自己?
于是两人又回到了小湖泊,夙离也看见了优夜的住处,竟然就在小瀑布上源的旁边。
他瞥了眼如同查房一般在旁边等待的优夜,走进去查房的看了看整个小木屋,淡淡的说道:"还可以。本座今晚就歇在里屋了。"
优夜的笑容突然凝固,里屋?
"外屋不是还有一张床吗?里屋是女孩子的内寝,男子睡,不合适吧?"
她的床可是现代位面搬过来的素材,铺的那可是天鹅绒!
虽说外面的那张床稍微差了点,不过也是上好的材料。
夙离斜睨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本座的眼力,那自然是最好的。"
所以他怎么会分不清,里屋的床和外屋的床的差别?
"......"
所以这货就看上了她的床是吧?
优夜挑眉,心里啧了一声,应下了夙离。
"行吧,今晚你就歇里屋吧。"她睡外屋。
不过床要重新铺。
就像夙离一样,有最好的,干嘛还要委屈着自己睡劣质的?
天鹅绒她多得是,只是铺费点时间罢了。
得到了优夜的回答,夙离也不搭理优夜了,直接转身上床,都不脱鞋,就那么盘坐在了床上,以打坐的姿势。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床被沾上灰尘的优夜:"......"
很好,外屋的床必须换成天鹅绒!
等这家伙走了后,她就把外屋的床和里屋的床换了!
夜凉如水。
待在床上打坐调息的夙离醒了过来。
他是修者,可以不用睡眠。
屋外清幽的月光洒落了一地,夙离并没有去外面吸取月光精华,而是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外屋。
优夜的窗前,高大缄默的背影静静的伫立在那里。
夙离垂眸,静静地凝视着睡的酣甜的优夜,俊美的脸上神情莫测,暗红的冷戾瞳眸里流转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最多的,是怀疑与杀意,不停的在眼底轮转。
夙离的本质上,还是冷心冷血的魔主。杀人不眨眼,看上的,就直接抢过去罢。
眼下突然出现了一个无条件救了他,还对他好的女人,就算只是个没有一丁点修为的凡人,他也怀揣着最大的恶念去揣测优夜救他的目的。
是受人指使的接近,还是蓄谋已久?又或者是贪念所致,为了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他不知道优夜到底有什么目的,一点没有往自己本身上想。
"三天,三天后,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吧......"
夙离的轻喃飘散在风中,而倾听的对象,此时酣然而眠,一无所知。
日上枝头,优夜的生物钟也醒了。
其实就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来的优夜一抬头,就正对上了男人幽邃的暗红色双瞳。
昨日她给夙离的那身红衣已经换成了一袭墨色。
似乎是刚刚沐浴过,换上衣服不久,男人的神情中有一丝惬意。身上披着华贵的黑袍,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褪去了冰冷杀意的俊美容貌此时慵懒又夹杂着一丝邪肆之意。换上了黑袍后,他周身裹挟着的那股浓郁的黑暗魔气也昭显了出来,这人就是个魔修。
尽管夙离并没有板起脸,但他那双幽邃的眸,也一如既往的冰冷,冷寂的如同冰雕,刻印着人的模样,却又没有人该拥有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