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润物细无声

初心释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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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想上屋顶赏月?”一个醇厚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少了一份清冽,多了一份温暖。

    汐颜被定了身一般,都不敢侧身往傍边看一眼,生怕这一动,幻影会消失。

    “走吧。”汐颜冰冷的手被牵起,一股暖流涌入心田,暖暖的。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眼花呢。”两人走过喧嚣的街道,跃上了云雾茶庄的屋顶。

    “刚好路过。”

    “今晚的月亮好圆。”

    “嗯。”

    坐在屋顶上,望着一轮明亮的圆月,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突然,汐颜觉得有点悲哀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两人间好像没有话可以说了。

    “新娘,很美吧?”

    “嗯。”

    “冷吗?下去喝口茶,暖暖身子。”

    汐颜带着南宫澈进了云雾茶庄的后院,进了厢房。厢房内的摆设跟宣城小院厢房的摆设如出一辙,各种的香料整齐摆列着,药台上还有些锦织绸缎。

    屋子里,暖炉中的木炭通体透红,散发着阵阵的暖意。

    汐颜坐在药台边,顺手在香炉里加了些佛手柑、玫瑰、百合。南宫澈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默默地看着她。汐颜的错觉,两人仿佛又回到了瑶国汐颜的小院子。

    过一会儿,飘雪端了放着小瓷碗的盘子进来。汐颜一看清是汤圆,雪白圆润的汤圆上撒着一些糖桂花。

    “元宵节要吃汤圆,团团圆圆。”飘雪将小碗放到南宫澈和汐颜面前,“主子说,这上面的桂花还是您瑶国院落的桂花。”

    香甜可口的汤圆在口中融化,慕容宇璟总是这样不着边际地宠着她。

    香炉里的芬芳悄悄地溢出来,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越积越浓,浓得让人心跳加速。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相互对视着,似有千言万语,但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中,明亮的圆月悬在半空中,夜空纯净透亮。

    初浅还坐在木兰客栈的雅室里,正在一张一张看灯谜的谜底。“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灯谜谜面已经用了四个年头了。

    记得有一年春天的早晨,在泽国皇宫的疏影宫内,主子趴在水榭中的石桌上专心致志地画画,初升的太阳斜照在她的身上,熠熠生辉。

    他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米汤,放在书桌的边上。

    “你看看怎样?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木兰花?!”

    “是呀,你去把它刻在虎符上,以后就是我们的令牌了,见到此令牌,就如本公主亲临。”

    “哦。”初浅踯躅不前,“主子,您不是该刻朵梅花,怎么刻朵木兰花?”

    “十里梅林是祖传的,不是我自创的。我要创一个自己的团队,简单的说,就是自己的势力。以后就称‘木兰部落’”

    那一年主子才十二岁。从那天起,木兰部落开始一点点地建立起来。平日里,这些人都散落在各行各业,以木兰客栈为据点,木兰部落慢慢地有了钱庄、酒家、盐业、矿业、书院、医馆,涉及了各个领域,不但在泽国,还把触角伸向了堇国和瑶国。木兰部落几乎控制了泽国的整个经济命脉,真可谓“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而一旦战争,木兰人都能随时追随主子冲锋陷阵。

    主子一直带着蝴蝶面具。虽然见不着真容,但是初浅和主子之间有口令,那便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拿着木兰虎符和能对得上口令的定然是主子。口令是以数字密码形式传递,每个人手上有一本不同的密码本,因为主子和木兰部落的各个分部落管事之间用的是不同的口令和不同的密码本,所以,口令没有第三人知晓。分部落之间用不同的口令联络,整个木兰部落是一个看起来既松散而又紧密,有一套完整的运行体系和制度。即便主子不在,照样正常运转着。

    四年前的春天,泽国和堇国决定结束战争,联姻结盟,主子随着送亲队伍赴堇国完婚。然而,主子在泽国和堇国边境被人暗害,堇国三皇子找到主子的尸骨。初浅难以接受,在他的心中主子依然活着。每一年的元宵灯谜,同样的谜面挂满他管事的每一个客栈,总希望奇迹出现。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但是奇迹从来没有发生。

    那种强烈的无语凝噎般的思念泛滥无边,初浅手上的谜底变得沉重起来,剩下没有几张谜底了。这时,他看到手上一张空白的纸张,原来是伙计放反了。他翻过一看,呼吸顿时停止了。这,不是主子的字吗?

    “小树墩,小树墩,过来。”

    听闻老板呼唤,名为小树的伙计,飞奔而来。

    “还记得写这个谜底的人吗?”

    “不记得了。”

    初浅有些懊恼,但一想到主子真的还活着世间,顿时兴奋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好几趟,才想起来伙计还在屋子里。

    “没事了,你去忙吧。”

    竹林中的院落里,汐颜醒来时,太阳已经升起。早膳时,没有见到南宫澈。

    “天蒙蒙亮,澈王爷便走了。他在您门前站了好久,不让我们叫醒您。”

    天蒙蒙亮就走了?汐颜低头喝着粥。

    “璟王爷对主子的好,让下人们看得都感动。那个汤圆是王爷亲手做的,院子的梅花都是璟王爷从十里梅林运过来的,说是主子喜欢。”

    “汤圆是他亲手做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亲手做的?”

    “是啊,那个糖桂花也是璟王爷亲自做的。璟王爷本来想做完汤圆,陪你一起看月亮的,半途杀出个澈王爷来。”

    泽国的延和殿,花无痕和慕容宇璟就两国的贸易刚磋商完毕。

    “汐颜到了泽国,你知道的吧?”

    “当然,那个院子都是我安排,那是原来子墨的别院。既然她想在宫外逍遥自在,我也不强迫她回宫。”

    “那便好。”

    “真没想到常人眼中冷漠无情的慕容宇璟,为讨女人喜欢,还亲自下厨,呵呵。”

    “常人眼中冷酷无情的花无痕对梅子墨不也宠溺无度吗?彼此,彼此而已。”

    “这话不假,南宫澈一次一次伤害她,我真想杀了他。”

    “一国之主,不能任性。她不是梅子墨,你也不用那么义愤填膺。你杀了他,汐颜定然要伤心的。”

    “我认定她是便是,即便不是也是。”

    “独裁、固执的花无痕!”