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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二年六月初一,太白金星在白天出现于天空正南方的午位,这是“变天”的象征。
适逢瑶国数万骑兵压境,突入堇国边塞,包围青山城,尚书令李望舒力荐上官文略重返边疆,率领各路军马北征以抵抗瑶军入侵。南宫濯听从了他的建议,命令上官文略督率将领援救青山城。
上官文略到达青山城后,不日,夺回了青山城,并把瑶军赶回瑶国境内。恰在此时,忽传来消息,其妹慧贵妃上官文津病死在朝阳殿,母亲悲恸不已,卧病不起,已处于弥留之际,盼他早日回京。
消息核实,上官文略边上书请求回京,边启程返京。
上官文略携随行将领到达京城之日,正是泓亲王在清心殿发生政变,南宫濯被围困在清心殿已数日有余。
上官文略的队伍刚进城门就遭到了伏击,伏击他们的正是独孤家的军队。上官文略不知所以,以为独孤家兵变篡位,双方激战。
后,泓亲王政变失败,上官文略以同党论处,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南宫濯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给上官文略。
红颜是祸水,众人心知肚明,上官九族被灭,都是梅若云惹得祸。
汐颜听到这里,不禁唏嘘。
“梅若云,这该活得如何沉重。”
“是啊,她哀求令主替上官一家报仇。十里梅林有祖训,不得涉及五洲各国的纷争。为此,她的性情大变。”
“也是个可怜之人。”汐颜有点后悔,也许那日不该毁了她手中的棋子。那枚棋子,一定倾注了她满怀的希望和寄托。
如果早些时日听到这个故事,汐颜绝不会对南宫濯施以援手,定然让他自生自灭。对恩将仇报之人,汐颜向来深恶痛绝。
皇宫的后宫,永远是稳固皇位的工具。对各家女儿的雨露均沾,平衡相互间的力量,制衡各方的利益。南宫濯是这样,南宫澈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夜,汐颜又做梦了。这回梦见被人从高处推下的自己长得跟画像上的梅子墨一个模样,而压在自己身下软软的是另一个自己,长成汐颜的模样。脑子里出现了一串串奇诡的数据、图形、模型,一首首诗词、音律、曲调,混叠在一起。
那个推她的人还是梅落霞,这是日有所想,夜有所思,还是自己记忆深处的东西?曾经她多次问自己:我是谁?没人能告诉她,唯有她自己能想起来。
估摸着慕容宇璟快从锦州回来了,汐颜动身去京城。到了京城,慕容宇璟派人传来的消息,大雪封路,要稍晚些几日才能到京城。
闲来无事,汐颜去了皇家书院。梦中的诗词、音律、曲调都在书院找到了,她知道自己跟这个书院肯定有渊源。站在皇家书院,高高的院墙上远望,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都被银装素裹,眼前的景致分外妖娆。犹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梅落霞精心策划,总算得偿所愿。远远看见汐颜站在那高高的院墙上,她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敢与她争,那就去死吧!箭步如飞,冲向汐颜。汐颜转过身来,见到梅落霞,淡定地看着她冲过来。梅落霞用尽力量,伸手一推,汐颜从高高的院墙上跌落下去。
汐颜没有看到淡黄色的墙体,眼里只有雪一样的白色,身体下坠,落在软软的雪地上。
“这里的场景和梦中不一样。”汐颜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梅落霞见汐颜若无其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飞身下来,向汐颜击掌过来。汐颜轻轻一闪,躲过了掌风。
梅落霞的出手越来越快,汐颜躲闪得越来越快。汐颜念在老令主的份上,不想伤了梅林的弟子,可梅落霞还是不依不饶。
皇家书院原本就在皇宫内,早就惊动了御林军,一队御林军团团围住了汐颜。再不出手,那些暗卫肯定要出手了,她不想让慕容宇璟陷不利的境地。
只见她手一扬,瞬间多了一支玉箫。眨眼之间,御林军都已倒地。梅落霞身上的凤冠霞帔,都纷纷散落,青黛发丝随风飘扬,只剩一件丝绸亵衣在身上飘零。
“做你的皇后,别来惹我!”
凌厉的气势,冷彻的声音,傲然挺拔地走出宫去,谁也不敢追上去。
乌兰城,云雾茶庄。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初冬的早晨,远处的大山灰蒙蒙的一片,近处的树都被云雾袅绕。冷飕飕的风吹过河流、树林,树桠的枝条光秃秃的。树上残留的黄叶漫天飞舞,似着了褐黄色的蝴蝶,唯独松树和柏树依然那样翠绿。
汐颜坐在窗前,手捧热茶,心想着,慕容宇璟也该回到京城了。不知这样的不辞而别,会不会伤了他的心。她相信他能护得住自己,但是不想因为她,让他不断去挑战慕容宇轩的权威。
傍晚时分,汐颜出了瑶国的边境,到了雪城,这是泽国的边城。
在雪城逗留了一天,继续向泽国的腹地行进。一路过来,停停走走,终于到了离京城不远的幽城。
天上飘起了雪花,整个幽城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被。路上行人稀疏,街道上静悄悄的,只听得雪花飘落的声音。墨染找了几家客栈,都已客满。踏着雪地,继续往幽城深处走去。
这样的天气,在外漂泊的人依然不少。他们在一家名为“木兰”的客栈面前停下,伙计出门迎来,告知已是客满。汐颜抬头看了看屋檐下挂着牌匾,这字写得潇洒飘逸,牌匾的右下方刻着一朵木兰花。
汐颜觉得这字和这花,怎么那么眼熟,一时也没想起来。终于在幽城最偏远的邻郊,找到了一处安身之地。
清晨,熟睡的汐颜被一阵嘈杂声吵醒。原来,今天是泽国的雪花节,各地的人都赶来了,怪不得客栈都住满了。
雪花节设有各项比赛,如堆雪人、踢毽子、跳绳、跑步、射箭、打拳、冬泳等。据说还设奖项,奖励丰厚,也是冬季最有意思的娱乐。汐颜第一次听说,雪花还有节日,觉得挺好玩的,打算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